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漩渦
第九章漩渦
狂風與巨浪将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掀翻這段,浪山一山高過一山,似是要将當時那個世界的憤怒盡數顯現。
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陡然生出一股渦旋,那渦旋越來越向外擴散,好似海中的龍卷風,不僅僅是海面上那艘船受到了波動,海面之下沉寂已久的海水也被攪動起來。
但好在,衛靈绮等人在這時候已經跟随着蘇日娜重新回到了船上。
“這什麽情況,船長怎麽是這個死法,誰殺的他?”
缙雲坐過幾次這艘船,所以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船上人的命運該走向何方。
而正常來說,船長應當是自願且自覺的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顯而易見地被人殺死,并且就這麽抛屍在甲板上。
“船長手裏的雕像呢?”
缙雲走上前,在船長的屍體上扒拉了一下,方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概在他手裏?”衛靈绮指了指突然出現的老者說道。
缙雲一驚,只見阿潤滿是皺紋的臉龐露出了些許心願達成的笑意,說道:“果然還有靈魂。”
“既然他能獻祭靈魂換取亡者複蘇,我自然也可以。”
只見原本由船長布下的獻祭大陣在他被殺死之後依舊被點燃,妖豔瑰麗的紋路貫穿整艘船,将站在甲板之上的衛靈绮等人一并包含在內
天空降下雷霆,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因此而憤怒,憤怒卑鄙的邪神從它的手中搶走靈魂。
而那雷霆,又正好地落在了斷掉的桅杆之上,将本就傾斜的船體徹底劈成兩半。
可那紋路卻沒有因此而斷裂,甚至那些線條還強行地連住了兩邊的船身,讓這艘船沒有徹底地四分五裂。
“我已經獻上了如此多的靈魂,就請神明複活阿蓮吧!”
年老的阿潤學着船長的模樣說着。
但是且不說,在這個多次循環的世界裏,連原本布下獻祭陣法的船長都沒有成功,就說阿潤本身也并非邪神的擁趸,所以他也不曾注意過船長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細微操作。
是以,那塊被黑布蒙住的雕像并沒有顯靈,反而是狂風夾雜着雨點落了下來。
海面被風攪動出渦旋越來越擴散,直至将碎成兩截的船也囊括在其中。
阿潤還在疑惑獻祭為何不起作用。
而蘇日娜已經急不可耐地問道:“到底要怎麽出去,這個循環快要結束了!”
“漩渦的最深處,是唯一能夠正常離開這片海域的出口!”缙雲朗聲說道,“但是一旦被旋轉的激流帶走,就只會重回循環原點。”
不斷旋轉的漩渦将卷入的東西都甩向遠方,謝鳴以劍插入船體,一手抓住衛靈绮,借助慣性将自己和衛靈绮甩向了漩渦的正中心。
就如同暴雨的臺風眼一般,外圍是疾風驟雨,而中心之處卻平靜異常。
他們随着那漩渦的中心不斷下沉,直至沉入黑暗。
“咳咳”
許久之後,謝鳴咳嗽了幾聲,将卡在鼻腔的海水給咳了出來,人也清醒了過來。
衛靈绮就站在他的旁邊,低聲道:“那漩渦是随機傳送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
缙雲與蘇日娜不見影蹤,大抵是因為謝鳴一直沒撒手的緣故,他們被卷到了同一個地方來。
放眼望去,這裏大抵更像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荒野,到處都是枯死的樹木與枯萎的草,時不時能從大地上看到被埋了半截的,不知是動物還是人的遺骸。
整個荒野被黑暗所籠罩,好像這裏曾經發生過某種天災,以至于再無生命的痕跡。
而衛靈绮還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東西,她無法形容,只能感覺到自站在這片土地起,自她突破屏障從冥獄重回此界之後,那股時常阻隔她的桎梏之力,竟完完全全消失了。
過分輕松的感覺讓她生出幾分驚異,仿佛這裏才是她所在的世界。
“小師妹, ”謝鳴始終握着衛靈绮的手,神色之中難得出現了一點難看,以至于他甚至下意識地握得更緊了些,“我對這個地方有種奇怪的感覺。”
對于謝鳴來說,這種感覺很是複雜,以至于他無法分辨。
而在那些感覺之中,唯有一點格外清晰,那就是,好像他的小師妹會突然消失。
他怎麽會這麽奇怪的想法?小師妹不是就在他的身邊嗎?
下一刻,衛靈绮的手從謝鳴的掌中掙脫開來,并且徑直地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小師妹?”
謝鳴一邊跟了上去,一邊問道:“發現了什麽嗎?”
衛靈绮輕輕地搖了搖頭,如玉般的手捂在心口,她輕微地蹙起眉頭,說道:“這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我過去。”
謝鳴有些說不清自己的想法,于是便轉而問道:“這裏是真正的鬼域嗎?為什麽缙雲與蘇日娜不在?”
“他們大概是在其他的地方,至于這裏,”衛靈绮擡頭看着那輪高懸的血月,又看向幾近荒蕪的原野,輕聲道:“這也同樣是個碎片。”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裏才是我的‘家’。”
謝鳴有些疑惑,他看向死氣沉沉的四周,心道:怎麽會呢?他的小師妹那麽耀眼,怎麽會來自這麽黑漆漆又冷冰冰的地方呢?
“鬼域怎麽有這麽多的世界碎片?”謝鳴奇怪地說了一句,複而又道,“既然這也是世界碎片,那該如何離開呢?”
謝鳴話音未落,只見遠處突然出現了突然出現了晃動的黑影。
“那裏是有人嗎?”謝鳴遲疑地說道。
而衛靈绮則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向前,眉心皺得更緊,看着那些黑影說道:“不,快走!”
說罷她就一手拉住謝鳴,另一手掐訣縮地成寸,試圖甩開那些離得很遠的黑影。
可是明明那麽遠,那些黑影卻好像還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以至于法決都無法甩開他們。
“發現目标,還有未剿滅的目标。”
那些黑影只有個人形,模糊一片連五官都不存在,仿佛是世界的碎片只留下了他們一部分的投影,以及一點殘餘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