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百年校慶即将開始,不論是大學部還是中學部都紛紛展開了如火如荼的“迎校慶、樹新風”主題活動。

藺琳琳作為十七班宣傳委員,無奈地重重嘆了一口氣。

很好,正如她所料,根本沒有人參加。

就算她努力求了幾個平時玩的好的女生們參加合唱組,人數還是不夠,別的班起碼都有幾個男生撐門面,她們文科二班男生本來就少,蕭寒沒辦法參加,剩下的……

“唱歌?這種女生才幹的事情你找我們幹嘛啊?”一排男生哄笑着,“這種娘們唧唧的事你們應該找小玫瑰啊。”

“啊,對,小玫瑰最喜歡和女生湊一起唱歌了。”

打頭哄笑的高個男生名叫高齊,就是前天在班會上講“陽剛風氣”的男生,嘴裏的“小玫瑰”指的就是蕭寒。

他曾經在高一元旦晚會上唱了一首“玫瑰少年”,受到了班裏女生的喜愛,從那以後,男生們就開玩笑叫他小玫瑰,起初這只是從他唱的歌詞取了個外號叫,後來見蕭寒受到女生們喜歡,稱呼外號的語氣就變得莫名諷刺起來,以至于連蕭寒清秀的外貌也成為了他們攻擊的缺點。

蕭寒原先成績一直不錯,理科更強一些,不知道為什麽高二分班後卻選擇了文科班,成為了文科二班為數不多十個男生之一。

文科班男生實在不多,除了蕭寒之外的其他男生大多住宿在一起、座位也在一起,平日比較抱團。

從大多數事例可以看出,在一致對外的立場上,男性總是團結的。

孤立蕭寒,起初也只是高齊一個人的态度,逐漸就成了其他男生的集體态度,如果說蕭寒到底做錯了什麽倒也沒有,大概蕭寒這種人的存在就是對他們“男性權利”的侵害吧。先前他們的孤立行為還沒有做得太明顯,直到前幾天官媒發文為“陽剛風氣”撐場面,這些男生仿佛一下子領到了“尚方寶劍”,開始在班裏堂而皇之的公開嘲諷蕭寒。

嘲諷他的長相,嘲諷他的聲音,嘲諷他唱歌。

他們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錯,畢竟這是官方說的,要“陽剛”、要“抵制娘炮”,他們不就在聽從官媒的呼聲行動嗎?

藺琳琳大聲道:“對,我們就是喜歡找蕭寒唱歌,不參加就算了,沒人會求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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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畢竟人家小玫瑰是藝術團出身,什麽藝術團來着?”

“小~天~鵝~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女生出身小天鵝藝術團似乎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一個男生出身在小天鵝藝術團就成了值得嘲諷的事,藺琳琳不知道其中根由到底是什麽。

她不覺得羞恥的事情,但當所有人都用羞恥的态度來面對時,藺琳琳仿佛被帶入一種男生唱歌跳舞就是娘炮行為應該被抵制的輿論環境裏。

而且說到底“娘炮”這個詞是不是有問題啊,為什麽要用女性專有名詞來侮辱人呢?

為什麽罵人的話語都是用女性名詞開頭,為什麽人人都想當別人的爸爸,同時人人都喜歡罵別人的媽媽?

藺琳琳還想說點什麽,被關紅兒輕輕按住了。

關紅兒冷冷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大家都在自習,你們再這樣大聲說話影響其他同學,我要告訴江老師。”

關紅兒現在宛若成了江流的迷妹,開口閉口“江老師”,因她時常往辦公室跑,學生們也感覺江流和關紅兒之間很熟,再加上江流總給人一種冷冷的不好惹的感覺,這些男生也就閉嘴了。

所以,趨利避害、欺軟怕硬,真是連學都不用學的人之本性。

這一點白客舟也很懂。

他剛剛失去靈力的那幾年,簡直是個捉妖師都能對他家開嘲諷,直到白家兄長接任家主立了幾次威,白客舟本人又修煉出一副牙尖齒利的神功,才很少有人當面對他開嘲諷了。

就算想說什麽,也都等白客舟走了再悄悄說,唯恐被他聽見。

所以來了捉妖盟總部,來往的人看到他,眼睛裏紛紛透出“那個白家廢物怎麽來了”的眼神實在是一眼就能看明白,都不需要白客舟做什麽解讀。

不過沒關系,他們沒人敢直接說出來,至于白客舟自己,是半點不尴尬的。

很早的時候他就懂了一個道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捉妖盟總部伫立在永寧市中心城牆南邊,從外面看,似乎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博物館,來往的普通人都好像莫名的無視了這座博物館,實際上白客舟知道這不過是捉妖盟使用了障眼法,普通人注意不到罷了。

門口有一條長廊,長廊兩邊都是一些賣古玩字畫的人。

白客舟一踏入總部大門,一只藍色紙鶴繞着他飛了一圈,确認了身份後緊鎖的總部大門像是“活”了一樣向兩邊擠壓,露出一條能依稀過人的縫,似乎在說“你就從這裏鑽過去罷”。

白客舟:“呵呵。”

這總部大門非常狗眼看人低,門縫開的大小由它自己判定,如果進來的人靈力一般,它就漏個縫。白客舟記得有一次他哥來到門口,那大門瞬間開的白客舟還以為總部牆壁消失了呢。

于是白客舟清清嗓子,盯着大門上的門牌“全國注冊捉妖師職業協會總部”,開口噴灑“毒液”:“诶,原來捉妖盟還是個部級單位嗎?我還以為你們就是個社會團體,合法不合法都兩說,真會給自己貼金。”

總部大門聞言憤怒非常,大門立刻張開“大嘴”,一副要和白客舟對峙到底的模樣。白客舟身形靈巧一動,大搖大擺走進大門,還揮揮手:“謝啦,門衛老兄~不用開這麽大,多客氣呀。”

黑瞳早就在等他了,見到白客舟“智鬥”總部大門的全過程,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黑瞳:“你多大了?”

白客舟謙虛:“比您小五歲!”

黑瞳:“……呵呵。”

眼見黑瞳又要發飙,白客舟趕快轉移話題:“找我來什麽事啊,直接讓紙鶴告訴我就行,還特地要我跑來總部,我是無所謂啦,我就怕大家不爽快啊。”

黑瞳瞪了他一眼,一股腦地扔了一堆文件給他,然後大踏步向前走,白客舟只得一邊走一邊翻看文件。

“……做夢?男學生頻繁做噩夢?”白客舟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記得前幾天在江流的辦公室,他還聲稱自己是學心理學的(假的,他專業根本不是這個),用做夢一說把關紅兒父母的事強行解釋為科學現象,結果現在捉妖盟就讓他來解決做噩夢的問題了?

“不是?做夢現在也歸捉妖師管了?”白客舟驚詫道,“那我需要考個心理咨詢師從業資格證嗎?”

“少貧嘴,仔細看卷宗!”黑瞳一卷宗呼到白客舟臉上。

白客舟這才翻開那卷宗,指着上面的字念道:“……夢見站在樹上唱歌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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