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第40章 40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司祯本來是想把自己勾在佘年頭發上的步搖摘下來的, 畢竟頭皮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疼。

但現在看來,虞月的疼痛明顯更嚴重了一些。

眼睛一眨一眨,眼睛尾巴都是紅的。

按照她的經驗,眼睛一紅, 指定要哭。

都疼哭了。

她疼的只是那麽一點點頭皮, 他疼的是眼睛。

眼睛不比頭發, 頭發被薅掉一根, 還能長出來。

眼睛壞了那還得了?可不會長出新的。

是不是她沒控制好步搖,然後甩人家眼睛裏了?

啧,這美貌廢物。

她說的是步搖。

對于自己惹出的麻煩司祯一向是會有責任心地善後的。

比如現在,她抽疼了他的眼睛, 最起碼得幫人家看看吧?

司祯就看着佘年的眼睛, 然後伸手試了試眼睛是不是還好着。

Advertisement

佘年并沒有流淚。

應該還不算嚴重?

手下的眼珠還在動, 看來是沒事的。

“眼睛被我的步搖甩中了?”

佘年搖頭。

嘴硬。

看起來跟哭了一樣。

“現在能睜開眼睛嗎?”

“能。”

那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于是司祯開始伸手把自己的步搖, 從佘年的頭發上搶救下來。

接着繼續跟佘年保持着距離。

但這回距離不算過分了,這是正常的社交距離, 司祯沒有再刻意地往後退一步。

被京妙儀點撥後,司祯覺得自己通透了。

京妙儀在聽到司祯的描述後斷言,她确實是有點疏遠過頭了。

“這問題很好解決,你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就行了。”

“你跟別人是怎麽相處的,你就跟他怎麽相處。”

“跟別人是什麽距離, 跟他就是什麽距離。”

于是過分疏遠的問題一被解決。

還有另一個。

她怎麽确定他是不是有雛鳥心态呢。

這就像她最開始以為他就是沒有成年一樣。

其實這問題很簡單,她如果最開始問過他是否成年, 就不會誤會。

長了嘴巴是幹什麽的, 說話的, 問啊。

于是司祯難得認真, 一本真經地開口:“你覺得我像鳥媽媽嗎?”

佘年的心情從那句“你眼睛壞了嗎”就被攪地七零八落的。

連帶這那些陰暗的見不得光的想法, 還有情緒,全都被創地稀碎。

這句“鳥媽媽”又創飛了他本就亂七八糟的心情。

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該為沒做成的任務遺憾。

“鳥媽媽是什麽。”

“你為什麽會是鳥。”

佘年依舊靠在樹上,斟酌了一會才開口。

司祯解釋:“就是小鳥出生的第一眼,會把自己看到的第一個生物當成媽媽,從而産生依賴的心理。”

“你對我有這種依賴心理嗎?”

依賴?

“什麽是依賴?”

佘年問系統。

系統盡職盡責當一個百度百科:“依賴就是,你必須依靠別人,不能獨立自主。”

依靠別人?

佘年明白了。

他認真回看司祯:“我沒有依靠你。”

佘年甚至舉起手裏木劍:“我在練劍,我會變厲害,能保護自己。”

不會給你添麻煩,也能保護你。

他給司祯展示木劍,示意自己剛剛一直在努力。

他鄭重承諾:“你可以依靠我。”

最後總結道:“所以,我沒有把你當成鳥媽媽。”

司祯呼出一口氣,有一瞬間的輕松。

所以确實不是雛鳥心态,挺獨立自強的呢,都知道練劍了。

那應該是她想多了。

床上那次也是個意外。

“行,沒事了。”司祯道。

狐貍被佘年禁锢着,始終沒有動,現在禁锢消失了,它得到喘息的機會。

司祯懷裏的狐貍顫巍巍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我,我有事。”

“你有什麽事啊?”

司祯好整以暇,把狐貍舉起來,讓狐貍的眼睛跟自己的視線齊平。

狐貍晃晃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被你們兩個夾癟了。”

司祯順手捏了捏狐貍的肚子:“好了,現在就鼓起來了。”

狐貍吸氣,把肚子吸成板一樣平:“還是癟的。”

他眼巴巴看着司祯,眼裏是楚楚可憐。

司祯在狐貍眼睛裏的水光中看到了一絲狡黠,她伸手掐了狐貍耳朵:“說吧,想吃點什麽肚子才能重新鼓起來。”

佘年耳朵不自覺動了動,身體幾不可見顫了一下。

狐貍真是太可憐了:“想吃你剛剛拿的小糕點。”

他甚至拖佘年下水,狐貍爪子指了指佘年:“他也想吃。”

佘年連忙:“我沒有。”

他才不喜歡吃甜。

吃桃子軟糖過敏的少年依舊在司祯的記憶裏。

只有他一個人覺得自己不喜歡吃甜。

口是心非,別扭又擰巴。

其實也不能怪她之前把他當成孩子吧?

和死要面子的小孩子多像啊。

司祯低頭笑了:“你自己做的糕點,你為什麽不嘗一口?”

佘年理所當然:“是給你做的,當然就是給你吃的。”

“但你想吃的話,也可以做給自己吃。”

“不,給你吃更重要。”依舊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對這盤小糕點是有自己的理解的,甚至這樣的理解都不像是辯論能自圓其說,而是某種公式定理,被牢牢記住。

什麽定理,司祯優先定理。

“那我讓你吃,你會吃嗎?”

“會。”

毫不猶豫。

在被狐貍逗笑後,司祯又被面前的人逗笑了。

他看起來真的很認真,一本正經的,鼻尖上的花瓣都還沒掉。

就像剛剛狐貍頂着一鼻子面粉坐在她門前搖尾巴一樣。

一人一狐,連眼神都是莫名的相似。

于是司祯對狐貍的縱容也稍微分給了這少年一點。

“那我讓你吃糕點。”

“現在你也可以吃了。”

司祯去京妙儀那裏到底沒什麽心情再多吃一口糕點。

但現在她莫名就有心情了。

司祯提步往房裏走,佘年就跟着她。

前不久京妙儀說的話突然冒出來:“你怎麽就确定他不喜歡你呢。”

是啊,聽話和讨好如果不來源于雛鳥心态,那來源于什麽?

難不成真的是喜歡?

司祯秉持有話就說有問題就問的原則,從不做一個鋸嘴葫蘆。

她轉身看着佘年,不帶感情只帶探究地看着他。

佘年又被吓得貼回了樹幹。

依舊是一個看起來,即将被強迫幹些什麽的姿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算不上很近,是司祯所認為的正常社交距離,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卻将這距離填補了起來。

佘年瞳孔放大,眼神有些游離。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司祯開口,淡淡木香混合着花香,萦繞在二人周圍。

一句輕飄飄的話,如雷貫耳一般鑽進佘年的耳朵裏,在他的顱內瞬間炸開。

佘年一直不敢直視司祯的眼睛。

但在這一瞬,他因為司祯的話而被迫擡起了頭。

腦袋是不甚清晰的,眼睛就只能看到那雙塗了口脂的薄唇上下開合。

喜歡,什麽是喜歡。

他覺得自己喜歡阿娘,但阿娘親自把他推向了死亡。

所以他應該喜歡司祯嗎?

這個問題系統是不是也曾經問過他,那他的答案是什麽?

可憐狐貍的腦袋也被迫思考,一人一狐湊不出一個聰明腦袋,也想不出是不是應該喜歡司祯。

在一直得不到回答後,司祯微微傾身,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

很難回答嗎?

不就是兩個字,或者三個字,喜歡,或者不喜歡。

于是佘年在思考清楚之前,嘴巴快了腦子一步:“不喜歡。”

哦……不喜歡啊。

司祯得到了答案,不覺得驚喜也不覺得失落。

只是在想,或許應該找找他讨好她的其他原因了。

司祯在得到答案後,轉身繼續走。

佘年跟在後面,零星的失落掉了一地。

最終狐貍如願以償吃上了自己想吃的花瓣糕點。

佘年也“被迫”塞了一個或許想吃的花瓣糕點。

狐貍在司祯的懷裏蹦蹦跳跳,吞了小糕點,比誰都快樂。

佘年坐在桌邊,看着司祯抱着狐貍坐在床上。

司祯允許他進她的房間了,但卻不允許他和狐貍一樣,也坐在她的床上。

之前的分界線是一道門檻,現在的分界線是一張床。

可狐貍為什麽可以。

憑什麽。

佘年拿着被咬了一口的花瓣糕點,冷眼看着把司祯的床當成自己窩的狐貍。

狐貍伸出兩只爪子扒拉司祯的手,然後比出一個很長的距離:“那個火,有這麽高,這麽大。”

“在爐子裏,我覺得很可怕,就縮在角落。”

“所以毛才髒了,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還有他。”

狐貍指着另一個自己:“他拍我的腦袋,把面粉摸到我的鼻子上。”

他把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往司祯手底塞:“可疼了。”

佘年心底更讨厭這樣的自己。

死狐貍。

說的話卻很平靜:“他誇張了。”

司祯把狐貍撈起來撸,然後挑眉:“你怎麽知道他誇張了?”

“你又不是他。”

他就是他,他怎麽不知道?他也疼了!

佘年在心裏憤憤。

他想問問司祯,是不是更喜歡狐貍,但又覺得這實在太過明顯,自己何必去自讨沒趣。

只是在心裏又扭曲地記恨上了狐貍。

等他不需要狐貍的一天,就把狐貍收回來。

最近幾日,佘年不再黏着司祯。

他有了也有了每天必須要做的,不能被司祯知道的事情。

和小五學習怎麽讨好。

為了恢複到他們能睡一張床的關系,佘年願意短暫跟司祯分開一小會。

而在司祯這裏,她覺得自己和那少年的關系已經恢複了正軌。

這才是正确的,健康的相處。

彼此都有自己的空間。

她很滿意。

宗門大比的第二場分賽也就在這樣的表面平和之下,拉開帷幕。

在通往安丘村的傳送陣打開之前,司祯還在跟京妙儀講話。

“他不喜歡我。”敘述的語氣。

“你怎麽知道?”

“我問了。”

京妙儀看着現在司祯面無表情的樣子,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在問那句“你喜歡我嗎”是怎樣的平靜。

“萬一他騙你呢?”

“你要知道男人這種生物的話是不可信的。”

司祯看起來很懂一樣:“不是說,男人說的喜歡才不可信。”

京妙儀理所應當:“不聽話的男人說喜歡不可信,聽話的男人說不喜歡,那才不可信。”

好吧。

喜歡挺複雜的,但又不是她喜歡,她不需要明白。

但司祯不準備多想了。

去秘境要緊。

“如果我見到那個叫謹戈的,需要我幫你帶什麽話嗎?”司祯看向京妙儀,認真了起來。

京妙儀臉上的笑斂了一半,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沒什麽話好跟他講。”

“如果他沒死……”京妙儀沉吟片刻。

司祯挑眉:“如何?”

“就殺了他。”

司祯還未待說好,就聽到京妙儀冷靜補充了一句:“要是太難殺,我可以加錢。”

“哈哈哈哈哈哈。”

司祯笑出了聲:“就沖你給的報酬,我也一定把他斬于劍下。”

“好。”

傳送陣開始亮起微弱的光。

司祯往傳送陣上走,把報名表填好的佘年還有小五往這邊趕。

“你不到二十?”

“你那麽小?”

小五自從開始教佘年開始,話痨屬性就被點亮了。

他一路上喋喋不休,驚訝于自己剛剛看到的。

佘年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感覺小不是個什麽好詞。

小五卻想到了司祯在來合歡宗孩之前問過自己的問題。

隐約記得她是在問那什麽,多大才可以那什麽。

當時他還以為,她是要找一個更年輕的。

原來不是另找,而是已經就有了啊。

小五走在佘年後面,看着他的背影。

原來同真對他,有這個心思啊。

他懂了!

小五用手肘戳了下佘年:“我會幫你的。”

佘年看他,帶着淡淡的不解。

小五覺得身邊人最近挺好相處的。

只要他不對同真有什麽觊觎心思,他就不吓唬他不傷害他。

所以他也願意和身邊人多說兩句。

小五甚至提前恭喜:“我會幫你幹成你想幹的事兒啊。”

然後眼神往司祯那裏瞟了眼,那意思:你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啊。

佘年維持剛剛的不解。

他想幹成什麽?他怎麽不知道小五說的是那種想。

小五一句雙修剛要說出口,就被打斷。

“填好了?”司祯抱着狐貍,問正在走過來的兩個人。

“填好了。”

傳送陣上淺淡的光暈慢慢擴散,将上面所有人的身影都吞噬其中。

赤紅的,鮮紅的光暈。

司祯看着腳底,那比天機閣的傳送陣複雜更甚的紋路,皺了皺眉。

有些奇怪。

天機閣才應該是五大宗門裏最精通符篆的宗門才對。

按理說,合歡宗的陣法不該是如此模樣,讓她看着……有眩暈感。

腳底的陣看起來複雜又詭異。

“祯祯,你要小心了。”

頭上金簪裏傳出只有司祯能聽到的聲音。

那是江羨好。

“怎麽?”

“這陣法,是疊加陣法,傳送陣的下面,疊加了一個追蹤陣。”

“這個陣法在你們身上做了兩種标記,用來區分和追蹤。”

“祯祯,第二種标記要降落在你身上了!”

金簪之中的江羨好将外面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一種濃烈如血的顏色在慢慢侵蝕司祯的腳底,并不斷試圖蔓延她的全身。

司祯以極快的速度抵擋标記,磅礴靈力在自己和佘年以及小五的腳底鋪開。

傳送陣上刺眼的光暈慢慢消失,周圍的景色也換了模樣。

滿目紅光。

一條長街一直通往幽深的黑暗,長街兩側是一模一樣的門,戶戶對應。每一戶住宅門上,挂着一只燈籠。

天是黑的,傳送到這裏的每一個宗門子弟身上都披了一層光。

他們的衣服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臉也被紅色燭光侵染。

入陣前,天是大亮。

現在已經天卻黑透了。

就好像天是為他們而黑。

這裏的一切都透露着說不出的詭異。

每一個宗門子弟都握緊了手裏的武器,嚴陣以待。

門開了。

“年輕人,沒地方休息吧?請入住。”

門發出吱啞的聲音,無人說話的寂靜夜裏,突然發出聲音的這個人,顯得分外可怕。

可他看起來不像壞人,穿着最樸素的衣裳,頭上發髻整齊,腳上是鞋,上面還沾着因為下地幹活而殘留的軟泥。

臉上的笑沒有過分的慈善,也不會冷漠至極,是一個恰到好處的,願意讓人從心底接受的笑。

但這看起來正常的人放在這樣的環境裏,就是極大的不正常。

宗門子弟也不是傻子,有一個缥缈宗弟子開口:“我們就不住了,天晚了,大爺您休息吧。”

原本慈祥的人在聽到不住這兩個字眼的時候,臉上讓人心生好感的笑容消失的幹幹淨淨,眼裏也沒了光彩,臉在瞬間變得蒼白。

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年輕人,沒地方休息吧?請入住。”

聲線相同,卻冰冷又空洞。

話音剛落,他突然暴起,以狠厲的招式将剛剛拒絕他的那個人拖進了門內。

門倏然關上。

幾息之間,房內有淘汰光束亮起。

門外街道靜悄悄的,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門內也靜悄悄的,好像被抓緊去的人已經死了。

小五臉都吓白了。

“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沒死。”

司祯又恢複了之前那張其貌不揚的臉。

京妙儀說大比裏只會死一個人,剛剛那個被抓進去的人,應該只是被淘汰了。

這安丘村裏哪怕有怪物,合歡宗也不會允許怪物把所有來參加大比的人都殺掉。

如果修真界的年輕一輩都死在了合歡宗的考場,那合歡宗就不能繼續立足五大宗門內了。

很快,第二扇門開了。

同樣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沒地方休息吧?請入住。”

伴随風吹木門的聲音,另一個人站在了門前。

司祯感覺到了怪異。

“江羨好。”

“祯祯?”

“你看一下這人的魂魄還在不在。”

只能被司祯看到的江羨好從金簪內飄出來,繞了門前那人一周,又重新回到司祯頭上的發簪裏。

“不能确定沒有,但我确實感覺不到靈魂的存在。”

司祯輕笑一聲。

三魂七魄都沒了,空心人。

可連一魄都沒有的空心人,應該是像植物人一動不動,失去行動能力才對。

有人操控了他們,是誰?

這村子裏的怪物嗎?

小說裏原主因為在上一個秘境裏受了嚴重的傷,沒有參加合歡宗主辦的這場分賽,一切都要靠司祯自己摸索。

站在門口的空心人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

但這回沒有人敢再和他搭話了。

和他說話,就會被盯上,進了屋子,就會被淘汰。

所有宗門子弟屏住呼吸。

甚至站得靠前的人,在慢慢往後腿。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離第二個空心人最近的一個宗門子弟被抓住了。

本該沒表情的空心人猙獰地笑了笑:“不說話也沒用。”

“沒有人能阻止我們為主獻祭上最美的新娘。”

第二個宗門子弟虎背熊腰,一臉絡塞胡須,體型幾乎是正常人的兩倍大。

他被抓住了脖頸,最脆弱的地方被捏住,他甚至不敢使勁掙紮。

那種像屍體一樣的,陰冷的觸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看清楚我是男的,我不是女的。”

“我也不美,看看看我啊。”

“你要找最美的新娘也該去找最好看的人才對!”

空心人并不理會他的任何說辭,用纖細的胳膊,像捏小雞一樣,把這個宗門子弟捏走了。

街道重歸于安靜。

只有門口那一雙泥濘的腳印,是空心人腳底留下的。

除了司祯,沒人發現這不起眼的腳印。

司祯看了看這條路,石板路。

這樣的腳印,一定是在密林深處留下的。

這個地方不僅只有現在能看到唯一一條街。他們并沒有看到整個村子的全貌。

第三道門開啓。

出來同樣的空心人。

而這回,離門最近的宗門子弟幾乎已經認命了。

反正他實力不行,來大比也是湊數的,這個村子太可怕了,還不如快些被淘汰回去。

他就沒想過在這裏拿到什麽積分名次。

于是他主動走了過去:“動手吧。”

等待被淘汰的命運。

他觀察過了,亮起的光束是白色。

宗門裏的長老跟他說過,如果淘汰光束摻了黃色,那就是受重傷,如果是明黃色,就代表着淘汰即是死亡。

白色,那只是單純的淘汰。

但這回空心人卻沒什麽動作了。

紅彤彤的燈籠變成了暖色,很正常的顏色。

門內不再是未知的陰暗,而是一個靜谧的院子,隐約能看到裏面房子的輪廓,一個能安寝的卧房。

這是真的在邀請他留宿。

空心人臉上的笑容不再古怪:“請進吧,客人。”

“過幾日就是吾主娶妻之時,客人要是有興趣,可以一同觀禮。”

本以為一定會被淘汰的這個弟子讷讷:“就我自己進來嗎?”

空心人笑道:“是的,就你一個。”

這個小弟子擔心再拉一個,被拉的人就會像小雞仔一樣,被拎起來淘汰。

于是他鼓起勇氣,還是進了這個看着正常,卻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一瞬間,街道的所有門打開了。

這個村子所有的村民,一起邀請外來者入住。

漆黑的夜像是狼豺的胃,在場的所有人已經被拆穿入腹,徹底被豺狼消化,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當然有人奮起和這群空心人打架,但很快就發出哀嚎。

“被他們碰到用不了靈氣!”

挑事者很快被空心人制伏,被抓進黑黢黢的門內淘汰掉。

在場的人不管是出于害怕,還是靜觀其變,都選擇了入住空心人背後的卧房。

司祯卻皺起了眉。

為什麽要把這些人,抓進去再淘汰。

如果只是為了淘汰,在抓住的瞬間就可以完成。

但這些空心人,好像是擔心他們看到什麽血腥畫面一樣,把人提到屋裏。

司祯挑眉看着緊閉的房門。

所以,空心人們還算貼心?

不大簡單。

他們到底在隐瞞什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29 21:38:36~2023-09-30 21:15: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萬世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遇她、失足跌落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