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身設局

以身設局

景琢回憶起她方才纖細的手臂順從的貼在他的脖頸之後,那一番柔情蜜意和親密舉動,倒也沒有與她一般計較。

他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整理好衣袍之後也跟上了沈辭的步伐。

沈辭此時還在為方才景琢的行徑生着悶氣,故而一路上對景琢愛搭不理的。

景琢心思何等敏銳,自然瞧出了這一點。

他眸光一動,故意湊近了沈辭。

“對了,方才你在屋中究竟看到了什麽?”

沈辭聞言,覺得此事也沒必要值得瞞着他,就坦言告之。

原來,佛像之內藏有滿滿的黃金,怪不得方才一尊佛像需要那麽多人來擡。

還是她方才大意了,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現在即使我們再回去,也是無用的。那些人一定将證據毀了。”

沈辭想到此處,只覺得今日功虧一篑,差一點點她就搜集到證據了。

景琢眉眼掠過她有些頹廢的姿态,緩緩出聲。

“今日也不是無用的,總歸我們查到了一些線索,不是嗎?況且如此多的金子,他們想要短時間将它藏起來,定然不可能不露出破綻。”

這是在安慰她?

沈辭還是頭一次聽一向冷淡的他能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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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倒是很給面子似地笑了下。

不知不覺間,二人到了寺廟門前。

二人下了臺階,沈辭一眼便瞧見了海棠立在自家的馬車旁。

她朝着景琢微微一躬。

“殿下,今日天色已晚,臣女便告辭了。”

至于您,請便。

景琢挑了挑眉,道:“阿辭這是想過河拆橋嗎?”

沈辭面上端着溫婉的笑意。

“殿下這是說的哪裏話?臣女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哦,是嗎?那阿辭為何對孤避之不及?”

景琢不知哪裏來了興致,一時間竟起了了幾番逗弄的心思。

“臣女父親身體尚未康健,臣女還需侍奉湯藥,不便多加攪擾殿下,告辭。”

沈辭覺得自己這番話進退得宜,也為自己尋了一個合适的理由。

男子附和性地“嗯”了聲。

“那臣女告辭了。”

沈辭道。

“等等。”

腳跟一轉,卻聽見身後一道低啞的嗓音響起。

她緩緩轉過身,卻不知何時,男人俊美的容顏與她貼的很近。

她的小巧的鼻尖碰上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下颌。

此刻男子低着眸看她,一雙桃花眼格外勾人,仿佛蘊藏着深厚的情意。

“孤當日說過的話永遠作數。”

他俯身貼到她的耳畔,伴着熱氣,緩緩地送入她的耳間。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宛如情人間的貼耳欲吻。

沈辭只覺得耳尖被他的熱氣熏地發燙,回過神來剛要斥責他,卻見男子已經退開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策馬離開。

沈辭立在原地,氣地剁了一下腳。

回去的馬車上,沈辭還在想着他最後的那句話到底是何意。

她的腦海中飛速掠過從前的記憶,當日是哪一日?

再者,究竟是哪一句話?

是當初她求他相助阿瑩時他提的第二個條件嗎?

總不會是選妃宴當天他說的求娶一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立馬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對他那樣極其冷血又利己的人的人來說,她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

談何真心。

呵呵。

想到這兒,她頭腦冷靜下來,方才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也消失不見。

一路無話。

……

接下來的幾日,沈辭明面上安心在家,暗地裏卻在調查着那件事。

這日,晨光熹微。

沈辭正在東窗下苦惱着案件的進程。

方才聽暗探所說:那批金子已經被運走了,至于運到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唯一的線索,看來是又要斷了。

她驀地嘆了一口氣。

适時,一道銀鈴般的嗓音響起。

“是什麽事竟把我們的沈大姑娘給難倒了?”

沈辭擡眸去瞧來人,微微一笑。

原來是蘇婉瑩來了。

“來了怎地不讓人禀報一聲。我好親自去府門前接你。”

沈辭站起身,笑着開口。

“你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虛禮,對了,方才見你愁眉不展,究竟所為何事?”

蘇婉瑩心存疑惑,開口問道。

沈辭并不想讓她平添擔憂,于是并未将朝堂之事告知與她,便岔開了話題。

“不過一些些許瑣事罷了。對了,阿瑩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蘇婉瑩是了解她的脾氣秉性的,若是她不想說的事情你即便是問她,她也不會告知你。

加上自己此番前來的确有些許目的在身,就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

“昨日何府向我府上遞了拜帖,說是明日要在府上舉辦宴席,我一個人去本就無聊,于是便來尋你,問你明日可有空陪我去一趟?”

她說完話後,目光靜靜地望着沈辭,等着她的回應。

沈辭聞言,不禁想起:

前世這何家在近些時日的确舉辦了一場宴會,目的在替兒子挑選适齡女子。

如今,她正巧在調查金銀案一事。

也許,此事是個好時機。

沈辭腦海裏在飛速盤算着這些,只可惜身旁的蘇婉瑩看到她這副神情嚴肅的姿态,還以為她很為難。

心底不禁想起了:大殿下讓她務必帶着沈辭去宴席上的話。

一時面上也有些為難之色。

“阿辭,你若是不願,此事便罷了。”

“等等,誰說我不願意。阿瑩,明日我有空,明日我們一同去。”

沈辭回過神,朝着她粲然一笑。

蘇婉瑩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任務完成。

翌日

何府

今日來的大多是京城貴女,衆多馬車整齊地落定在何府門前。

貴女們身着京城如今正是盛行的雲绫錦,光彩奪目,鬓邊金燦燦的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與她們的精心打扮不同,沈辭今日倒打扮的格外素淨。

她內裏身着一襲藕荷色雲錦織成的衣裙,剪裁得當,将柔軟的腰肢線條勾勒的極為清楚。外面披着一件純白色的狐毛大氅,雙眸純淨,仿佛要與地面上的雪融為一體。

清冷的姿态在一衆貴女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過身着一襲粉色衣裙的蘇婉瑩在她身側并不顯遜色。

她們二人一出場,就引得衆人側目。

不少貴女聚在一旁,偷偷的嘀咕着:

她怎麽來了?

這話底氣都有些不足。

畢竟明珠在前,等會兒那何府公子如何能看得上她們這些人?

貴女們搖搖頭,也不知道究竟為何沈辭會來。

“難道是因為在宮中選秀沒選上?”

有人幸災樂禍地道。

“好像是因為沈丞相病了,她這才回來侍疾的。”

一個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道。

“呵,既是如此,怎不好好在家裏待着盡孝心,還來這裏做什麽?怪不得沈丞相病了這些時日還不見好。依我看,這沈辭也就是假清高罷了,說不定是擔心自己選秀沒選上,在替自己想後路呢?”

另一個女子不屑道。

身側剛才說話的女子不作聲了。

她感到有些奇怪,轉頭去瞅她,面色卻一愣。

沈辭淺淺一笑,梨渦十分明顯。

“李姑娘不去戲班子裏面唱戲當真是可惜了。”

“看來還是需要令尊好好教導才是。”

“李姑娘”聽見“令尊”二字,立即像個鹌鹑一樣低下頭,不再吱聲。

最後還是身側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才道:“方才是我失言了,還請沈姑娘寬容大度,莫要與我一般計較。”

沈辭聞言,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

“不好意思,李姑娘錯看了我呢,我沈辭一向是锱铢必較的一個人,今日李姑娘所污蔑我及家父的話,我一定會原封不動地告知令尊,在場的人皆是見證。”

說罷,沈辭徑直從她身旁走過。

“哦,對了,聽說令尊如今新得幼子,欲将妾室扶為平妻,想必你的日子如今不好受吧?”

這句話一時間引起衆人注意。

李姑娘聞言,神色很是難看。

……

“诶,阿辭,你剛才看到那李盈的臉色了嗎?當真是精彩得很呢。”

蘇婉瑩笑着開口。

“不過,你今日怎麽願意料理她們了?平日裏她們說這些你倒是只充耳不聞的?”

蘇婉瑩圓圓的眸子一轉。

沈辭聞言,眉眼未動,語氣平靜。

“平日裏我不屑于這些女子間的勾心鬥角,只是今日她們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如果再不發威,她們豈非當我是病貓了?”

蘇婉瑩知曉她的底線便是沈丞相,于是也收斂了笑意。

“果然,阿辭一出手就是殺人誅心。佩服佩服。”

蘇婉瑩由衷敬佩她的怼人能力。

沈辭聞言,謙虛一笑:“承讓承讓。”

其實對付李盈不難,不過就是将一個人最想掩蓋的事實當着衆人的面揭露出來罷了。

顏面掃地。

這可比身體上的痛更讓人感到難堪。

二人随便找了處席位坐下。

一刻鐘後,何夫人到場。

她端莊地一笑。

“各位姑娘今日前來便是我何府的貴客。不必拘謹,還請盡興才好。”

貴女們紛紛回之禮貌的颔首。

又過了一刻鐘,沈辭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視着席面。

那人怎地還不來?

剛好,蘇婉瑩此刻喚她。

“阿辭,我約莫是有些醉了,陪我出去透透氣可好?”

沈辭本就有離席之意,果斷應下。

二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何府的後院。

前方不遠處立着二人,似乎在交談。

沈辭看到其中一人熟悉的面龐,好似明白了些什麽,不禁側目看了身旁那人一眼。

景彥自然一眼便看到了他二人,朝着她們走了過來。

身側那男子一身藍色錦袍,站在他後面。

沈辭乍一眼看到此人,覺得此人面容周正,周身散發着一股書卷氣。

不過,可惜了。

“在此處碰到二位姑娘倒是有緣,我與何公子正在談論馬場賽馬一事。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賞光?”

景彥抛出了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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