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第65章 65

我今晚想跟狐貍睡

司祯摸着僵硬的尾巴, 毫不懷疑如果佘年現在是本體狀态,渾身毛都要奓一圈。

蓬松狐貍,想想就怪可愛的。

什麽時候得騙他再變個狐貍玩玩兒。

沒有整只狐貍,但摸尾巴能望梅止渴。

司祯一邊摸一邊在通訊鏡裏戳戳點點, 寫些什麽。

通訊鏡不僅能視頻, 發消息更是基本功能。

這還是司祯第一次給別人發消息。

佘年是只有禮貌的狐, 未經允許沒有擅自去看司祯的通訊鏡, 只是隐約知道她在和別人聊天。

嘴角的笑一直都沒掉下來過。

佘年不大高興。

他僵直的尾巴慢慢活絡起來,如他的心思。

“姐姐,你在和誰聊天呀。”

司祯笑出聲。

連姐姐都叫出來了,尾巴也不老實, 看來真的很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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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随意:“就是, 柳途啊。”

佘年尾巴收緊。

是個男人。

司祯一點點鋪開一張吓唬狐貍的網:“不是說要參加宗門大比嗎?和禦獸宗的人聯系一下。”

她沒看佘年, 在乾坤鏡裏找到修真論壇。

之前太忙, 現在閑暇了,有時間來看看這裏面看看修真界的最新消息。

【驚!劍宗又出新一任女首席, 號稱司祯第二!】

下面有很多跟帖。

[新首席,怎麽又換首席了?劍宗最近不穩當啊。]

[給一樓解釋,宋時禾死了,所以他們要換新首席。]

[給一樓解釋x2,宋時禾在缥缈宗主辦的分賽裏死了, 稀奇的是劍宗的人不去找缥缈宗理論,也不探究宋時禾的死因, 首席的名頭好像是假的一樣, 哪裏有這麽不被重視的首席。]

[重視啥啊, 人都死了沒利用價值了呗, 劍宗這些年做的事越來越讓人寒心了, 我以後可不會讓我家小孩兒進劍宗。]

[聽說劍宗新首席會參加下一次的宗門大比。]

[買定離手啊,這一個新首席到底是離開,還是死亡,押注!]

[說真的劍宗肯定是幹了對不起司祯的事,才把人趕走。]

[我缥缈宗長老,非常慶幸司祯不在劍宗啊,哈哈。大比詳細細節我不能透露,我只有一句,年輕一輩當屬司祯!]

[放個屁股,等八樓細說。]

……

司祯收起了懶散的态度。

新的首席?這回大比是非去不可了。

宋時禾徹底死了,身體被霸道的雷靈氣毀的不成樣子,千瘡百孔的一層皮,也不知道劍宗的人有沒有給撿回去。

但有宋時禾的本命玉牌在宗門裏,在宋時禾死的那瞬間,劍宗的人就該知道消息。

司祯帶着諷刺的笑。

劍宗換貨的速度一向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找到有這個實力代替宋時禾的人,甚至打出了司祯第二的噱頭,劍宗越來越怪了。

想到了什麽,司祯又皺皺眉。

宋時禾是小說裏的男主,她在最開始就做好了宋時禾很難殺的準備,但在宋時禾身體被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霸占後,他的死就格外輕易。

男主角都死了,這書,還不崩嗎?她還能繼續呆在這個世界裏?

而且穿書,不都得有個,什麽系統的嗎。

司祯想着在另一個世界,閑暇打發時間看的東西,心裏越發覺得怪異。

佘年在舔着嘴唇,用不多的心眼想着該怎麽阻止司祯參加宗門大比。

首先他不想讓司祯受傷,其次他不想讓司祯……怨恨他。

想到這裏,佘年覺得棘手。

大妖身份暴露,他有了明目張膽保護司祯的機會。

但偏偏司祯不相信他是大妖。

等到司祯相信他的時候,又是血雨腥風。

佘年捏了捏自己手上的軟肉,責怪自己。

都怪你,之前演的太好了,現在可怎麽辦?

在佘年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想對策的時候,系統瘋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怎麽不跟祯祯互動了?】

【跟祯祯一起吃飯怎麽能走神呢?】

佘年被系統的聲音吓了一跳。

尾巴都抽了一下。

司祯知道狐貍的習慣,被突然吓到會跳起來,兩只前爪會張開。

尾巴抽一下和突然跳起來異曲同工。

司祯順毛捋:“看到什麽把自己吓着了?”

佘年暗道自己在司祯身邊實在太容易放松警惕了,小聲回答:“沒,沒有。”

司祯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收回。

又在乾坤鏡上戳什麽。

系統松了口氣。

佘年不悅皺眉:“你怎麽突然出現了?”

系統心虛但聲音賊大:【我怎麽就不能突然出現了?我上來給你報個祯祯好感度,我有錯嗎?】

佘年的脾氣在聽到“司祯好感度”後,瞬間熄滅。

“嗯,你說吧。”

系統就知道這麽說有用。帶了那麽多屆宿主,這次帶的要比所有都省心,之前說他是最難帶的宿主還是草率,它收回那句話。

這個宿主不僅會攻略祯祯,還會自我攻略。

自我攻略的進度像一騎絕塵那樣快,很好。

【祯祯現在的好感度有六十,加油哦宿主!我非常看好你,你肯定成功攻略祯祯,幫助她順利成仙。】

【你知道吧,在祯祯呆過的另一個世界裏,六十就是及格線啦,宿主在祯祯心裏已經基本合格,再努把力把分數往上提一提,宿主就是優等生了。】

甜甜的豆漿是從嘴巴裏喝進去的,都流進了心裏。

他肮髒不堪,不被喜歡更不被愛,族人甚至生母都盼望他死,他也就始終覺得,自己不是很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能活到現在不過是喉頭一點怨氣。

但現在,有人喜歡他了。

他也和其他妖一樣,有很多很多的喜歡了。

六十已經讓佘年無比知足。

這份喜歡來之不易,彌足珍貴,天下就這一份兒。

所以他格外不想失去,更不想讓這份喜歡變成怨怼。

這一刻他覺得,司祯沒有相信他的話,挺好的。

承認錯誤的騙子依舊是陰暗卑劣的,但司祯得永遠站在光裏。

佘年的心情,欣喜低落交織,尾巴是傳遞他情緒的工具。

但司祯摸着要在她胳膊上打結的尾巴,一時間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麽。

怎麽回事啊,她好好養着的狐貍怎麽就這樣了?

看表情怪委屈的,被誰欺負了?

司祯看着旁邊的佘年,腦袋上都頂了片烏雲。

身上潮濕的衣服早就被她用靈力烘幹了,但現在看起來,還是像淋雨一樣濕噠噠,也不知道被誰窩了窩,皺巴巴的。

她就逗逗狐貍,怎麽這樣了。

司祯冷不丁出聲:“你怎麽了?不高興了?”

佘年在所有不高興的理由裏選了一個最不會讓司祯有負罪感的:“你跟別的男人聊天。”

他低着頭,聲音也很小,非常不高興了,但語氣裏的控訴也很少,只是委屈。

“我不夠讓你喜歡嗎?”

很直白的問題,不是質問,是真的想知道司祯有哪裏不滿意的,他可以改,他可以變成任何司祯喜歡的形狀。

狗狗不會記仇,狗狗只會覺得你不陪他玩,是不是他哪裏犯錯了。

司祯幻視佘年腦袋上頂了兩個趴趴的耳朵。

有點憐愛了。

她把通訊鏡放到佘年面前:“哝,看吧,沒聊什麽,只是說了要參加大比,然後他回了個宗主表示歡迎,并派人來接我。”

尾巴想顫一下,他忍住了。

還是要去妖界啊……

佘年眸色幽深,像是有什麽旋渦在其中醞釀。

司祯湊近他:“你還能變狐貍給我玩嗎?”

耳邊有氣在吹,佘年的情緒就這麽散了。

旋渦消失,他眼睜睜看着司祯靠他更近。

“我今晚想跟狐貍睡覺。”

佘年單純又直白:“我不能讓你快樂嗎?”

“不一樣的快樂,狐貍很可愛。”

佘年喉頭動了動,每一根心緒都被面前的女人牽扯着。

“狐貍,狐貍也是我。”

司祯聲音更小,眼裏好看的波光流轉,從善如流:“哦,那我今晚想跟你睡覺。”

直女開竅後打直球真的很要命。

佘年第十條尾巴都被她摸過了,但現在還是純情地不行。

他看了司祯一眼,視線和司祯對視後,像是被火燒了一下,匆匆移開。

“好……”

司祯可以撸狐貍,心情很好,和佘年恢複了正常距離。

佘年把碗裏的豆漿喝完,尾巴繼續往司祯胳膊攀:“我們回家吧。”

他把和司祯住的地方,稱為家。

司祯眉心一動,挑眉:“現在?”

佘年點頭,都不是很敢看司祯:“回去等晚上。”

司祯:……

最後兩個人還是像普通人一樣把這個城逛了一遍。

在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佘年在黑夜裏,隔着袖子和司祯拉手。

然後抓住不放,帶着司祯往回家的路走。

司祯看破他的小心思也不說破,縱容着他拉着她走,甚至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把自己的重量施加于他。

佘年只是看起來瘦,他完全不覺得吃力,并且樂在其中。

途徑豆漿攤的時候,司祯無意瞥了一眼。

攤子在,運豆漿的車也在,但人沒了。

夫婦二人,還有那個孩子,都沒了。

角落裏的小鼠看到了司祯,唧唧叫着跑出來,吃力地拽住司祯的衣服下擺,上蹿下跳比劃着。

司祯站直了身子,嚴肅起來。

“你說什麽?”

小鼠又比劃一通,兩爪在肚皮上畫圓,又把自己的脖子掐住,垂直倒地,爬起來後又跑了一段路,再回來。

司祯皺眉。

她不是禦獸宗的人,沒法跟這玩意交流,太抽象了。

佘年的聲音響起。

“它說它主人被抓走了,這些人總是想抓他的主人,他們逃跑很多次。”

僵直的小鼠從地上站起來,明顯興奮了,又開始比劃。

“它還說……它的主人,跟你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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