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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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懶洋洋地從帝君的座椅上直起身,牽住了左側藍忘機的白色外袍,看向下面來送信件的狐族門生,語氣突然興奮起來:“這是兄長那邊送來的?”

狐族門生雙手将這封請柬奉上,恭敬道:“正是,姑蘇雲深龍族的信使說,請務必将這封信,親手送到帝君和含光龍君的手上。”

魏無羨擡手,信從半空飛起,所經之處帶着一絲深藍色的靈光,再直直落入魏無羨的手中。魏無羨認得,藍忘機有時用靈力,在靜室裏寫信傳信時,也有這道靈光,只是藍忘機的光芒,比藍曦臣的要淺淡許多。

信落到魏無羨的手裏,他一邊拆,一邊将信拿到他和藍忘機的中間道:“藍湛藍湛,來看看兄長那邊都說了些什麽!”

藍忘機默默使出靈力,扶住了魏無羨的腰,站在下方的狐族門生則是識趣地垂下了頭,行了個禮就告退了。

近日魏無羨偶爾有些疲憊,新任帝君不僅需要處理族中的大小事務,還要和與魏長澤同輩的長老們搞好關系,魏無羨先是同藍忘機結道,繼而接任了夷陵狐族帝君之位,很多時候需要帶着藍忘機一起,同族中的長老們應酬交際。

藍忘機雖然言語不多,但因其年少就有“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亂必出”的高度評價,因此狐族的長老對他很是滿意,經常留他們二人吃席。

雖是如此,偶爾需要飲酒的時候,總是魏無羨替藍忘機,喝下了所有他難以推辭謝絕的酒。

不同于藍忘機的一杯倒,魏無羨喝起酒來可謂千杯不醉,宴會過後回房休息時,魏無羨還饒有精力,今天說沒體驗過酒後做起來是什麽滋味,明天說那裏的床和狐貍洞王宮不同,還有一次,因有位長老家備下的軟毯十分舒服,弄髒了也不要緊,魏無羨甚至撩撥着藍忘機,在軟毯上盡興地做了快三場。

臨走的時候,這位長老還笑眯眯地,将軟毯直接供奉給了魏無羨,那眼神慈愛地生怕含光龍君,不肯讓他們的帝君将來生下一兒半女。

因此,大多數時候,魏無羨纏着纏着藍忘機,就纏到床榻上去了。

如今雖已接近十月,可離澤蕪龍君的生辰還有數十日,龍族并非喜好鋪張浪費,魏無羨拿着請柬,見狐族門生離去,這才大着膽子打了個哈欠,道:“藍湛啊,我記得兄長的生辰不是在下個月初嗎,怎得近日就把請柬送來了?”

藍忘機思索一陣,并不知其緣故。

近日他見魏無羨精神不濟,以為是剛度過炎熱酷夏的關系,雖說魏無羨的寝宮裏,有通往雲深龍宮靜室的傳送陣,可以去天上避暑,還時刻有來自雲深龍宮的活水,因此狐貍洞并不是十分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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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無羨新帝上任,事務繁多,并不适合也不方便時刻待在靜室,因而倆人就幾乎一直住在夷陵,鮮少回去。

魏無羨随手拆開請柬,只第一行字,就讓魏無羨興奮地眼睛都亮了起來:“诶,藍湛,兄嫂的孩子們出生了!剛剛出生沒兩天,這是兄長提前發來的滿月宴的請柬!”

藍忘機也微微睜大眼睛,面露一分欣喜,雲芊悠這次所生的是一胎龍鶴,龍為長子,鶴為幼女,不出意料的話,長子将來會是雲深龍族的下一任龍君。

魏無羨興奮地突然站起身來,可酷夏剛過,他剛起身沒多久,就連忙地扶住了頭,藍忘機連忙收好信紙,雙手抱住魏無羨的肩膀,道:“魏嬰,別激動,我們先回寝宮休息。”

魏無羨窩在藍忘機懷裏不住點頭道:“嗯,不過藍湛,咱們是不是應該給剛出生的侄子侄女們,準備一件禮物啊?上次我初見兄嫂,送的是帶有靈力的狐尾毛球,這次送什麽好呢,總不能還送狐尾吧……”

藍忘機道:“送什麽都可以,重在心意。”

魏無羨思索道:“唔,雲深不知處應該什麽都有,而滿月宴的大多數賓客,估計送的肯定又是金銀財寶,或者是亮閃閃的東西。可咱們不一樣啊,咱們是孩子們唯二的叔叔,總要準備一些特別的東西,最好能讓他們貼身佩戴,保護他們平安的法寶!”

藍忘機剛想出言安慰,魏無羨近日有些勞累,且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太過費心時,魏無羨一拍手道:“有了,不如侄子送發冠,侄女送發飾,兩件都綴上狐貍毛和鶴羽毛。鶴羽毛顯示了母族身份,狐貍毛則能讓外人知道,倆孩子還有我這個叔叔在,藍湛,你覺得怎麽樣?反正孩子們将來,也不可能一直只戴着一個發飾,但就像你方才所說,重在心意,對不對?”

藍忘機點點頭:“甚好,魏嬰,我們一起準備。”

狐毛倒是易找,夷陵魏氏最不缺帶高強靈力,又沒有狐味的毛,但仙鶴的羽毛,魏無羨怕是要親自去一趟,師祖抱山散人所在的仙山。

藍忘機擔憂魏無羨一路上會太過疲憊,畢竟滿月宴的時間定在了半月之後,可魏無羨卻十分興奮地說:“去嘛去嘛,夷陵的大小事務,暫時就讓花城幫忙看着,我接任帝位的時候,特意把相位留給了他,花城也樂意幫忙,咱們就去我師祖那裏轉轉呗,剛好也能見見我四五歲的小師叔,好不好?”

藍忘機道:“好。”

轉眼間十五日已到,如今會飛行的魏無羨,特意沒有選擇用傳送陣到達雲深龍宮的方式,而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如同來參加滿月宴的其他家族的賓客一樣,大方地和藍忘機從正門風光進入。

守龍門的門生看到魏無羨,先是喚了魏無羨的名:“夷陵帝君,含光親王。”

魏無羨平日裏聽含光龍君的名號聽習慣了,畢竟倆人在夷陵的時候,狐族門生對藍忘機的稱呼,多以龍君或者含光龍君為尊稱,一下子換了稱呼,魏無羨總有些恍然,差點以為這稱呼的不是藍忘機。

而且魏無羨又不知道為什麽,是不是前些日子接任帝位,又去仙鶴族尋羽毛,太過勞累的關系,亦或是天氣炎熱,魏無羨總覺得全身上下很是不舒服,但他自認為能撐,身體有沒有出現其他特別明顯類似于生病的症狀,因此就一直在扛,沒有請醫師。

可魏無羨再怎樣,也已經位及一帝,于是他朝那門生禮貌笑笑,待他和藍忘機坐在親屬的座位上,這才悄聲同藍忘機咬耳朵:“藍湛,他們剛才喚你的名號,怎麽突然變了?上次咱們來雲深的時候,他們還是好好地叫你龍君啊?若是改口的話,那兄長大婚的時候不就應該改了嘛?”

藍忘機替魏無羨斟好果茶,解釋道:“姑蘇藍氏對新任龍君稱呼的時間點,是新任龍君長子出生之後。”顧名思義,藍曦臣是在長子出生後,才算正式接任了雲深龍族的君位,與此同時,身為他唯一親弟的藍忘機,也會在這個時刻升為親王,所以改口的時間并無問題。

魏無羨飲着果茶,眨眼點了下頭,果茶入腹,魏無羨這才覺得剛才飛行上來,胃部的難受感消了下去。

雲深不知處禁酒,但魏無羨又不太喜歡姑蘇藍氏味同嚼蠟的飯食,因此藍忘機折中了一下,以果茶代替烈酒,魏無羨很是喜歡,每每來靜室都要小酌上好幾杯。

只是近日魏無羨特別愛飲果茶,一會兒功夫他就喝下了半壺,藍忘機見此勸道:“魏嬰,多飲傷身。”

魏無羨乖巧地點了點頭,只好放下茶杯,目光又盯上了桌案上的楊梅,拎起一個就歡喜地吃了起來。藍忘機靜靜地,看着魏無羨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突然想到了什麽,看來這次宴會過後,說什麽也要暫時讓魏無羨留在靜室,尋醫師前來一看。

滿月宴很是熱鬧,各家的賓客依次先行送禮,魏無羨和藍忘機由于在親屬的席位上,所以送禮的順序十分靠後,不同于賓客送禮,若是親屬送禮,母親都會把孩子們抱起來,讓寶貝們親眼見一見禮物,如今藍曦臣和雲芊悠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龍崽哥哥和鶴崽妹妹,分別趴在澤蕪龍君和龍後的懷裏,眼巴巴地看着藍忘機手裏的發冠和發飾。

魏無羨有心想要逗孩子,拿着發飾就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只是從方才一直都或者安睡,或者只睜眼瞧着來往賓客的孩子們,突然就伸手抓住了魏無羨手裏的發飾。

雲芊悠亮起眼睛,笑道:“無羨,孩子們都特別喜歡你的禮物呢。”

老龍君夫人趙意純,如今做了祖母,臉上一直帶着滿足的笑容,不住稱贊道:“畢竟,這是親叔叔親手所做的禮物,無羨,我瞧着,發飾上的羽毛,是出自芊悠姨母,抱山散人一支吧?”

魏無羨點點頭:“是的母親,前些天藍湛陪我一起去了師祖那邊的仙山,我親自挑選的。兩枚發飾上,皆蘊含着我和藍湛相融的靈力,藍湛的靈力有多強,大家都知道,我又融合了些許可支控的怨氣,這些怨氣都是我親自用靈力加以熔煉的,平時幾乎感覺不到,但若孩子們在外不小心碰上一些與邪祟有關的情況,這兩股怨氣,會保護他們抵擋一次攻擊。”

藍忘機道:“怨氣雖是在發飾處封印,但它會對使用者的靈力認主,兄嫂不必擔憂會損傷孩子們的身體。”

雲芊悠笑道:“忘機和無羨真是有心啦,對了,你們也成婚數月,什麽時候有好消息啊?”

魏無羨剛得了誇贊,嘴角的笑還沒收回去,這冷不丁被問到了這樣的問題,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形突然顫了一下。

藍忘機連忙扶住魏無羨,道:“魏嬰?!”

趙意純道:“這是怎麽了?阿嬰剛才身體不是還好好的嗎?”

魏無羨努力站住身形,笑道:“沒事沒事,讓大家擔心了,可能是近日天氣炎熱,而我和藍湛又經常外出,身體一時之間适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藍曦臣道:“今日岐山溫氏的鳳凰君主也在,不妨讓她幫忙看看吧。”

一想到溫情手裏的銀針,魏無羨就又覺得,身體哪哪都開始疼了起來,連忙謝絕道:“呃兄長不用了,真不用麻煩情姐了,你說是……吧?”

溫情雖然此次前來滿月宴,沒有帶針,但鳳凰倏地從客座瞬移到魏無羨面前,帶着一股威壓道:“嗯?狐帝這話說的,我既從醫,又是岐山溫氏的君主,那宴席上無論是誰,只要有病痛,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啊,更何況您是狐族的帝君,您的安危可是關系着狐族的未來呢,來,手拿出來。”

魏無羨看着面前笑嘻嘻的一群人,還都是自家親戚,臉上無一例外都寫着“讓溫情看看又不會少條尾巴”的暗示語,無法,只好“視死如歸”般地伸出了手。

藏色散人調侃道:“哎呀,你們看看這孩子,都是一國之君了,居然還怕問醫!”

溫情替魏無羨看了好一會兒,随後直截了當道:“我說魏無羨狐帝,得虧你這身板夠硬,懷着龍蛋不老實待在你的夷陵王宮狐貍洞,拉着含光親王滿山跑什麽啊?”

魏無羨和藍忘機對視一眼,懵然道:“啊?龍蛋?你是說,我現在懷着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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