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第57章 57
狐貍哭哭
佘年這回是真的慌了, 吓得整只狐都變得不好了。
連眼淚都忘記掉。
怎麽辦,她不要錢了。
佘年是知道錢在司祯心裏的重要性的。
如果要讓佘年給司祯心裏重要的東西排個序,錢是遠遠在他前面。
甩了他八條街。
佘年甚至還清楚記得,自己在最開始, 是怎樣用錢搭讪到司祯, 買了一塊天木。
他甚至用錢賺到了司祯給的前兩分的好感度。
在司祯防備心還那麽重的時候, 他能用錢賺到好感度, 可見錢在司祯心裏是多麽重要了。
就是在洞穴裏救小狐貍那次,司祯一擲千金後又都把她自己的錢收回去了。
現在,那麽那麽多的錢,司祯不要了。
狐貍心慌的不行, 本就小的狐貍腦子現在該思考些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用毛茸茸的爪子扯着乾坤袋上面的帶子, 耳邊是缥缈宗弟子的話。
“除了讓我們告訴宗主她離開了, 沒說別的話了, 也沒有說回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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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缥缈宗的主人告別了,怎麽會回來呢。
不回來了, 他騙她了。
用了假的身份,當了那麽久的虞月,得到了應該屬于虞月的快樂。
現在司祯發現了被欺騙的事實 ,就把給予他的所有歡愉都收回了。
佘年發現自己的所有快樂都是建立在司祯在他身邊的基礎上的。
他不關系妖界,不關心修真界, 更不關系系統讓他做的那一系列修仙任務。
他只關系司祯是不是願意讓他呆在她的身邊。
佘年迷茫推了推乾坤袋,把裏面的錢都一并推地離他更遠了一點。
他不要這個, 這是司祯的, 不能放在他身上。
好像把這些錢不在他身上, 他就能假裝欺騙自己沒有被司祯抛棄一樣。
狐貍張嘴, 聲音都弱弱的:“她會回來的對嗎?”
自欺欺人。
小弟子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猜測:“我覺得……司尊者不會回來了。”
畢竟宗主已經吩咐他, 這只狐貍什麽時候願意走了,就什麽時候把這間客房給收拾幹淨。
很殘忍的事實。
盡管缥缈宗的弟子嘴巴會說話,把一個既定的事實,加上了“我覺得”這樣模糊的字眼,但他依舊說了司祯不會回來了。
佘年無措看着那袋錢,眼淚就這麽吧嗒吧嗒掉下來了。
身體本能比思維更快一步。
眼淚不受控制就掉下來。
缥缈宗弟子被狐貍這麽一哭,也搞得手足無措了。
這是可是司尊者的狐貍,司尊者是宗主囑咐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的人。
所以司尊者的狐貍,也是該好好招待,不能怠慢的。
小弟子不僅要學拍尊者們馬屁的話術,現在還要挖空心思想哄狐貍的話術。
他是個直腸子:“別哭了,司尊者不回來,你就去找她。”
直來直去的建議,效果也是最立竿見影的。
佘年被提醒了。
想到了什麽,耳朵豎起來。
他的狐貍尾巴玉墜還在司祯那裏對不對。
她是不是忘記還給他了。
佘年狐貍爪子拉開乾坤丹,抱着乾坤袋晃晃。
這個乾坤袋窮的只剩錢了,什麽都沒有。
然後佘年又站起來,把枕頭被子都扯開,尤其是放乾坤袋的地方,仔仔細細檢查了。
沒有,狐貍玉墜沒有還給他。
一種興奮和小心的竊喜漫上心頭。
他用神識感知了一下玉墜的地方,離缥缈宗算不上很遠。
佘年的耳朵和尾巴都豎起來了,連手裏的乾坤帶都變得順眼起來。
他把這些屬于司祯的錢,都好好地放在乾坤袋最顯眼的地方,準備以後還給司祯。
給了司祯的東西,就是她的了,不可以再還給他了。
然後他站起來準備去找司祯。
在準備變成虞月的時候,狐貍身子又停住了。
像是被施了一三三木頭人的法術,一動不動。
狐貍又想起了什麽,豎起的耳朵再次怯怯地塌下去。
找到了能怎麽辦,換一個身份嗎。
她被他這麽騙了一通,根本就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變成什麽都沒有用。
要是用狐貍或者虞月的身份去找她,就更完蛋了。
她不會要他的。
在害怕之後,悲傷後知後覺,像海嘯一般襲來。
狐貍身子一倒,趴在比他還大的枕頭上哭了。
他是真的很傷心,狐貍身體都一起一伏,抽噎着。
他意識到被抛棄就等于,即使回到她的身邊也不會再被接納了。
小弟子頭要炸了。
欸……
那可是上好天絲棉布做的枕頭。
小弟子覺得狐貍可比司尊者都像大佛,送都難送。
他也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麽就刺激到了狐貍脆弱的神經。
小弟子隐約猜到尊者跟狐貍是鬧矛盾。
做獸寵的,被不被主人帶着還不是主人一句話的事。
但獸寵要是足夠厲害,這事就有轉機了。
小弟子試探:“你厲害嗎?”
佘年更悲傷了。
厲害有什麽用,堂堂妖主,最後也要淪為被抛棄的命運。
司祯不要他,他身上就是會再厲害的妖法也是擺設。
佘年有了作為妖主的自覺。
覺得這麽哭很丢人。
他狐貍爪子抹了抹眼淚,從趴變成了坐,留下一個冷漠,而悲傷的背影。
小弟子覺得不哭了,這有戲!
他侃侃而談:“你要是厲害,這事就有轉機了。”
狐貍耳朵動了動。
小弟子被鼓勵了,繼續道:“你要是夠厲害,能追的上尊者的速度,就可以跟着尊者。”
佘年還當是什麽好的建議。
跟着有用嗎,跟着只會被厭棄。
他冷聲:“沒用的。”
小弟子:“你且聽我說完。”
今天不送走這尊佛,這上好枕頭就得重新申請再買一個,麻煩的要死,他誓死保護枕頭。
“你就跟在後面,悄悄保護她,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尊者不是冷心冷肺的人,她會被你感動的。”
“如果這期間尊者遇到了什麽危險,你就可以出手相助,讓尊者看到你的價值!”
佘年想到了助她成仙的任務。
覺得事情好像又有了轉機。
司祯的身邊有別人嗎,沒有。
作為雷靈根者,她要面對的危機實在太多。
沒有人幫助她,但他永遠是跟她站在一邊的。
司祯需要幫顧雲飛拿回謹雲蘭的屍體才能得到顧雲飛一個幫助的承諾。
但他什麽都不需要司祯做,他可以自己跑到司祯的戰線。
他可以帶着整個妖界都站在司祯這邊。
想到這裏,佘年又覺得自己覺醒的血脈是有用的了。
幸好他還有血脈之力,幸好他還很強。
妖的身份暴露了也不是全然沒有壞處,他可以用妖力保護司祯了。
佘年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那麽有用。
他用神識感知司祯的位置,瞬間消失在了這個房間。
小弟子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都做好了再勸說一番的準備,沒想到狐貍自己就走了。
空蕩蕩的床,乾坤袋沒了,狐貍也沒了。
什麽都沒留下。
這是真的走了。
小弟子松了口氣。
這尊大佛,可算是給送走了。
外面依舊在下雨。
司祯還是坐在豆漿攤上,随意跟老板攀談起來。
婦人說她叫金桂,這城裏的房太貴了,租不起,就只能住在山裏,每回都是一大早帶着一車的豆漿進城裏,等到天黑了再回去。
所以雖然雨下的大,他們也依然沒收攤。
金桂看着司祯一直在瞅外面的雨,以為她是在等雨停。
“閨女啊,最近是梅雨季,這雨一下就難停了,你要是想回家,就打我們的傘去買把傘吧?”
說完又想起來面前這人可不是普通人,不用打傘。
又住嘴了。
司祯垂眸看了碗甜豆漿,不知是為了不傷攤主的心還是為了什麽,到底是端起來喝了。
這雨下得讓她周身都泛着懶意。
如果還在以前的世界,這樣的天氣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她會蒙被子裏睡一覺。
下雨天和睡覺,簡直絕配。
只是到了這個世界裏,她做什麽都太趕了。
甚至都沒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就比如她從來都沒像今天一樣,在小攤邊喝碗豆漿。
司祯喃喃:“梅雨季啊……是該買把傘。”
金桂點頭。
言多必失,她怕說錯什麽話,也不敢輕易再說什麽,煮豆漿去了。
攤子棚頂有砂泥簌簌掉下來,混着雨水。
金桂撐起雨傘嘀嘀咕咕又出去:“又有野貓了?”
司祯動了動耳,喝了一半的豆漿也有點索然無味。
在金桂去看棚頂是不是多了野貓,他的丈夫跟在後面護着她不讓她摔倒的時候,司祯離開了這個小攤。
桌上是一碗豆漿,還有幾枚上等靈石。
金桂嘀咕着:“跑哪去了”,回來後還準備招呼客人,一看司祯都沒影了。
再一看,桌上是閃着光的靈石。
她又喜又驚:“這也太多了!”
她又打着傘沖進雨幕,想把多的錢還給司祯。
但霧雨蒙蒙的街上,哪裏還有那赭紅色的身影啊。
一只狐貍從攤頂跳到了檐角,眼裏忐忑又帶着失落。
被發現了嗎?
司祯的嘴巴還沒什麽血色。
傷口在主動愈合,但她也沒主動調息,所以愈合速度很慢。
可能是受傷的緣故,她真的有些想睡覺。
但不想随便住在客棧了。
想賃個四合院,暫時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沾點人氣。
她到處打探賃房子的地方在哪,問準了路後,又走在雨裏。
司祯走到街尾,嘆了口氣。
行吧,人不順的時候,幹什麽都不是很順,她這種絕世非酋當然懂。
就比如現在。
其實她是想先買把傘的,但這一條街都沒賣傘的地兒。
算了,今天這身上用來擋雨的靈力是卸不掉了。
想當普通人的願望宣告失敗。
司祯踢踢踏踏,去賃院子。
就在下一條路的拐角,一個打着傘的小販,歪歪扭扭朝着她跑來。
很怪,他打了傘,身上卻都濕透了。
朝她跑來的步伐都有幾分飄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但小販臉上是興奮的表情,終于看到主顧一樣。
他從背簍裏撿了一把傘。
“姑娘,我瞧你氣質如蘭姿色天成,一見便覺如神妃仙子……”
司祯挑眉看他。
小販讨好笑笑:“送姑娘把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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