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挑釁
挑釁
聽栖莫名其妙和相允凝發生了那樣的事,又莫名其妙地重新和好了。
莫名其妙得聽栖自己都摸不着頭腦。
但是聽栖重新修煉的時候,卻又發現了一個他當初并未察覺的東西。
聽栖體內的天生靈骨,自那一天之後又猛漲了一大截,如今已經從光芒黯淡長成了微微瑩光的樣子。
這算是意外的驚喜,然後小貓就更不好意思怪相允凝了。
用貓爪想都知道肯是那天的緣故。
……不過到底有沒有人能給他解答一下,分明只是用妖力梳理罷了,怎麽也有了和雙修差不多的功效啊喂!
小貓搞不懂,小貓不想懂,小貓幾天之內被相允凝抓去涮了很多次靈泉,修煉修到精疲力盡回家倒頭就睡。
相允凝知道小貓不喜渾身濕漉,每次把聽栖從靈泉裏撈出來時都會迅速替他烘幹全身毛發,再一點點順着橘色小貓略顯淩亂的漂亮毛發,直到小橘貓呼嚕着不知不覺睡着。
等到聽栖已經能夠自如運用妖力,尚有一點自保能力之時,相允凝便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同他說道: “小栖,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盡量不要踏出碧落殿嗎”
彼時聽栖整只貓都套在透明水球之中,被冰池之中色彩鮮豔斑斓的錦鯉緩緩一下下撞着,小貓緊張地扒着透明球,被撞得在其中翻滾不停,但小貓似乎從來沒有這麽玩過,加之錦鯉的力道和頻率控制得當,因而小貓不僅不覺得頭暈,反倒在其中滾得很快樂。
小貓乍然聽聞相允凝的話,不由得當場愣了一下,自己戳破了透明球跳上了岸,道: “你要去哪裏”
相允凝俯下身,輕輕撓着小貓下巴,低語道: “需要去處理一點小尾巴。”
上次讓李尋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混進了禁制是他大意,不過好在李尋逃離的時候相允凝在他的神魂上打上了烙印,如今再想去處理李尋,便也不會抓瞎。
小橘貓被撓得呼嚕起來,把雪白的前爪搭在相允凝的手上,詢問道: “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地方嗎”
相允凝沉默片刻,揉了揉貓爪,似乎還在沉吟。
說實話,相允凝一點也不想小貓離開自己的身邊,最好是一直待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如今要離開蓮間域,去貍弦域處理一個潛伏在蓮間域多年的不人不鬼的東西,風險還是有的,相允凝實在是不想讓聽栖涉險。
這就造成了如今他左右為難。
不帶小栖,放心不下。
帶小栖,也放心不下。
小橘貓呼嚕着來回蹭相允凝的手,咪道: “我現在天生靈骨長回來一點,自保能力肯定有,我待在碧落殿,沒有你我肯定不出去,你放心好了。你自己去的話,也要注意安全啊。”
聽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修為情況去了一定是給相允凝添亂拖後腿,所以十分自覺地選擇了留在碧落殿裏,并且吸取教訓,沒有相允凝帶着他絕對不會單獨出門。
相允凝垂下眼眸,把小貓輕輕抱到懷裏,無聲嘆了口氣。
這些天來,那道神魂烙印自從逃離蓮間域後,便穩定地待在了域外的某處地方,說明李尋應當還在療傷,沒有亂跑作妖。
他能觊觎小栖靈骨這麽多年,相允凝便不可能放任他逍遙在外,更何況顧息動手剖小栖天生靈骨的事情,那李尋說不定也有幾分功勞。
相允凝眼神微寒。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穿過萬裏無雲的天空,驀地撞在了碧落殿上空的禁制上。
自從發生被李尋偷家的事情之後,相允凝便重新布置了一遍碧落殿裏的禁制,如今當真是死物活物不死不活之物都進不來半點,相允凝這才收手。
如今那撞在碧落殿上空的物品看模樣并不具有攻擊性,然而即使如此,那物品也在撞上禁制的那一刻被憑空燃起的火焰完全吞噬,瞬息之間便焚燒殆盡。
相允凝一點好奇心都沒有,這種精準投放的東西就算看起來沒有什麽威脅性,也可能具有意想不到的風險。
冰池之中的錦鯉妖也一躍上岸,化成了高挑的黑衣女子,她同樣在小貓面前蹲了下來,随手撥了撥小貓抖擻的尖尖貓耳,說道: “想吃什麽,我放靈訊讓無笙買。”
小貓嗷嗚一聲,擡爪放上林楓的手中,在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挑挑揀揀,最後叼出來顆瑩潤靈石放進林楓的掌心,說道, “魚幹!”
他真的吃不膩。
看着林楓擡手放飛靈訊之後,小貓仰着腦袋,視線從漸行漸遠的靈訊青鳥,最後落到了那團從空中跌落的,燃燒殆盡的焦黑物品上。
小橘貓的視力絕佳,他在一團焦黑之中看見了一顆青綠色的石頭,瞳孔驟然一縮。
相允凝正想開口,同小栖說他三日內便會回來,然而手心之中的毛茸貓爪卻不知為何驟然抓緊了一瞬。
下一刻,翹着尾巴搭在兩人手中的橘色小貓便倏地從兩人中間溜了出去,背影莫名慌亂無比,朝着那團焦黑物品奔去。
相允凝臉色微變: “小栖!”
相允凝大步追了上去,他第一次見小貓如此臉色大變的模樣,低聲詢問: “小栖,發生什麽事了”
聽栖腦子裏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見到的是不是幻覺。
那團焦黑物品被禁制攔住,無法掉落到碧落殿內,小橘貓在半空之中看清它掉落的軌跡,然後頭也不回地往焦黑物品墜落的地方奔去。
相允凝抿了抿唇,擡手把橘色小貓撈起,身形一閃,便瞬息出現在了碧落殿外。
接住一個墜落的物品與他而言輕而易舉,然而懷中小貓一見他接住了,便慌亂地伸爪去夠。
聽栖喉嚨酸澀難言,道: “冰冷魚!你先讓我看看。”
他剛剛,好像看見熟悉的東西了。
相允凝沒讓他直接接觸,先是把東西放到了地上,把那一團焦黑之物都用妖力憑空攤開來。
确保并無什麽暗器亦或暗毒之外,相允凝這才松了手,讓懷中掙紮不已的小貓跳了下去。
小橘貓在一團餘燼之中扒拉翻找着,鼻腔之中全是嗆鼻的煙味,然而他心裏惦記着那塊青綠石頭,幾乎顧不得燙爪還是嗆鼻。
那個青綠石頭,如果聽栖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貍弦域中盛産的一種常見礦石,不怎麽值錢,一些獨特的地形中漫山遍野都能夠見到。
然而聽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仔細辨認半晌,都恍然覺得那顆從空中墜落的青綠石頭是一只較為粗糙的小貓模樣。
……和聽栖小的時候,兄長為了哄他睡覺,刻的那只貓咪雕像極其相似。
聽栖的父母是兩只普通的貓妖,他們修為并不高,在外出捕獵之時為了保護兩只小貓崽子,死在了山野獵人的手中,從那之後聽栖便由兄長牢牢護在身邊照看着,兩只貓從小相依為命,掙紮着活了數載時光。
所以聽吟和聽栖兩只貓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如何在這惡劣的世道之中生存。當聽栖體內覺醒了天生靈骨的時候,他們便開始了近乎流浪的颠沛生活。
天生靈骨長在一只毛都沒長齊的小奶貓身上,簡直是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行走寶物,路過的人誰見了都有能力拿走。
兄長聽吟為了護住他,差不多是煞費了苦心,他本身的天賦比同輩妖族都要高,加之當時的聽栖毛都沒長齊,但是經歷了父母雙亡的事情之後,便本能地對危險十分敏銳,他們就靠着東躲西藏低調存活着。
兄長早他幾年的歲數,他們當時都沒成年,但聽吟和他比起來卻像個沉靜老練的成年貓妖,光是氣勢氣息都能夠震懾一小部分心懷不軌的妖族。
聽栖就在這麽幸運又不幸的環境之中被兄長用嚴密而溫柔的愛意養大了。
兄長會拿路上流亡時順路撿的好看石頭回來給聽栖刻小貓雕像哄他開心,會天天替貪玩的小橘貓按住舔順身上淩亂的毛發,會在躲藏奔波極累之時,叼着小橘貓跳上繁密粗壯的樹上,讓小橘貓挨着他睡一會安穩覺。
聽吟長他幾個年頭,卻在無形之中承擔了大部分風雨,扣扣搜搜從爪縫之中省下了一點單純快樂的時光,讓聽栖無憂無慮地度過。
相允凝看着小橘貓從幾乎燃盡的灰燼之中最後扒拉出一顆灰撲撲的青綠小石頭,仔細看,還能夠隐約辨認出一點貓咪的形狀,雖然有些粗糙,但是神态依舊活靈活現。
這種礦石很耐火燒,方才那陣火焰沒能将這青綠雕塑燒毀半點,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小橘貓呆呆地看着那顆沾染上灰燼的青綠石頭,一點點擦掉上面的灰燼,辨認出聽吟在雕塑小貓耳朵上刻着的小小的“栖”字。
小橘貓原地呆愣半晌,倏地開始細細發抖起來。
這就是兄長送他的那個。
在他們被圍殺的前一晚,聽吟替他收起來的那一只雕像小貓。
……這顆石頭小貓如今會出現在這裏,究竟代表着什麽
相允凝垂下眼眸,從那團灰燼之中複又翻找出了一條依舊安好的黃色紙條。
這團灰燼大概是裝着紙條和小石頭的布帛,因而在火中被燒成了黑灰,那紙條不知用的什麽材質制成,耐火燒也不會變形或損毀,相允凝指尖一推将其展開,看清了上面寫着的字。
“你兄長很想見你一面。回來吧,見見他。”
“……”
小橘貓看見相允凝臉色微沉,攥着紙條的手微微收緊,于是叼着青綠小石頭三兩下爬上了相允凝的肩上,看見了他紙條裏面寫的內容。
相允凝神情微寒: “小栖。”
小橘貓跳下相允凝的肩膀,原地化作人形,他抿了抿唇,伸手拿過那張泛黃紙條。
聽栖低下頭,用那紙條擦了擦手中的雕塑小貓,輕輕說道: “冰冷魚。”
他算是知道這紙條從哪裏來了。
貍弦域,他出生和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兄長早在一百多年以前,就被圍殺他們的那個畜生修士徹底釘穿心口,再無生還的可能。
那時的小橘貓重傷瀕死,被聽吟叼着後頸生生躲避着攻擊躲到了兩域交界處,最後用身上唯一剩餘的法寶,将自己籠罩起來之後,丢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小橘貓在快速下墜的過程之中,親眼看着自己的兄長用尖銳的樹枝洞穿了那個畜生修士的眉心,随後睜着眼睛望向自己墜落的方向。
不知是否瞑目。
按照當時的場景而言,兄長和那個畜生修士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可是這個石頭雕刻的青綠小貓一定是在兄長身上搜出來的,能夠拿到這顆雕刻小貓,并且寫下這張紙條的人,也只有一個人選。
那個對他天生靈骨觊觎不已,殺死他兄長的畜生修士。
只有他。
注定了聽栖一定不可能坐視不理,放任不管。
他喃喃說道: “那個畜生……被洞穿了眉心,怎麽還能活着”
怎麽還配活着
憑什麽
憑什麽那個畜生做了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還能夠在必死的境地之中再次詭異地複活,如今還拿着他兄長的遺物威脅他
相允凝看出捏着雕刻小貓的橘白青年狀态不對,強行把他按進自己懷裏,說道: “你的兄長,還活着麽”
“……”
聽栖感受着相允凝溫熱堅實的懷抱,看見相允凝身後追來的姬無笙和林楓二人,不知怎的就開始眼睛酸澀不已: “……我不知道。當時他被長劍洞穿了心口……我不知道。”
聽栖說着說着,将下巴用力壓在相允凝的肩上,哽咽說道: “我真的很想他活着,只要他活着,我回去一萬遍都可以。”
他淚眼朦胧地喃喃道: “我想那個畜生死……我要是早知道他沒死,我死也不會放過他。”
相允凝一點點捏着青年緊繃的後頸,低聲說道: “走,我陪你去。”
姬無笙遠遠就聽見了二人之間的對話,雖然對聽栖的過往不甚了解,但從說話的內容之中大致還是能夠拼湊出事情本身的模樣。
姬無笙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伸手擦去聽栖眼角的濕潤,罕見溫柔地說道: “小栖,相信你魔族出身的無笙姐姐,他會死得很慘的,不要擔心。”
林楓輕抿薄唇,低聲說道: “小栖的哥哥……我認識一些鬼修的朋友,若是他的魂魄還在,你也許可以交給我。”
聽栖差點就真的忍不住了。
他可能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那麽一天,有人會站在他的身後,對他說,沒關系,相信她們,交給她們。
聽栖強行忍住眼淚,斷斷續續道: “謝謝你們。”
相允凝問道: “在哪裏”
一說到正事,聽栖的注意力便被成功轉移了,說道: “貍弦域,我知道路,我帶你們去。”
相允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那道神魂印記的位置,同樣也在貍弦域。
……李尋。
相允凝心裏咀嚼着這個名字。
若當真是李尋搗鬼,那他已經大概能夠拼湊得出一點這兩百年來小栖的遭遇了。
小栖曾經在貍弦域出生和生活,因為天生靈骨而被旁人觊觎,李尋大約是其中較為有實力的,所以能夠将小栖和他的兄長追殺得狼狽不堪,以至于最後小栖的兄長要同李尋同歸于盡,才能勉強将小栖送出貍弦域。
小栖重傷逃入蓮間域,恰好被顧息撿了回去,小栖因此十分感激,決定留下來找個好時機向顧息報恩。
既然那個追殺小栖的人沒死,當初必然有什麽保命的手段他們無從得知,撇開這些不談,若是在小栖兄長與他同歸于盡的時候,那人便脫身了出來,則無緣無故來到顧息身邊的李尋,便有了可疑的前身。
姬無笙和林楓作為他座下的兩位左右護法,她們能夠在短短三個月內,将整座蓮間域裏出生的貓妖族登記在冊,并且以某種不為人知的規律定期派遣下屬暗中巡視,确保每一只貓妖的夭折或死亡都有因有果,有頭有尾,清晰到每個山頭有幾個人頭,她們都能調查得清清楚楚,整理得明明白白。
她們帶着數不勝數的下屬,為此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和時間,也正是因為她們,蓮間域中的禁令才有了徹底的保障和推行。
想要瞞過碧落殿裏那無數雙眼睛讓蓮間域中消失一只貓,便可以說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即使是這般極其強大的信息搜集整理能力,她們依舊無法從蓮間域中挖掘出更多有關于李尋的信息。
他這個人就像是在兩百年前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所有的身世身份背景全部都是靠口口相傳,毫無真實存在過的記錄,以至于在差點被李尋偷家拿走顧息靈根的那之後,相允凝并未直接跟随着神魂烙印找去貍弦域報仇,而是抓着小貓多多修煉,直至他尚且還能保有一點自保能力,才考慮去會一會這個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東西。
以相允凝的眼力,能夠看出來他已經不是什麽活人了。
李尋附着在那木傀儡之中的神魂看起來根本與活人無異,從外觀上來說就已經和普通活人的神魂有着極大的差別了。
何況若李尋是活人之身活人之魂,他早在顧息洞府之時,就能夠被相允凝那一擊擊碎神魂。
他那一下完全沒有留手,蘊含着十分的殺意和戾氣,幾乎所有修為在他之下的人,神魂都不可能生抗那一擊。
可是李尋卻不僅接下了,反倒還有餘力逃跑。
若李尋不是活人,而是什麽能夠用神魂自主行動宛如肉/身那般,那便可以解釋得了他為什麽能夠穿過相允凝設下的禁制了。
因為他肉身已死,神魂尚在,于人世間正常行走,介于陰陽兩界之中,非死人也非活人。
只能說,李尋估計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茬,但不一定會十分棘手。
畢竟在絕對的實力之下,就算是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東西,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聽栖從相允凝懷裏離開,清了清嗓子,以免自己的嗓音聽起來過分低啞: “我只知道我兄長當時和那個畜生同歸于盡的位置,如果要我找到那個畜生,我可能沒法第一時間做到,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挖出來。”
再好好地和他算一算當年的賬。
聽栖已經不敢奢望兄長可以活着了。
他在腦海之中無數次推演當時的場景,得到的結果依舊是兄長被刺穿心口,而且畜生修士尚在的情況下,他安然無恙存活的幾率十分渺茫。
……幾乎根本不可能。
那個畜生修士抓不到自己,得不到自己的天生靈骨,一定不會罷休,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阻撓他的兄長。
聽栖喉間又開始堵塞起來。
……都怪他。
都怪他長了一個沒用的天生靈骨,走到哪裏被人惦記到哪裏,還因此害了他的兄長。
有時候聽栖都很茫然,為什麽自己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唯一意義,就是給愛他護他的人帶來慘烈的傷害。
他偶爾也會生出還不如幹脆結自己的想法,可是一想到這是兄長拼死為他換來的命,聽栖又不敢死了。
他身上背了兄長的命和希望,怎麽可以讓兄長白死。
他要好好活着,兄長一定希望他過得更好。
他想兄長瞑目。
相允凝聽見聽栖的話,道: “我也許知道他的位置,不必擔心。”
聽栖一愣,随後說道: “什麽”
林楓不甚熟練地摸了摸聽栖發間耷拉起來的橘色貓耳,說道: “尊上說知道,那這件事情交給他,九成能成。”
相允凝放出飛行法器,一邊把聽栖推上去,一邊詢問道: “你的貝殼項鏈……和我的鱗片,帶了麽”
“帶了,”聽栖連忙點頭,從衣裳領口處摸索着勾出一條銀鏈,最下方墜着一枚貝殼吊墜,聽栖把貝殼吊墜打開,輕手輕腳地拿出了那枚幽藍色的漂亮鱗片給相允凝看。
自從上次剖骨事情發生之後,聽栖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了。
相允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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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感謝支持與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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