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生病時,五感漸漸變得模糊,就連意志力也變得極為低下,脆弱到哪怕身旁是一塊石頭,也想撲上去靠一靠。
她皮膚滾燙,卻覺得脊骨發寒,喝了兩口溫熱的水後,便覺得暖意從五髒六腑散開,加上她又抓了個溫暖的大塊頭抱着,更覺得舒暢無比。
耳邊響起一陣陣狂熱心跳,她聞到一蹙溫柔清香,不忍用鼻尖蹭了蹭高定襯衫領,恨不得整個人鑽進去。
迷迷糊糊間,又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怎麽會感冒?”
“剛剛吃了藥。”
“我得帶她回去。”
身體一輕,整個人就像枕着一朵雲,飄啊飄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落到溫暖的雲棉被中。
只是剛一躺下,剛剛抱着的大塊頭就要抽身離開。
夏梨蹙眉,鼻腔裏發出嗯哼兩聲,雙手往上一撈,将那比棉被還要溫暖的大物件勾住。
一陣滾燙的鼻子落在唇畔,一片甜軟的觸感落在唇上。
她深深吸了口氣,感覺滾燙那瓣軟物比她還要燙,就像魔法師的火種卡路西法。
她緩緩撐開眼,那物體離她而去,同樣瞪着一雙鳳眸看着她。
她嘴角迷迷糊糊揚起一嘬笑,珍珠貝般的牙齒半露出來,紅唇之下,舌尖緋紅,靈動可愛。
“別逼我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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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夏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迷迷糊糊:“覃老師。”
覃辛放下她的頭,将她雙手從脖頸上移開,統統放進被窩裏,再将被子壓在她身下,把她裹成一顆蠶寶寶的樣式,這樣即密不透風,又能讓她十分有安全感。
“燒還沒退,你安心睡覺。”
露出一個小腦袋的蠶寶寶分明不滿意,她的臉通紅,被燒得皮膚滲出水來,一雙眼睛極其迷糊,就連聲音也發嬌發軟,她扭動着身軀,一手在被子扣着什麽,一面說着難受。
覃辛用手背撫摸着她的額頭,只覺得她體溫又升高了一些,不由起身出去。
回來時,他打了一盆熱水,水燙得不能下手,他小心擰幹毛巾,将純白毛巾跌成豆腐塊,替她擦洗臉上的冷汗。
溫溫熱熱的毛巾滾過肌膚,夏梨舒服多了,她發出滿意的哼生,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扭了扭。
只是壓在胸口處的內衣實在令人難受,迷迷糊糊滴,她伸手解開內衣扣,又将兩個bra部位的挂扣卸下來,就這樣,留了外面的衣服,将小粉白蕾絲胸衣從身上解脫出來。
她深深吐口氣,覺得舒服極了。
覃辛疊好了第二次熱毛巾,剛從被窩裏掏出她的手,要給她擦擦手心,卻見纖細嫩白的巧指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嫩白春意,他下意識頓了頓,用手扶着額頭,只覺得毛巾上徐徐升起的煙霧,令人雙眼朦胧。
他又狠狠搖搖頭,這才将她手指一顆顆掰開,将她的內衣順下來,整整齊齊疊好在旁邊。
再次抓起她的手,給她擦手心。
不斷有溫暖的毛巾擦拭過手臂,臉頰,脖頸,夏梨意識漸漸清醒了些,她看見埋頭的男人,雪白臉頰上耳朵和鼻尖都紅了一圈,不由把手縮回來:“覃老師,你別管我了,你看你也發燒了。”
覃辛驚異擡頭,眼睛眨了眨。
“你看你,臉也好紅,你也去休息吧。”
話語氣若游絲。
覃辛忽然笑了,伸手捧着她半邊臉:“真的燒糊塗了,臉紅和發燒都分不清。”
夏梨硬撐着眼皮,無力道:“什麽,臉紅……我好困,要睡了。”
眼皮子猶如重鐵垂落,眼前一片漆紅色澤,很快,房間也安靜了下來。
夏梨再次醒來,是被外面的麻雀叫聲鬧醒的。
她緩緩撐開眼皮,一下被刺目的日光照射得模糊不清,過了一會兒,視線漸漸清晰,她看見自己躺在被窩裏,陽光透過窗溫柔撒進來,半透明的白色窗簾微微浮動,床邊的座椅上坐着一個男人,他已經睡着了,身上胡亂蓋了一鵝黃色印花小被子,頭微微仰着,眼睛緊閉,五官輪廓好似雕刻一般清晰,纖長睫毛在眼睑處落下一層濃蔭。
夏梨的心微微一動,覃老師也太帥了吧。
她噎了口唾沫,才想起來怎麽回事,覃辛照顧了她一夜,還沒回去睡覺,她又看見旁邊放着的內衣,一瞬間呵聲,忙低頭去看自己。
覃辛正好醒來,微微一動,身上的被褥順勢往下劃落,沙沙堆積在地上。
他手裏還捏着條濕潤的毛巾,醒來第一時間看向她:“醒了。”
好在她沒有脫外套,此刻覃辛伸手過來,就要往她額頭上摸。
她下意識低頭,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臉不由得紅了半邊。
溫暖的手輕輕觸摸一陣,猶如電流把她定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過了一會兒,他才收回手,湊近來道:“燒退了,還有哪裏不舒服?”
夏梨下意識吞口唾沫,只覺得像是吞刀片般,沙啞說兩句:“嗓子不太舒服。”
說完翻身坐起,說是要去片場試戲。
覃辛一把握着她的手:“你別去了,我給你請了假。”
“啊?可以嗎?”
“綜藝回來以後你沒怎麽休息,若是不休息,身體便會生病強制你休息,看來的确如此。所以我給你請了假,今天就好好呆在家裏。”
而後抓起被子,連人帶被子把她按回去。
“可是……,我沒有換的衣服。”
如今正住在覃辛家裏,雖然一牆之隔,但她也拿不到自己的衣服啊。
覃辛站起身:“我過去拿,你房間密碼是多少。”
夏梨說了,他點點頭,起身就要去。
她忙叫住他:“覃老師。”
覃辛轉頭過來:“嗯?”
她生若蚊蟻,不好意思:“幫我拿套內衣。”
她嘟嘟囔囔,臉兒都漲紅了。
覃辛壓下身來,像是沒聽清:“什麽?”
“換洗的,內衣。”
她揚起頭,在他耳邊輕輕咬詞。
覃辛的耳朵一瞬間紅了圈,活像玫瑰花瓣邊緣,他咳了咳:“嗯,我過去了。”
夏梨哦了一聲,手落在被褥上,聽見覃老板窸窸窣窣起身,腳步聲漸漸遠了,最後迎來一聲叩門。
她才緩緩吐口氣。
羞死了。
倘若一直住在一起,肯定會發生更多的這樣的事。
要是哪天一不小心走錯了房門,那就更尴尬了。
過了十來分鐘,覃辛可算回來了,手裏拖着一個行李箱,一邊在她面前打開。
說拿了睡衣、內衣、好幾天換洗的外套,還有鞋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直接住進他家了呢。
夏梨心跳的很快:“其實要不了這麽多的,過幾天,我就住回去了。”
覃辛蹲在地上,微微一頓,繼而點頭:“嗯,我買了咳嗽糖漿,一會和早餐一起到,吃完飯記得喝。”
“嗯,那你呢。”
夏梨下意識問他,他天天日理萬機,總不能留下來陪她吧。
她會過意不去。
“今天有一個試鏡,得早點過去。”
他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放進衣櫃後:“對了,你這兩天先不要洗澡,不然小心重新翻病,在家就好好休息一天,若是明天還不利索,繼續休息。”
夏梨嘴上答應着好,實則心裏可着急了。
她好不容易拿到演戲的資格,怎麽能因為一點小感冒就不去演戲了呢。
不洗澡,不洗頭,那更不可能了,她也要注意形象,不能臭烘烘地,給覃老師留下不好印象。
覃老師出門後,她休息沒一會兒,便爬了起來,選了一條珍珠白吊帶蠶絲睡裙,就這樣洗澡洗頭去。
昨天被淋了一陣水,本就粘粘糊糊不舒服,眼下洗這個澡,可舒服了,她一邊哼歌一邊搓,也在第一時間把身體擦幹,頭發擦幹,保證沒有沾到一絲涼氣。
為了睡覺舒服,她裏面真空,外面就穿了層薄薄的蠶絲絲綢,吃過飯,喝過藥,再次躺進被窩,舒舒服服睡去。
這一睡,不知道過了多久。
睜眼時,外面天氣黑了,她醒來頭昏腦脹,迷迷糊糊從卧室走出來,繞到洗手間,迷迷糊糊上了個廁所。
感覺到頭又開始發燙了。
夏梨下意識搖晃着腦袋,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不是吧,哪有那麽脆弱,分明已經好了,怎麽洗個澡,又不行了。
她扶着牆緩緩往回走,私以為這就是她的住宅,很自然進了主卧室,黑暗中,摸到一塊床頭,只覺得被窩溫暖無比,好像有火爐子在烤,她貪戀地掀開被褥,一下縮了進去。
覃辛本一夜沒睡好,白天又出去試戲,下午回來時,看了夏梨睡在被窩裏,便沒忍心叫她,只快速洗漱上了床,一覺睡到半夜,卻聽見有腳步聲朝房間走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一塊溫暖絲滑的玉朝他貼了上來。
他呼吸一禀,精神頭立即清醒,腳碰着腳,手臂碰着手臂,臉對着……她的臉。
她閉着眼,雙手朝他擁了擁,嘴裏喊着:“大熊,今天這麽溫暖,抱抱。”
她把他當成玩偶了?
覃辛手微微擡起,最後落在她後背,将她往懷中微微一帶。
沒叫醒她。
也不願意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