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衛生

第12章 衛生

關于衛生,解榆不得不重視。原始人上廁所過于粗暴,大多都是在野外挖個坑再埋土,和貓狗差不了多少。

影部落倒還好,前首領松對于這方面嚴格把關,采取的措施便是規定了具體的地點,同時讓族人去經常搜集類似于苘麻的一種植物的葉子。

解榆印象中的苘麻葉,密披絨毛且十分柔軟,又不易破損,用來當手紙是最好不過。

幸好手紙已經有了,如今她只用再建造一個兩個茅廁。如果不管,放任族人到處随意排便,說不定部落還沒發展起來就被周圍排洩物吞沒了。

她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心中只剩下絕望。解榆心道,并非說自由排便不好,不對,她糾正自己,就是不好。

這樣雖然可以哺育回饋大地,但她不願用這樣的方式。在解榆心裏,能妥善處理這件事是人類開化史的裏程碑,具有無比深遠的意義。

但茅廁的建造需要時間,而且下水道按照目前的技術是很難打造出來的,只能勤快一點每天定時清潔更換。

等環境幹淨後,滋生的細菌減少,族人生病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

開始用晚飯後,解榆停止思考。今晚的魚湯格外甜,她回味了一下,心滿意足,“祭司,我們還可以烤魚肉,你還知道有什麽輔料的味道像辣椒一樣嗎?”

“知道是知道,只是它不在駐地附近,找起來會有點麻煩。”雲奈打破解榆的幻想,“以後外出狩獵,如果見到了,可以帶幾株回來。”

解榆聞言有些激動,“它在哪個方向?我專門去那個方向打。”

雲奈伸手給她指了指,眼神掠過她的手臂,“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沒等她回答,琏捧着一個碗跑過來,“首領祭司,你們在吃魚嗎?”

“想不想嘗一口淜做的,”琏難得有些羞澀,臉上紅紅的,“淜說她做的應該是正常味道,可是我覺得好像不是,苦苦的,所以來找祭司。”

淜比其他人講究一點,前幾天在她的屋前搭了一個石竈,時不時地自己就會煮點東西。

而琏的屋就在淜的旁邊,她偶爾會去淜那邊串門,今天路過,淜特意招呼她來吃剛煮好的魚。

就在方才。

“很難吃嗎?”淜盯着石鍋裏那坨綠糊糊的東西,試探問道,

“不,”琏安慰道,淜一直鼓勵她,她怎麽會打擊那麽好的淜?

考慮到淜的心情,她還非常貼心地沒有當着淜的面愁眉苦臉。

“其實你做的魚肉非常有用,淜。”琏想了又想,在一向沉穩的淜臉上看出了被掩藏的幾分希冀後,突然眼睛一亮,歡快開口,“如果我們以後有機會抓住什麽部落的俘虜,你今天發明的魚湯完全能用來懲罰他們!”

淜眼尾睜得弧圓,很難想象聽到的會是這個回答,忍住受挫,“那太好了,琏,以後常來我這裏吃東西吧。”

琏大驚,連忙跑到雲奈這裏來尋求指點。

雲奈已經将小樹林裏的輔料告訴了族人,現在族人也會去那邊摘點入肉。

為了保護這些為數不多的資源,解榆觀察過後發現它們的種子十分容易獲得,類似于茼蒿這種植物。

而且眼下是在春天,開花過後它們馬上就會結種,很快就能取得種子在小樹林裏擴種。

“琏也喜歡吃魚?”雲奈伸手接過石碗,綠色的湯面蕩着幾片少見的野菜葉子,她難以想象琏所說的味道:“淜是怎麽做的?”

“她…她說就是把輔料全都放了下去,然後丢了魚去煮。”

解榆同情了看了一眼連碗裏的東西,和自己吃的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兩種。

族人都知道吃魚要先将苦膽摘掉,那應該不會是魚的原因。

三兩秒後,雲奈心中有了猜測,“我去看看淜。”

解榆在旁邊有些郁悶,雲奈剛剛問她還疼不疼,她還沒回答呢。

雲奈和琏走到淜屋的附近,兩人就看見她正在對着那鍋魚湯若有所思。

一米八多的高挑女人臉色嚴肅地抿了一小口,便皺起眉。

兩個人走過去,雲奈瞧見石竈的旁邊放着一堆輔料,燒着的湯裏還塞了很多極少見的野菜。

她還在品嘗着精心調制的美食,見到幾人來,放下手上的東西和她們打了個招呼。

琏在兩人後邊沖淜扮鬼臉,惹得淜牙癢癢想敲她腦袋。

“淜,這些苦菜是在哪裏采的?”

“苦菜?”淜露出一點驚奇,苦菜她見過很多種,可今天摘回來的這種顏色看着就很甜。

“往森林北邊再走遠一點,在河邊采到的。”她外出打獵,想順便摘點回來一起煮魚。

“吃着雖然苦了點,但是清熱解毒,還對傷有好處。”雲奈笑道,“可以給我一些嗎?我一會拿別的東西和你換。”

淜自然是同意,對于自己誤打誤撞摘回來些有用的東西心情愉悅。

原來不是淜煮的難吃,琏心中暗想,不過這苦菜也太苦了,祭司難道喜歡吃所以找淜要。

雲奈回到家時,石鍋已經被清洗好,幹幹淨淨地擺放在屋外,但解榆卻沒了人影。

雲奈拿出一個背簍将手上的苦菜收納好,往屋裏掃了一圈,解榆也不在屋內。

她找了一會兒,最終在河邊找到了一個背影。

解榆的背影雖和強壯都挨不上邊,但會讓人從心底不自覺地湧出一股安全感。微卷的發尾懶洋洋地搭在肩上。

她的肩膀一甩一甩,因為解榆正在打水漂,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娛樂。

“咦,祭司?”解榆的第六感強烈,第一時間就感覺有人在背後看她,轉過頭後發現是雲奈,便朝她揮手。

等雲奈走到身邊,解榆主動開口道,“我的傷口已經不是很疼了。”

雲奈怔愣片刻,“那還是疼的?”

“可能有一點吧,”解榆暗道,本來沒有感覺,雲奈問了之後她傷口突然又有點酸酸的。

“為什麽打水漂這麽起勁兒?”雲奈心中好笑,這人嘴裏喊疼,飛石頭甩臂還甩得這麽大力。

身邊的人停了下來,面上微窘,“好像已經不疼了。”

“淜今天采到了新的苦菜,可以用來當藥吃,你要是還疼的話,多吃些。”

“一點不疼,我感覺已經完全好了。”解榆舉手投降,她最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尤其是這個世界的苦菜。

“是嗎?”雲奈瞥了她一眼。

“你看我甩得這麽大勁兒。”受到懷疑的解榆立刻展現她的打水漂技術,以證明她之前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解榆又把擋住了手臂的獸皮掀開,“你看,痂早就脫落了。”

雲奈敷衍地點頭同意,并不把解榆的話往心裏去。反正她苦菜已經要回來了,解榆不想吃也得吃,完全好起來總好過半好不好。

傷口确實已經愈合,痂脫落後留下幾道翻出憤怒新肉的疤痕,與她周邊的皮膚對比起來極為顯眼。

她本意是讓雲奈看一眼,正打算把獸皮重新放下,忽然感受到疤痕上傳來一陣淺淺的風,吹得她的手臂癢癢。

雲奈對這道傷口的印象異常深刻,解榆也是她親自照顧的,對她傷口的情況當然了如指掌。

傷筋動骨一百天,該養還是要養,免得以後留下病根。

解榆:祭司,你別吹了,我害羞。

實際上這道風只持續了短短一陣。

兩人沉默片刻,各想各的事情。

“我想做洗澡的浴桶,”解榆在繼續深思族人的衛生,“如果有天然的石桶多好,這樣還不會漏水。”

除了茅廁,洗澡也是一大難題。

原始人開放又狂野,洗澡都是直接去河裏洗,男女倒是會避開,但對于解榆的接受程度來說,仍舊不大适應。

她必須要教族人養成講衛生愛幹淨的好習慣。

如果在家裏洗澡,就得有個浴桶,但打造木桶要用到桐油,可現在這個技術又怎麽煉制桐油?她想想腦袋都要大了。

雲奈在旁邊靜靜聽解榆的暢想,“石桶太重了,我提不動。”

解榆忍不住笑出聲,“木桶你也提不動。”她話頭一轉,“不過我會幫你的。”

單純做個木桶框架出來,解榆自問并不是特別難,只是怕木頭與木頭之間不能嚴絲合縫會漏水。

解榆遺憾地搖頭,這時候雲奈随手搭在茅屋木牆邊的大荷蒲突然映入她眼底,頓時她喜不自勝,轉頭朝雲奈興奮道,“你真好。”

她轉頭時幅度太大,微曲的發尾掃過雲奈的鼻尖,再滑過鼻梁,唇瓣差點貼到她的臉頰。

還好沒貼到,解榆松了口氣,“我們可以先做一個木桶框架出來,然後在浴桶的周邊圍上防水性強又不易折裂的大荷蒲。”

“然後将荷蒲固定住,或許就能用來當作浴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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