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六宜娶

初六宜娶

第025章，初六宜娶

霍晚清發現，盡管自己認為自己已經是發自肺腑的交付真實情感，但在高大娘的眼裏總還是沒有給予她足夠的信任。在高大娘的臉上，她看到了藏不住的擔憂。

哪怕自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應該藏在眼裏的還有一絲恐懼！

“阿清，你和阿殊的事情确實令我一時不能接受。但是，如果你是阿殊認為真正可以娶的女人，我不反對。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對阿殊并非真心，或是另有企圖，那我一定不會對你心慈手軟。另外，放心吧，秦家的事我會處理好。”

這是高大娘最後的話，說完以後她就回廚房準備午飯。

到了此刻，霍晚清心裏是有愧意的！可偏偏他和高承殊的彼此約定不能對外人說。

“和我娘說他什麽？怎麽一會兒不見就學會皺眉了？這可不常見！”

聽着聲兒看過去，霍晚清好生打量着高承殊。大概是平時看他在營裏的那一面習慣了，今天他穿着樸素而整潔的布衣，竟然有幾分寒門藏不住貴子的感覺。他的氣質裏，似乎自帶了令人望塵莫及的高貴。

她問道：“你娘說，如果我和你不是真的，她不會饒了我！”

這倒是真直接，一個多餘的字沒有。

“很好奇你是怎麽說的？她為何會懷疑？”

霍晚清輕輕一笑，“高承殊，我也覺得，如果你娶我只是為了擋秦姑娘這朵桃花，那真的大可不必！”

喝了一杯茶，高承殊垂下眼不知在思考什麽，卻突然回以微笑。

“沒想到你看似榆木腦袋，其實心裏卻什麽都明白。”

“不要帶着報複情緒好吧！我這叫專業！你不知道演員靠的不僅僅是演，還得靠真情實感的共鳴才能拿捏得住角色嗎……算了，跟你說這些幹嘛！對了，過了今天可就翻月了，你想好哪天成親了沒有？”

“初六。宜娶！”

霍晚清：“……那宜嫁嗎？”

高承殊今日進城是為了卦約。所以他沒有在家裏待多久就出門去了。當然不能帶霍晚清去。他走以後，霍晚清就去了廚房，聽到廚房有聲音傳來，想着高大娘應該在做飯，于是她看到菜裏有些雜草和發黃的菜葉子，便整理菜地去了。

雖然高大娘對她不太滿意，但也沒有做出什麽刁難的事情來。只是越是這樣，越讓霍晚清懷疑她背後似乎藏了什麽秘密。

吃午飯前司徒棣來了，說是巧遇，其實不用猜都知道是高承殊叫他來的。

這是出于對霍晚清的某種“保護”。高大娘知道兒子的用意。

霍晚清一直待在高家，和高大娘剝了一些豆子，之後隔壁的沈大娘端過來一個盤子，盤子裏是她剛做好的豆腐丸子。沈大娘一見霍晚清就笑得合不攏嘴，誇她長相好，氣質好，說她将來一定是個孝順的好兒媳。

沈大娘一走，就通知了左鄰右舍，于是總共來了四拔人，都是以串門的名義，手裏提溜點花生呀，油茶呀，其目的是來看霍晚清的。

“你別介意，大家都住在一起二十年了，很熟。平時哪家有什麽紅白喜事，大家都自發去幫忙。習慣了。”

“我知道。遠親不如近鄰嘛！”

這是送走大夥後，高大娘和霍晚清的對話。現在再看高大娘，眼裏的擔憂似乎比先前淡了些。

望了一眼快落山的太陽，霍晚清嘆了一聲，高承殊看來是等不到了。她又去了廚房幫高大娘一起做晚飯。司徒棣跟後來到廚房，讓他們多做點飯，說老二和老五忙活完下黃村的事情馬上就回來了，

說也快，飯還沒做好，李老二就帶着老五到廚房來跟高大娘報道。

“有段時間沒見着花兒了，怎麽瘦成這樣了呢？”高大娘手裏鐵勺掉鍋裏去了，也不管菜了，到了瘦高個男人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心疼極了。

霍晚清看了兩眼，雖然第一次見老五，但之前已經聽鄭顯說過，老五姓錢，北營裏他是錢将軍。據鄭顯的形容，錢不花跟老七司徒棣一樣又高又白淨，不過可能真的給累壞了，這一看分明是又黑又瘦，說是根火炭都不過分。

不過說到底，她挺羨慕他們七兄弟，有事兒一起擔，有難一起解決。各司其職，又互幫互助，團結凝聚。

“這位就是……未來大嫂吧！我是老五，錢不花。大嫂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老五，或者同娘一樣叫我花兒也可以。初次見面，瞧我這一身髒兮兮的……大嫂，你千萬別介意。”

這一聲聲大嫂叫得，霍晚清告訴自己，這聲大嫂真得習慣，将來得有更多的人喊她大嫂。所以她也不失禮貌的打了招呼，然後繼續翻菜。門口高大娘讓他倆洗洗，換身幹淨衣服去，然後望着三個孩子欣慰的笑了。

做飯閑聊時，高大娘說起錢不花的過去。多年前，錢不花是從外地流落到這裏的乞丐，結夥了三五個氣丐一起在鹿鳴城裏混，後來有一天在街上碰到高承殊，讓高承殊給他畫天上的鳥，不然就揍人。結果輸給了高承殊，就這樣答應了跟高承殊做兄弟，并一輩子為鹿鳴城百姓服務。

“當時阿殊把他領回來時，那個頭兒不知超了我多少。不過身上哪哪兒都黑不溜丢的，唉！不成想這孩子養了三個月就白回來了。你可別看他現在又黑回去了，那是忙的。這孩子實誠，這麽多年沒一天閑着，只要城裏有事需要軍隊協助，他都是第一個站出來領活兒的人。”

其實聽這麽多，霍晚清只聽出了非親生母子，卻勝過親生母子的情份，這種非一般的母子情，是她已經望塵莫及的奢望。

高大娘只生了一個兒子，可到最後她又多了六個孝順她，又正直善良的孩子。是她的福，又豈不是他們的福呢！

天都黑好一會兒了，蔣順楠才到高家接霍晚清。大夥兒見他一個人，都問他老大在哪兒。

“碰到王将軍，他倆騎馬回去了。讓我過來接霍姑娘，務必送霍姑娘回家！”

霍晚清看到蔣順楠朝她使的眼色，明白了用意。

出了門兒，霍晚清問道：“小蔣，你家将軍不會真回去了吧？”

小蔣昂臉看月亮：“那不然呢？”

“不可能。”霍晚清當場否定，“我還在這兒呢，他怎麽可能自己回去？我知道他到現在還是怕我跑……等等，怎麽那麽重的酒氣？”

幽怨的眼神望着馬車，剛好有只手開了半扇車門兒，然後朝他勾勾手。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