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五年前是你?

第69章 五年前是你?

許放神情呆愣一秒,虞樂眼疾手快地、不着聲色地伸手從許放身後拿過他手裏的短刀,下一秒,刀刃對着許放的脖頸。

鋒利的刀刃化開了許放陶瓷一樣白的皮膚,一抹紅染在刀上。

刺疼的感覺讓許放眉目微蹙,這是第二次被刀架脖子。

沈确雙眼盯着屋內兩個人,前進的腳步停頓下來,“虞樂,不要做一些無用功。”

許放比虞樂要高一點,虞樂從許放身後露出頭來,“沈大人,或許您應該不想看到我身前的人受傷。”

沈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放兒,你不該這樣。”

許放緊抿着唇,這種時候,他一開口就是錯誤,索性裝個啞巴,不回應沈确的問題。

他有十足的把握……

許放的沉默猶如一口聲音很悶的老鐘,一下一下用力敲捶着沈确的心頭。

他停滞不前,眉眼低垂,似乎是在思考,不過在思考什麽卻不從得知。

虞樂舉着刀的手微微顫抖,空氣安靜的時間太長了,他有些心慌,這種帶着五成把握的賭約,讓他的心髒像被人随意握在手心一樣。

終于,他開口打破了沉默。

“來救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沈大人,我只有一個要求,放我到甲板上,讓我安全離開,這樣我向你保證,我身前的人一定會安然無恙——”

“要是我沒有走出這裏,那黃泉路上有個人作陪,好似也不錯,至少有個伴兒……”

他話還沒說完,沈确徑直讓開一條道,他手一側,“你走就是,但脖子的那把刀,還是拿遠點好,我不想他的身上有任何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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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樂沒想到沈确竟然真的會……

他眼裏流露出幾絲欣喜,“是我欠妥考慮,只要您不阻攔我,我不會讓他受傷。”

虞樂挾持着許放,動作緩慢地退到游輪的甲板。

許放看着一直跟在後方的沈确,一直不往那人存在的方向看去的眼睛,此刻用着餘光觀察着。

他一直都知道,沈确一定會為他低頭。

這件事,從二十年前就已經确定了。

虞樂看向遠處的海岸線,一輛虛晃的船影由遠及近,他知道,那是傅硯辭的船。

他本不打算跟着傅硯辭走,但此刻心裏的疑問急需解答。

傅硯辭就像是出題老師,答案由他掌握,因此自己需要親自到他跟前,親自問問他,我的答卷上的答案,到底應該如何書寫。

船行駛的速度很緩慢,不過還好現在已經不下雨了,雨過天晴的天空,投放下幾束光纖,刺破了黑沉的烏雲,撒向波濤洶湧的海面。

海風仍然呼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被風吹得有些令人兩股戰戰。

沈确始終立于甲板門邊,身後站着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镖,不算大的甲板上,只有許放和虞樂迎着海風等待遠處的輪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等待太過于無聊,沈确自作主張地上前兩步。

虞樂剛轉過頭,就看見走上前的沈确,他立馬出聲:“大人,還請您留步!”

沈确擡頭看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化開面癱的臉頰,眼神直挺挺地盯着許放。

他停下腳步,攤開雙手示意虞樂,自己伸手并沒有任何武器,他大可放心。

“……真後悔啊,五年前,我就不該把傅硯辭扔進訓練營。”

一句話,讓虞樂手裏的刀松了兩分。

“這話……是什麽意思……”虞樂心裏的萌芽已經破土,只差來個人澆點水,立馬就長成參天大樹。

“五年前,我在A國培養的勢力被艾洛斯聯合傅硯辭一鍋端掉,為了報複,我一直派人跟蹤傅硯辭,之後趁他發情期的時候綁架了他……”

而當時又正值蘭斯新一輪間諜培養時期,據說那批新人裏面,有幾個很厲害的Alpha,身份也很特殊,以前屬于雇傭兵的。

于是沈确想了想,就把傅硯辭扔進了當時的訓練營。

訓練營只要一關門,那扇緊閉的門只有一個人有資格打開——那就是,最後存活下來的人。

他有十全的把握,傅硯辭一定會死在裏面。

只是他千算萬算,終究還是忽略了傅硯辭的武力值,這也是他五年來最疼恨自己的地方,在最有希望弄死傅硯辭的時候,他選擇讓傅硯辭“活”下來。

傅硯辭不僅毫發無損地走出訓練營,據說還帶着一個Beta一起活下來。

當然,要不是自己的侄兒艾洛斯提前查找到傅硯辭的信息,并及時終止了訓練營,要不然傅硯辭就算那樣硬熬,也會熬死在裏面。

“原來是這樣……”虞樂嘟囔道。

傅硯辭就是五年前救自己的那個Alpha,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他就是自己五年來的那個精神支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怪不得那麽奇葩的任務會落到自己頭上,怪不得所有人、就連老天都在把他往傅硯辭身邊送,原來是因為他們本就注定相遇。

“虞樂,我要的很簡單,你給我肚子裏的孩子讓我研究,別說離開傅硯辭的身邊,我可以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就像你現在挾持着的人,傅硯辭給他一個藏身所,我找了他八年……”沈确說着臉色閃過幾絲神傷,像一個受盡歲月虐待的老人。

“放你丫狗屁!”許放的溫文爾雅從不對沈确顯露,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張牙舞爪、滿口粗話、随心所欲。

“沈确,你自己的欲望那麽黑暗,還要我繼續留在你身邊?繼續助纣為虐?”

“我勸過你,也試圖把你從懸崖邊上拉回來,但我發現,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你的眼裏只有你自己和你那些陰暗的欲望。”

“我離開你,并不是我自己想離開,而是你、是你一直在推開我們,是你親自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

“你現在的假惺惺,也只是建立在你自己的欲望之上。”許放深深嘆了口氣,“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就只有我最了解你,所以你的面具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壓根沒有戴上的必要。”

“就算我和你回去,我們之間也不會像以前一樣。”

“而且……”許放聲音放低了許多,“你費盡力氣找我,不就是為了我家裏的那點東西嗎?”

你以為你給予我的是愛,就連我也以為那是愛,其實剝開外皮之後才發現,愛裏藏着的是無數準備刺向我心髒的刀。

“放兒,我要不要跟你說明一下,從你來到我的身邊的那天起,陪着你一起來到我身邊的一切,都不再屬于你,那些都是你待在我身邊所需付出的代價……”

“沈确!”許放怒聲低吼一聲,“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我家族的人,因為白化病遺傳的原因,很少有人能活過三十歲。要不是我父母雙亡,家裏走投無路,要不是我舅舅鬼迷心竅,你的計謀會得逞?”

“既然你想要,那你就自己去拿,反正這麽多年來,你進進出出那個地方那麽多次,哪次是問過我的。”

“我也活不過三十歲,我的生命已經在倒數。最後的時刻,我還能繼續發揮自己身上僅剩的價值,好像還不錯……”

“許放,如果你還想讓他安全離開這裏,你就應該學會閉嘴。”沈确眼眶微紅了一圈,許放剛剛的那段話,讓他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難受。

許放撤開在沈确身上的視線,扭頭跟虞樂小聲說:“元帥應該快到了,到時候麻煩你幫我跟元帥說一聲,謝謝他這麽些年來的照顧。”

虞樂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面露哽塞,最後只是點點頭。

一聲巨大的鳴笛聲傳來,傅硯辭搭乘的輪船已經接近他們。

傅硯辭一身軍裝,身後站着無數的士兵。

輪船下方劃出一個橙色的小型救生艇,虞樂瞅準時機,走到甲板邊緣往下跳。

沈确的輪船并不大,中型的輪船,虞樂從上面跳下來的高度還好。

他跳下去之後,許放趴在欄杆上望着他,腰間忽然闖入一只大手。

沈确不知何時靠近了他,攔腰抱着他就往船艙撤,同時船只開始鳴笛,下一秒就開始緩慢啓動離開。

虞樂被救生艇上的士兵帶着去到傅硯辭身邊,剛剛知道傅硯辭就是自己尋找了五年的人,此刻看着他,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傅硯辭一臉冷色,轉過身看見虞樂後,腳步略顯急促地走過來。

虞樂不知為何有些害怕地膽顫後退,傅硯辭徑直大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人用力往懷裏帶。

“對不起,我的粗心大意讓你陷入了危險……”

虞樂不關心他的話,他有無數的疑問想得到解答,“五年前的人,是你?”

傅硯辭偉岸的身軀一怔,虞樂知道了?

“我……”

“我不想再聽任何謊話,傅硯辭。”虞樂直接打斷了傅硯辭的話。

傅硯辭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虞樂,啞聲說:“是我,五年前是我。”

是我的信息素讓你在訓練營提前分化了屬性,是我的信息素引誘你刻印了我,是我抱你離開了那個魔鬼一樣的地方……

“為什麽會是你呢?”

虞樂哽咽地問道,他忽地想,所以這個任務有可能就是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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