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來一次

第30章 “再來一次。”

江杳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繞過餐廳,往一樓的獨立浴室走,進門前脫掉身上的短外套。

身後的男人貼着他的腳步跟進來,順便反鎖了門,入室行兇一樣。

“就在這兒檢查吧。”

面對面站定,江杳忽略段逐弦像要把人吸進去的幽深目光,狀似漫不經意地解開上衣頭幾顆扣子,正要轉過身,被段逐弦再度扣住後頸。

江杳頓住,眉梢挑起一個疑惑的弧度。

段逐弦二話沒說,就着這個姿勢單手把人按進懷裏,手順着領口直接往背部探去。

江杳猝不及防一個踉跄,下巴栽到段逐弦肩頭,差點沒磕暈,嘴裏罵了句“你大爺”,卻因為喉結突然的顫抖,說不出後面的髒話。

背上那只手順着敏感的脊柱往下,數骨節一樣,時輕時重,時捏時揉,不知是在肆虐還是點火,總之和檢查傷情不沾邊。

衣領早已經垮得不像樣子,別說是一側的肩胛骨,半個背都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皮肉被激起無窮無盡的反應,段逐弦的動作反倒從容不迫了起來。

江杳有點被逗弄的不爽,揚起頭強行和段逐弦拉開一拳距離,肩膀一抖,把滑到大臂的領口穿回原位。

“看清楚了吧?”江杳問。

段逐弦走近半步,唇貼在他耳邊吐出兩個字:“沒有。”

誰信誰傻叉!

江杳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眼瞎?”

段逐弦未語,回應江杳的,是襯衣擺從褲腰被抽出的摩擦聲。

江杳攔了一下,沒攔住。

他沒好氣道:“你不僅瞎,還聾,我都說了傷的是上面……”

但很快,他就怼不出來了……

十多分鐘後,段逐弦輕笑了一聲:“看來是憋了挺久的。”

徜徉在餘韻裏氣息不穩,江杳沒否認。

自從那天他給段逐弦設定“約法三章”後,段逐弦便沒再找他幹過那檔子事,就好像喂不飽的野獸突然披上人皮,做回了正人君子。

當然,段逐弦不提,他也堅決不會主動,最近一次相關的就是昨天早上,段逐弦用手給他“醒神”。

其實剛才段逐弦在島臺對他動手動腳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猿意馬了,身體也十分誠實地給出反應,段逐弦肯定也看到了,男人在這方面本就天生沒意志力,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但他就是不想看段逐弦每每在這種事情上都勝券在握,志得意滿的樣子,最好能吊死段逐弦,讓他吃不到幹着急。

不一會兒,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暴露在溫熱空氣下的皮膚相碰,瞬間起了火,滾燙的火舌鑽進血肉,爆發出不小的分量,壓得神魂沉沉追向對方……

從浴室到卧室。

像抛了錨的船被拖進漩渦,海水拍打着永遠觸不到的堤岸。

*

船舶靠岸,床單淩亂不堪。

江杳拼盡最後一點精力,翻身坐在段逐弦身上,不顧自己還喘着粗氣,洩憤般把自己的體重悉數往對方腹部壓。

段逐弦半披睡衣靠坐在床頭,手裏拿着手機給人發消息,面不改色,仿佛身上承受的不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另只手調情似的來回撫着江杳的背。

江杳皮膚光滑,手感極佳,尤其從脊柱到腰臀的那一條起伏的線,恰好是流向他掌心的形态,無論拱起還是塌下,與他的手無比合拍。

見段逐弦紋絲不動的模樣,江杳垂眸睨着他:“你真是禽獸變的吧?不帶累的?”

段逐弦撩起眼皮:“不到兩個小時,你累了?”

行,你是懂反問的。

江杳閉了嘴,生怕暴露自己因為好久沒做太放縱精疲力竭的事實。

虧他先前還覺得段逐弦有點疲憊,為段逐弦風塵仆仆趕去賽車場的行為小小地動容了一下。

折騰段逐弦,累的是自己,江杳索性不逞強了,披了件衣服靠在床頭,養精蓄銳。

沒來由想起昨天,陳一棋那句“牡丹花下死”,他不輕不重地踹了段逐弦一腳。

應該是食人花才對,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江杳先打破寂靜:“你弟賭博的事兒,你知道麽?”

段逐弦頓了頓:“賭博?”

江杳“嗯”了聲,側身沖段逐弦道:“他玩牌的手法非常專業,偶爾蹦出幾句黑話,還有他的眼神,只有嗜賭如命的人才會有。”

段逐弦盯着江杳認真分析的臉,眉梢微挑:“你還懂這些?”

江杳白了他一眼:“少反問,直說你不懂就行了。”

他最不喜歡段逐弦這種語氣,好像質疑他能力一樣,搞得他總想在段逐弦面前極力證明自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段逐弦身上傾注了太多時間和精力。

以至于他從高中到現在的人生,翻開一半都有某人。

段逐弦點點頭,故意逗江杳:“我忘了你喜歡打牌。”

江杳一秒上鈎,着急解釋:“我那是鬥地主,很少正兒八經算錢,充其量算個小賭怡情。是前幾年我去賭城旅游的時候,旁觀過一些內場對局,那兒全是資深賭徒。”

他說完,直勾勾盯着段逐弦的表情,直到對方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江杳皺眉問:“你不信?”

雖然意料之中,但還是被江杳的反應可愛到,段逐弦唇邊勾出一抹笑。

他當然相信。

他比誰都清楚,江杳看着嚣張傲氣,實則是個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像一束熾烈但清澈的陽光,曾經掃除他心中許多陰霾。

而且江杳記憶力和推演能力一向很好,以前在學校,也是天賦型選手,數理化接近滿分,這世上的人和事,大抵只分他想留意,和不想留意的。

“嗯,你是好孩子。”段逐弦說。

江杳語塞,一時分不清段逐弦是在誇他還是逗他,又或者趁機給他降輩分占他便宜。

說話間,那只不安分的手又摸了上來,江杳沒躲開,被結實的手臂勾着腰,用力帶到冒着熱氣的赤裸胸口。

江杳都懷疑段逐弦是不是有什麽皮膚饑渴症了,不然怎麽每次事後都喜歡對他上下其手,明明他有的段逐弦也有。

他問段逐弦:“我說的這些,你沒點什麽想法?”

“有。”段逐弦道,這次沒反問,“以前的确沒注意過這些,我在想他哪來的錢賭。”

見某人難得态度謙虛,江杳挺受用的,于是多說了幾句:“昨晚在會所和他偶遇之後,我閑得無聊,托朋友幫忙查了一下,發現他在那邊的賭場名聲還不小,勝率不高,但出手特別闊綽。”

見段逐弦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眯了眯眼:“看樣子我賣了你一個大情報?”

段逐弦道:“嗯,随你開價。”

江杳問:“你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段逐弦笑了笑:“除了離婚證,你想要什麽都行。”

“關離婚證什麽事啊?你想給我還不想要呢,我犯不着把江利往火坑裏推。”江杳嘀咕完,眼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什麽好玩的,“先欠着吧,到時候再管你要。”

“好。”段逐弦很爽快地答應了。

明知江杳是在故意抛線,試圖吊着他,但他願意咬鈎,并期待某天江杳突然收線,給他驚喜。

攬在江杳腰間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些,沒多久兩人又出汗了,汗涔涔膩在一塊兒。

*

回家喝了壺茶就開始厮混,到了快十二點才用完晚餐。

書房內,段逐弦面色沉冷地坐在電腦前,看林助發過來的錄音。

音頻裏,李睿智語氣局促,像是受了什麽脅迫,沖盤問他的人和盤托出昨晚在酒吧門口堵江杳的事。

江杳背上的淤青估計就是這樣來的。

雖然已經褪得差不多了,但仔細看,依舊能看到一圈點狀的褐色輪廓,很像是被棍棒之類的東西擊打所致,總之不會是江杳解釋的磕了一下那麽簡單。

說起群毆經過,李睿智找補:“雖然是多對單,但我們絕對沒讨到半點好,相反,我們才是被揍慘的一方,江少本來沒想搭理我們的,結果一聽到有人诋毀段總,立馬就氣瘋了,把我們挨個兒教訓了一頓,哦對了,最初诋毀段總的人不是我,我都是聽段飛逸傳的謠!”

“江,江少還說,以後不允許再講段總的閑話,誰講都不行,否則全算我頭上,讓我後悔。”

說到最後,李睿智都快語無倫次了,那些描述性的話語裏,多少有誇張成分在。

但段逐弦還是很詫異。

在江杳身上,他幾乎無法把“氣瘋”這類詞語和自己聯系起來。

他倒是把江杳“氣瘋”過幾次。

江杳早就對他挑明過态度,讨厭、抵觸、水火難容……幾乎集合了所有負面詞彙。他也早就接受,甚至習慣于這樣的狀況,不會輕易逾越“死對頭”的界線,讓他們的關系失衡,走向未知。

可偏偏江杳把自己裹成刺猬的同時,又這樣下意識地在外人面前維護他,不經意地,對他露出一點點柔軟的肚皮,在翹板的另一頭全然不守規則,任性至極地産生變數。

讓他動搖,讓他想把人壓到角落,逼問對方究竟是怎麽想的。

但他從來都是理智占上風,只能把這個念頭吞入腹中,和無數被壓抑的沖動關在一起,終日洶湧,暗無天日。

*

客廳裏,江杳在窗邊來回踱步,正皺着眉頭翻通訊錄,轉身的時候猝不及防撞進一個滾燙的懷抱,被男性的荷爾蒙包圍。

江杳不耐煩地推了段逐弦一下:“起開點,我找人修車。”

雖說段飛逸承諾會把他車子的事情處理好,但他還是怕對方敷衍了事,畢竟那輛跑車是他去年才擁有的,用他會好好在江利打理家業的承諾為代價,找他爸媽磨了好久,結果駕駛座還沒捂熱呢,就被撞了。

段逐弦低頭道:“修不好就別修了,我給你買臺新的。”

江杳猛地擡眼,不爽道:“有錢了不起?不是你的車你當然不心疼。”

段逐弦報了個跑車型號。

江杳沉默了。

這人是怎麽知道他垂涎這款車很久了?

趁江杳愣神的片刻,段逐弦托着他的屁股,一把扛起,放到幾米外的沙發上。

“明天是周日。”

段逐弦面對面把住江杳大腿,以膝窩折疊的狀态向江杳胸口推,松散的絲質睡袍衣擺紛紛受重力影響,滑落堆疊在腹部。

“所以呢?”

江杳受不了這個四腳朝天的傻逼姿勢,想要放下腿,卻被段逐弦桎梏住。

段逐弦埋下頭,在他露出的腿心處親了一下,啞着嗓子說:“所以時間還早,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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