第51章 章
第 51 章
“既然三皇子回來了,那我們也該去感謝人家的救命之恩了,”韓冰起身就要往外走,這才發現自己身着的還是裙裝,回到內室換了一身男子裝扮,等踏出門後,又是一個俊俏小哥。
林海跟在韓冰身後出到寝殿門外,只見寝殿院中的花草錯落有致,很是雅氣,可見主人情操,就算是毫無一人也不會略顯空蕩。走到月牙院門外,只見兩個侍衛分別各站一側。原來趙子期為了保護韓冰女子身份,把寝殿內的守衛全部撤走,只允許管家、大夫和韓冰的近身之人進入,真是思慮周全。
韓冰向兩個侍衛詢問三皇子的所在位置,在得知趙子期吩咐侍衛們只要韓冰找他,直接領到書房即可,就和林海二人大大方方的跟随侍衛朝趙子期的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院外,早有得到消息的吳管家在外等候,見到韓冰後,臉上的笑容讓褶子更深了。
“韓老板快請,王爺聽聞你找他,已經擺好的午飯也沒有着急進用,就等着和韓老板一同用膳。”
韓冰面對如此熱情的管家,心裏倒是有些忐忑,作為一個普通商人,能夠得到三皇子照拂心中已經誠惶誠恐,如今全府上下還都拿她當貴客接待,也不知道趙子期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進入書房後,只見在書房正中擺着滿滿的一桌佳肴,韓冰按例還是先跪下給趙子期請安,林海在身後跟随一同下跪。
“起來吧,你應該還沒有吃飯,來和本王一同用膳。”趙子期看到韓冰心中雖然高興,但多年的宮廷生涯,讓他并未顯露分毫,而是面不改色的用平常的語氣邀請韓冰和他同桌吃飯。
“王爺您身份尊貴,草民太過低賤,我在旁伺候就好。”韓冰說完就是非常識趣的站在趙子期一旁,殷勤的拿起銀筷打算給按照趙子期的命令布菜。
韓冰這個伏低做小的姿态打了趙子期一個措手不及,只能由着她行事。
林海在旁默默看着小姐動作,既然韓冰都把自己歸為下等人,那麽他這個下等人的仆從,自然更沒有資格上前,站在一側沉默就好。
趙子期吃飯的舉手投足非常好,不愧是天家子女,正襟危坐、儀态優雅,就算是吃了韓冰夾在碟子上的菜,也沒有任何聲響,明明都是吃飯,可趙子期就是吃出了王者風範。
韓冰游走于京城各個朝臣的府邸,也是見過朝中重臣吃飯,可偏偏趙子期吃飯的樣子就透露出些許不同,周身散發出的孤寂伴随着堅韌和倔強,就連細嚼慢咽都可以感受到他的高處不勝寒。
趙子期本以為今天這頓午膳會和以往有諸多不同,畢竟他是從來沒有和韓冰正式的一起吃過飯,之前他們一同烤大雁并不能稱之為一頓正式的膳食。
看到自己為了韓冰的到來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幾道營養又清淡的菜孤零零的擺在那裏,趙子期感覺好沒意思,吃完韓冰為自己布的菜後,不再眼神示意她夾哪道菜,而是放下筷子叫吳管家把飯桌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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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見狀,把手中的銀筷放回原位,靜靜地看着趙子期回到書桌前端起剛換的茶水喝了一口,瞅準機會開口說道:“殿下,小的來是有事情和您商議。”
趙子期想了很多韓冰找他的原因,以為她只是想要感謝自己的出手相助,結果原來是有所求。
“說吧,什麽事。”趙子期擡眼看了看韓冰單薄的身體,“坐下說話。”
趙子期用膳了多久,韓冰就站了多久,聽到這麽說的韓冰看了看兩側整齊擺放的椅子,坐在了趙子期最下首的地方并看着趙子期的眼睛說道:“殿下,您讓我運送巨石是為了借此在皇陵揭發當朝宰相盧元夫擅自挪用金磚修建盧氏太廟的事情吧?”
韓冰說完這句話後,滿意的從趙子期的臉上看到了異于往常震驚的神色,在看到趙子期眯了眯眼,擡手叫人之前又緊接着說道:“草民可以助您做的更徹底一點,之後您有任何吩咐,韓府都願聽候差遣。”
趙子期是知道韓冰的能力的,也猜到自己委托她大張旗鼓的運送巨石,待晉帝壽辰過後韓冰自會想明白,可居然能夠在他動手之前就弄清楚個中厲害,這個他看上的女子果然不簡單。
“你想要什麽?”趙子期還沒有到被感情沖昏了頭腦,鋒利的眼神掃過韓冰頭部的傷疤,打算先弄清楚韓冰的目的,再決定到底發作不發作。
“小的什麽都不要,就是想配合殿下您提前動手,把修建盧氏太廟的那些啞奴解救出來。”
韓冰說完這句話後趙子期陷入了沉默。韓冰确實人如其名,冰雪聰明,憑着線索和蛛絲馬跡,就可以猜到他要做什麽,但所求之事居然是救人,這一點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之前在和韓冰去封氏父子軍營途中遇見難民時,趙子期觀察韓冰的表現,就拿她當一個普通的商人對待,就算是後來和韓冰的接觸中也只是單單的以為韓冰只是一個不輸男兒的女子罷了,可如今韓冰提出來的條件,讓趙子期不得不重新對眼前這個單薄瘦弱,做事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女子進行重新評價。
“你想救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趙子期黑夜一般的眼睛盯着韓冰,彷佛能夠看穿對方的心思,“替你賣命?替你運送財寶?還是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得不說,啞奴做事如果看管得當,确實是用的更方便一些。”
韓冰知道如果告訴趙子期自己只是單純的出于同情心而想要救這些人必不會取得趙子期的信任,既然趙子期都這麽說了,那也就當如此反而會達到目的。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殿下,實不相瞞,我就是想要用這些人替貿易行做事,如果一家老小都在我手上,而這些苦力恰巧又沒有舌頭,那麽我的很多生意都可以放下心讓這些人押送,還望殿下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此事能成,那麽韓府以後聽候三皇子府的差遣。”
韓冰這麽爽快的承認倒是讓趙子期很不适應,之前的幾次交手,韓冰總能巧舌如簧、圓滑世故,不過趙子期想着韓冰的本事和韓府的實在太過誘人,所以沒有矯情,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雙方開誠布公,尤其韓冰對于趙子期而言是完全地劣勢方,趙子期也就直接和韓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猜的沒有錯,我确實是打算借着金磚的事情打擊盧元夫,既然你知道盧氏太廟和啞奴的事情,那麽你也應該知道,這樣一件事關朝堂權臣的事情,貿然提前打亂我之前的安排,會有多大的風險,這點你應該清楚。”
趙子期的話已經在老掌櫃和韓冰之前的意料之中,所以韓冰沒有任何慌張,反而向趙子期提議,“在晉帝壽誕上發作此事,不但在普天同慶的日子裏惹得晉帝不開心,而宰相盧元夫因為在朝廷根深蒂固的原因最多也就是磕頭認錯擺擺樣子,到時候百官再一起跪地求情,那麽本來是誅九族的重罪,到時候晉帝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韓冰的話成功的引起了趙子期的注意,趙子期這次原本就打算只是先活動一下盧元夫的根基而已,但如果借此機會可以讓盧元夫大傷元氣,那麽也算是意外之喜。
見趙子期擺出仔細聽的姿态韓冰就知道自己的游說會成功,“晉帝之所以能夠縱容盧元夫至此,無非就是因為盧元夫聽話并且沒有威脅到皇家的地位,可一個當初在諸皇子中奪得帝位的人怎麽可能像百姓口中描述的那樣是個昏庸之輩。”
趙子期所謀之事本就是非生即死的結局,韓冰既然下定決心要救這些啞奴,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話說明了。
“既然要削弱盧元夫的勢力,都已經準備了這麽多,那就再添一把火,直接動搖盧元夫的根基,也正好借此機會培養殿下您自己的親信。”韓冰說完就直視趙子期的眼睛,告訴他自己有辦法可以感動橫行朝堂的盧元夫。
趙子期在暗地裏收購糧草第一次見韓冰的時候,他就知道此人絕不簡單,當時韓冰展現出來的冷靜和交流的敏捷性除了後天的培養外,更多的是一種天賦,而這種天賦在幫他做了很多事情後就已經暴露無遺。
這次韓冰給趙子期開出的條件是他無法拒絕的,如果可以借此事情讓韓冰加入趙子期的陣營,那對趙子期而言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趙子期心裏盤算着這次和韓冰配合的好處,心中的天平已經在向韓冰那一邊傾斜,在想到這件事情成功後不但可以動搖盧元夫的根基,還能名正言順的指使韓冰,多多培養感情,一箭數雕,既然如此,趙子期決定和韓冰合力,促成此事。
“你說的如此篤定,那麽就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麽本王就應了你的請求,救出那群啞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