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居

同居

“有人找你?”

林兮推門而入,走進去,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看他把枕頭套好了,其他卻沒動,行李箱也擺在原來的位置,問:“不收了嗎?”

沈澈像是百無聊賴一般直接坐到了沙發上,說:“我不知道怎麽收。”

???

林兮站在原地沒動,錯愕的問:“你沒收過行李?”

能在那個地方待6、7年的人總不會連這點生活能力都沒有吧。

“……”

沈澈瞄了眼行李箱,又把視線落回林兮身上,問:“收到哪兒?”

四目相對,男人的瞳孔像是漩渦,呆愣一秒。

林兮這才意識到,他住客廳那東西該放到哪。

此刻窗外下着雨,好久沒有聽過這麽安靜的雨聲,有點涼也有點和諧,仿若落入骨髓然後把她一點一點暈染開來。

氛圍好像有點微妙。

她是有過很多男朋友,但無一例外,談性不談感情、談感情不談性。

不同住、不進對方家裏、沒承諾、沒未來,只有當下,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規矩。

跟異性合住,這倒是第一次。

她在客廳掃了一圈,說:“衛生間裏你随便擺。”說完還問了一句,“生活用品應該帶了吧?”揚起腦袋重複,“來旅游的話?”

沈澈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說:“嗯。”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特意瞅了一眼,牙刷和被子都只有一個,瓶瓶罐罐的看起來都是她的東西。

他在她身後走的很慢——嗯,是一個人在住。

石頭莫名落了地,瞬間又輕松下來,跟她閑聊,問:“你明天要出去?”

林兮擡腳往裏面走,回他:“我要上課。”

他還真沒聽過誰上課是要跟sweety提前确認,還要在海邊,還要找一個好天氣……

沈澈擡了眼,意味不明的問,“不是有人找你嗎?”語氣更加直接。

林兮一停,手撐在櫃子上,問:“你有什麽安排?”

沈澈擡眼,語氣閑散的回答,“沒什麽安排,就是問問。”

林兮:“……”

“這裏還有空櫃子,你可以用。” 說着扭過頭去,然後一邊慢悠悠的把衣櫃門拉開,“如果你有什麽安排的話,可以提前告訴我,但是明天學校有——”

活動。

最後兩個字她還沒說出來就自己打斷了自己。

沈澈沒能聽完,在她拉開櫃門後眉心就跳了跳,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到前面。

然後回過神來直勾勾地望着她,忽地笑了,“你說的是這兒?”

林兮的目光也盯着愣了幾秒,因為衣櫃裏被她塞的亂七八糟,衣服褲子都是随手一扔。

前段時間換季,氣溫不穩定,所以現在櫃子裏什麽季節的衣服都有。

襯衫、毛衣、長褲、短褲……

再加上她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死活找不到這一件針織上衣,最後翻箱倒櫃的才從最下面把它拿出來。

放在平時她不會在意今天一定要穿什麽衣服,但是如果她想起來自己有一件什麽,如果找不到的話她是不會罷休的。

但此刻,她有些後悔了……

林兮扯了下嘴角,反應過來以後,迅速俯身,把那些衣服一股腦往左邊用力一扒。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硬生生給挪出來一片位置。

今天悉尼降溫,她穿了一個緊身的針織上衣,半腰款式,下身一件直筒的牛仔褲勾勒出細腰和圓潤的臀部。

又因為探出胳膊的動作,衣服向上收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宛如珍珠般細膩。

沈澈餘光瞥見,還有腰間一個隐隐約約的紅色印記,像是蝴蝶的翅膀。

林兮站起來以後又拿過一件挂着的長款大衣擺到中間,擋住那些搖搖欲墜,不穩定的衣服,嘴硬的說:“差不多。”

沈澈一怔,垂下眸子,很快就收回視線,聲音比往常低了兩度,輕咳一聲,說:“行。”

聲線裏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僵硬。

話音落下,林兮瞄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說:“那你收拾吧,我文獻還沒看完。”語氣沒什麽波瀾,“你洗漱完,早點休息。”

沈澈擡眼,輕“嗯”了一聲。

林兮在書房打開電腦,隔着一扇門,能聽到他腳步來回走動的聲音,距離忽近忽遠,腳步聲忽近忽重。

這個聲音像是在往浴室拿東西,這個聲音像是在往卧室走,他應該往衣櫃裏放了東西……

林兮的手指在回車鍵上重重一敲——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人在這個屋子裏走動的動靜這麽明顯呢!

當然不過一會兒,她就沒再注意到了。

不知道是門外的人停止了動作,還是她進入了專注的心流狀态,總歸是沒再聽到什麽聲音。

随後她關了電腦,從椅子上站起來,困得眼睛都有點發疼,哈欠連天的把門從裏面拉開。

客廳裏卻不見人影,行李箱也挪了位置,沙發上随意的扔了幾件衣服。

林兮松了門把手,下一秒,浴室的門敞開。

沈澈手裏握着毛巾在腦袋上胡亂擦着,就這麽從裏面走了出來,穿着灰色的居家睡衣,領口少系了兩顆扣子,胳膊擡起來的時候縫隙處隐約可見裏面的白皙皮膚。

發梢處沒被擦到的水珠一路向下,順着鬓邊和脖頸滴落在領口處,暈染出一片水漬。

她隔着半個客廳仿佛都能聞到他身後熱氣蒸騰的味道,讓人産生了一種錯覺。

偏偏這人還用一副輕描淡寫地口吻搭話,慢騰騰的問:“你看完了?”

就是不知道問的是剛剛的文獻,還是在她視線裏的□□。

漆黑的眼眸就那麽落在她身上。

屋子不大,單獨的空間,兩人的距離本就不遠。

男人的聲音近在耳畔。

林兮不經意輕嗯一聲,心想——這人現在怎麽話這麽多。

她第二天是被嗅覺叫醒的。

睜眼以後,大腦放空了幾秒鐘。

揉了兩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推開門眼神不自覺地看向廚房,卻發現沈澈正彎着腰在廚房裏,男人身形修長,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手指骨節分明,站在料理臺邊手裏拿過一碟小碗,正往裏面倒着生抽,因為用力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安靜的房間裏只有廚具相互碰撞的聲音。

聽到開門的動靜這才擡頭看了她。

林兮還穿着那件睡衣,眼睛迷迷瞪瞪的,一看就是剛起來。

沈澈和她對視一眼,說:“粥快好了,洗漱完就可以吃飯了。“

他這麽一說,林兮好像确實聞到了玉米和魚肉的清香。

他熟斂得太過尋常,日常的就好像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很久。

又好像和在布隆迪一樣,除了工作的時候,他們幾乎都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遲疑兩秒。

林兮在悉尼幾乎就沒開過火,一方面是麻煩,開火弄不好煙霧報警器就會響,消防車來一趟可比她去外面吃一個月的飯代價還大;另一方面,她的廚藝也确實不怎麽樣。

更重要的是,她懶。

所以冰箱來都是拿微波爐叮一下就能吃的東西,三明治更是她的最愛。

林兮點頭,就這麽光着腳往衛生間走。

昨晚她從房間出來,過了一會兒以後才進去浴室,裏面氤氲的熱氣夾雜着陣陣洗發水的味道,應該是洗澡的溫度不高,鏡子上沒什麽水霧,洗漱臺上放着不屬于她的牙刷……

她靜靜的看着,這種感覺有點陌生

所以,她現在,是在和一個男人同居?

——

“我有救了,終于有救了。”清笳的語氣格外興奮。

“這次準備怎麽治?”林兮剛從島上下來,就接到了清笳的電話。

清笳有外耳道感染,一直都沒有根治,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前段時間又打了雞血一樣,說——我這次一定要好好把自己的耳朵給治好。

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的診室,號是一個月前挂的,國外一直都這樣,今天生病,今天挂號,等能見到醫生的時候大概病都快好了。

不過她這個是慢性病,時不時都會有。

索性也就沒在意。

清笳開始洋洋灑灑跟她講述看病歷程,“我原本都不準備在這兒治,但是上次我去醫院的時候發現有國內的團隊來這裏,那有自己的醫生還不得抓緊機會趕快上!”

林兮在電話這頭點頭,“嗯”了一聲。

“那他們怎麽說。”

清笳的語調驟然下降,說:“他說我就是手欠,自己摳的。”

林兮問:“自己摳的?”

清笳回:“對啊,我在診室裏聲淚俱下的跟他說我之前屢次上藥都沒有根治的慘痛經歷,然後他也說要給我好好檢查一下。”

“然後呢?”

“然後我當然就懷着一顆感恩的心把耳朵貼過去啊。”語氣帶着點憤憤不平,“結果他就說我手欠,還問我摳耳朵幹什麽!”

清笳:???

林卿走過來把三腳架扛到車邊,林兮給他開了門,倏地笑出來,“不過你确實經常摸耳朵啊。”

她還是收斂了一點,沒用那麽直接的字,換成了摸。

“那醫生有說怎麽治嗎?”

“沒有,他也不給我開藥,就讓我管住自己的手。”

她當時都懵了,問用什麽藥,解釋說會癢,問進水能不能用棉簽……

但醫生的回答只有一個,“不摸它,就什麽事都沒有。”

“……”

簡單粗暴,沒多說半句話,然後就被無情的趕出去了。

東西放好,林兮把手機稍挪開,對他說:“你去叫一下他們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把聽筒重新放回耳朵的時候,就聽到清笳用帶着遺憾地語氣,跟她說:“不過他的聲音真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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