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醋

第七章 吃醋

屍體被擡走,兇殺現場也已經被燒成殘垣斷壁,實在找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吳彬帶着衙役走後,阿木爾和景知瑜也緊跟其後,先回到客棧休息,等明日再作打算。

漆黑的街道空無一人,一陣陣狂風呼嘯而過,吹動着樹葉嘩嘩作響。

阿木爾擡頭看着逐漸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嘆着氣道:“阿瑜,這天要下雨了。”

景知瑜颔首,“沒錯。離客棧還有好些距離,得趕緊趕回去了。”

“嗯……可是我們這麽走太慢了啊!估計還沒到客棧,這傾盆大雨就下下來了。”阿木爾突然耍孩子氣,讓景知瑜有些無奈。

“那你說怎麽辦呢?出來又沒騎馬,現在不得走回去嗎!”景知瑜哭笑不得道。

“阿瑜,我輕功還可以,比走路快,只是……”阿木爾緊接着将手搭到景知瑜的肩膀上,順勢将景知瑜給抱了起來。

“你……”

“我又不是沒抱過。”阿木爾貼着景知瑜的耳朵小聲道。

“……”

這句話又讓景知瑜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臉上又是一紅。

就這樣,阿木爾抱着景知瑜跳上屋頂,三步并做兩步地穿梭在房屋片瓦之間。

頭上是烏雲密布的黑天,腳下是漆黑一片、毫無生氣的蓉城。

放在往常,蓉城的晚上應該是一片繁華,人聲鼎沸。正是因為突發災禍,整個蓉城都被陰霾籠罩,死氣沉沉。

景知瑜靠在阿木爾的身上,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他才二十歲出頭,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生得也白淨好看,确實讓人看了也挪不開眼。

景知瑜的眼睛順着眉眼一路向下看去,卻看到他的嘴角明顯紅腫了一塊。

這……這是我咬的?

早上阿木爾在金大崇的逼迫下,阿木爾才不得已吻他。他知道是權宜之計,可阿木爾對他瘋狂的予取予奪,他實在受不住才忍不住咬了他。

他嘴巴應該很疼吧?

察覺到景知瑜的目光,阿木爾心裏也很是愉悅。不由得抱緊了景知瑜,阿木爾縱身一躍,踩上停靠在路邊的板車,借力跳回到地面。

“我記得前面就是客棧了,客棧人多眼雜,你還是先放我下來吧。”

景知瑜話畢正要掙紮起身,可阿木爾卻死死不放手。

“阿瑜怕什麽,客棧裏的人又不是沒看過我抱你。”

“你……”

只要他一有問題,阿木爾準能找借口把他糊弄過去。可惜自己力氣也沒阿木爾大,只能任由他抱着,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果不出景知瑜所料,他們剛回客棧,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将景知瑜送到房間後,阿木爾才将景知瑜放下。

腳一落地,景知瑜便退到窗邊,與阿木爾保持好一段距離。

阿木爾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景知瑜的身邊,雙手撐在窗框上,将景知瑜锢在他的懷裏。

景知瑜下意識地向後躲,卻不料窗戶是開着的,這往後一靠,雨水就能打到他的身上。

“再往後躲,就淋到雨了。”阿木爾提醒道。

“你大晚上不回去,纏着我,想幹什麽!”景知瑜警惕地盯着阿木爾。

“怎麽哥哥,這剛相認你就要推開我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哥哥是什麽意思?”阿木爾低下頭在景知瑜的耳邊道:“難道就因為我現在是北淩人?”

看着阿木爾急切地眼神,景知瑜心一橫,直接表面立場,“我一心向着大奚,而你效忠于你的義父。你我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注定是要成為對手。倒不如你我二人早早斷了關系,免得日後兵戈相見,彼此下不去手。”

阿木爾聽了景知瑜的這一席話,忽地摟住了景知瑜的腰,将他攬到自己的面前。

“斷了關系?哥哥當真如此絕情?”阿木爾咬着牙道。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屋頂的磚瓦忽地落下,砸在了距離阿木爾身後五公分處。

阿木爾松開攬着景知瑜腰肢的手,轉身便看到掉落在自己身後的磚瓦。

磚瓦掉落,大雨也噼裏啪啦地打了進來。阿木爾沒再猶豫,趕緊拉着景知瑜出了房間。

而樓下的老板也聽到樓上的動靜,上樓一看發現竟是房屋年久失修,磚塊松動,才差點釀成慘禍。

擔心再生意外,阿木爾幫景知瑜拒絕了老板換房間的請求,說什麽也要幫景知瑜把房間退了。

這麽間破客棧,要是再出現什麽意外傷了景知瑜,便是那老板把店賣了也賠不起。

在阿木爾的堅持下,門外的雨一停,阿木爾便駕着馬車帶景知瑜回哈達給他安排的別院裏。

景知瑜本不想再與阿木爾起糾葛,但又感覺自己方才那一席話着實有些傷了阿木爾,這次也沒再多言,乖乖跟阿木爾走了。

哈達之前帶阿木爾去過那別院,憑借記憶,阿木爾最後将馬車停在狹窄的巷口。

察覺到馬車上沒有動靜了,阿木爾将車簾一掀,就見景知瑜已經靠着車框睡着了。

景知瑜睡着的樣子如同畫一般好看,長翹的睫毛遮在眼上,精致的鼻翼随呼吸輕微顫抖,那雙水潤的紅唇微抿,看着像剛過水的紅櫻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阿木爾咽了咽口水,随後将小心謹慎的将景知瑜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被阿木爾抱起來後,景知瑜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便靠在阿木爾的懷裏接着睡去。

景知瑜的小動作被阿木爾盡收眼底,看得阿木爾心生歡喜:哥哥睡着的時候倒挺可愛的。

阿木爾剛低頭想要在景知瑜的額頭上輕吻,就聽景知瑜喃喃地說着呓語:“大哥……大哥……”

阿木爾聽罷,猛地将頭擡起,抱着景知瑜的雙手不由得收緊,想拼命地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

他自然知道景知瑜口中的大哥就是之前同他一起來蓉城的佟陽。

那一聲“大哥”算是把阿木爾從幻想拉回現實:他的阿瑜哥哥并不是專屬于他一人的,他心裏只有哥哥,而哥哥心裏還有其他人。

那個佟陽真的是離開了還礙他!

阿木爾想着便一腳踢開面前的朱漆大門,徑直走入別院。

不知過了多久,景知瑜忽地驚醒。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正泡在熱水裏,周圍水汽彌漫,待到阿木爾走近,景知瑜才發覺他也在浴室裏。

“你醒了啊!”阿木爾說着把幹淨的衣服放到浴桶邊的衣架上,緊接着就走到了浴桶旁邊,拿起一旁的水舀子,從浴桶旁的小水桶裏舀水倒入浴桶中。

“這水是我剛燒的,熱乎着呢!”阿木爾開口道:“雖然天快亮了,但你一夜都沒休息,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睡前泡個熱水澡,待會睡得更舒服。”

“多謝……”景知瑜縮在浴桶裏,看着阿木爾道:“你別舀水了,我這夠了。”

阿木爾聽罷,乖乖地放下水舀子,互抱手臂,背靠着浴桶。

見阿木爾遲遲不離去,景知瑜也不好意思起來,趁着水還溫熱,便打算多泡一會兒。

此時此刻,兩個人誰也不發聲,浴室裏詭異地安靜。

突然,景知瑜随便提了句今天這個滅門案的事情,才打破了僵局。

景知瑜自小随父親從商,對于生意上的事極其敏感。一個是鹽商、一個是茶商、還有一個錢莊老板。三人都是蜀地數一數二的大戶,基本上蜀中的鹽、茶以及錢都由三家一手把控。

而這鹽、茶、錢又是百姓生活必需的物品,這三家倒了後,這三大家族的企業最後落到誰手上,誰就是最大的獲益者,說不定也是這場滅門之案的始作俑者。

聽了景知瑜的一番分析,阿木爾立刻起身,深深的凝望了景知瑜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雖不知道阿木爾走得這麽着急是要幹什麽,但好歹少了雙眼睛盯着他,他才敢從浴桶裏站起來,換上幹淨的衣服。

夜裏剛下過雨,校場上彌漫着一股青草和土腥混合的味道;坑坑窪窪的地方被雨水填滿,長靴踏入,濺起不小的水花。

正是正午時分,軍營裏的士兵都去吃午飯了,整個校場空蕩蕩、靜悄悄的,突然的一聲喊叫,響徹了整個校場。

“阿木爾啊,我昨晚就來了,怎麽也不見你去城門口接我呢!你知不知道昨晚那雨下得又大,路上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差點都找不到軍營!”

那日松看到大步走來的阿木爾,上來就是一通抱怨。

“夜裏有點事,耽擱了。我這不是一忙完就來見你了嗎。”阿木爾冷淡道。

“我說弟弟啊,你這剛來蜀地,人生地不熟的,哪會天天生那麽多事!”

“我一入蜀,各種事情接踵而至,我也很頭疼。”

“那看來你還得再頭疼一段時間了!”那日松聳聳肩道:“叔父那剛傳來消息,說是計劃生變,恐怕要推遲攻打時間。讓我們現在蜀地練兵,随時聽候調遣。”

“知道了。”

“阿木爾,你這一直冷冰冰的也不是個事啊,不招小姑娘小夥子喜歡的!”那日松調侃道:“你看看我,熱情似火,那是迷得弟弟妹妹們走不動路。”

“你說完了沒有。”阿木爾有些不耐煩道。

他有景知瑜就夠了,才不要招惹外面的亂桃花。

“沒有!”那日松走到阿木爾的身邊,一把攬住阿木爾的肩膀,抱怨道:“到底是叔父跟你這個養子親,丞相府少主這個頭銜,讓哈達給你安排城中別院,我呢,就只能住偏僻的軍營。”

阿木爾将那日松的手給拿開,開口道:“別院不小,有幾間空房,你過來住。”

“你既然盛情邀請,那還不趕緊帶路?”

說罷那日松從軍營裏牽出兩匹馬,示意阿木爾趕緊帶他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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