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火焰從腹燒開,如烈火烹油,灼得她渾身煩躁,汗水也在此刻一并傾瀉,後背和心口的一股股汗水,就像是五月裏氤氲的雨,白蟻啃着朽木的集聚處,肥厚的雞枞破除開土壤。

雨水滴落,卻也沒能澆熄那蓬勃的生命力。

夏梨喝一口氣,此刻兩人已經是眼對着眼,心對着心,身對着身,她聽到對方胸口傳來的劇烈跳動,呼吸一股股在頸畔,身子也僵硬得一動不敢動。

只覺得渾身酥酥軟軟的,竟一下被定在了沙發上,一動也不能動。

耳朵宛若小鼓緊鑼密鼓敲着,她多麽希望是自己的錯覺。

覃老師不是清心寡欲嗎,他怎麽會。

一時心亂如麻,她只覺得這幾秒似乎過了許久許久。

直到覃辛驚詫地盯了一會兒她,立即從沙發上翻身下去,整個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抱歉,沒壓疼你吧。”

覃辛一腿打直,一腿屈着,屈着的那條腿正好擋着裆部。

夏梨重重喘口氣,連忙一個鯉魚打挺,手卻柔軟,撐着沙發好幾次才坐起來。

“沒,我不疼。”

不疼,只是有點尴尬而已,從前雖然談過男朋友,但和男生相處都停留在單純階段,壓根沒有近距離接觸。

這下一接觸,就來了個猛的。

男女有別,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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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亂地坐起,雙腿并着垂在沙發上,一時不知道做什麽,只假裝很忙地整理頭發。

覃辛沒好到哪裏去,他還沒從地上起來,只撿了落在地毯上的圓形抱枕,抱在腹部,以下。

“咳,你還有一些地方不熟,得多排練。”

這下他轉移了話題,夏梨才回過神來:“嗯嗯,是要練習,那我們繼續。”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個時候,還練習什麽練習。

她閉上眼,緊咬嘴唇,哀嘆自己說出去的話。

腳掌踩在羊毛地毯上,粉嫩腳指頭就像一顆顆珠子緊緊抓着地毯,有些可愛。

覃辛盯着她搖頭:“今天就到這裏了,先回去吧。”

她忙站起身:“那好,我走了。”

紅着臉往外,光腳從羊絨地毯踩到冰涼的木地板,她只覺得麻木,絲毫沒發現自己光着腳。

到了門口,更是着急拉開房門,欲要奪門而出。

剛擰開圓形鎖頭,咔嗒一聲,只聽身後傳來低磁聲音:“夏梨,這個忘記了。”

她轉過身,覃辛已經站起身,她輕輕掃了一眼,看他身前并無異常,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朝她走過來,骨節分明的手上勾着一對黑色蝴蝶結小羊皮高跟鞋,蝴蝶結上水晶搖晃,晃得她雙眼朦胧。

回過神後,覃辛已經蹲下去,将高跟鞋放在地上,咯噔的一聲響。

一只手輕輕抓着她的腳腕,滾燙熨帖的觸感傳來,激得她一顫抖:“覃老師,我來吧。”

“你站好。”

覃辛沒擡頭,大手握着她的腳踝,輕輕一擡:“怎麽連鞋都忘記了穿。”

堂堂一個大人物給她提鞋,還替她穿好,她不敢恃寵若嬌,忙擡起腳把鞋穿好。

覃辛手掌才松開她,緩緩站起來:“以後練習的時候不用穿高跟鞋。”

她點點頭:“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辛哥,你早點休息。”

跨出房門,她轉過頭和他道別。

覃辛慵懶地靠在門上,臉色已經恢複平靜,沒有了剛剛事出突然的尴尬紅色。

他雙手微微抱着臂,一雙清冷眉眼凝望:“你不會介意吻戲吧。”

“啊?”

夏梨再一次蒙圈,覃老師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

不過她很快想明白,作為演員,吻戲是避免不了的,更何況這場戲裏邊本來就有長達一分鐘的吻戲。

她捂着心口:“不介意。”

他斂着眉驟然松開:“真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真好?

真好?

夏梨回到宿舍,匆忙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竟沒睡着。

雖然理智告訴她,覃老板只是為了演戲,所以才會提出吻戲的要求。

但是感性告訴她,沒那麽簡單。

其一,覃辛出道這麽多年來,從未接過吻戲,所以熒幕初吻都還在。

其二,剛剛在他的房間,兩人身體接觸的那一剎那,她相信她絕對沒有會意錯誤,覃老師肯定有了反應。

其三,陳俊儀曾說,覃辛是為了勾引她。

還有其四,其五......。

覃老師為什麽偏偏簽約她,真的是欣賞她的才藝嗎?可唱戲曲的美人那麽多,為何偏要選她,覃老師為什麽不端掉他一概不喜歡的cp超話,反而留着?

諸多的跡象在此刻灌滿腦海,夏梨嘆口氣,轉身面對着白牆。

“那只有一個原因了。”

她低着頭看了自己,白色的v領吊帶勾勒出她身前玲珑起伏的雪白,側躺着她宛若玉山此起彼伏。

難道覃辛是沖着她身子來的,想要潛規則她。

不對啊,潛規則的話,哪能那般山路十八彎,直接上就是了,幹嘛整那麽多動靜。

她搖搖頭,頓時想不通了。

她又轉了個身,對着雪白的天花板嘆氣。

此時,喻蕭窸窸窣窣從對面的床爬過來,和她鑽進被窩:“雪梨梨,我過來和你睡。”

夏梨歡迎地挪開位置,喻蕭躺打量着她的身材,一邊斯哈斯哈地笑着:“我要是男人,絕壁會被你的身材迷暈的。”

說完後,不等夏梨拒絕,她就抱了上來:“讓我感受一下。”

夏梨和她鬧習慣了,一把推開她:“說點正事。”

喻蕭松開她:“你說。”

她欲言又止:“我不是簽經紀公司了嗎?最近我覺得,我的老板,好像對我......對我......。”

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但是沒有說是覃辛,求救似的望向經驗豐富的喻蕭。

喻蕭打了一個響指:“我就說那個死老粗想潛規則你。他是誰,長什麽樣,是不是肥頭大耳還禿頂。”

在喻蕭眼裏,投資者都是一副死樣,色眯眯的。

夏梨搖頭:“不,他很年輕,不過才二十來歲,而且長得很高,很帥,之前也沒聽過談女朋友。”

喻蕭聽她這麽形容,頓時好奇:“是誰啊?他談沒談過女朋友,這先不說,但是根據你說的,他對你肯定不簡單。”

她低着頭:“目前還沒有明着來,我該怎麽辦。”

喻蕭掐着她的胳膊:“又高,又帥,又年輕,還有錢,想要潛規則你,一心把你捧紅,說實在,夏梨,要是我就努力抱着那條大腿,先享受了他的美色和金錢,紅了再說。過個幾月,他或許玩膩你了,但是你也不虧啊,你紅了,有錢賺,還享受了性.生活,這不是美事一樁嗎?”

夏梨被她說得面紅耳赤:“真的是這樣嗎?”

“對呀。”喻蕭握着她的手腕:“這個年頭,只要雙方都沒病,指不定誰潛規則誰呢,而且,就你剛剛說的時候,面紅耳赤的,想來也是很崇拜那個男人,你難道不想睡一睡嗎?”

她知道喻蕭口嗨,在開玩笑,自然沒和她鬧,只不過被她這麽一勸,夏梨心中倒開闊了不少。

也是,覃辛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對于她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為了在圈子立足,多少女人想要獻出自己的身子都沒有門路,更別提她們的目标還是那般肥頭大耳的男人。

若對方是覃辛......。

這樣想她的老板十分不好,她搖搖頭,只把今天的事情當作意外,當作想多了,很快蒙着被子睡下。

翌日排練室,夏梨和覃辛就着昨夜的戲,在大教室練好幾個來回。

以桌為床,覃辛捧着她的腰,輕輕将她按下去,手背卻緊緊護着她,生怕她撞到了堅硬的桌面。

因為只是走位,所以不像在床上那般緊密貼着。

但是兩個人練習足夠讓現場的學員鼻血直冒。

“天啊,好般配。”

“好想去覃老師懷中轉圈圈。”

“想被覃老師壓着,嗯。”

教室外也湊了一圈學員,聽說覃辛排戲,都過來看熱鬧了,心中不免思緒紛飛,把自己也代入了進去。

唯有夏梨飄飄然,還不知道自己在面臨什麽。

“好。”

周圍的人鼓掌,覃辛順勢松開她,将她扶起來:“總覺得哪裏不對。”

夏梨站直身體:“可能是我今天狀态不好。”

覃辛扯了一方手帕擦着手,像是在思考什麽。

黃文月湊上來:“覃老師,你這演的就跟上司令如出一轍,我看好得很,不用改,夏學員也不錯,雖然有些地方不太對,但是呈現也很好。”

她深知自己表演狀态不佳,但是黃文月依舊誇贊,足以證明人心,都是這樣的吧。

外面看熱鬧的擠成一團,已經叨擾到他們表演了,導演走過來,将她們一一吆喝回自己的教室:“你們不怕被淘汰的嗎?還不回去排練。”

一時間,衆人作鳥獸散開,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傅也大步流星走進來,詢問覃辛:“怎麽樣,覃老師,進度如何。”

一面拿過攝像機,看裏面采集的畫面:“很好啊,很有張力。”

覃辛将衣袖往上挽,斂眉屏息,湊到攝像機面前看效果:“總覺得少點什麽。”

傅也想了想:“當然少點什麽,這裏你和少玉有長達一分鐘的吻戲,所以看着還不夠,但是......。”

但是還沒說完,覃辛忙打斷他:“對,欠個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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