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早啊”

陳白苗穿着星黛露的紫色睡衣,頭發紮成一個丸子模樣,懶洋洋地露出手腕,伸了個懶腰。

對面站着的男人沒有吱聲。

許亦燃穿着一件黑色的加絨長袖衛衣,轉身朝着冰箱方向走了過去。

小腿肚子露出在中褲外面,有點不倫不類的休閑。

“哥,你這上半身冬天,下半身夏天”

對面甩來一個“要你管”的眼神,“早上吃湯圓吧”。

許亦燃從冰箱裏掏出兩袋湯圓,對她說。

冬日的早晨,廚房裏面的熱氣總讓人不自覺的覺得溫暖。窗戶外是,厚厚積雪鋪在樹葉上,車上,有調皮的小孩子互相扔着雪仗。

許亦燃半依在廚房的門上,那雙小腿肌肉線條漂亮,雙手環抱在胸口,看着鍋中的湯圓慢慢沸騰起來。

陳白苗在這小屋子裏面到處亂竄,仿佛是一只不小心溜進的小野貓。

确實她挺像貓的,那一雙眼睛擡頭看他,帶着一點點濕潤的時候,總讓他心裏覺得勾的心癢癢。

“許亦燃,誰允許你親我的”

他記得她是一雙薄唇,但是嘴唇很軟。真好親,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他不會吻,但是嘴唇相互碰撞的一剎那,他就想要把她所有空間都占據了,不留一絲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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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苗看着許亦燃端出來的湯圓,笑呵呵的說:“果然,找男朋友就得找哥你這樣的”

許亦燃沒好氣說:“你也別在我白吃白喝,能不能稍微做頓像樣的飯”

對面低着頭吃湯圓,然後問道:“什麽時候去給許老師和白老師掃墓?”

氣氛安靜了,空氣中那細微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哥,我只是想看看。”

許亦燃用勺子攪動着碗,他看着低着頭陳白苗,說:“年後吧,你走之前去一次。”

兩個人沒有心思再聊下去,陳白苗也問到了自己答案。

吃完早飯,有電話找許亦燃。

陳白苗自覺的去洗碗,在廚房裏面,聽的斷斷續續,仿佛聽見他客客氣氣說“好,下午就去見見。”

“一定去。放心吧。我肯定給王姨面子的。”

王姨?這不是小區裏出了名的愛說媒的阿姨。窗戶霧氣慢慢消散,映出她那張清秀的面容來。

窗戶上,姑娘的眉頭皺起,不太開心。

手上洗碗的動作加快了起來。

洗完碗,她打開電視機,看起來了綜藝來。許亦燃在自己房間裏待了一會,換了身幹淨清爽的衣服。

“有事情要出門?”

“嗯”許亦燃回答了聲。

陳白苗步步緊逼問道:“去見什人呀?”

“附近鄰居介紹的相親對象。”他一邊穿鞋,一邊回答說。

“哥,看來給你介紹對象的人不少呀?你沒遇到個合适的?”

她語氣帶着點尖酸刻薄的挑釁意味,“還是你心裏有其他人呀?”

房間裏的窗戶上,有些舊報紙貼在邊緣,因為時間久了,被風吹的呼呼作響,随時就會落下來。

許亦燃語氣不太好,她憑什麽來管自己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說完就打開門準備出門去了。

陳白苗攔住了門,伸手從衣架上拿了外套和包說:“哥,你這相親,我得也幫忙看看。”

她要去拿那雙高跟鞋,被攔住了。

“你腳磨成這樣,還穿出什麽門?”

陳白苗說:“咋了,你不願意讓我去?我就要去。”

許亦燃拗不過他,回身進屋,過了會,拿出一雙帆布鞋來。

“穿這雙吧。”

白色帆布鞋幹淨,只是表面有一些些灰塵。

穿上鞋子,尺碼剛剛好。

這雙鞋子本來就是幫她挑的,沒來得及送她,放在禮物盒子裏面,就到了現在。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許亦燃身後跟着姑娘,引來了小區內人不少人側目。

“哥,你走慢點。你放心我就遠遠看下。”陳白苗快步跟上她的腳步。

兩人到了一個小城的一個咖啡店。現在小城市商場,咖啡店這種消費東西倒是一點也不比大城市少。

陳白苗随意自己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看着咖啡店中間第二桌坐着一個漂亮姑娘。

文靜,斯斯文文的。

陳白苗此時心裏泛着酸水,許亦燃真不是個東西,他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麽嗎?

叫他哥,他真把自己就當哥哥了。

想到這裏,她咬緊了嘴唇。

那邊聊的開心,女孩子時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坐在對面許亦燃,眉宇舒展,面容也有些被帶動的笑意。

有什麽好笑的。陳白苗從包裏拿出氣墊,看了看自己的臉,真是冷若冰霜。

真想現在走過去,把許亦燃給薅回來。

她覺得這兩人真是礙眼極了,喝到一半的咖啡,變得苦澀起來。

手機屏幕亮了“你先回家,等會看電影,送她回家。”

好,真好。許亦燃,你可真是好樣的。

陳白苗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口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快步走出了咖啡店。

許亦燃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屋內像是被什麽洗劫一空似的,客廳沙發上陳白苗背着身子,正在看綜藝,發出細微笑聲來。

沙發旁邊放着幾瓶啤酒瓶子,一二三四五……

“陳白苗,你要喝酒別在我家喝。”許亦燃一手奪過她的啤酒瓶。

沙發上擺着那雙包裝帆布鞋的紙盒子,裏面有一張小卡片 to my love。

也不知道這個瘋女人從哪裏給翻出來的。

“許亦燃,你憑什麽管我。”

陳白苗面色潮紅,眼眶中有些紅紅的血色,擡頭看他,像是不甘,又好像不服氣。

“就憑在我家。”

“許亦燃,好,這是你家。那我走。”她晃晃悠悠站起身來,就要去拉行李箱。

手剛碰到行李箱,又被許亦燃給攔住了。

“你不是讓我走嗎?我現在就去找個地方住。”

許亦燃沒有說話,他習慣性想要從兜裏掏出煙,發現口袋空空的。

“你能不能別鬧了。”

他看不得她眼眶紅紅的那股子委屈又倔強的勁。

陳白苗抹了一把眼淚說:“我看了那姑娘很好,和你天造地設一對。啥時候定了給我寄喜帖”

“我沒打算再聯系。”

許亦燃把手機拿給她看,全都是訂閱號的消息,她翻了下通訊錄,确定沒有新加的好友。

“諾,還你。”

手機被遞了回去。

許亦燃出聲說:“陳白苗,你不應該回來這個地方。”

他為了怕她摔倒,離她很近,能感覺到她唇齒間薄薄的酒氣。

那雙讓他夢裏想起濕潤的眼眶,還有那薄卻柔軟的雙唇。

呼吸的氣息,目光的交彙還有她那藏在衣服下的白皙光潔若隐若現的鎖骨。

他的手指覆在她的鎖骨上,仿佛着迷般摩挲着。

“陳白苗,我是一個成年男人了。”他停頓了下,說:“如果你是要把我當哥哥,你就不應該這樣。”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張開的唇齒間,內心有一個聲音叫嚣着他吻下去。

狹長的睫毛閃爍着,他的胳膊抵在背後的門上,關節微微凸起蓄力。

“許亦燃”陳白苗喊着他的名字,目光炯炯。

十八歲那年,他在小區旁邊的小道上,輕輕摟着她,有點羞怯,又故作鎮定模樣,說:“讓我抱下。”

許亦燃轉過身去,低頭把地上啤酒罐子收拾起來。

“陳白苗,你不欠我什麽,也不欠我們家什麽。你不應該在C城。”

陳白苗問他,“那許亦燃,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待着?”

她冷冷的說:“我為什麽不能回來,我不會放手的,我要還老師一個公道。”

“噼啪”啤酒罐被捏的作響。

“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許亦燃将罐子扔進了垃圾桶,看着她:“你明天就回A城去,我給你買票。”

“我不回。”陳白苗繼續說:“我要在這裏待着。A城工作我已經辭了,我現在時間自由。而且我人也自由了。”

她打開行李箱,從包裏拿出戶口簿,扔給許亦燃。

上面陳白苗住址是一個集體戶口地址。

“我給了他們三十萬,換了自由。”陳白苗坐在沙發上,說:“我在A城待了五年,我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了。”

許亦燃把戶口簿放進她的背包裏。

他知道她選擇離開的決心,如果不是一筆足夠的錢,怎麽會讓她走。

“三十萬,陳家也真是夠黑的。”他說道:“養了四年,就把你放在這個地方。四年三十年,還真是好買賣。”

“我現在一窮二白。”陳白苗繼續說:“你可以趕我走。”

許亦燃知道自己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她早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窗戶外有人叽叽喳喳的聲音,居民樓隔音不太好,有兩個長手長腳的人被拿着手電筒的老保安給攔住了。

“你們哪來的?這麽面生”

“不好意思,哥們喝多了走錯了走錯了”兩個人笑着陪臉,眼睛卻往這棟樓上瞟。

“什麽人呀?”

許亦燃看着樓底下鬼鬼祟祟的兩個人,轉過身對陳白苗說:“你到底準備回來幹嘛?”

“怎麽?你怕了”

陳白苗靠在沙發上,換了舒服姿态。她繼續說:“我不過是要去賺點錢,畢竟我也不能在你這裏白吃白喝不是。”

他們都明白,過去的事情,不可能消失無影無蹤。

在深夜裏,那些過往,總是會不經意刺疼着人心。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陳白苗走近許亦燃繼續說:“難道我在A城待着,我就能心安理得嗎?許亦燃,你覺得我應該怎麽過?”

許亦燃沒有看她,目光望着屋外,良久才說:“你應該好好找個人喜歡的結婚,然後平安順遂的過你的日子,像其他人一樣。這裏,不是應該你待的地方。”

“我已經這樣了,不能再把你卷在這個漩渦裏面來。”

漩渦,他閉上眼睛,手中拳頭握緊。

“我不可能心安理得生活,當年的事故兇手一天沒有被正法,我就不能心安理得。”

陳白苗走到他面前,看着許亦燃。她不想去說這些讓他們都難以接受的過往。但是,過往它就在哪裏,像一根刺,你不拔起,它總會在你心頭上刺上一下。

“現在不是幾年前了,這路上都是監控,治安早不一樣。”她繼續說:“哥,你別撇下我。”

她想要去伸手去握他握緊的拳頭,對方卻避開了。

他不願意讓她陷入着漩渦中,更不能給她什麽,讓她把腳步停留在這個鬼地方。

“白苗,我們不合适。”許亦燃說:“你跟許家沒什麽關系的。”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絲冷漠,說:“我當年只是想跟你玩玩。你別當真了。”

話語是最傷人的無形刀劍,哪怕能夠讓她退縮也好,讓她離開也好。

陳白苗目光閃爍着,輕輕嗤笑了下,然後朝前吻上他的唇。

這久違熟悉,酒味在兩人尺寸間萦繞着,她步步逼近,他潰不成軍的想要逃離。但是這柔軟的溫柔,讓他想要無法控制掠奪更多。

那些夢裏,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

許亦燃覺得大腦中被“嗡”的一聲,沒有什麽能夠去思考,只是有感官上想要去沉溺下去。

“嘶。”

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刺痛的血滲出來。陳白苗嚣張的說:“哥,那你為什麽心跳這麽快?”

她低頭聽他的心跳,然後露出笑容,說:“許亦燃,你說當年只是想玩玩,那好,我也只是想玩玩。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

霸道,嚣張眼神,盯着他。

“走啦,我的玩伴。”她伸出白皙的手,做了揮手的姿勢,關上房門。

許亦燃摸了摸自己的被咬破的嘴唇,露出苦澀的笑容來。真的是,從來拿她都沒有辦法。

怎麽可能不動情?那是十八歲在心尖上,暗藏在心裏的人。

不過自欺欺人的騙局罷了,他以為退到哥哥位置,看着她幸福就好,怎麽可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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