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着火

第十章 着火

中場休息之時,其他雅室裏都是談笑風生,各自商讨着如何将後面的鹽井拿下,而龍虎幫那邊,氣氛卻是緊張得很。

龍虎幫的二當家剛将茶杯遞給龍幫主,望他能消消氣。卻不料龍幫主大手一揮,茶杯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幫主,您消消氣啊!”手下的弟兄圍了上來,你一嘴他一句地規勸着。

畢竟他們也只是江洋大盜,跟那些富商比起來,經濟實力還是差了一大截。

“哼,這他們有什麽好消氣的!”

龍幫主正在氣頭上,撂下這句話後,起身便要離開。

這時候二當家忽的攔住了龍幫主,“幫主,按照規矩,離開雅室就代表放棄拍賣了!确定我們不再看看?”

“看什麽看,有個屁看的!”

龍幫主執意離去,他那些弟兄們也只好跟着他出去。

當經過趙老板的雪芳館的時候,龍幫主突然停了下來,眼神兇狠地盯着面前的雪芳館。

原本只要再敲最後一聲鑼,那茶園就是他們的了,這趙老板一聲喊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倒真是讓他很不甘心。

既然離開雅室算作棄權,那把那個趙老板趕出雪芳館,那茶園他也得不到。

既然自己已經得不到了,他可不想把好處讓給別人。

想到這,龍幫主召集來手下弟兄,一個眼神,衆人便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只聽“哐當”一聲,會場上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到雪芳館。

龍幫主帶人将雪芳館的門給踹倒,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

聽到門外的動靜,趙老板手下的家丁立刻圍聚在一起,刀劍微微拔出鞘。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上!”

龍幫主也不和他們廢話,一聲令下,便是所有龍虎幫的弟兄上前猛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要說家丁雖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但遠遠不是那些過慣了刀尖舔血日子的江洋大盜們的對手,幾回合之後,那些家丁悉數倒地,最後只剩下了趙老板。

“你……你們不要過來!”趙老板拿着手邊的花瓶對着慢慢向他走來的龍幫主。龍幫主越是靠近一步,趙老板便後退一步。顫顫巍巍的雙手抓着花瓶,最後退到了欄杆處。

退無可退之後,趙老板“啊”的大叫一聲,将花瓶扔向龍幫主。

這一舉動無疑是以卵擊石,龍幫主微側身子,輕松地躲過那花瓶。與此同時,龍幫主朝趙老板大喝了一聲,吓得趙老板一個重心不穩,從欄杆上掉了下去。

從二樓摔下,直接掉落在高臺上。後腦勺着地,濺起的血恰好飛濺到面具男的面具上。

趙老板墜樓,在場的賓客無一不瞠目結舌,遲遲不敢置信。就連龍幫主見此狀都慌了神:原本只是想吓吓趙老板,将他趕走。卻沒想到他卻失足掉了下去,死……死了。

面具男慢條斯理地擦了擦面具上的血跡,十分鎮定道:“雪芳館的趙老板離開雅室,視為棄權,剛剛所拍賣得到的茶園不作數!”

這個規矩……景知瑜滿臉陰翳地看着臺下的面具男:他這個意思是,只要人離開雅室就算棄權,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趕出,都不算違背規矩。那豈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了少一個競争對手而大打出手?

不出景知瑜所料,已經有一些賓客安排自己的手下去其他雅室趕人了。

“幫主,那面具男說了,只要是離開雅室就算是棄權,反正我們已經算作棄權了,反正也是得不到地契,要不咱搶吧!”

二當家此話一出,龍幫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今晚咱拼了!”

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是頭一次幹了,直接跳下了窗戶,沖上了高臺,要将這地契給搶走。

看到龍虎幫如此明目張膽地破壞院子的規則,衆人都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衆賓客還恪守規矩,只因出現了龍幫主這個例外,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們便叫手下人與龍虎幫衆人撕打起來,搶奪地契。

好好的拍賣會,一下子變成了你争我奪之地。而臺上的面具男并沒有感到十分意外,只是默默地往臺下退去,似乎在放任這場厮殺進行下去。

阿木爾見此情形,眉頭緊皺:恐怕這個情形才是庭院主人最想看到的,所以他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設下的局?

想要光明正大地将這些地契收為己用,還是……還是另有所圖?

阿木爾正糾結着,忽然聽到隔壁傳來慘叫聲。

“吳大人!”景知瑜見隔壁掃風堂有外人闖入,欲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吳彬不利,率先走出聽雨軒,想要搭救吳彬。

阿木爾緊跟其後,等到兩人出了聽雨軒,就見吳大人被幾個人擡了出來,一把給扔在了地上。

“哎呦!”吳彬揉着自己摔疼的腰,掙紮起身。景知瑜見狀趕緊伸手将吳彬給扶了起來。

“吳大人,您沒事吧?”景知瑜關切道。

“沒事沒事。所幸他們只是将我趕了出去,沒要我性命。”吳彬松了口氣,在景知瑜的攙扶下,靠着牆壁,慢慢坐下來休息。

還沒喘兩口氣,便有人發現了他們。這夥人看打扮便知是萬盛茶樓的人,可能是知道阿木爾在這,二話不說便朝他們攻來。

阿木爾越過景知瑜和吳彬,拔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抵擋他們的攻擊。

為了防止他們傷到景知瑜,阿木爾一個轉身躲入掃風堂。而那些人确實是奔着阿木爾去的,直接追到掃風堂。

那些人對阿木爾窮追不舍,阿木爾退到窗邊,跳上欄杆,整個人往後一仰,從二樓直接往下跳。阿木爾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

阿木爾将手中的匕首當成了飛刀,然後靈巧地在手中一轉,擊中了幾名殺手。

那些人不甘示弱,接二連三地往下跳,舉劍直奔阿木爾。

阿木爾将掉落在地上的刀把往上一踢,刀順勢飛起,阿木爾抓住刀把,将刀往胸前一橫,擋住了前兩個人的攻擊。

而後阿木爾手上一使勁,刀随阿木爾的手腕轉動而攪動這兩人的劍,緊接着便被阿木爾給挑飛出去了。

阿木爾上去就是兩腳,将兩人踹倒在地。

誰料樓下盡是争奪地契的人,他們見到阿木爾以及趕來的萬盛茶樓的殺手,便将他們也當作是争奪地契的敵人,不由分說地朝他們砍來。

無奈之下,阿木爾只能以防禦為主,打算逐步退回樓上。畢竟景知瑜還在二樓,樓下這麽亂,他又帶着吳彬這個累贅,很容易被他們發現。

就在這時,有人大喊着“着火了!”人們才發現,不知是誰倒下去的時候撞倒了燭臺,燭火順着旁邊的簾布燒了起來。

許是沒有人注意到的緣故,那火是越燒越大,甚至火勢蔓延到了二樓才被樓上的大老板們察覺。

總之地契有自己手下的家丁随從搶,這種情況下還是逃命要緊。

頃刻間,那些還留在雅室的賓客全都往外逃。

樓梯只有一處,一時間,人潮将正要扶着吳彬下樓的景知瑜他們給擠到後面去了。

阿木爾站在樓梯口,眼睜睜地看着景知瑜被人潮擠得踟蹰不前,卻無能為力。

這庭院建這麽好看,樓梯怎麽修這麽窄,都容不下三五個人同時上下樓!

阿木爾心裏一邊罵着庭院的主人,一邊還是很擔心景知瑜。火勢蔓延得極快,萬一燒到樓梯這了,萬一景知瑜沒逃出去可如何是好?

“吳大人。”景知瑜指着眼前的那條窄窄的、僅供一人行動的空隙道:“您先下去,我來斷後!”

吳彬回頭看着洶湧而來的火勢以及還未下去的賓客,也知道現在不是推脫的時候,便頭也不回地往下擠。

這種生死關頭,誰也不願意被大火吞噬,但木質的樓梯根本承受不住這麽多人的重力,木質的架構也承受不住烈焰的灼燒,沒過多久,就有幾根橫梁轟然倒塌,砸在了樓梯口。

這下上面的人下不去,後面又有熊熊烈火,在這危急關頭,不少人都選擇從旁邊的欄杆處翻越而下。

盡管這麽做有摔傷摔殘的風險,但好歹能保住條小命,他們也只能這麽逃生。

景知瑜和吳彬被擠到欄杆處,吳彬望着那麽高的距離,當時就打退堂鼓了,“這麽高,摔下去非死即殘啊!”

樓下的阿木爾見到樓梯口被堵,立刻将一樓沒有被火燒着的長簾扯了下來,扭了幾個結扔給了景知瑜。

景知瑜接過這僅有的救生繩,立刻将繩子綁在欄杆上,轉而對吳彬道:“吳大人,只需順着繩子滑下去即可。”

“那你呢?”吳彬憂心道:“這樓梯随時會被大火吞噬,你怎麽辦?”

“你放心,我會些武功,跳下去應該沒事!”

說罷景知瑜便翻身跳上樓梯,正要一躍而下,卻被樓下的阿木爾看個正着。

許是擔心景知瑜直接跳下來會有危險,阿木爾便在景知瑜跳下來之前,借着輕功跳到樓梯的欄杆上,摟住景知瑜的腰,将他帶了下去。

兩人下來之時,吳彬剛好也順着繩子滑了下來。

樓梯上的那些人見吳彬毫發無損地下去了,便争着搶着要借那繩子滑下去。

也就是他們這一争一搶,再加之兩邊蔓延的火勢,樓梯受不住力,直接倒塌下去,大火瞬間将樓梯上的人吞噬,慘叫聲不絕于耳。

所幸那時候阿木爾已經帶着景知瑜退到稍微安全的地方,這才幸免于難。

吳彬用袖子捂着臉道:“二位,我看這要塌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火勢兇險,吳彬此話一出,景知瑜和阿木爾也沒多逗留,帶着吳彬往外逃。

等三人逃出的那一剎那,大門口的橫梁瞬間倒下,将唯一的出口給堵住了。

“出了此等意外,庭院怎麽也沒派人來救火呢!”阿木爾滿臉不悅道。

“庭院連接的是山間溫泉,恐怕他們要救火,還得從別處找水來救,也不能怪庭院主人見死不救。”

吳彬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開口道:“多謝吳大人體諒。今日這大火來的突然,救火的水還在路上,一會兒便能安排人手救火了。”

三人聞聲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披黑鬥篷,臉戴流雲紋面具的男子站在他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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