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已替換

第37章 春(已替換

梁西檐話音剛落, 其餘兩人皆是愣了一下。

姜丞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打轉,眼睛瞪大了,像是沒反應過來。

怕他在梁西檐面前再次提起陳柏川, 栗昭立刻補了句:“姜丞, 我結婚了。”

說完,滿眼期待地看着他。

好在姜丞也不完全是個傻逼,他尴尬地笑笑:“噢, 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在這時候,剛好面做好了, 老板娘端着面上桌。

姜丞見狀, 忙不疊站起來:“你們吃你們吃,我就先不打擾了。”

他一邊說着, 一邊很有眼力見地走開, 朝旁邊的空位過去, 時不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直等到姜丞坐下,栗昭才緩緩松口氣。

她瞅着梁西檐, 見他低頭拌面,沒有要開口詢問的意思。

栗昭撇撇嘴, 慢吞吞收回視線。

過一會, 又忍不住:“那個,剛才那個人我大學認識的,不是很熟。”

“我知道, ”梁西檐往面裏加了點醋, 不鹹不淡地說,“我剛聽見了。”

栗昭拿筷子的手一頓。

聽見了什麽意思?所以是聽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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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着剛才自己和姜丞的對話, 最後的一句,似乎是姜丞問,打算什麽時候和陳柏川結婚。

既然是聽見了,那至少這句話沒落下。

所以他現在這個面無表情是什麽意思,栗昭費勁腦筋,可不管是哪個猜測,在腦子裏繞一圈後,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最後吐口氣,她幹脆直接問問:“那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哪句話?”

“就……你說,你是我丈夫那句。”

“哦,”梁西檐這才擡起頭,沒有任何閃躲地,直視着她的眼,“我說得不對?”

栗昭:“……”

她現在發現了,這人可真是打太極的高手,從不接招,每次都把問題丢回給她。

回去的路上,栗昭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地偷瞄梁西檐。而他始終沒有任何表示,全程緘默不言。

栗昭洩了氣,回到冷萃雲灣後,也沒主動沒話找話,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關起門後,在窗前的榻榻米上兀自生了頓悶氣。

其實梁西檐也沒說錯,可她就是不怎麽開心,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

總是若即若離,讓人琢磨不透。

栗昭抱着腿發了會呆,等肚子叫起來,才離開房間,在廚房找吃的。

冰箱裏還有幾盒牛奶和一塊小蛋糕。

栗昭随便吃了兩口果腹,回去時經過梁西檐的房間,她腳步微頓。

已經下午六點了,也不知道他吃沒吃晚餐,他這個人吃飯向來不規律。

想到這,栗昭糾結了會,接着不情不願地擡起手,敲了敲他的房門。

裏面回應地很快:“門沒鎖,進來。”

栗昭手搭上門把手,往下壓。

入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梁西檐的背影。

他站在床邊,床上放了些衣物,腳邊還躺着個敞開的行李箱。似乎是在收拾東西。

栗昭一怔:“你這是做什麽?”

他回頭看了看她,又轉過頭,繼續有條不紊地疊衣服:“公司臨時有事,我得去圳市出差一趟。”

默了默,栗昭問:“什麽時候?”

“明早。”

栗昭點點頭,又問:“那你要去多久?”

他蹲下,把衣物放進行李箱:“三天左右。”

“喔。”

一時無話,兩人都沉寂下來。

栗昭在房間裏小幅度蹭了兩步,不知該作何反應。

氣氛微妙。

梁西檐忽然擡頭瞧着她:“我出差,你不開心?”

他是半蹲下的,這個角度,栗昭需要俯視他。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說沒有,可望見他的那雙眼睛,忽然又改了口。

“有一點。”她承認。

他又不說話了,只是看着她。

等待的時間,栗昭沒來由的感到一絲煩悶。

“那你繼續收拾吧。”栗昭把話說完,剛想要走的那一刻。

他忽然站了起來,彎着腰,視線與她齊平。

兩人距離不斷拉近,再拉近。

某一瞬間,栗昭甚至以為他要親她。

可他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乖乖在家等我。”

“……哦。”

-

梁西檐是在淩晨三四點左右走的,栗昭原本還定了鬧鐘,想送他下樓,結果鬧鐘響半天,愣是沒聽見。

睡醒看時間時,手機彈出來梁西檐的對話框。

第一條是淩晨發的。

梁西檐:「我先走了,給你弄了三明治,醒來放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第二條:「上飛機了。」

第三條是十五分鐘前發的:「我到酒店了。」

栗昭盯着他發來的三條消息,糾結片刻,給他撥了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

栗昭沒出聲,等着他先開口。

梁西檐問:“醒了?”

“……嗯。”

“三明治吃了嗎?”

栗昭低聲:“還沒。”

他語氣裏來藏着笑意:“還在賴床?”

栗昭翻身的動作滞住,不說話了。

沉默着,兩人只能聽見對面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他忽然嘆口氣:“想睡可以一會吃了東西再繼續睡,你先吃床,不吃早餐容易得胃病。”

栗昭撇嘴,吐槽:“你好像我媽。”

他似乎是無奈:“你這話讓媽知道了,指不定怎麽說你。”

又是這個稱呼。

栗昭揪着被套。

“梁西檐。”

“嗯?”

她舔舔唇:“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喊我媽?”

默了默。

“不然呢?”梁西檐開口。

手機收音效果很好,貼着耳朵,他聲音那樣近,仿佛是他親口在她耳側說的。

“我們這樣的關系,我不喊她媽,還能喊什麽?”

她呼吸一滞。

心跳怦怦,快速而劇烈,像是要掙脫身體的束縛。

“你……”

栗昭鼓起勇氣,“你這話什麽意思?”

梁西檐沒再笑了,語氣多了幾分認真。

“你以為的意思。”

-

隔天早上。

司蔓到公司的時候,栗昭已經坐工位上了。

她随意掃了她一眼,接着目光就頓住了。

栗昭頂着兩熊貓眼,整個人看起來卻一點不顯得沒精神,反而神采奕奕,眼睛都要放光了。

她迷惑地問:“你昨晚去放牛了?”

栗昭呆呆轉過頭,眼睛跟過來了,視線卻沒放她身上。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挺了挺胸:“沒啊。”

見她笑了一整早,眼角唇邊的弧度從始至終就沒落下,不覺得僵嗎?

司蔓更疑惑了:“你中彩票了?”

“不是。”

栗昭試圖壓下唇角,可卻揚得更高:“應該,是比中彩票更開心的事。”

司蔓:?

-

神思渙散地開完早會後,栗昭打開一個項目文件夾,準備整理一下對方公司給到的需求。

可眼睛放在電腦屏上,心緒卻總是靜不下來。

片刻後,她放棄掙紮,拿出了手機,給陶星葉發消息。

鹽炒栗子:「我葉!」

焦急等了會,那邊才回複。

或許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天天給她當參謀,陶星葉已經養成條件反射了,開口直戳重點。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說吧,又遇到什麽愛情難題了?」

栗昭舔了舔唇,打字。

鹽炒栗子:「你覺得,」

鹽炒栗子:「我直接跟他表白的話,」

鹽炒栗子:「可行嗎?」

對面靜了幾秒。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你終于開竅了?」

她又忍不住笑了。

鹽炒栗子:「主要吧,我是覺得,」

鹽炒栗子:「我覺得你說得對,反正都結婚了,還能離咋地。」

陶星葉甩了滿屏的放煙花表情。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好好好。」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你能這麽想就對了。」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去表白吧。」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葉葉雙手雙腳手腳都支持你!」

看着屏幕上一條接一條彈出來的消息,栗昭更起勁了。

鹽炒栗子:「那你說,我該怎麽表白?」

鹽炒栗子:「要不要布置一下場地啊。」

鹽炒栗子:「我看他們都是用玫瑰花擺個愛心什麽的,還有彩帶和燈光是不是也要準備一點。」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她簡直要無語了。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你要不要這麽土?」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受不了你了。」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玫瑰就算了,還燈光彩帶。」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感覺是十年前的産物。」

栗昭:“……”

這很土嗎?

不是挺有儀式感的嘛。

栗昭抱着手機,沒再回陶星葉。

片刻後,她打開另一個軟件,開始搜索各種分享表白的視頻。

各種搗鼓下來,她幾乎是一整天都沒心思上班,一直到下午,總算找回點狀況。

沉下心研究了會客戶需求,又找過往合作的項目看了看。

等把初步的提案框架大概記下來,一擡頭,才發現周圍的人都一臉的興奮。

“這是怎麽了?”栗昭看向斜對面的司蔓,“有什麽好事,一個個笑成這樣?”

司蔓拿手虛掩着臉,神秘兮兮地說:“貌似接了個大case。”

“什麽大case?”

司蔓趴在工位擋板上,還沒來得及開口,西西抱着筆記本,難得不怎麽優雅地走來。

“我去,VIBE來的那個客戶有點帥啊。”

栗昭一愣:“VIBE?主動找上門的嗎?”

“震驚吧。”

西西啧啧兩聲,“也不知道鐘銘走了什麽運,才上任多久就遇到這種好事。以前參加VIBE比稿,咱們從來都是陪跑,一次都沒中過,沒想到還有人家自己找上門來的一天。”

她說着,辦公室門口原本還騷動着的同事突然安靜下來。

估計是西西說的那位客戶過來了。

栗昭被她剛才誇張的語氣勾起了好奇心,稍稍偏了頭,也想一睹芳容。

可卻在瞥見門口的身影時,直接頓住了。

那位客戶穿着件熨帖的黑色西裝,扣子從上到下扣的一絲不茍,身量高大,偏過頭在和旁邊矮他一個頭的女職員說話,嘴角噙着笑,幽默風趣的模樣。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忽然側頭朝這邊看過來,視線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栗昭身上。

栗昭一頓,随即皺了下眉。

陳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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