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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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天生演員》第一考還有兩周，學員們每日起早貪黑，跟着表演導師學習民國名伶的行、跳、唱、彈等技術。
要在短時期擁有民國氣韻，就像是讓人兩周學會彈鋼琴，那是強人所難。
這其中的行、跳還比較容易，而唱、彈等這種需要基本功的，難度就要大得多。
教學先從容易得開始，導師将男女生分出來，女生一共十九人，她們站成兩排，跟着老師做整齊劃一的走姿，跳舞。
女老師紮着高高的丸子頭，手裏握着把戒尺，戒尺并不是用來體罰人的，而是用于誰做錯了動作，代替手指指示所用。
學員們個個頭頂新華字典，嘴裏咬根筷子，雙手端放在胸以下，小腹以上，跟着安娜老師的一二三□□姿妖嬈偏偏走動。
一會兒手裏拿着粉色扇子，整齊劃一在轉着圈，有時候扇子換成手絹，對着面前虛丢，又勾回去，像是勾引人似的，學員們挨個挨個對着攝影機展示自己的魅力，搔首弄姿後轉圈離去。
有時候大清早就起來，繞着小湖邊邊跑邊練嗓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驚得水裏的天鵝都好幾天沒有出來吃蓮蓬了。
最難的就是琵琶，他們當中大部分是沒有學習過音律的人，連抱琵琶的姿勢都是錯的，有的就像抱着個吉他一般，架在腿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街頭唱一曲民謠：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哦哦哦~。
專業導師訓練的這十天，覃辛幾乎沒有出現，推己及他，那三位導師應該也是不在的。
就在衆學員紛紛想念自己導師的時候，坐在鏡頭後的導師教室有人笑了。
看了學員的十天錄像，導師需要給每個學員進行評價。陳江先笑道：“那個叫斯戈的雖然不着調，但很有綜藝的天分，知道抱着吉他搞笑。”
吳琦也點頭：“夏以夢同學也不錯，做事十分認真，微博粉絲都有好幾百萬了。”
“是嗎，這麽厲害”海琳抱着雙臂，原本靠在椅子上的她坐直了身體，仔仔細細觀察着學員：“我覺得，陳俊儀的能力也不錯，出演軍官有那個氣質在。”
說到陳俊儀，一旁覃辛手指微微在桌上點了點，眉毛微挑：“我個人認為，斯戈、夏以夢，夏梨做的最好，算是比較凸出的學員，尤其是夏梨，她出來的感覺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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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琦跟着點頭：“這個我打算最後說的，沒想到覃老師搶先說了。”
覃辛笑笑：“吳老師說笑了，還沒有到搶學員的時候。”
海琳不自覺看向鏡頭裏的夏梨，又看看覃辛：“師哥好像挺關照她。”
陳江在一旁說道：“這個夏梨的确不錯，只是她人氣太低了。”
覃辛點頭：“節目還沒播出，這是正常現象。”
海琳拖着腮：“這個謝蘊如人氣倒是很高。”
幾個導師也看了，謝蘊如目前排名第三，算是一匹黑馬了。
傅也在一旁思考，做節目有一點就是，導演組需要有看頭，有人氣，當然有實力更好，若只是有實力沒有人氣，不能給節目帶來效益，縱然參加節目的人再怎麽專業，那也不過是孤芳自賞而已。
所以前期覃辛看好的夏梨，在其他幾位老師看來，漂亮有餘，能力也不錯，只是她人氣低，是非常沒有競争力的。
美女雖美，但不可以單出，還需要添加學歷、人氣、背景、或是作品等硬件......這些夏梨都還沒有。
從導師評價來看，眼看各自已經有了黑馬人選。
陳江作為老喜劇藝術家，更喜歡斯戈，吳琦則欣賞夏以夢，海琳選了陳俊儀，到覃辛，他也沒說直接投的夏梨。
所謂選黑馬，也只是一個偶然，大家也想看看，面前這100個學員，在三個月以後，會有怎樣的命運大逆轉，是昙花一現之後，回歸正常生活，抑或是壯志未酬，餘生抱憾抑郁而終，還是扶搖直上九萬裏，鯉魚成龍雀成鳳？
都還未定，還未定。
*
小考在即，節目組隐藏已久的“秘密”終于爆出來，接下來即将考核她們的片段，是著名電影《民國奇女子錄》，這部電影偏群像，裏面的角色奇女子一共十人，每個人都有單獨表演片段，這樣既能考核整體，也能看出單個人的表演。
前面的訓練果然不是白來的，學員們個個早已經有了民國名伶的氣質，拿到劇本不到三天，就已經練習得有模有樣。
看來節目組并非整他們，而是讓他們大好基礎，循序漸進。
訓練導師讓所有人把各自衣服穿上，是時候讓學員們入戲了。
旗袍是非常挑人的，它非常襯托人的身材，不只是好的身材掩蓋不住，就是身材哪裏差一點點，也會一覽無餘。
李婵個子嬌小，她身上的那件是淺青色的，顏色鮮亮調皮，倒是有民國女學生的氣質。
喻蕭個子高挑，身材纖薄，一身寶藍色旗袍襯托她氣質沉穩，夏以夢則是一身粉袍，配她那張清純出水的臉剛好合适。
衆人換好後紛紛回到教室，相互看着，相互誇贊，年輕的面孔和身材就是好，不管怎麽打扮都像一支花。
導師在一旁默默看着，十分豔羨。
謝蘊如也已經換好，她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旗袍，不停在鏡頭面前确認自己的美。
她掃了一眼教室，最終目光還是回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剛回頭，便聽見教室微微起了哄。
“哇哦。”
“這也太絕了吧。”
“這個身材是真實存在的嗎？”
謝蘊如轉過頭，順着幾個鬧哄哄沒見過世面的男生看過去，只見一道身影翩然依在門邊，通體暗紅色的旗袍将女人勾勒得玲珑有致，旗袍料子緊緊貼着她的胸、腰、臀，形成漂亮的s曲線，暗紅色又将她襯托得內斂而又驚豔。
她塗抹了同色系的口紅，一頭烏黑的長發自然垂在腰後，黑發、紅唇、紅衣，将她的臉襯托得越發雪白美豔。
她美得端方大氣，明豔動人。
看見這樣的夏梨，她不忍連呼吸都停滞了，一口氣在胸腔憋了許久，等她從身旁飄過，才緩緩地，緩緩地吐氣。
“梨子，你也太美了，我的天。”豆豆見她進來，立即上前迎接她，喻蕭跟着簇擁過來，對着她上下打量，就差點上手撫摸了。
夏梨有些害羞，手指攏了攏耳邊頭發，露出潤澤的淺白色淡水珍珠耳環。
“你們也很漂亮啊。”
豆豆湊上來：“我們這些打火機之光，哪能和你日月星輝比較呢。”
夏梨一下被逗笑，很自然伸手掩着鼻尖。
喻蕭誇她，連捂嘴笑的動作都那麽好看。
逗趣之間，身後早已經進來一個人：“看來大家都準備好了。”
夏梨一聽，連忙轉過身去，正巧和那人對視上。
十天不見，再次出現時，他身着上司令的墨綠色成套軍裝，手裏端正拿着軍帽，身材高大的他把軍裝襯托得威嚴肅穆，但他偏偏生得清秀如竹，看上去就像剛被提攜上去的少年司令。
夏梨呼吸滞了滞，覃辛這是......這一下差點沒認出來，不知道還以為是從民國穿過過來的。
“覃老師。”
“辛哥。”夏梨的聲音被衆人淹沒，小聲含着舌頭，不确定對方是不是聽見，只見覃辛點了頭，目光很自然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你演的少玉。”
夏梨點頭：“是的”正是民國名伶頭牌，反彈琵琶手。
覃辛眸光微微跳躍，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半響，他才開口：“看過那部電影嗎？”
“看過。”夏梨接着說：“畢竟是金馬獎獲得的片子，劇情實在難忘。”
覃辛轉動了手裏軍帽，擡手将它戴在頭上，拇指扯了扯帽檐，輕輕下拉：“記得她和上司令相遇的片段嗎？”
她眸光跳了跳，點頭：“記得。”
“來一段。”
此時，周圍的人紛紛看着覃辛，只見他從上衣兜裏掏出一紅色包裝的香煙，一把打火機。他很随意把打火機遞給夏梨：“拿着。”
夏梨雙手接過，立即明白了他什麽意思。
覃辛翻開煙盒，從裏面掏出了一支，順勢咬在嘴邊。
那一瞬間，夏梨呼吸滞澀住，分明是茂林修竹的男子，此刻演起霸道又帶些痞氣的軍官，竟十分貼合。
不愧是影帝。
叼上煙後，他伸手骨節分明的手，右手在大衣裏面摸了一圈，稍稍停住，手背上經絡和血管斑駁交錯，張力十足。他咬着煙停頓了兩秒，一口氣提到胸膛，又似垂頭喪氣一般沉下去。
正當他要掐掉煙，夏梨豎起打火機，啪嗒一聲，葳蕤火光亮起，她朝他遞過去。
覃辛聽到響聲擡頭，眼見火光已湊到跟前來，跳動的火苗背後，一張臉忽明忽暗，正對着他媚笑。
他将煙點燃，輕輕吸了一口，雙指夾着煙頭後緩緩吐氣，一面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女人長身玉立，旗袍開到大腿部，白皙的腿在側縫裏隐隐若現。
“這位小姐是.....。”
夏梨連忙跟上：“少玉。”
“少玉。”覃辛嘴角微微扯開，露出笑意：“謝謝少玉小姐，我叫顧深。”
他伸出手，禮貌地橫在兩人中間。
夏梨提着一口氣，将素白小手輕輕往前一搭，指尖一根根落在他掌心上，吐詞清晰道：“堂堂上司令顧深，誰不知道你的大名。”
手指輕輕抽回，夏梨深呼吸一口氣，退了回去。
教室鴉雀無聲，戲結束了半天，都還有人沒反應過來。
“我草，這段戲牛逼，不知道的，我以為兩個人要當場上、床了。”
“天呀，好斯哈。”
覃辛握着拳，指腹點着掌心，留戀那些許餘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