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徐寬是立夏的哥哥。

四年前徐寬說,安如許是個奇怪的人,四年後的現在,立夏依然深有體會。

對人對事全憑心情喜好,讓人找不到動機,捉摸不透,無從應對。

到家之後,立夏再次向安如許表明自己想要一個助理,她這輩子什麽都不缺了,就缺一樣東西,這一樣,她一定要得到。

“小安,安總,安如許!你考慮得怎麽樣,我當你答應了。”立夏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

“答應什麽?”安如許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柔聲着,做着明知故問的逃避,想讓立夏一直跟在他身後死纏爛打。

立夏眨着漂亮的眼睛,直接要求道:“給我當助理。”

安如許笑着,果斷拒絕:“不。”

立夏瞪他一眼,急了:“為什麽?”

“我忙。”安如許此刻忙着整理買回來的東西。

收拾一些出來給立夏煮碗湯,這大小姐,一點都沒要來幫忙的意思。

兩人直來直往,看似沒有餘地,其實已經塵埃落定。

立夏有些想哭:“煩人!!”

安如許看她那要哭不哭的可憐樣,覺得可愛,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現在真不讨喜了。”

立夏本來要哭,聽他這樣說,又不想哭了,恨恨道:“我也沒想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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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許揉着她的頭發,溫柔說:“想喝湯就閉上嘴。”

“那我喝完湯再說吧!”立夏絲毫不怕,不想讓安如許碰自己的頭發,但安如許比他高,手臂長,力量大,她沒躲過。

掙紮着閉上眼,被迫不甘承受。

立夏知道安如許脾氣不好,可至今,立夏沒見過安如許跟那個人撕破臉皮,大概是能觸及他底線的事情非常少,立夏覺得只要鏡子不碎,磕碰兩下也沒什麽。

兩個人相處,吵架實在是太正常了。四年前,盡管她一開始裝着小白兔,可不久就暴露了。

安如許問:“你不找黃月?”

立夏:“林赫跟她鬧呢!非要她年前年後騰出時間陪她,所以我們得拍攝計劃只能擱置了。”

安如許對短視頻懂一點,長時間不更新,可能就斷流了:“那你也不更新了?”

立夏思考着,她不知道更新什麽內容:“更新……容我想想。”

“........”

安如許不打擾她,專心做湯。

立夏很快就想到了,其實她的視頻一直都沒有什麽風格,她是靠最初的紅利跟高考熱度火起來的,只要是她,就會有人願意看她。立夏人如其名,茂密繁盛,暴露出來的生命軌跡有很強的感染力,如同熾熱的盛夏一般。

再加上立夏确實漂亮有內涵,審美在線,視頻播放量一直不錯。

那天晚上,立夏心血來潮,罕見的開了一場直播。

立夏粉絲有千萬,男粉女粉各占比例一般,平臺給她的标簽是顏值博主。立夏對這個定位還是挺滿意的,不過她的粉絲成分比較複雜。

當晚,立夏對着鏡頭展示自己的喝的五顏六色湯。

五顏六色湯在二十分鐘前被安如許改版了,湯底被安如許用大骨湯包做成了濃香的白色湯底,碗裏五顏六色。賣相比起四年前更像水煮菜的大鍋湯,雖變醜了但成本跟營養高了很多。

就是味道,立夏覺得味道應該是鮮美了不只一丁半點,但立夏不太能吃得下這麽鮮美的東西。

“看,這個湯看着是很惡心的,但确實很好喝的,裏面有紅黃色的甜椒跟蝦仁,還有各種綠色得菜,還有牛肉片,很鮮的。”說完立夏對着鏡頭笑了一下,瞟了一眼坐在對面喝湯的安如許。

彈幕:

“這讓我想到,但是這個配色看着…不好看”

“再次出現的五顏六色湯。”

“丢丢姐喜歡喝湯,難怪這麽瘦。”

“淺問一下,這能飽嗎?晚飯就這個?”

“作為姐姐得事業粉,想問姐姐有沒有什麽得計劃。”

“姐姐要畢業了吧!”

“學姐我是你的粉絲,我也是計算機系。”

“哇哦,這個湯,我現在要煮一個嘗嘗,球球配方。”

“哇,有菜有肉不錯,香!”

“老婆,我愛你,老婆看看我!”

“丢丢姐,你需要助理嗎?我家務活都會幹,力大如牛。”

“哇哇哇哇哇哇哇!”

.......

立夏笑着看着鏡頭:“确實不好看,但還挺好喝,我還喜歡喝粥,就像這種什麽都加的粥,最近要寫畢業論文了,之後會有不一樣的生活,工作上也會有變動,風格不定也是一種風格,我會分享給大家看的,謝謝大家的喜歡,這個湯是我的助理煮給我的。”

安如許:“........”

他無聲的抗議,做着口型:“我不是你助理。”立夏看懂了,沒做理會。

立夏接着看向鏡頭忽視了安如許不滿的凝視。

這湯不是姐姐自己煮的,是不是團隊苛待你,這湯看着不怎麽好喝。

啊!我還以為這湯是姐姐自己煮的,吃點好的吧!

“......。”

立夏看了一眼對面的安如許笑着說:“大家都覺得你這個湯煮得很差。”

安如許淡淡說:“這是她自己要喝的。”

他的彬彬有禮,時效很短,而且大多只在他想起來時,才是個紳士。

寂靜的夜晚,沒有星星,外面風聲呼嘯,屋子裏暖和又安靜,安如許的話錄進手機裏,粉絲們聽的真切。

彈幕:

“姐姐助理是男的?”

“!”

“時間過的真快,我都忘了丢丢你不是當年那個直播備考的小妹妹了。”

對此立夏簡明要厄:“我還沒有戀愛,不過我一直都有一個有好感的人。”

“那就對了,這個年紀也該有喜歡的人了。”

“怎麽樣,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丢丢那麽優秀,不會是暗戀吧!”

“哇哦,果然仙女不會喜歡我。”

“丢丢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嗚嗚嗚女神有喜歡的人了,我沒機會了。”

“丢丢還是要以事業為重。”

“男人有什麽好的,跟我談吧!”

她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後,蔣韶涵找了專門的運營團隊給她做了運營。

她的老同學,老師都被扒出對着鏡頭把她誇得感天動地。

雖然是有意營銷,但這些并不假,只是被擺到了明面上。

長相出衆,聰明自律,理智勇敢使她贏得了拯救她人生的機會。在所有人都關注關心着立夏的時候,立夏卻并不開心。

被看透的感覺很不好,不過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

立夏看着手機屏幕,小口地抿着湯,本能想要回避過去:“最近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忙,更新也都是為了跟大家保持聯系,讓大家不至于忘記我的存在,再過三四個月我就要畢業了,我的熱愛跟我所學的專業毫不相關但我會把快樂的經歷傳給大家,大家一起開心。。”

立夏笑着,露出淺淺的酒窩跟虎牙。

安如許對着手機微笑,眼睛睫毛泛着光,他擡頭看向對面的立夏,才發現,立夏原來有酒窩。

彈幕:

“現在就業大多不對口,不過期待姐姐。”

“姐姐當初為什麽不選擇自己喜歡的。”

“丢丢學的什麽專業?”

“計算機确實是有點枯燥了。”

“我在圖書館遇見過你,你是喜歡美術嗎?”

評論區裏各種猜測疑問,立夏挑了幾個自己現在能回答的上來的。

“我專業課成績是合格的,可是我并不喜歡也僅僅只能做到讓她合格,當初選擇計算機是受了我喜歡的人的影響,計算機也不是很無聊,但是我有時候思想比較跳脫,不喜歡一直窩在座椅裏,我當時是在看美術史,我喜歡文史類的書,這些年看過不少。”

立夏說完又看向安如許,碰巧看見安如許注視着她,那種眼神,平靜緩和自然而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立夏覺得很幸福。

“姐姐怎麽不進軍美妝圈呢?”

“哦,上面這位姐姐說得對,丢丢你走美妝圈絕對是封神的存在。”

“是啊是啊!”

“英雄所見略同……”

“顏值真的很加分。”

對于“美妝圈”立夏的回答是“不喜歡不感興趣。”

黃月就是偏向美妝的,美妝将來會更加商業化,很多産品,優劣難分。

做什麽都不容易,她有點不想做網紅了。

這場直播到很晚。

“你到底要在這住多久?”安如許坐在立夏對面問。

“急什麽,我們将來可是形影不離的二人組,一起幹出一番事業的,小安哥哥這麽着急趕我走不合适吧!”立夏小聲道。

“我沒有說過當你的助理。”安如許語氣包含不快。

“我想讓你當我的助理可以嗎?”立夏不理會。

“你總說我大男子/主義,其實你是女/權主義。”安如許想着在臨睡前說會兒話,随便在了解一下。

“沒有,我們都不是,那是我四年前的話,你沒必要記到現在。”雖然立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說過安如許,但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就先認了。

“敢說不敢認。”安如許繼續發難。

“我沒有不認,我只是說那是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的事是不是确确實實就是存在的,而且你也說了這句話對不對。”安如許開始扯唯物主義。

“對的對的,小安哥哥一如既往的小心眼。”立夏乖巧的笑着。

“......。”

安如許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梗着脖子,還想立夏在死纏爛打一會兒才有意思,時間很晚了,但他知道自己今晚要失眠了:“我不同意。”

立夏知道,無論用什麽方法,說什麽話,她最終都得讓安如許同意,現在他們要正經的談這件事,就像談合作那樣:“說說你的理由。”

有人陪着說話的感覺真的很好,安如許不舍,想多跟立夏聊一會兒:“我想這不合适。”

立夏認真問:“怎麽會不合适了?”

安如許開始忍不住胡扯:“我們不合适。”

立夏覺得安如許這話有些奇怪:“你這話說的我邀請你跟我一起,就是要你跟我結婚一樣,咱們怎麽就不合适。”

安如許就一直在合适不合适上拉扯:“你還年輕,我已經這麽大年紀了,我不理解也不知道你即将要做些什麽,而且咱們不合适。”

只要他說不合适就是不要,不接受。

“別講那些有的沒的,咱們四年前不是相處得好好的,咱們可以在相處啊,而且我覺得咱們沒問題,最主要的是咱們還有時間可以先試試水,你放心,我要做的那些事情并不複雜,只是一個人無聊。”

“你可以找你的一些朋友。”安如許又說。

“直播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都是走美妝的,目前我接觸懂的人沒有那個圈層的人,我現在連門檻都夠不到,你不幫我誰還幫我,我還能信任誰啊!!”

立夏說這話的時候像訴苦的小可憐,讓安如許不好拒絕,他似乎很吃立夏這套。

安如許有些心動:“.......你能不能不要撒嬌。”

立夏故意嬌滴滴的:“我沒有撒嬌。”

安如許只能板着臉:“你一直在撒嬌。”

立夏否認:“我沒有。”

安如許确信:“你明明就有。”

立夏駁回:“你看錯了。”

安如許:“怎麽可能。”

立夏笑着,站起來準備回房間,神秘道:“一切皆有可能。”

安如許想着,立夏能在多說幾句話。

立夏心裏卻堵着一塊石頭一樣,她很不痛快,很想哭,很難過,又該吃藥了。她有些不想動,站在哪裏停了一會兒。

安如許見人還沒有走,看了過去,發現狀态有些奇怪,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沒有神采。明明剛剛還是嬌豔欲滴,沾着晨露的月季。

安如許仔細看着她,發現這一幕似乎也是有些熟悉的,腦子裏有些模糊的影響。

兩人狀态都不太對,良久立夏發問:“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安如許覺得腦仁發脹,搖頭時還有些疼,回答:“我怎麽會知道你。”

立夏空洞的笑,低頭看着某處:“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安如許如實回答:“不知道。”

兩人四目相對,眼睛裏映着對方。

突然一切都崩塌了,換天變地。

立夏落寞訴說道:“我沒有嗜好,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有無數個瞬間我都在思考我是否有活着的必要。”

立夏說到這,安如許眸子一驚,立夏見了笑了:“對吧!是否有活着的必要。”

安如許皺眉。

立夏神情寡淡,冷漠至極。

變化之快就如同一株粉嫩靡豔的花朵,瞬間幹枯喪失生機。

安如許覺得心口有些悶:“我答應你不就好了,這樣你就有事情做了,就不會覺得無聊了吧!小孩子,就知道玩。”

立夏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木偶一樣呆站着,盯着桌上的手機,眼神無力。

說完安如許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猶豫着道:“人活着總是要向前看的,你以前那些破爛事情,完全影響不到你,漂漂亮亮的年紀,活一把逍遙自在懂不,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好施展自己,走的越遠越好,不能總是被困在原地…”

這話,還真是安如許會說出來的,立夏點頭笑笑,拿着手機回房間。

她背過來的包裏,什麽也沒放,全是一些藥。

安眠藥,止疼藥,還有抗抑郁的。

這些年她一直一日三餐都吃藥,今天跟安如許走的太近,忘了自己一直病着,中午沒按時吃藥。立夏回房吃藥後就睡着了。

安如許見她睡了,晚飯就沒再喊她。

他跟黃月打電話說了立夏在他這的事。

黃月居然不驚訝:“我就知道,騙我說回學校。”

安如許問黃月:“黃月,我想知道....”

黃月預料到安如許要問什麽,立刻打斷,快速說了一通,挂掉了電話:“哥,我真的不知道,立夏就交給你了。”

“嘟嘟嘟....”

安如許握了握拳,堅信,一切都不簡單。

半夜立夏從夢中驚醒,突然想起自己許久沒有更新過作品,于是打算錄一個。

坐在床上想來想去,她想到了白天那條魚。

立夏下樓來到廚房,預備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作品拍一些日常做菜,洗衣的家常。

這條魚已經死了。

安如許戴着耳機在房間跟責編交稿,出來時,就聽見樓下廚房有動靜,廚房亮着燈,門也開着。立夏穿着粉色的針織開衫毛衣,一頭烏黑漂亮的黑長直簡單的束在背後,看背影,是在切菜。

安如許搖頭,不知道這小姑娘又在搞什麽名堂,那麽能折騰,明明瘦的快皮包骨頭了。

立夏弄不好這魚,她從小到大做飯,處理的都是簡單的食材,多的是豬肉切片,蔬菜擇幹淨切開水煮或炒,做飯這種事情她确實做不到精美。

會做飯的人跟被尊為大廚的師傅,還是不一樣的。立夏把魚的肚子隔開之後,魚血快速殷紅了整個水池。她完全沒想到生活在水裏的魚死之後居然還有那麽多血,弄得她滿手都是。立夏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視頻,覺得畫面有些血腥,會被官方屏蔽掉的。

就想着去關掉錄制,可意識到自己滿手的魚血,這廚房構造他不熟悉啊,多是安如許做飯她看着,一時間着急的原地轉圈圈六神無主了。

安如許雙手插兜,踩着灰色的居家拖鞋,走在弧形樓梯上,氣定神閑,散漫慵懶,往廚房看,尤是如此也耐不住立夏,深夜出現在廚房裏滿手血腥從門裏跳出來吓唬人。

吓得安如許顧不得自己是在樓梯上就着急飛奔下來。

樓梯畢竟不是平地,不摔是好的,摔了也不奇怪,更何況常年坐在電腦前的,将近30歲的計算機宅男。

剩下最後五六個臺階,安如許拖鞋打滑,整個人一歪,直接面朝下摔得結結實實,因為慣性,又往下掉了一點後,人才仰面躺着。

立夏對着水沖手上的魚血,聽見動靜探頭查看,正巧目睹安如許倒下的全過程。

安如許皺眉看着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摔了。

.......

立夏腦子一下空了,臉色大變,心髒突突的,顧不得沒沖幹淨的手,随便再衣服上抹了一下,一邊往安如許這邊走,一邊喊安如許的名字。

沒有絲毫動靜,立夏看見安如許額頭左上角肉眼可見的腫出一個粉紅的包,安如許的額頭是磕在最後一層臺階的棱角上。

立夏将人扶起來枕在腿上,雪白的呢絨褲子霎那間紅了一片,立夏盡可能的穩住自己,一邊眼淚止不住的流,一邊快速脫下自己柔軟的針織衫包在安如許的頭上,哽咽着去廚房拿手機叫了救護車。

明明剛剛沒有看見傷口,怎麽現在就流出了這麽多血,立夏立刻慌神。

一手的血,魚的人的。

這附近的基礎設施很好,救護車來的非常快。

“醫生……”

“醫生……。”立夏怎麽也說不出話。

着手的中年婦女,戴着白色的手套跟醫用口罩,見慣了這種場合,看都沒看哭喊的立夏,直接安慰道:“沒事沒事,醫院很快就到了,你也受傷了??”

立夏眼睛又紅又腫,偏偏她哭不出來聲音,嗓子又疼又想吐,一臉的淚水,擦也擦不幹淨。

旁邊的小護士幫着中年醫生查看安如許的傷口,遞紗布時見立夏哭的跟天塌了一樣,快斷氣了才好心安慰道:“沒事的,及時就醫就是最好的。”

立夏哭的妝花了一片,眼下黑糊糊的,狼狽不堪,小護士卻多看了她一眼,立夏的皮膚養護的實在是太水嫩了,片刻後患者止完血問道:“你是網紅吧。”

這回中年醫生也朝着看了一眼。

立夏上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真絲吊帶,整個人佝偻着被,脆弱不堪,骨感十足,除了特別瘦,沒什麽特別,倒是一張臉,睫毛又長又密,眼睛尤為漂亮,嘴唇是與及瘦的身形不相符的健康血色,漂亮極了。

“曉燕,給她拿件衣服。”旁邊的中年醫生察覺立夏穿的過少,讓看呆的實習護士給她遞件衣服,看她哭成這樣,猜到了兩人的身份:“小姑娘,沒事,他這只是磕碰到之前的縫合傷口,止血就好了,不用哭成這樣。”

“你先穿這個吧!!”護士附和着點頭,拿出一件白色的外套:“是啊,別哭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安如許被推進體檢室做全身檢查。

期間立夏一直在醫院走廊等着,明亮的走廊,空無一人,她一個可以聯系的人都沒有,面對這種事情,除了哭她什麽也做不了,在椅子上坐不住,立夏轉而靠牆坐在地上。

直到天将亮,安如許才被護士推到看護病房,立夏猶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不遠不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如許,不敢靠近,不願離開。

醫生看患者家屬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又疲憊倦怠的安慰:“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這是剛剛拍的片子,患者腦部有淤血,沒什麽大礙,好好調養就能好得,生活中要注意,不要再出現這類的磕碰,這次倒真的是沒什麽……”

立夏眼睛睜得很大,可是沒神,看起來精神過度緊張,醫生在桌面敲了兩下喚立夏回神:“不用緊張,天亮了拿點藥,按時服用啊~…就好。”

醫生将開藥的單子放在桌子上推給立夏,困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淚眼汪汪的擺手道:“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找個空床躺着,這麽瘦。”

關上門,立夏又不争氣的哭了。

她好累,全身酸痛,哭的頭疼,力氣也都用盡了,眼淚也哭幹了。腿又酸又軟整個人順着牆滑下去。

她無法想象,如果安如許死了,她該以什麽樣的理由活下來。黑洞一般的漩渦,将她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那這輩子,活着也不會有什麽快樂期許了。

她去看過一節心理學的選修課,教授說,人從生到死都是孤獨的。立夏側身看向隔壁床正在沉睡的安如許。

月光如水,沉重的讓人窒息,人活着的意義,就是死亡嗎?

她讨厭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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