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第39章 39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
京妙儀對司祯的折返感覺到驚奇。
“怎麽?我給你布置的房間不夠舒服?”
“不是。”司祯坦誠。
“我就是有個事不太懂, 來問問你,”
她又回到了自己剛剛呆的位置坐下了,還是沒什麽骨頭的樣子。
京妙儀稀奇:“你居然有不懂的事情。”
“說吧,我虛漲你千歲, 你盡管問。”
司祯猶豫了一下:“那我問了?”
京妙儀好為人師的勁倒是上來了幾分:“你問啊。”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保證, 就差挺胸擡頭拍胸脯了。
不到一刻鐘。
京妙儀好看的眼睛瞪地比牛眼大。
“不是, 你們睡一起啦?”
“嗯。”沒表情, 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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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們睡一起,也沒做什麽?”
“嗯。”依舊淡定。
京妙儀古怪看着司祯:“ 沒看出你是這樣坐懷不亂的人啊。”
司祯組織語言:“我最開始,沒把他當個男人。”
京妙儀簡直想笑,然後就真的笑出來了:“怎麽, 你把他當個女人?他知道這回事嗎?”
“沒, 我就是沒覺得他有多大。”
“沒有多大就不行了?他放在凡界孩子都有了, 你還顧慮這個?”
“年紀擺那呢, 跟我們比起來是挺小,但總不至于不行……”
司祯沉默了。
京妙儀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真把他當成還不行的年紀了啊?”
司祯點頭。
京妙儀消化了一會:“好吧, 那你說的,感覺自己疏遠他有點過了是什麽意思?”
“你為什麽要疏遠他?”
又是半刻鐘。
京妙儀又明白了,然後表情更一言難盡:“他抱着你睡覺,像是木板板才是不正常的吧?”
“對,我知道這是正常反應, 但我覺得他青春期的萌動不該用在我身上。”
“為什麽就不能用在你身上了?”
這回司祯想了一會:“他也就是沒安全感才跟着我,家族被滅, 我算是他在家族之外認識的唯一一個人?”
“他帶着這種雛鳥情節, 對我有反應。”
“讓我總覺得自己像……”
“覺得像什麽?”京妙儀追問。
司祯好看的嘴裏不淡不鹹吐出五個字:“洩欲的工具。”
“有點不爽。”
這可能也是她過分疏遠的原因。
司祯始終覺得自己在跟這個小雛鳥的關系裏, 她是屬于主導的一方。
但有些東西開始不被控制, 她心裏有點不爽的成分在。
是, 青春期的萌動當然不可控,但只是因為他的身邊就只有她一個異性,就把這種萌動用在她身上,她是不能接受的。
不喜歡立什麽立,還杵着她的腰。
直女司祯感情貧瘠,但這并不妨礙她在感情,和欲望之間,劃上一道泾渭分明的線。
這和雙修是不一樣的。
雙修的目的是提升實力,可喜歡又不是。
這道線司祯分得很明确,她覺得虞月對她只有欲望,但這欲望的來源是本能,不是喜歡,所以她不舒服。
“那如果他是喜歡,然後對你産生了反應,你就願意接受了?”
京妙儀幫司祯剖析她自己的內心想法。
司祯想了想。
又搖頭。
京妙儀不優雅地龇牙。
真難伺候。
司祯伸手捏着小果子,抛進嘴裏:“我又不喜歡他,他就是喜歡我也不準有反應。”
霸道,且帶着說不出的控制欲。
“但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我不會因此疏遠他。”
京妙儀也明白司祯的思路了。
如果那少年對她是雛鳥情節,她會因為不讓他畸形地把欲望當成喜歡,而疏遠他。
如果少年對她是喜歡,她不會疏遠,但也會因為這件事而不爽。
理由是… 她自己還沒喜歡所以不許立。
就,就挺別具一格的霸道。
但至少後者給了一個讓那少年博得她喜歡的機會不是嗎?
也不算很糟糕。
哦不,是糟糕的。
糟糕的點在于,司祯執着認為這少年對她是雛鳥情節。
因為掌握不好疏遠的度,而困擾。
說來說去,還是得疏遠。
“那你怎麽就肯定他不喜歡呢?”京妙儀很好奇。
司祯啧了一聲。
發現自己确實回答不出來了,因為她不能确定。
就像她之前想當然認為虞月還不過是個小孩兒一樣。
現在她把他讨好的行為當成了雛鳥的依賴,不也是想當然嗎?
“我覺得不太可能啊。”
司祯很中肯。
京妙儀看不覺得司祯中肯:“你為什麽就覺得不可能呢?”
“喜歡這件事總得有契機吧?”
“比如我為他死了,所以他喜歡我,大概是這樣。”
“當然我覺得這個例子很荒謬,我是不會為誰而死的。”
京妙儀被直女司祯搞得沒有脾氣:“凡界有這麽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沒有一種可能喜歡可能就不需要什麽理由。”
“而且,你又不是他,你怎麽就一定覺得沒有喜歡的契機呢?”
“說不準他就有一雙善于發現契機的眼睛,然後逮住了呢?”
司祯又不說話了。
在感情方面,京妙儀确實比她更懂行。
但她也的的确确,想不到什麽契機。
難道他會因為她幫他束了一次發就喜歡他?還是因為她随便買的玩具,或者是因為她收留了他?
因為她的收留而喜歡,那不還是雛鳥的依戀心态嗎。
可事實上,的确是有這麽一個契機的存在的。
只是司祯并不是知道,但佘年卻記得。
庭院裏,佘年在拿着竹子削好的木劍,練劍。
他沒什麽表情,但身形俊朗,随便找的一個劍法都能練地像模像樣。
小五在一邊看着吐酸水。
是,聰明的人不僅做糕點是一次成功,就是練劍也是好看到不行。
小五看不出劍法的厲害與否,但他能确定的是,這劍法确實讓人看着賞心悅目。
淺淡的記憶飄進腦子裏。
這畫面看起來有些熟悉。
好像他曾經也看過一個人如此練劍。
對,是同真!
說起來,兩個人的劍招是有些相似的。
原來同真早就教過他劍法了?
可笑的是當時他看同真舞劍還以為這只有自己見過。
人家都手把手教過了。
佘年鼻尖沁出點點汗。
他沒用妖力,修士的靈氣他其實并不太會用。
可在司祯面前暴露大妖身份,和他想保護司祯的願望是相悖的。
所以他開始練劍。
但練劍也并不能練地安穩,他總是能想起在秘境之時司祯的那一劍,帶着磅礴劍意,靈力四溢,以迅疾的速度将他救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救下了幼年期的自己。
偶爾看到狐貍的時候,他會有些扭曲的嫉妒,他曾經受過的災難這只狐貍不必再受一遍。
但也正是因為司祯 ,他才看到了自己的人生是有另一種,更輕松的,不被仇恨痛苦支配的活法。
可以沒有隐藏地,展現出自己的所有情緒。
而不像他,把醜陋的自己藏在一個看似正常的殼子裏面。
狐貍蔫巴巴的。
因為那一口沒有吃上的小點心。
但他很喜歡小點心。
小點心被她帶走了,她還不讓自己跟着。
狐貍知道,這等于他吃不上了。
為了一口小點心,他願意跟那個讨厭的自己和解。
狐貍尾巴重新翹起來,小鼻子動一動,聞着味道就往佘年的地方去。
佘年在練劍。
狐貍也願意看他練劍。
那閃着光的,好看的竹劍也讓他想起了美好的記憶。
狐貍小,狐貍腦袋也小,但被司祯救過的幸福感在他小小的腦袋裏占據了大大的位置。
所以每次想起來司祯舞劍,狐貍都會覺得滿足。
這樣看起來,一個跟司祯一樣會舞劍的自己,也不是那麽讓他不喜歡了。
并且他會做甜甜的,誘人的,看起來就很可口的小點心。
狐貍乖乖坐在一邊,等佘年練完劍,就讓他再去做一盤小糕點。
佘年的劍招也只剩下幾式,一套劍法結束後,木劍在他的手裏轉了個彎。
他握住住了不鋒利的劍刃,用竹劍柄戳狐貍屁股:“你不去跟着她,在這裏幹什麽。”
狐貍願意把對他的成見再放低一點點。
這漂亮的轉劍,還有用劍柄戳他屁股的動作,都像極了她。
好看!
所以他大狐有大量,就不計較屁股被戳這件事了。
為什麽不跟着她。
狐貍跳到了佘年的肩膀上:“當然是我都不被允許跟在她後面啦。”
“她去了哪裏?”
佘年心裏是淡淡失落。
他被趕出來,另一個本體的自己也被趕出來。
一人一狐好凄慘。
“她好像去找京妙儀了。”
“找京妙儀做什麽?”
佘年像是有分離焦慮症,哪怕跟司祯分開,也要保證司祯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知曉。
曾經他不在司祯旁邊,他就用狐貍一雙眼睛看她。
幾近于監視。
現在狐貍也不在她身邊,恐慌就一點點爬上他的心頭。
“那我不知道。”
狐貍就完全沒有這種恐慌。
“我想吃小糕點。”
狐貍伸出一只爪子,在佘年的面前比劃:“給我做,我要吃。”
帶着被慣壞的驕縱。
佘年除了對司祯好,哪裏還對別人好過。
“不做。”
“想吃你自己做。”
狐貍伸出兩只前爪在佘年面前比比劃劃,後面兩只爪子墊腳站在佘年肩膀,搖搖晃晃,似乎這樣就能高佘年一頭:“你做!”
“你也喜歡吃。”
狐貍差點沒站住,整只狐都扒到了佘年的腦袋。
然後順勢跟他說悄悄話:“你也愛吃。”
小模樣自得壞了,那眼神很明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吃糖。
你回回都要打開乾坤袋看看那看起來很甜的小軟糖。
粉色的,可好看了,他都看到了。
“想吃就吃嘛,祯祯又不會養不起你。”
狐貍爪子拍拍佘年微紅的耳垂。
“不要覺得你比我大一點,喜歡吃糖就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想吃就吃,祯祯告訴我的。”
狐貍尾巴來回擺動,心情很好。
但佘年也依舊不打算給狐貍,或者是說,給自己做甜點。
那就是做給司祯吃的,就只給她吃。
狐貍又晃悠悠站起來了,前爪吸引佘年的注意。
然後佘年就冷冷看着本體的自己從肩膀他的肩膀掉下去。
他怎麽會喜歡吃甜,他當然不喜歡。
狐貍尖叫:“口是心非的壞東西。”
然後然從佘年的肩膀掉下去。
事實上,狐貍是可以站穩的。
但狐貍遠遠看到了熟悉的,赭紅的身影。
嘿嘿,祯祯又更漂亮了。
想讓漂亮祯祯抱一下。
狐貍根本就沒有嘗試穩定身形,就這樣直接掉下去。
佘年身上預想的疼痛沒有出現,他只覺得一陣帶着木香的風過來,本在摔在變成一攤饞狐貍餅的狐貍,被司祯穩穩抱在懷裏。
狐貍得意晃動大尾巴,用尾巴親昵掃着司祯的手腕。
司祯頭上釵環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
京妙儀跟她說過,是可以分出一點點,指甲蓋那樣大小的靈力,來穩定衣服和釵環的。
但她總是忘記。
而忘記的後果就是,她頭上的步搖,被佘年束好的發給勾住了。
佘年因為司祯抱狐貍的驟然靠近,而瞳孔緊縮,他本能往後退了一步,想到司祯現在并不喜歡跟他接近,又更往後退了一步。
司祯頭上的步搖戴的牢,于是被迫着靠近佘年。
他退一步,她進一步。
他再退一步,她更進一步。
可佘年最開始就站在樹前,後背離樹也就僅僅只有,兩步的距離。
兩步後退讓他的後背徹底貼上了樹。
靠樹的一瞬間,樹上輕盈的花也顫了顫,抖下了點花瓣。
合歡宗的花樹都比其他宗門的要好看。
花瓣整片是月白色,也就只有花瓣尖是一點嫣紅。
有一片恰好落在了佘年的鼻尖。
司祯沒來由想起了秘境夢中那只血脈覺醒的小狐貍,九條尾巴,每一條,都比這花瓣要好看。
很想摸。
而佘年的心跳也因為司祯的步步緊逼,越來越快。
兩個人之間就只夾着一個狐貍。
小五捂住眼睛飛快遁走。
啊!這強制愛的場面能是他看的嗎?
快跑快跑,這氛圍破壞不得。
系統也在尖叫。
【宿主!我沒想到你這麽能耐,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啊!這個時候不完成眼紅掐腰摁牆親,還等什麽呢!】
【你再等下去又錯失良機,祯祯繼續疏遠你怎麽辦?】
【她有意疏遠你,你就把你們的距離拉進呀!】
佘年覺得系統說得對。
他堅定地,伸出了手。
沒被司祯看到的耳朵後是和花瓣一樣的粉色,白皙淡粉,超好看。
他拉過司祯的手腕。
然後把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肩後放。
小五剛才還教他了,要學會适當的美貌勾引。
盡管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美貌,但小五跟他說,這招只要自己一用,就一準能成。
系統也覺得小五說的對。
佘年覺得系統和小五都比他有經驗,所以在練劍之前,被慫恿着進了小五的媚眼速成班。
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系統說,要紅眼睛。
佘年把自己的眼尾逼紅。
小五說,要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睜。
佘年一閉一睜,閉上的那只眼,紮了兩下。
不是很标準的媚眼,但佘年這張我見猶憐的臉,紅紅眼睛就已經夠讓人心疼了,更別說他現在還在學着努力勾引別人。
一個狐貍,勾引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
司祯像是被他的眼睛吸引了目光,視線從他的鼻尖,轉移到了他的眼睛。
就這樣認真專注地跟他對視。
【成了成了!馬上就上成了!】
【宿主,加快手上的速度,讓她的手摁住你後面的樹!讓自己縮在她的包圍圈裏面!】
【哦天哪!麥艾斯得到了兩張盛世美顏的救贖!】
系統甚至在提前歡呼,任務已完成的鼓掌尖叫音效都已經為佘年準備好了。
而系統已經提前預支誇誇了。
【哦宿主你真的你太棒了!你就是最聰明的小狐貍!】
【你實在是我帶過的最棒的一屆宿主,冰雪聰明,悟性還高,最重要的是,你很聽話!】
【向前一小步,完成全部任務的一大步!離徹底完成任務已經不遠啦!】
系統一個人就把全部的氣氛給推上了高潮。
佘年很難不被這樣的氣氛給影響。
他也幾乎快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原來離徹底完成任務,已經不遠了嗎?
那徹底完成任務之後,他想幹點什麽?應該幹點什麽?
殺掉司祯嗎?
他最開始是想殺掉司祯的。
但現在佘年清楚地知道,他不想殺司祯了。
他想呆在她身邊。
隐秘的,被藏起來的想法又破開胸腔,在血肉之上成長。
佘年覺得自己這身血是肮髒罪惡的,于是吸血啖肉而開出的花,也就是罪惡的不能被發現的花。
可花妖冶迷人,誘惑着他,讓他癡迷。
乾坤袋裏面段成幾截的紅綢在佘年的腦海裏拼湊完整。
紅綢緊縛的手,原本該是他的。骨節分明,帶着因用力而突出的青筋。
現在這只手變得白皙纖長。
他會把自己的臉緊貼在這只手上。
而手上,是讓他沉醉的木香。
被他綁住吧,被綁住就不會丢掉他,被綁住就只能看見他,被綁住就不能再更別人一起玩兒了。
狐貍也不行。
随着司祯的手一點點靠近的花樹枝幹,佘年的眼尾也因為興奮,而越來越紅。
但佘年手空了。
被他握住的,司祯的手,抽走了。
系統的歡呼,佘年所有的情緒,像是按了暫停鍵,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司祯把抽出來的手,按在了佘年的眼皮上。
佘年本能閉眼,司祯能感覺到指尖下的睫毛在抖抖抖。
司祯看着他,一貫慵懶的語氣難得帶着幾分真誠:“你眼睛,壞了嗎?”
努力抛媚眼的佘年沉默了。
鼓勵他的系統也沉默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中秋快樂國慶快樂哦,前排節日紅包。都有紅包不會還不留評吧!!QwQ 感謝在2023-09-28 21:32:00~2023-09-29 21:3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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