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萬星海貿總部，頂層辦公室。
萬恪安難得有點走神，李秘書等了許久不見回話，試探地喊着：“萬總？萬總？”
“嗯？哦。”萬恪安偏頭，“這個方案還不夠完善，後續發展問題考慮不夠，發回去。”萬恪安說。
李秘書點頭，拿着文件準備下去。
又被萬恪安叫住了，“等等。”
“萬總，還有什麽事嗎？”李秘書立刻轉回來。
“你知道——怎麽哄人開心嗎？”萬恪安疑惑的問。
李秘書：？？
看一眼萬總，表情嚴肅，一本正經。
萬總問的什麽？我耳朵有問題嗎？
萬恪安又問：“就是約會，出游，一般會是幹什麽？你覺得明晚——會喜歡幹什麽？”
李秘書這下知道自己不是幻聽了，但是看着認真思索的萬總。
您問這種話題都不害羞一下嗎？堂堂萬總冷酷A在下屬面前不恥下問這種話題，真的是不恥下問啊！
李秘書咳咳兩聲，“萬總，明先生喜歡什麽我是不知道，但是約會就是出去玩，不論是逛街吃飯看電影，哪怕就是一起去超市買菜，只要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出去都會感到開心的。”
心想以你們倆的感情，幹什麽都是約會，辦公室都可以，狗糧簡直随時随地啊，約不約會的不就是個名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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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恪安想想，幹什麽都算約會嗎？自從外公的葬禮結束，明晚總是不開心，整天神色憂郁，前段時間一直研究的房産投資也沒有再搞了，最近也沒有學習做菜了，偶爾下個廚也是心不在焉，上次差點把房子給點了。
現在小晚他就自己這麽一個親人了，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基礎，但也還是合法夫妻，自己總應該做點什麽。
帶他做點什麽呢？旅游嗎？可是這裏走不開，再加上明氏的明象集團剛剛接過來，人事替換和裁員都還正在忙碌。
出去看電影喝咖啡？可那是不熟悉的情侶初步認識才做的事，不對，感情很好的夫妻也可以，但是他們有從小就認識的情誼，還結了婚，偏偏感情又不太符合幹這些事，這不會很奇怪嗎？
我就是想帶他散散心，幹點什麽好呢？幹點什麽他會開心呢？
萬恪安想起明晚明媚的笑容和那種眼神裏的幸福。
李秘書看見萬總沒有回話，而是眉頭緊鎖，面色肅穆，一直盯着桌子上那份Y國外企遞過來的合作書。
感嘆：果然工作最重要啊，李秘書一邊想着一邊悄悄退出了辦公室，看來這次和Y國的合作要慎重考慮了。
————
應該幹點什麽好呢？明晚也在想這個問題。
外公的葬禮過了半個多月了，明晚從最開始的無所事事到現在的無所适從。
其實仔細想來，到這裏兩三個月了，明晚想賺錢、想和萬恪安打好關系、想和外公開心的相處，這些都只是為了在陌生的環境裏追尋一點歸屬，可是真的當生命在眼前消失，他才發現其實這一切都還是陌生的。
他将情感寄托在對他最好的明家外公身上，當寄托消失了，悲傷之後的，是孤獨。
果然，到哪裏他都是一個人。
一直都是一個人。
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他很感激世上的好心人，但孤兒院是大家的，那是一個集體，裏面的老師、裏面的志願者都是大愛，一視同仁。他從來沒有體會過一個小家帶來的“自私”式的寵愛，明晚很慶幸他在這裏得到了外公。
但是感覺一切都像是偷來的，還沒來的及竊喜就失去了。
明晚向來是個快樂的人，近來卻是低迷。他也在努力調整，他覺得他既然就是現在的明晚，既然擁有了明晚的過去，那就不能辜負這個算是兩個明晚的未來，那就不能讓外公失望，他要活得好好的才行。
【叮咚——】門鈴響了。看時間應該是金子立到了。
明晚開門。
“哎呀——我終于見上你了，自從酒店一別啊——你這個負心漢徹底不和我聯系了，晚啊，好歹讓我這個香香的檸檬來安撫一下你脆弱的心靈呀！對了給，喏，給你買的好吃的，這家店可得提前預定，好不容易搶到的。”金子立進來就吐舌頭感嘆，一股腦把手裏提的幾大袋東西塞給明晚。
明晚趕緊接住，自動忽略他的前半段，直接道謝：“謝謝你金子，不過我們在葬禮那天不是見過嗎。”
“那算見過嗎，啊？”金子立憤怒地看着他，“烏泱泱一堆人！我看着你在那兒黯然神傷還得強打精神給每個人說話，每一句節哀去挨着回複，而我還得按着程序祭拜，然後耗費了兩個小時就跟你說了兩句話。哦，對了，那個萬恪安一直打斷我，我連話都跟你說不上兩句，那叫見面嗎！”
金子立一口氣控訴一大片，最後氣憤地把自己摔進沙發。
明晚：“……”
“行吧，不叫見面。那今天不是見着了麽，你想喝什麽？”明晚問。
“還是檸檬茶吧。晚，你最近還好嗎？”金子立的氣憤來的快去的快，他看着明晚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有些擔心。
檸檬茶……一提到這個明晚就想起來他自己的信息素是綠茶……真夠茶的，也是符合原主作死的人設了。綠茶……想想就好氣，自己居然是綠茶味兒的。
明晚對着金子立點頭，“好多了，不用擔心，正在說給自己找點事做呢。”
“那我們出去旅游吧！呆在家裏發呆會變傻的，跟我出去玩兒多好！”金子立朝明晚抛了個媚眼，“出去帶你看帥哥美女，豐富一下你這無趣的婚後生活，怎麽樣？”
明晚一愣，把茶塞進金子立的手裏，嫌棄道：“咦~你可夠了，你個大壯A耍下帥挺好，媚眼就留着照鏡子自己抛吧！”
“怎麽樣呀你說，”金子立選擇性忽略對方的嫌棄，湊到明晚面前去問，“和我出去旅游怎麽樣你倒是說呀！”
“不怎麽樣——”
答話的是剛進門的萬恪安。
明晚：“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金子立：“你怎麽回來了？”
兩人同時發問。
萬恪安沒理金子立，對明晚說：“今天沒什麽事，我就先回來了。”
要是李秘書聽見這句話一定會抱着大堆文件大呼萬總居然撒謊，可是明晚就不知道了，他是個實打實的在家鹹魚，根本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整天在家養花養草和刷劇，自然是萬恪安說了也就信了。
于是明晚點點頭。
金子立反應過來，沖着萬恪安說：“姓萬的，你怎麽不理我？我好歹是小晚的朋友，再不濟也是個客人好吧？你就這麽無視我？”說着生氣還外洩了他的檸檬氣息。
萬恪安瞥了金子立一眼，沒說話，只是明晚感到了壓迫，空氣中葡萄酒的氣息突然出現力争壓對方一頭，金子立沒想到萬恪安這個态度，立刻也不服輸的壓制回去。
立刻兩種氣味相互抵制，金子立拿出明晚鮮少見到的嚴肅，又是一張冷帥哥的臉了，萬恪安一直冷臉，兩個人眼神犀利，信息素的波動一浪比一浪強。
明晚默默的站在一邊，空氣裏全是檸檬味和葡萄酒味，又酸又甜又辣，真夠味兒！
沒想到alpha都是這麽幼稚的生物，一言不合就開打，比比誰的味道更好聞？別跟孔雀開屏搶活幹好嗎？明晚看着兩人的沉默對視，要不是眼刀子夠鋒利，他都懷疑金子立在搶主角O的戲份了。
咦？說到主角O，還有多久出現來的？是不是他離離婚又進了一步？
“明晚。”
“嗯？”萬恪安突然說話，打斷了明晚的走神，他回問，“怎麽了？”
萬恪安釋放的信息素不減，卻回頭看着明晚，“你要和他一起去旅游？”
“我……”明晚一時有些懵，沒懂萬小A怎麽突然問這個，還沒我出個所以然來，金子立就插話進來。
“怎麽？你有意見嗎？你結個婚不情不願的，現在小晚心情不好你不願意抽時間陪他也就算了，還不準別人帶他出去玩兒了？你有那個資格限制別人的自由嗎！”金子立看不下去，他覺得明晚簡直倍受欺壓。
明晚：“……”他是不是該勸架？怎麽勸？為什麽吵起來了？
萬恪安面色黑的吓人，明晚覺得有點害怕的同時，覺得身邊混合的信息素味道快把他熏暈了，眼神發飄。
他看見金子立突然朝他撲來，扣着他肩膀搖晃，“你沒事兒吧？晚啊，你沒事兒吧！”
“嗯？”
然後明晚真的暈了。
金子立接住明晚突然軟下來的身體，沖着萬恪安喊：“快點收一收你那難聞的信息素！小晚已經受不了了！”
是他們一時疏忽沒有顧及到明晚，直接開始了無差別攻勢。
萬恪安一驚，馬上和金子立一樣停止散發信息素，又連忙去開窗，開啓空氣淨化器。
……
等明晚醒過來已經是深夜了。
明晚眨眨眼，發現自己就在自己的卧室裏，他不敢相信自己是被信息素給熏暈的。轉頭一看，萬恪安就半靠在自己旁邊，用電腦處理着文件。臺燈照在萬恪安工作時才戴的平光眼鏡上，反射的有點晃眼眼。
！！明晚一下子就醒了，萬小A就在他旁邊！兩人在同一張床上！
萬恪安發現他醒了，轉頭來看他，看他一臉驚訝就說：“上次在醫院不也是這樣嗎？”
聲音在深夜裏更有磁性，注入了溫柔的光環。
那能一樣嗎？！上次是他低血糖暈倒，他是個病人！這次他……哦，也算個病人。
那，睡在一起算是給病人陪床的？怎麽感覺怪怪的。
萬恪安伸手摸摸明晚的額頭，“沒有發燒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給你打了退燒針，你有別的不舒服的感覺嗎？”
明晚盯着萬小A光暈下的長長的睫毛，“沒，就是沒什麽力氣。”
萬恪安：“嗯，那就是正常的，畢竟才退燒不久。”
明晚好奇，“信息素這麽厲害？還會發燒？”
萬恪安看他一眼，解釋說：“信息素強烈到一定程度可以使別人精神紊亂，發燒只是輕症狀的一種，alpha的信息素普遍更強，症狀的輕重也是因人而異。不過，我和那個檸檬alpha釋放的都只是很輕的信息素而已，所以就沒有像在醫院那次刻意屏蔽你。”
明晚：“……”
意思是只是他自己體質太差才會發燒呗。
難得的解釋一大堆就是為了從無形中告訴我我有多麽弱嗎？
“那你和金子他……最後怎麽樣？”明晚又問。
“金子？”萬恪安眯眼，“他不是叫金子立嗎？”
“啊，從小都這麽叫他，習慣了。”明晚眨眨眼。
萬恪安又把目光移到電腦上，不太經意地說：“那個檸檬要在這看着你，後來晚飯時間了我就叫他回去了，還有，那個檸檬約你旅游我已經回絕了。”
“哈？回絕了？”明晚撐着身體往上挪了挪，“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有約了。”萬恪安煞有介事。
明晚很疑惑，“啊？我有約了？什麽約？我怎麽不知道？”
萬恪安轉頭來看他，“我說你有約了，和我。”
萬恪安目光炯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