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到了地方之後,立夏跟着安如許上。自從接了那個電話之後,安如許就一直眉頭緊鎖,立夏知道他是在為吳夢雨的事情心煩。
“小雨姐不來嗎?”
“不知道。”
“她剛剛沒有說嗎?”
“不要管她,記得跟着我,人多。”
“嗯嗯。”
立夏從未來過這種地方。
雲霧缭繞,神秘的,每個人端正神态,穩步前行,十分的虔誠。
沒有人玩手機,大家穿的也都十分幹淨素雅。
立夏低頭看一眼自己紮眼的綠色外套,記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安哥,我是不是不該穿這麽豔麗的衣服?”
“....”安如許看了一眼立夏,把自己黑色防曬衫脫掉給她:“穿好,別沖撞了神靈。”
立夏覺得好笑,他不信有神,自然不怕冒犯,可安如許的衣服她想穿:“好。”
那樣安如許就只剩下一件黑色短袖。
安如許很白,手臂比臉還白,陽光透過參天的大樹照射下來,安如許的手臂晃了立夏的眼睛,回過頭看過來是漆黑銳利的眸子:“跟上,這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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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哥,為什麽不見黃月姐她們。”
“大家都是分開的,先拜完之後就會在景區集合,你也跟我來拜一拜吧!”
“嗯嗯。”
院中有一個插滿香火的鼎,立夏想起歷史書上的青銅鼎。
還有一個比人還高的形似葫蘆狀的活路,立夏跟着安如許的步子,一步一個臺階,進到廟宇內。
金尊大佛打坐在正堂中央,立夏只在電視劇裏見過,一時好奇,就那麽站着觀察神情悲憫又淡然的神像。
可能是因為神像過大,立夏感覺到了壓迫感,回過神來發現兩方矗立的僧彌都謹慎合掌,嘴裏念着咒語。
安如許小聲道:“立夏,過來拜一拜。”
立夏反應過來想去拜,卻被後堂走出來的披袈裟的老者攔住。
胡須眉毛留的很長,雪白,立夏不知道是不是染白的,立夏以為自己無意間的無禮與肆意會遭到驅趕,沒想到老者沒有一絲怒意,反而淡笑道:“女施主,你不是佛門中人,可不拜,出去吧!”
“可...”立夏指向安如許還想說什麽,老者就朝她鞠了一躬,嘴裏念叨:“去吧去吧!!”
“去吧!”
立夏聽的膈應,出去了:“我在樹下等你。”
安如許點頭,轉頭開始禮佛。
不是被棍棒打出去,卻也被趕出來了,立夏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還又寺廟這麽講究
現在這個時節,是最炎熱的時候,全世界的學生都在房價的時候。
大家都在雲霧中禮讓前行,颔首微笑,彷佛世界角落裏一個神秘,不争不搶的世外桃源。
參天的菩提樹下,公平的為樹下每一個人遮蔭。
世界在這裏靜谧,時間也不着急了,緩緩流動着。
立夏不信神佛。
來往的人皆是素衣淡雅,唯獨她一襲綠色的薄衫,在人堆裏十分的紮眼。
立夏看了一眼嘴角的衣服,又看了安如許的衣服,拽着前面人的衣袖:“小安哥,我不知道來寺廟不能穿這件衣服,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安如許注視着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忘記提醒立夏了。
把自己的黑色防曬衫脫下來第給立夏:“給,你穿我的衣服。”
“.....”立夏本不在意,但是安如許的衣服她想穿。
她接過衣服套上,穿上,陽光下,衣服的味道迅速将她包裹。這是安如許的味道,她又不着痕跡的嗅了嗅。
以為安如許不會發現,沒想到安如許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聞什麽?咱們用的洗衣液是同一種啊!”
“啊....”立夏如驚弓之鳥,忙的避開頭,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心跳的快的,她擋在胸前的拳頭都止不住的發抖。
“立夏?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麽?”
“我小時候見過你。”
“什麽?”
“你可能不記得了,我跟你哥,你,還有我哥,咱們四個是一起長大的。”
“我.....如果真的,那我不是可能不記得,我就是不記得了。”
“立夏,你生病了,你知道嗎?”
“我今天沒有發燒。”
“......”
“走吧!進去。”
立夏跟着安如許的步子,一步一臺階。
立夏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一個巨大的,有震懾裏的金樽佛靜坐在正堂。
悲憫淡然的望着所有的一切,頗有佛愛衆生那味。
一時間,立夏的注意力全部被石像的神情吸引,仔細的盯着那雙眼睛,越看越覺得別有深意。
安如許已經在立夏前面,先一步跪在蒲團上,許久沒見旁邊的人,安如許回頭,看見立夏雙手插兜,英姿飒爽的站在正堂門口,毫無顧忌地打量佛像。
他剛想開口,堂後轉出來一個胡子眉須都銀白的老者。
“女施主,既不拜,就出去吧!”
“.....”
立夏指向安如許剛要說話,又被老者攔截:“出去吧!”
那語氣像極了電視裏神佛勸誡窮兇極惡之徒。
“去吧!”
“去吧!”
安如許輕輕點了一下頭,立夏道:“我在那顆大叔下等你。”
院子裏有一口半人高的鼎。
立夏想起歷史書上的青銅鼎。
鼎中插滿了袅袅香火,綿延不絕。
立夏望向她出來的地方。
那門口居然豎立着一個比人還高的葫蘆狀的火爐。
裏面同樣是滿滿的香火。
看來這寺廟香火頂盛。
立夏是站在一棵松樹下的,那天的陽光很烈,亮光穿過樹梢樹葉因為零零炊煙有了形狀。青煙滾滾,一片祥和,立夏仿佛一個旁觀者。
無欲無求,看着這些為欲望奔走的人。
有些時候人不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無法探究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子,就像現在,立夏以為己是樹下可愛的小松鼠,但在過路的人看來,滾滾白光照到她頭頂,一臉的貴相,俾倪衆生的姿态,引人注目。
不知看了多少來來往往的人,立夏有所感覺,轉頭看向高堂,發現安如許已經出來,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正看着自己。
本來就是悶熱的天氣,袅袅炊煙,是立夏更加恍惚,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又陌生。
立夏不太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見色起意,以為安如許真的太白了。
白嫩的手臂,光是看着他就能感覺道嘴唇碰上去的柔軟滑嫩,心跳難以控制,手腳發麻,不能控制的向他走過去。
“小安哥,你拜完了?”
“嗯嗯。”
“許的什麽願?”
“本來是想祈福的,都是你,進去就東張西望的打量,看就算了,還那麽一副老子最大的拽樣,真是,只能求佛祖原諒你了。”安如許說她拽,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只能下次再來祈福了?”
立夏臉紅着,不好意思低下頭:“你是大學生,大學生怎麽還信這些怪力亂神。”
“什麽鬼,這叫信仰。”
“......”
“人總要有信仰,你可不要在這亂說話,走走走,我給你求了十八籽保平安。”
“十八籽。”
“什麽....儀式?”
“....就是一串手鏈,相當于護身符。”
“真的能護身嗎?”
“求平安嘛!”
“人們為什麽會相信這種虛無的東西?”
“不是虛無,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是信仰。”
“我知道,但還是覺得為什麽?。”
“.....看過大耳朵圖圖嗎,你就像是小圖圖,為什麽為什麽,問題小孩啊!
“為什麽晚上總是有星星,為什麽你的眼裏總是亮晶晶,為什麽可樂總是要加冰,為什麽連你的心跳我都要用心聽。”
“不是不是,好像是我是圖圖小淘氣,面對世界很好奇,我有問題數不清,咕嚕咕嚕冒不停......”
“你還看這個?”
“當然了。”
“好幼稚。”
“我不信你小時候沒看?”
“我不信你小時候不看。”
“我不記得了。”
“你也看過。”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
“好吧!....”
出了院子,就是一片難得的避暑勝地,清水照綠樹,石磚冒濕苔,走過朱紅色的亭臺,是一座雕花磚的拱門石牆,牆上攀附着茂密的花藤,輕輕搖曳着。
立夏總覺得自己暈乎乎的精神不佳,她猜測是自己身體太虛弱,恍惚間,他與安如許并肩着,兩人齊齊擡腳,跨過門檻,進了一間小院,院子種着竹子,竹子遮蔽的地方,是一副石桌石椅,立夏說:“小安,在這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你累了?”
“是有點,我總是感覺這幾天恍恍惚惚的。”
“.....”
立夏正要坐下,安如許一把扶着她的手肘:“別做,先把我外套坐下來墊着。”
“好。”
那天,立夏睡着了,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客棧裏。
安如許不在,大家都不在。
立夏拿出手機,發現自己小臂被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她不覺得疼,夏天悶熱,這麽厚的紗布不至于,于是立夏就一層一層的準備把紗布打開。
“小安?你在嗎?你有剪刀嗎?”
“小安。”
立夏去隔壁敲安如許的門,敲了很久,門都沒有開。
倒是旁邊的林赫,把門打開了,黃月小巧的鑽在她的臂彎下,看了一會兒立夏主動跑出來:“立夏啊?”
立夏點頭:“嗯嗯,小月姐,我找小安。”
“小安去醫院了,一會兒回來,你餓了嗎?一會兒我帶你去吃甜點好不好。”
“不用了,我就是想要把剪刀?”
“剪刀!!!你要剪刀幹嘛?”
“我想把我這個紗布打開。”
“你手臂受傷了。”
“應該不是很嚴重吧?我感覺不到疼,覺得這個紗布這麽厚沒必要。”
“....小夏聽姐姐話,受傷了就要包起來,你等小安回來再說。”
“啊?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