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宴
第八章 赴宴
在返回的途中,那日松在阿木爾特的帶領下,順着一條小路來到了市場。
那日松原本想着阿木爾這木頭開竅了,懂得心疼他哥哥,要請他吃飯。卻沒想到阿木爾只打包了他自己的,絲毫沒有要給他買的意思。
但看到阿木爾要了兩份飯菜,那日松得意道:“你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還曉得給我也買了一份。”
誰知阿木爾卻答道:“這裏面沒你的份,自己買去。”
“不是,你一個人,你吃得完這麽多啊?”那日松反問道。
“嗯……”
見阿木爾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日松只好作罷,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弟弟,我聽說你貶了哈達的官、殺了金大崇,膽子夠大啊,清格勒的人都敢動。”
“這有什麽不敢的,你看清格勒可有來找我算賬?”
“到底還是你這個丞相府的少主身份好使,這要是換作我,清格勒還能坐得住?”
突然,那日松好像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道:“我聽說你殺金大崇是因為他給下藥,然後讓你……”
阿木爾打斷那日松的話,“此人行徑惡劣,殺他不足洩憤!”
“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那日松好奇地問阿木爾,急切希望能從阿木爾嘴裏套出一個所以然來。
阿木爾瞟了那日松一眼,并沒有做聲。
“看你這害羞樣,肯定是出息了!不枉你哥哥我一番教導!”
阿木爾瞪了那日松一眼,無可奈何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過多久,阿木爾帶着那日松回到了別院。
別院不大,一進門就能看到前廳。當那日松看到前廳那個眉清目秀、宛若谪仙的男子後,那日松不禁感慨:“可以啊阿木爾,我的好弟弟,什麽時候還學會金屋藏嬌了!”
看到阿木爾回來了,還帶了個陌生人,景知瑜愣在那,一時不知道是打招呼好,還是回避好。
“哥哥,我帶了午飯,一起去裏屋吃飯吧!”阿木爾說着走到景知瑜的身邊,牽着他的手帶他去了裏屋。
阿木爾在一舉動是被站在外面的那日松盡收眼底:好你個阿木爾,你這眼裏只有那個陌生人,連我這個哥哥都視若無睹!
等到那日松氣呼呼地走進裏屋,就又看到阿木爾給景知瑜盛飯夾菜,那場面是一派祥和。
“阿木爾,你們吃飯,那我呢?”那日松開口問道。
“我都說了,我就買了兩份飯菜,不是一早就讓你自己買了嗎?”
“不是……我以為你當時跟我開玩笑的呢!誰知道你這屋裏還藏着弟妹呢!”
聽到“弟妹”這兩個字,吓得景知瑜“噗”的一聲将茶水噴了出來。
景知瑜不可置信地看向阿木爾,愠怒的眼神似乎在說,那聲“弟妹”是什麽情況?
不等阿木爾開口,那日松學着漢人的禮儀自我介紹道:“我叫那日松,阿木爾的哥哥兼下屬。不知弟妹姓甚名誰?”
“哦,我叫景知瑜。還有別叫我弟妹,我與阿木爾只是普通朋友。”
此話一出,那日松立刻看向阿木爾,眼裏充滿着不屑:怎麽搞了半天還沒把人拿下!
阿木爾随即從衣袖裏掏出錢袋子,扔給那日松,“這沒你的午飯,自己出去買!”
那日松接過錢袋,看了看眼前的兩人,最後叮囑道:“那你倆好好處啊,我先走咯!”
那日松前腳剛走,景知瑜便起身坐到了阿木爾的對面,硬是跟他保持了好一段距離。
阿木爾倒好脾氣,自己端着個凳子又坐到了景知瑜的身邊。
見景知瑜還想跑,阿木爾一把拉住了景知瑜的衣袖,懇求道:“哥哥坐我旁邊可好,以前哥哥還抱着我入睡,怎麽現在連跟我坐在一起都不樂意了。”
“那你別動手動腳。”
“嗯,我聽哥哥的!”
平平常常的一餐過後,阿木爾忽的開口道:“我查到在蜀中,要是有哪些家族沒落了,那些家族的産業就要被送去拍賣,從而交由更有經濟實力的家族代為管理。”
“那是不是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就能找到幕後真兇了?”
“理應如此。但是,哥哥對這些産業就不感興趣嗎?否則,也不會去費盡心思地打探消息。”
阿木爾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景知瑜手中的筷子掉落,打破了這原有的寂靜。
景知瑜趕緊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筷子,卻被阿木爾給攔下了。
阿木爾緊緊抓着景知瑜細嫩的胳膊,将他拉了起來。
“中午我回來的時候,哥哥其實也剛剛回來吧?”阿木爾輕笑一聲,又道:“早些時候,哥哥也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吧。”
“你……你都知道了。”
“哥哥作為大奚唯一的皇商,若是沒有朝廷的允許,又怎敢向一個民間的反叛組織販賣兵器。我猜哥哥和大奚朝廷是想給蜀地添一把火,好讓蜀地亂起來,這樣你們朝廷就可以趁亂收複蜀地。
可是哥哥啊,大奚先是丢了蜀地,再是丢了樊襄,已經是日薄西山、岌岌可危了,就算能拿回蜀地又如何,最終還是白忙活一場!”
“就算大奚還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的。只不過自從我來蓉城之後,發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了。你是意外,滅門案也是意外。我一時也不知道後面的路該如何走了……”
阿木爾看着景知瑜落寞的神情,便放緩語氣安慰道:“不知道怎麽走,就走一步是一步,路總歸是要繼續走下去的。而且現在的重點是滅門案的幕後兇手是誰,他處心積慮地策劃,究竟是要幹什麽!”
景知瑜點點頭,他也贊同阿木爾的這番話。若說他代表朝廷,阿木爾代表北淩,無論是明争暗鬥都是雙方的鬥争。這下半路殺出個滅門案,也就說明這場鬥争中還有第三方的勢力介入。
在對方身份成謎的情況下,打探清楚對方的身份才能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那今晚的拍賣會,我同你一起去。”景知瑜面對着阿木爾真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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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蓉城那三起滅門案傳得是沸沸揚揚,人心惶惶之下,醉人廂依舊是熱鬧非凡,絲毫不受詭異案情的影響。
醉人廂的正門正對着的是蓉城最繁華的街道,而後門卻是連接亂墳崗的小道。
趁着日中,兩個龜公擡着個裹了人的草席,火急火燎的往亂墳崗趕去。
原本這處理死人都是大晚上偷偷摸摸地丢亂墳崗。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滅門案鬧得人盡皆知,他們也不敢大晚上出門,只能趁着中午人還算少的時候,悄悄将人給解決了。
剛穿入一個無人的小巷,本就清冷凄清的小巷裏,忽然傳來一呻吟聲,倒把那兩個龜公吓得不輕。
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想要趕緊離開這滲人的小巷的時候,站在後面的龜公忽然喊道:“這月桂姑娘好像還沒死,剛剛那呻吟是她發出來的!”
前頭的那個龜公聽罷,招呼着同伴将草席放下。掀開草席,一探鼻息,這才發現人确實還沒死透。
“大哥,這月桂姑娘不愧是老板娘親自教導出來的,就算是半死不活的,也好看啊!”
“你這一說,還真是呢!”
随後那個龜公蹲下身子,将月桂臉上的血給擦拭掉,這一看,确實攝人心魄。
“反正還有口氣,要不咱倆玩玩再弄死?”那個龜公擡頭對着同伴道。
“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月桂姑娘原先是天上的仙女,但現在卻是連我們都不如的活死人,這不玩白不玩了!”
“……那……那要玩你玩,我給你放風。”
“也好,那等有人來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嗯!”
就在那個龜公想要對月桂動手的時候,突然從巷口飛來一個飛镖,直接擊中了那個欲要動手的龜公。
見到同伴倒下,另一個龜公頓時慌了,拔腿就跑,可惜最後還是倒在飛镖之下。
解決了那兩個龜公後,藏在暗處的人才緩緩走出,走到月桂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月桂此時也是清醒了,看清來者,月桂嗤笑道:“您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解決我的?”
崔衡随後蹲下身子,盯着月桂道:“一早就讓你加入萬盛茶樓,你也少受罪。”
“自從被老板娘收留,月桂死也是醉人廂的人!”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崔衡說罷便将月桂打暈,打橫抱了起來。
“唉,誰讓你跟我已故的妹妹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呢。當初我妹妹被北淩人糟蹋而死,我卻無能為力。這下我說什麽也得把你救出火海。”
夜幕降臨,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只有一架馬車飛快地行駛在寬闊無人的街道上。
馬車一路駛向郊外,最後在蓉城近郊的一處庭院前停了下來。
庭院的主人無人知曉,衆人只知,這庭院是專門為蜀地商界一些有頭有臉的商賈們聚會、交流之地,再者就是拍賣家族産業以及稀世珍寶。
阿木爾停下馬車,率先跳了下來,貼心地将馬車簾布給拉開,好讓景知瑜下車。
景知瑜跳下馬車後,便跟着阿木爾往庭院走去。剛到門口,兩人便被庭院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兩位老板,想要進去得證明你們的身份。”
兩人相視一愣,緊接着就見其他客人給守衛塞了一把交子。
守衛看到面額不小的錢,揮一揮手便放那些客人進去了。
看到這兩人算是明白了,想要進這別院,首先得證明你是非富即貴之人。奈何兩人也不懂這些規則,出來也沒帶多少錢。
阿木爾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給那守衛,解釋道:“這是我的令牌。我是丞相府的少主,這個身份夠進去了吧!”
守衛看了眼令牌,“這個令牌真僞我們也不清楚,須得給我們主人看過之後才能放兩位進去。還請兩位在外面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