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沒想怎麽藏

第41章 就沒想怎麽藏

虞樂從母親墓地回到別墅的時候,天際已經暈染開一片無邊的黑色。

母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沈誠孺的庭審安排在了三個月後。

正義雖然來得遲,卻永不會缺席,這就是惡有惡報的自然真理。

還記得那天,就是把沈誠孺送進公安局的那天,他回到家,意外地卻看見傅硯辭。

那人沒有進家門,而是坐在停在門口的車。

虞樂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進家,想了想還是上前打了招呼。

傅硯辭臉色有些許的暗沉,似乎情緒不是很好。

虞樂識趣,見人不怎麽應自己,簡單告別就先進了家。

在他進去之後,傅硯辭才揉揉眉心說道:“元六,關上車門,出發吧。”

藏在袖子裏的手臂上青筋凸顯,拼命地抑制想要上前擁抱的虞樂的欲望。

元六受了命令,迅速關上車門。

原本是說不參加那個見面會的,但在他打電話去告知那邊工作人員的時候,卻說元帥必須出席,因為是主席的命令。

見面會,是一個各國聯合舉辦的新興科技武器見面會,是各國用來交流和讨論科技武器研究和制造的會議。

出席會議的均是各國優秀的武器制造科學家和領導人,而傅硯辭,作為宴會東道主之一,同時也是帝國的元帥,自然是非去不可。

傅硯辭本想推拒,但最後思索一番,只好提前回到家門口等着見虞樂一面,之後匆匆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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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兒,等事情結束了,我再來安慰你。

*

虞樂沒想到,那天匆匆一面過後,就一直沒有見到傅硯辭,家也不回。

門一打開,虞樂就聞到了空氣中飄着的飯菜香,看來今天晚上,又是劉叔親自下廚呢。

劉叔做的飯很有家庭的味道,菜品看着很精致,入口即化的美味被注入了以愛為名的滋養。

吃完飯,虞樂坐在沙發上,劉叔照例給他身前的茶幾上放上水果。

虞樂發梢微翹,眨巴着眼睛,突然問道:“劉叔,元帥今天回來嗎?”

劉管家有些惶恐地望向虞樂,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少爺會不會回來……據說是去了見面會,那短時間內肯定回不來。

他思考了幾秒,斟酌地說道:“少爺暫時還回不來,夫人,您是有什麽事要找少爺嗎?那樣的話,您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少爺,少爺他不會不接您的電話的。”

虞樂:“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上次去元帥的書房,項鏈被落在裏面了。”

“雖然不是什麽很貴重的東西,在裏面也丢不了……”他面色有些淡淡的委屈,“但那是奶奶送給我的,突然沒戴在身上,還有點不習慣。”

劉管家知道傅硯辭書房的特殊性,他面露為難,“夫人,少爺的書房,沒有得到少爺的允許,是不能輕易進去的。但您是少爺的夫人,我這裏有備用的鑰匙,我這就去為您取來。”

劉管家轉身的速度太快,他并沒有捕抓到虞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得逞之色。

劉管家口中的“鑰匙”,和虞樂以為的并不是同種類型。

說是鑰匙,形狀卻是一個手環,純黑色,外表看起來是磨砂的感覺,中間又一個凸起的按鈕。

兩人一同來到書房。

劉管家拿着鑰匙,摁了一下凸起的按鈕,然後又把按鈕對準了指紋鎖上的顯示屏,奇奇怪怪的操作下,門竟然真的開了。

劉管家收起鑰匙回頭,“夫人,您自己進去找找看,我就在門口等您。”

虞樂露出感激的神情,“謝謝您,劉叔。”

再次踏足這裏,可能因為傅硯辭不在的緣故,書房裏的威壓感少了很多,書香卷氣使得這裏看起來格外典雅,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

虞樂走到辦公桌前,假裝翻翻上面的東西,眼睛卻朝前方那一面牆的書望去,終于在靠近最裏的角落,看到了一個深棕色的盒子。

盒子和書櫃的顏色是一樣的,又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注意看确實發現不了。

怪不得他上次沒有找到,看來東西大概率在裏面。

他在書桌那邊翻了一會兒,又轉身走到電視牆那邊,同時用餘光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劉管家。

劉管家是背對書房而站,因此他也不會知道虞樂在做什麽。

虞樂輕輕松口氣,繼續翻了一會兒,才從側邊口袋裏掏出項鏈拿在手裏,然後走出書房。

他把找到的項鏈展示給劉管家看,面露欣喜地說:“找到了,謝謝劉叔。”

語畢,他作勢就把項鏈往脖子上戴。

劉叔見找到之後,虞樂臉上露出開心的笑,說道:“夫人找到就好。”這樣,他也沒算做錯事,到時候等少爺回來了再彙報。

門是自動感應的,劉管家又拿出鑰匙對準了那個小屏幕,之後門就自動關上。

虞樂似乎很是驚奇,同時也對這扇門感起興趣,問道:“劉叔,元帥書房的門……這麽神奇嗎?上次我來,沒有門把手,糾結着要怎麽開,沒想到下一秒,它就自己打開了。”

劉叔看他一臉喜歡的模樣,跟笑着說道:“這門是少爺特意找的國外建築學家定制的,全世界只有這一扇。門只有少爺的指紋,備用鑰匙也只有我手裏的這把,除去每日必須的打掃,要不然沒有人可以進入裏面。”

“夫人說的情況可能是——如果少爺在裏面的話,少爺是可以自己操控門的開關的,門口的貓眼也具有監控功能。”

監控?虞樂心中一驚,那豈不是……

他以前有很多次都是明目張膽地觀察這扇門,傅硯辭知道嗎?

虞樂停住腳步,“劉叔,我就不下去了,直接回房休息了。”

劉管家回頭看他一眼,“夫人早點休息。”

關上次卧的門,虞樂迅速沉下心,他需要立即冷靜下來。

說不定,傅硯辭并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會不會是以為他就是單純的好奇,并沒有往其他不好的方向想?

虞樂往床邊走去,心裏想着接下來的對策。

現在既然知道,打開門的方法不僅僅只有一種,那事情不就變得更加方便了嗎?

他拿出手機,找到可以繪畫的軟件,把剛剛見到的鑰匙形狀畫了下來。

事情變得更加簡單了。

虞樂把畫好的圖紙發給宋卿,并立即給人打去電話。

“卿哥,我剛剛發你的圖紙收到了嗎?”

“你知道帝國有沒有哪裏可以做出這種東西?”

“這是一把鑰匙——”

*

這是見面會的第三天。

傅硯辭坐在超大圓桌的正中心,四周吵鬧的讨論聲令他輕蹙眉梢。

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混着人群坐到他身旁空留的位置。

男人留着一頭狼尾,發色偏淺棕,不知道是染的,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發色。

臉上的神情有些吊兒郎當,和嚴肅正襟的見面會格外地不搭。

“久聞帝國傅大元帥威名,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言一樣,令人聞風喪膽呢。”

男人一開口,滿嘴戲谑意味。

傅硯辭輕一扭頭,眼神都不給他,“蘭斯國時隔五年,才又擠進見面會,看來你這下一任主席還需繼續努力。”

男人輕笑一聲,背靠着桌椅,“不來也沒什麽損失,這種場合真是無聊,聽都聽不懂。”

“我說——”男人拉長聲線,“元帥真的不考慮和我們蘭斯合作嗎?畢竟我們是石油大國……”

傅硯辭打斷他,“合不合作?也不是我說了算,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幫您引薦去見主席。”

“啧,無趣。”男人一臉鄙夷,“我只想和你這樣優秀的人談事情。”

周圍的人依舊在繼續激烈地談論着,壓根沒人注意到傅硯辭和男人。

見此,傅硯辭放下防備,用一種似乎和人相熟的語氣問,“這次出行,保镖帶夠了嗎?”

男人見傅硯辭語氣恢複以往的态度,警惕性地四周看了一眼,瞬間端正坐姿,臉上的戲谑表情也一改常态。

“沒什麽大事,在這裏,他估計也不打算動手。”

“這條大魚很難釣,我都後悔當時答應你了。”傅硯辭說着端起桌上的紅酒。

男人也跟着拿起自己身前的那杯,兩人在半空中碰杯。

“可不能後悔,你要的人,我可是完完整整送到你跟前了。我的困難,自然得仰仗你解決。”

男人說着便跟着嘆氣,“話說也真是,都這種和平年代了,怎麽還有人思想會這麽空前絕後呢。”

“興許他真正觊觎的——是你現在的位置。”傅硯辭說道。

“那就更不能讓他得到,要不然世界就徹底亂了。”

男人說完,兩人之間出現好一陣沉寂。

他們所遇到的困難,并不是那種真正的困難,而是一個瘋魔一樣的瘋子。

傅硯辭的手指沿着杯壁打着圈地轉,眉眼低垂,猜不出在思考什麽。

男人忽然開口,“今天剛收到的新消息,他的任務預計會在兩個周內完成。”

此話一出,傅硯辭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握着高腳杯的手卻緩緩收緊。

男人見此,語氣頓時恨鐵不成鋼,“你……怎麽不把東西再藏嚴實點?這麽輕易就讓人找到了?”

傅硯辭:“就沒想怎麽藏……”

男人“啧啧啧”幾聲,“你真打算用愛感化啊?”

“你也太小看我培養出來的人了,他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間諜,但他的毅力可是非常為之堅定的。”

傅硯辭握緊的手不知何時突然洩了力,面目不似剛剛令人害怕,嘴角反而還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

“哪又如何,是我的,終将會屬于我,時間從不是問題。”

男人只感到一陣惡寒,不管兩人私底下如何交好,每每見到這樣的傅硯辭,都令他心悅誠服。

傅硯辭,是一個優秀的獵人。

他不是那種只布置一個陷阱的獵人,他會在陷阱裏面,再深度挖掘出另一個陷阱,一環扣一環,獵物一旦掉入第一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成為他的所有物。

不是獵物不想逃,而是壓根找不到任何能完全擺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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