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第74章 74

“怎麽又哭了,小哭包。”

司祯站在一個巨大的陣上, 蹲着研究。

還順手戳了戳站在她腳邊那只鳥的屁股:“你确定就是在這?”

界鳥瞪着兩只黑豆眼,确定點頭。

司祯撸撸袖子,拔下頭上的金簪,把江羨好叫出來。

“這陣, 能不能改改?”

被喊出來的江羨好看着綿延數裏的陣, 臉上帶着罕見的呆滞。

她大致看了看腳邊陣法上能看得清晰的紋路, 吞了吞口水, 然後說:“也許可以。”

司祯眼睛一亮,誇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江羨好話鋒一轉:“就是,可能還需要一個人和我一起改陣。”

司祯把自己的腦袋和她的放在一塊, 順着她的目光去看陣上的紋路。

看不懂。

然後真誠發問:“為什麽?”

江羨好解答:“這個陣是雙陣, 妖界一個, 修真界一個。這種雙陣改動一個, 另一個也會随之改動。所以只改動妖界的這個就可以。”

“但難就難在,雙陣, 不僅不同地方的兩個陣是對稱的,單看兩個陣裏的其中一個 ,也是對稱的。”

“如果想改陣,得兩個人同時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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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祯聽完皺了皺眉。

還挺難。

除了江羨好,格夢也會這個符篆陣法, 但格夢在秘境出不來。

難不成她還要去修真界找天機閣的人?

可她不會撕裂空間也去不了修真界。

司祯蹲在原地,拿着個小木叉, 在地上畫來畫去。

江羨好以為司祯在謀劃着什麽或是演算着什麽, 湊頭望去。

只見光禿禿滿是砂礫的地上, 司祯拿着木叉花了一個小人。

小人圓形腦袋上長了兩個, “^”←這種形狀的耳朵, 身子後面接了九條軟塌塌的曲線,有點像尾巴。

司祯畫完了,左右看看,自言自語:“挺可愛的。”

然後站起來咬牙切齒踩了一腳:“你就慶幸你可愛吧,不然要被我錘死。”

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我跟你一起改陣。”

江羨好還沒弄明白司祯畫小人的意圖,就被她的豪言壯語震住了。

她反複确認:“你确定嗎祯祯?這個很難的,哪怕是光學這一個陣,也要記很多東西。”

司祯點點頭:“确定,只教我怎麽配合你改這個陣就行。”

江羨好看着那只,扁平的被司祯踩在腳底的紙片狐貍,覺得這事大約跟妖主有什麽關系。

一個劍修,開始修符篆,這放在修真界都是極為罕見的。

也幸好司祯只求改好這個陣,不求把符篆學精。

不然她真的有點擔心她在修劍的同時修符,精神力會不會不太夠用。

就這樣,一個速成班就這麽成立了。

司祯帶着江羨好繞陣一周,花了些時間,把陣給記住了。

天也慢慢暗了下來。

司祯看了看西斜的日,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她一手撈起界鳥,随便揣進懷裏,然後禦劍往妖宮的方向去。

佘年在探不到自己尾巴玉佩,找不到司祯蹤跡後,面色陰沉地能擰出墨水。

一群帶着耳朵和尾巴的毛茸茸跪在地上,依偎着抖來抖去。

佘年眼底的黑氣要抑制不住。

腦袋裏有很多亂糟糟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在讓他殺了跪在地上的這群妖侍。

那個難聽的聲音對着佘年諄諄教誨。

“你不是妖主嗎,殺幾個妖侍怎麽了?不能殺嗎?一群蝼蟻罷了。”

“伸出你的爪子,施展出你的妖力,殺啊!”

佘年一直坐在高位,除了閉着眼睛看起來很兇狠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反應後,那聲音有點惱羞成怒了。

“為什麽不敢殺?你怕殺了他們那女人會不高興?”

“拿出你作為男人的尊嚴,等那女人回來,把那女人一起殺掉!”

佘年越發煩躁:“聒噪。”

一群抖抖抖的毛茸茸縮在一起。

嗚嗚嗚他們沒有說話。

佘年對腦海裏的聲音嗤之以鼻。

男人的尊嚴和司祯的喜怒比起來,很重要嗎?

“她要走,你們為什麽不攔住?”

佘年看着跪着抖如糠篩的妖侍,冷冷開口。

一群妖侍有苦難言:“妖主,妖主沒同我們說,要限制……她,她的行為……”

佘年憤怒之餘更對自己多了層惱怒。

白天被司祯氣壞了,只想着快點去平複心情,沒想着把這件事交代下去。

想到上午的事,佘年渾身又緊繃起來。

明明他才是那個妖,司祯已經被控制到只有一半的意識,但司祯卻還是像個妖一樣把他勾引地團團轉。

她在只有一半意識的情況下君^羊把八三淩企其嗚三六,依舊能抓住他的命門狠狠踩住。

佘年尾巴有點疼。

他想把尾巴都放出來,想用九條尾巴簇擁着司祯,想把司祯抱在懷裏聞她的味道。

他很想司祯,也不該跟她生氣的。

她已經被他控制住了,就是有惡果,也該由他吞下去。

他不該跟她生氣的。

她是被氣走了嗎?

布置溫馨的寝宮,因為沒有司祯的存在,而變得依舊荒涼無比。

陰冷的空氣讓佘年更多了一分自厭。

司祯那麽好的人,他都留不住。

把她帶到了妖界攔住了一個柳途,還會出現下一個柳途。

她出去這麽長時間,都在做什麽了呢?

會不會永遠都不回來了。

佘年的心驀然沉下去,恐懼從四面八方趕來像是繩子把他捆了一圈又一圈。

他只覺得恐懼和痛苦。

如果她真的不再回來,那以後沒有她他該怎麽辦呢。

極深的無力感把佘年包圍,泛紅的眼角是一點淚。

淚未滑落,另一種冰涼的觸感襲上了他的眼角。

鼻尖全是司祯身上獨有的味道。

新的一滴眼淚就又掉下來了。

佘年眼睫顫了顫,睜開。

眼底全是脆弱害怕。

這個男人坐在高位,控制着面前的女人,甚至不日要同她成婚,成為她唯一的道侶。

但他依舊不是占據主導權的一方,他極度自卑恐慌,聲音都帶着壓抑的顫意。

眼睛泛紅,還帶着血絲,但依舊無比漂亮,他就這樣看着司祯,對自己的美貌一無所知,委屈地像被潑在地上的一汪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滴眼淚掉下來。

司祯伸手抹掉他的眼淚,輕輕嘆了口氣:“怎麽又哭了,小哭包。”

佘年現在很害怕,他沒有聽明白司祯話裏“又”的含義。

他依舊執着地問:“你不要我了嗎?”

這一瞬,他覺得如果司祯既喜歡虞月,又喜歡佘年,也是可以的。

他可以變出一個虞月來哄她開心。

她想和誰玩都可以,像之前變出一只狐貍那樣。

她如果只想要虞月,不想要佘年,那他也可以,就在一邊看着。

司祯摸摸佘年的頭安撫:“沒有不要你。”

佘年揮手掀起一陣風,把所有妖侍都扔出去,“轟”地一聲,殿門緊閉。

佘年拉着司祯的手,帶着他摸向某處。

他閉着眼睛。

雖然已經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但他依舊害羞到渾身冒粉。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不生氣。”

佘年用自己的身體讨好她:“能不能……不要走。”

司祯捏了兩下,看着佘年半倒在自己的身上。

禁.欲失敗了?他都能接受自己被驢了?

司祯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弄明白佘年為什麽不高興的機會。

在修真界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鬧脾氣。

因為他不說,她也就一直把這種鬧脾氣,當成寵物對她伸伸爪子,沒什麽大的原因,而只是想博得更多一點的關注。

但他好像和普通的小寵物不一樣。

他是真的在因為什麽事情不高興,所以在忍到不能忍後,終于爆發,甚至想控制她。

“為什麽不想讓我出去?”

她只能猜出一個原因,宗門大比不允許帶妖進去,所以他不高興。

但光是這一點應該不足以讓他爆發。

司祯把手縮回去,認真看他。

佘年卻抱着司祯,閉着眼睛找她的唇:“別去外面找其他男人好不好,你答應我只跟我雙修,我能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想找……”他的話說得艱難,“想找虞月也,可以。想跟他做什麽都行,但只有虞月可以,其他人不行……”

司祯被佘年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她看着懷裏情動的小狐貍,摸摸他的耳朵當作安撫,腦子裏卻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他誤會的事情。

如果是因為剛剛自己裝不認識他,他會因為虞月生氣,但不會反複提到其他外面的男人。

外面哪個男人?她怎麽不知道?

司祯擡起他的下巴:“如果我想找外面的男人呢?”

佘年睜開眼睛,眼底陰沉藏不住,暴露在了司祯的眼皮底下。

他聲音僵硬而冰冷:“你要去找柳途嗎?你要跟他一起喝那種酒?”

司祯恍然大悟,甚至有些想笑。

怪不得他要生氣,怪不得那天在酒肆門口賴着不走,怪不得對柳途那麽兇。

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誤會的,總歸是誤會地徹底,然後徹底把自己搞黑化了。

現在還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看着她。

司祯看了看他僵硬地第十條尾巴,又看了看他兇兇的表情,覺得他生氣也依然可愛。

她轉身走到桌邊,剛轉身就被佘年緊緊拉住手腕。

佘年的兇只維持了不到幾秒就破功了。

他又變成了小可憐:“你又要走嗎,我又讓你不開心了嗎?”

司祯反拉着他的手,把他帶到桌子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然後從乾坤袋裏,掏出一碟又一碟好吃的,最後拿出一個碗,把矛盾根源,那壇酒拿出來,給他倒了一碗。

“哝,喝吧。”

佘年看着那壇酒,心頭一跳,有點呆傻傻看着司祯 。

司祯手肘撐在桌子上,好看的手拖着腮,懶洋洋看他:“出去不是要逃跑,是想買點東西吃。”

“這酒也是之前買給……虞月的。”

“但我現在覺得你跟虞月一樣可愛,想給你喝一半。”

她攤開另一只手:“我的話本呢?不是讓你帶話本回來給我看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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