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贏下第二局的江蓼亭卻不見得有喜悅之色,她的身形還是很狼狽,重重地喘息之後,她抓緊一切休息的機會,安靜地靠在場邊小憩。
而場下對她的議論依舊源源不斷,玉回笛的誘惑實在太大,而氣喘籲籲的江蓼亭又讓他們看到了可乘之機。
誰不想成為那個贏下她的例外呢?
很快,江蓼亭開始了第三局,她步履維艱,贏得很艱難。
第四局,她備嘗艱苦,終于還是險勝。
第五局,她跌跌撞撞,胸口被重創,一口鮮血噴出,就差一絲就成了刀下亡魂。
第六局,她寸步難行,卻還是抓住了渺茫的希望。
第七局,她如蹈水火,帶着一身傷勉強得了喘息之機。
第八局,她飽經風霜,眼前已模糊得看不清前路。
第九局,她搖搖欲墜,一只手幾近無法動彈,只能杵着劍來維持着自己的體面。
她真的看起來就是強弩之末,似乎再有一次進攻,就能完全把她拿下,順利把玉回笛收入囊中,她這奄奄一息的樣子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江蓼亭聽着那些不甚清晰的議論聲,咬了咬牙,低聲問:“還有誰?”
在議論聲終于小下去的時候,江蓼亭就知道有人上臺了,她擡眼看了看,眼前有個稍顯熟悉的人影。
江蓼亭有些意外,她笑了笑,擡手擦去眼睛上的血跡,溫和地笑道:“好久不見。”
眼前這身藍色校服她再熟悉不過,雖然已許久沒有在流芳派生活,但洛塵星時常穿着這身衣服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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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很眼前這人并無多少交集,但總歸是叫過師兄的關系,只是這師兄和大多數流芳派弟子一樣,都對她冷眼旁觀。
江蓼亭沒恢複記憶之前,還對他們有懷恨之心,可等她想起她是誰之後,這些不值一提的感情已經入不了她的心了。
她還記得眼前這師兄叫辛良,不過辛良師兄現在卻不是能對她笑得出來的樣子,他黑着一張臉,眼裏有想肅清門派的決心。
江蓼亭并不在意,她把受傷的手背在身後,平靜地問:“你這是沖我來?還是沖着這玉回笛?”
辛良冷哼一聲,似乎和她多說一句都是嫌棄:“你心裏清楚,何必多問,沒想到這麽久不見,你竟然真的投敵了。”
江蓼亭漫不經心地笑笑:“你們不是一直把我當敵人嗎?”
“哼,虧洛塵星還處處維護你,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報答他的?這麽多年,終究是他看走眼了,既然他不在這,那我一定會為他撥亂反正。”
江蓼亭聽到洛塵星的名字,心情很是不好,她眉頭緊皺,言語中也帶了幾分冷意:“你不是他,也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既然那麽恨我,剛才怎麽不見你上臺,難不成是想落井下石嗎?”
辛良聞言勃然大怒:“你!真會颠倒黑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蓼亭嘴角揚起嘲諷的微笑:“別肖想了,玉回笛根本不可能到你手裏。”
她這一激,辛良更是惱羞成怒,他用盡畢生所學,發起對江蓼亭的狂攻。
可惜,太可惜了,要是辛良不用流芳派的功夫,那他還有可能堅持得再久點,可自從江蓼亭恢複記憶後,她把流芳派的武功全解了。
現在辛良的招式在她眼裏就和小兒科一樣。
事到如今,江蓼亭也不裝了,她背着一只手,面無表情地抵擋着辛良的攻擊。
辛良卻被她的從容氣得怒發沖冠,他萬萬沒想到,當初被全派上下看不起的傻子,竟然把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江蓼亭的劍輕輕一挑,把辛良挑翻在地,她話不多說,劍尖已經指到他臉上:“不準備對以前的事道歉嗎?道歉的話就不傷你。”
辛良的神情瞬息萬變,他以前是對江蓼亭做了混賬事沒錯,可他也是名正言順的流芳派弟子,流芳派以匡扶正道以己任,做出那種事情,自然是為人不齒的。
可在這種窘境之下,想讓他道歉反成了難事,辛良面色漲紅,一咬牙還是選擇奮起抵抗。
江蓼亭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無奈地搖頭:“那不好意思了。”
這一次她轉守為攻,幾次見招拆招後,毫不留情地把辛良的劍擊落在地。
她扯了扯嘴角,繼續上下攻擊辛良,雖然不傷性命,但辛良的衣服被她盡數挑破,若隐若現地露出肌膚來。
辛良的臉又青又紫,忍不住叫嚣:“你還是殺了我吧!”
江蓼亭粲然一笑:“你可是流芳派的人,我怎麽能殺你,只不過想讓你好好感受這屈辱的滋味罷了,你敗了,下臺吧。”
辛良氣惱地咬着牙,撿起地上的劍,臨下臺前還不忘放句狠話:“你背信棄義,投入魔頭懷抱,等着吧!”
不用他說,江蓼亭也知道自己會有那麽一天,不過她還是覺得流芳派的弟子出現在這冥淵城裏更是可笑。
這第十局,她贏得從容,氣定神閑地成了本次第二個開冥淵府的人。
随着她拿着玉回笛下臺,臺下的人再次坐不住了,一些好聽不好聽的話也跟着湧來。
“沒想到還竟然真的成了,我還以為她就要死在臺上,真是令人意外……”
“我看啊她就是裝的,你看她打誰都是五五開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心甘情願地自投羅網,還好我沒有中計。”
江蓼亭聽見這話扯着嘴角笑了笑,不錯,她就是打誰都是五五開的。
不過車輪戰了十次,再怎麽有精力的牛都疲憊了,江蓼亭也是如此,她不再做出什麽引人矚目的動作,而是安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随着她一起來到房門口的還有冥淵城的女子們,她們恭敬地看着她,露出笑意盛情相邀:“江姑娘連斬十人,想必已有疲憊,我們城主考慮到這一點,特請江姑娘上紅臺休息,美酒佳肴已備好,姑娘請随我們來吧。”
這城主竟會突然釋放好意?江蓼亭雖然也摸不着頭腦,卻還是朝金流意和夏無燼點點頭,反正他們遲早要見到城主,應了他也無妨。
随着他們一起登上紅臺的,還有數不清的探尋的目光,無數人暗中打量着他們,各懷心事。
江蓼亭在其中找到曲墨芳的目光,朝對方露出個感激的笑容,随後便利落地關上了門窗,隔絕了所有的視線。
她轉頭的時候,房間內的三人都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就這麽安靜地對視着。
江蓼亭松了口氣,打破僵局:“我累了。”
金流意坐在桌邊,心平氣和地望着她:“嗯,你入戲太深,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這話中有些許的挖苦之意,江蓼亭朝他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摩挲着他的臉頰,如同不久前一樣:“你擔心我了嗎?”
金流意不想承認,畢竟他剛才也聽得明明白白,江蓼亭和流芳派脫不了幹系,那麽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她剛才還用這張嘴親了他,而她在背後又通過這張嘴和流芳派說了些什麽,真是一深想就覺得可怕。
江蓼亭沒有在意他的沉默,她自顧自地做了決定:“讓我來給你療傷。”
夏無燼不知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知趣地輕咳一聲,道:“我有點事,暫時先出去一下。”
他的離開并沒能改變房間裏的凝重氣氛,江蓼亭見狀選擇拉着金流意到榻邊,擺弄着他坐下後,自然地給他輸送真氣。
僵持了半晌後,江蓼亭問道:“不是給你揍我的機會了嗎,為什麽把傷害都引到自己身上?”
金流意冷笑一聲,無奈說道:“當時是想和你一刀兩斷,互不相欠的。”
“騙人,那之後為什麽親我?”江蓼亭問得直白,問得金流意的心也跟着輕輕顫動。
他咬咬牙,矢口否認:“不是我,明明是你,我只是……歡愉地承受罷了。”
江蓼亭好玩地笑了笑,伸手掰過他的臉,側過身親了他一下:“現在呢?”
金流意卻瞬間皺起眉,不滿地抱怨道:“江蓼亭,就連這種事情你也要占我的上風嗎?我還是個魔頭,我的面子往哪擱?”
江蓼亭聞言笑了,拍了拍他的臉:“真可愛。”說完又繼續親了上來。
金流意繼續閃躲,無比嫌棄地說道:“受不了你身上的血腥味,離我遠點。”
江蓼亭垂着眸親他,并不準備放棄:“你身上也有。”
而且剛才他們打得鮮血直流的時候明明親得那麽起勁,上次也是這樣,難道這人非要敗在她手下才會有那種心思嗎?真是怪人。
金流意被她親得不堪其擾,躲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心一橫反倒把人撲倒,嵌住她的手後把人壓在了身下。
“好歹我也是你跟了那麽久的主人,現在真的一點都不聽我的了嗎?”
江蓼亭好整以暇地笑笑,臨危不懼地看向他:“拳頭說話,現在局勢早就變了,不是嗎?”
金流意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洩憤般咬了江蓼亭的嘴唇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江蓼亭伸手抱住他的腰,直截了當地回了句:“瘋子。”
回之以更用力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