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

第 71 章

韓冰在确認楊雅儒和楊碧波之事後，第二日繼續前往父親信中暗示藏有韓氏家産的地點。

這個地點距離封家軍營處不遠，想來也是韓希墨居住軍營內時發現建造。

韓冰和林海駕駛馬車進入到山丘地域，由于地處交界，人煙稀少，簡直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不需要任何僞裝，直接光明正大進入。

韓希墨選的地點很是巧妙，一座背靠大山襯托de嬌小山丘，從外面看根本不可能有人問津，何況荒郊野嶺連草都沒有，又避免被采藥人等發現。

二人按照信中指示，找到一塊風化巨石，在巨石東下側摸索找到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因為常年風沙原因，已經被掩埋，林海将其中沙礫全部清理，把手深入洞內觸碰到鐵鏈環，使勁兒拽出，巨石在齒輪帶動下向前移動，一個僅供一人出入的山口終于出現在眼前。

韓冰和林海進入後點起火折子，把一旁一人多高的燈盞點燃，入口處盡收眼底。

按照韓希墨信中所寫，韓冰将手中簪子插入到光滑牆面上唯一的一個孔內，轉動一旁兩手大旋鈕，只見剛才還嚴絲合縫看不到一條間隙的牆面從正從打開，身後入口巨石再次閉合，形成私密空間。

林海護着韓冰進入密室，一路走一路邊把兩側鑿出的壁龛點燃，安全順利進入到山丘腹內。

饒是從小見過太多金銀珠寶奇珍異物的韓冰，也被眼前堆積如山的韓氏身家驚呆，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江南首富的真正財産。

皇宮裏珍貴異常鴿子蛋大小的東珠，被滿滿存放在角落的五六個箱子中，幾株一人多高的珊瑚在吹去浮塵後展露出血紅的顏色，未經打磨的翡翠原石折射出晶瑩剔透的翠綠彰顯出它的稀有，精雕細琢的翡翠白菜給人一種等待廚師烹饪的錯覺，無數的稀世珍寶讓堆成山一樣的金條都黯然失色，何況早就被世人傳說損毀的書畫大家傳世之作也都安安靜靜的躺在防腐防潮的香樟木箱中，連最難燒制的祭藍釉、祭紅釉都足足有幾十套，可能因為韓冰是韓希墨膝下獨女原因，許多工藝複雜耗費太巨的首飾都也被放入錦盒中整整齊齊碼在一側，在其上還放着一本清單，可見愛女之深切。

韓冰拿起清單翻看，熟悉的筆體代表每一個字都是韓希墨親寫，不知當初作為一個父親是用什麽心情來嘔心留下線索，希望自己掌上明珠後半生安穩度日。

江南首富富可敵國的說法果然名不虛傳，眼前財富恐怕比大晉朝自開國以來國庫收入多出數倍不止，林海沒有韓冰的吩咐不敢亂動，只是靜靜地站在一側細細觀察，這樣的寶藏如果被晉帝知道，恐怕要無所不用其極把韓氏趕盡殺絕，占財富為己所用。

韓冰只把厚厚的一本清單收入懷中，其餘物品一概未動，并叫林海和自己各自搬運十根金條到馬車上。

二人把入口恢複如常，如果不是有信指引，是萬萬想不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藏匿如此巨富。

“林海，去封家軍營，我想去找封大哥和封老将軍。”林海在搬運金條時就明白韓冰心念封家軍，當初拒絕通寶錢莊銀票就意味着晉帝日後定會給封家軍難堪，手中握有糧草才能免于掣肘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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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哥，封老将軍，這是二十根金條，足夠封家軍兩三年開銷，如果晉帝真的有了削軍的心思，也好早做準備。”韓冰出示封氏族牌順利進入大營，在主營帳內就把金條放到封老将軍面前。

“冰兒，這是何故？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這麽多金條？”封思遠看到面前手臂長的厚重金條，起身問道。

韓冰見封老将軍也起身來到自己面前，連忙解釋，“封老爺子、封大哥，你們別着急，這些都是機緣巧合下找到的父親留下東西，我在京城買賣也還可以，日常過得去，留下也無甚用處，不如給您二位物盡其用。”

封老爺子正要回絕，被封思遠攔住，“父親，冰兒是個孝順的孩子，既然專門給封家軍送來，就收下吧，我相信韓伯父在天之靈也尊重冰兒的想法。”

封老将軍看着桌面上明晃晃的一堆兒金條，想起當年韓希墨也是在收到求助信後給自己送來糧草兵器金銀以解燃眉之急，守護大晉百姓，穩固江山，倒是晉帝穩坐京中對戰場上厮殺的士兵漠不關心，冷血無情。

“冰兒，我不管你從哪裏取得的這些東西，切記除營帳內四個人外，萬不可再告訴他人，否則你的身份定會惹人懷疑，召來殺身之禍，如果京城有變，将軍府的親衛定能護送你到安全地方。”封老将軍預感到韓冰能力太過早晚都會暴露，只能先囑咐一二。

韓冰知道封老将軍是為自己好，認真的點了點頭，說自己一定時刻謹記教誨。

韓冰林海二人又在封家軍營歇息一晚，第二日在封氏父子的注目下踏上回京之路，進入風詭雲谲的局勢之中。

韓冰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排查是否在韓府無人之際有仆從心生不安，做出勾結外人的肮髒事。出發前趙子期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進入韓府，提醒了韓冰不得不小心。好在經過盤查到底剩餘小厮丫鬟都還盡心，并無龌龊。見一切穩妥，韓冰自己去老掌櫃處報平安，同時叫林海給将軍府傳遞消息說今夜接韓母回府。

韓冰見到老掌櫃後将盧元夫和趙子期二人去封家軍營的所作所為複述，更是把當年晉帝留有遺诏傳位給嫡孫事情告知。

老掌櫃聽完欲言又止，韓冰看到後望着老掌櫃的眼睛問他，“老掌櫃，我做出代楊宰相保管財物、不涉朝堂紛争的決定您是不是很失望？”

“小姐，當初老爺暴斃我就猜測其中定有朝廷手筆，整個江南當年在韓老爺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各個總督、巡撫礙于民威民望都不敢在韓苑造次，江南首富韓希墨除了名號外更是一個能夠一呼百應的旗號，江南百姓不知皇帝卻認韓苑的局面早就被晉帝忌憚，只是我沒有想到契機居然和大晉正統有關。”老掌櫃看着面前的韓冰，內心也在撕扯，一面是天下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一面是單薄少時承受喪父之痛的韓冰。

“老夫不能要求小姐以天下為己任，視百姓為先，只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萬一将來真的找到先帝嫡孫，難道就把楊氏家産交與其就無所牽涉嗎？”

老掌櫃的真誠發問韓冰一時也沒有想好如何作答，“老掌櫃，我不知道。”

老掌櫃看着在他眼裏還是娃娃一個的韓冰，也知道諸多事情确實為難，決定暫且放下，“小姐，在你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想想韓老爺，我相信韓老爺的在天之靈定會給你指示。”

韓冰看着老掌櫃如雪白發，想着父親信中讓她自己做出決斷，徘徊不前。前路漫漫，且走且看，也許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回到韓府的韓冰見到一月有餘未謀面的韓母、老管家和林達，尤其韓母抱着韓冰不撒手，仿佛一松手韓冰就能消失一樣，韓冰知道這趟出門委實時間有些長，也就乖乖任韓母心肝兒般的摩挲，嘴上還說着擔憂埋冤的話。

林海和林達同樣許久未見，兄弟倆雖然思念對方，到底男兒感情表達方式不比女子，只是相望點頭傳遞着相互之間的擔心。

孫老管家看着韓府人員齊整，命人請老掌櫃晚間過府一同用飯，看着一桌人齊齊整整的相互夾菜閑話家常，仿佛回到了韓苑，假如韓老爺看到這一幕，應該也會含笑九泉。

韓母并不知道韓冰此趟出門的真實目的，孫管家也被瞞在鼓裏，這倒省了韓冰的擔憂，直接說了很多之前出門在外見過的奇聞趣事，把韓母逗的很是開心。

足足到亥時，如果不是韓冰催促韓母前去休息，以當時的勁頭兒大有通宵達旦之勢。老掌櫃和孫管家年齡大了，也各自回屋休息，韓冰命林氏兄弟二人今夜不必輪守，好好睡一覺才是要緊。林海雖然不放心，但看到韓冰無容置疑的眼神也只能和林達回屋休息。

韓冰看到所有人都已安置，這才去沐浴更衣，仆從們一早就把東西準備妥當後按慣例離開，韓冰散着頭發跻着鞋坐在燈下看父親給她留下的清單賬簿。

在山丘內沒來的及仔細翻閱，等韓冰靜下心來一頁一頁看後發現，父親給她留下的除了物華天寶金銀玉器字畫書法外，還有很多稀世孤本，其中大多數韓冰都有所耳聞，只是一本《萬世注腳》從未聽說，韓冰決定下次找機會把這本書帶過來。

看着父親留下的清單直到東邊出現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屋內韓冰才驚覺自己居然看了這麽久，把清單壓在枕頭下後就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