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

37

回到倫敦，沒有了托比亞的蜘蛛尾巷變得異常安靜起來，斯內普當然沒有忘記給艾琳待禮物，但是他跟艾琳也沒什麽話說，這樣安靜的斯內普宅是以前的斯內普不敢想的，他花了點時間把家裏壞了的門和座椅都用修複咒修好，然後用清潔咒把家裏打掃幹淨，甚至在艾琳的衣櫃裏填上了幾件适合接下來秋天穿的衣服。

艾琳靠坐在沙發上，恹恹的看着斯內普換掉窗簾，鋪上桌布，然後把窗戶擦幹淨，即使沒有陽光照進來，房間也變得明亮很多，她張了張口想說話，但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她甚至完全不了解斯內普在學校過的怎麽樣，艾琳看着斯內普拔高了也壯實了很多的身體，不明白他們母子為什麽會是這樣。

哈利沒有拜訪斯內普宅，而是一如既往的住在了破釜酒吧，于是斯內普這一晚失眠了，他有點後悔沒有把哈利拐來蜘蛛尾巷。

好在他們次日約好了一起去對角巷，當然這個他們是包括莉莉、瑪麗在內的四個人。

斯內普第一個到了破釜酒吧，他坐在床邊等着哈利洗漱，哈利的頭發已經到後背了，他嘴裏咬着發繩，手裏拿着梳子，努力把頭發疏通，但是顯然他昨晚洗完澡沒有把頭發弄幹，現在後面都纏在一起了，他一用力就扯得頭皮痛。

看不下去哈利龇牙咧嘴的樣子，斯內普接過梳子，從發尾一點一點梳開，“你的頭發到是比身高長得還快。”

哈利背對着斯內普翻了個白眼，然後打着哈欠用手拍了拍嘴，“你再敢說我的身高，我就要咬你了。”

哈利剛說完就聽到斯內普在他身後冷笑了一聲，然後一只手從他臉側伸了過來，不僅捂住了他的嘴，還困住了他的下颚，另一只手還繼續拿着梳子在給他梳頭發，哈利從鏡子裏看到他們倆的姿勢，斯內普就好像一手捏着某種球形魔藥原料的前端，另一手試圖從上面刮下來些什麽，哈利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模模糊糊的笑聲從喉嚨裏傳來，斯內普不知道他笑什麽，但是他還是放開了哈利，把一部分頭發用發繩綁好。

斯內普來的太早，他們跟莉莉、瑪麗約的是九點半，哈利還有時間吃個飯，斯內普來之前做了早飯，雖然他走的時候艾琳還沒起來，但是他也吃過了，所以他坐在桌邊看哈利吃東西。

破釜酒吧早上肯起來吃飯的人都是少數，畢竟多數人都是宿醉未醒，因此樓下只有他們兩個，斯內普随手翻着預言家日報，挑一些有價值或者有意思的新聞讀給哈利聽，哈利舔掉嘴邊的醬汁，“哦？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病了？”

“嗯，預言家日報上說馬爾福先生已經半個月沒有去魔法部了，并在日前向魔法部提出詢問馬爾福先生是否會離職，但是魔法部并沒有做出正面回複，只是強調馬爾福先生的工作能力很強。”斯內普從半個版面的冗長文字中的總結出了正題。

“哦——”哈利拉長了聲音，他知道阿布拉克薩斯大概的死亡時間和原因，說句可能會被盧修斯暴打的話，他等阿布生病等了好久了，哈利掩飾掉聽到對他布局來說是好消息的愉快心情，淡淡的說：“我想最近我會去拜訪一下盧修斯。”

斯內普聽出了哈利是要一個人去，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默默把報紙翻了過去換了個話題，比如鳳凰社和食死徒又炸掉了哪個山頭。

哈利吃完飯，摸出貓頭鷹随書單一起寄來的三年級選修課表單，“你都選了什麽課？”

“還沒确定。”斯內普也拿出他的表單，哈利自動意會斯內普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一起商量一下。

“占蔔課就算了吧，據說占蔔需要占蔔師有血脈遺傳的天賦，聽說占蔔課的老師神神叨叨也不怎麽靠譜。”哈利說。

“嗯，麻瓜研究我覺得也可以劃掉。”

“還剩下算術占蔔、保護神奇動物、古代如尼文，至少選兩科進行選修，我跟高年級學長了解了一下，覺得算術占蔔和古代如尼文還是有必要的，那保護神奇動物呢？你怎麽看？”

“那就選修這三科？”斯內普對于當初接他們入學的凱特爾伯恩教授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有些魔藥原料也出自神奇動物的身上。

“好。”哈利幹脆利落的勾了三項課程，然後拿出書單進行對照。

在莉莉和瑪麗都到了以後，他們才得知，她倆也沒選好課。

對從巫師角度研究普通人類的行為，莉莉覺得這就像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一樣，讓她十分好奇，因此她要選麻瓜研究，保護神奇動物她和瑪麗都是要選的，莉莉考慮到學期課時量，最終在算術占蔔和占蔔課中放棄了算術占蔔，盡管哈利說了需要血脈天賦，可莉莉就是對拿着一個水晶球的占蔔課充滿了好奇。

瑪麗則是為了陪伴閨蜜，包括古代如尼文和算術占蔔在內，又多勾了一項占蔔課，加上保護神奇動物，她們倆個剛好都是每人選修四科。

搞定了選課，哈利和斯內普把帶給兩人的禮物都拿了出來，用保鮮魔咒密封的駝鹿香腸、挪威産的呢絨鬥篷、一套琺琅鑲銀的餐具、一套銀質燭臺和一包瑞典産的蠟燭、還有幾個木雕的神奇動物。

哈利拍了很多照片，大多數都是風景，只有少數照片裏有他跟斯內普，他們沒有拍什麽動态的照片，大多都是靜态的，其中有兩張，斯內普也沒見過，他從裏面抽出來，照片裏他在游泳，有一張是他潛在水下，還有一張是他從水裏看向哈利。

“離開奧斯陸前拍的。”斯內普很确定，但是他當時确實沒看到哈利在拍他。

“好羨慕你們啊。”瑪麗兩手托腮，“我今年暑假都在陪我媽媽打包家裏的東西，然後搬家。”

莉莉也表示羨慕，“我在霍格莫德看好了房子，不算大，但是采光很好，今天買完書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開學前産權應該可以辦下來。”

“以後再去吧，我們四個人目标很大，現在霍格莫德人正是人多的時候，容易被注意到。”斯內普說道。

莉莉點頭，“以後我就不用再坐霍格沃茨的火車回家了，可以直接徒步或者騎掃帚去霍格莫德。”

瑪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以後我就要每次通過魔法部的國際飛路網回家了。”

“嘿，瑪麗，這樣的話，在英國的日子你可以跟我一起住在霍格莫德。”莉莉突然想到。

“不要把家裏的壁爐連到魔法部去，現在的魔法部未必安全。”哈利提醒道。

莉莉慎重的答應下來。

哈利把給其他人的禮物都用貓頭鷹寄出，并且在開學前三天給盧修斯去了信，表示剛從北歐回來，聽說阿布病了，想要前去探望。

盧修斯回信很快，但是字跡有些潦草，看得出老馬爾福的病來勢洶洶，但是盧修斯越是心亂，局面對哈利來說越好，因此哈利前往馬爾福莊園并不是為了安慰盧修斯的，波特老校長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順勢而為，他不僅沒有什麽無用的愧疚之情，還在心裏模拟了兩套方案。

最近黑暗公爵又有新的行動，哈利算準了他拜訪馬爾福莊園那一天，伏地魔不會有時間去跟他搞一場偶遇什麽的。

盡管那天風和日麗，可是盧修斯的臉上卻籠罩着一層陰霾，現在的盧修斯才剛二十歲，他還沒有練就日後的不動聲色，哈利在看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阿布以後，就開始轉向盧修斯，顯然他最近的壓力很大，馬爾福家在魔法界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種壓力除了家族帶給他的，還有魔法部、伏地魔和其他純血家族帶給他的，相比之下某些社會壓力簡直不值一提。

在喝過一些酒以後，盧修斯終于對哈利開始傾訴，也就是俗稱的倒垃圾行為，“哈利，雖然我是馬爾福家的繼承人，可是我真的還沒有準備好，我從沒想過我父親……我父親他，你知道嗎？盡管我父親一直很嚴厲，但是我明白他是對我寄予厚望的，他一直說我是馬爾福家的未來……”

“盧修斯，阿布叔叔會好起來的。”哈利一臉情真意切的拍了拍盧修斯的肩膀。

盧修斯肩膀一垮，也不維持他的對外的形象了，“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很多決定都要我來做，很多以前我不敢決定的事，我不得不給出抉擇，哈利你知道嗎，我每做出一個決定，我都擔心我會葬送了馬爾福家。”

“我知道的，盧修斯，你不會……”哈利頓了一下，他想起當年用單薄肩膀撐起馬爾福家的德拉科，“盧修斯，你是斯萊特林，謀定而後動的斯萊特林，你不能被擊倒。”

“這幾個月，黑暗公爵一直在活動，我父親不能參加，黑暗公爵表示希望我參加，可是、可是我父親病成這樣，我怎麽能離開。”盧修斯按了按眉心。

哈利不能在此時說一些反對黑暗公爵的話，他只說：“我想黑暗公爵會理解的，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吧，作為家人，不可避免的會感到消沉和悲傷。”

盧修斯想起以前他随父親參加過的葬禮，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他的父親也像那些食死徒一樣被埋進墓地裏，他把臉埋在手心裏，“哈利，我擔心我父親甚至不能看到我和納西莎訂婚，我母親很早就走了，現在我父親，我父親也……”

哈利看着盧修斯情緒失控，看着他的眼淚從掌心裏掉出來，不動聲色的把話引向另一個方向，“阿布叔叔是那麽優秀，盧修斯，我覺得一個時代要過去了，最早追随黑暗公爵大人的巫師們，都不再年輕了。”

此時的盧修斯還不知道哈利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什麽樣的種子，他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年與他是同類，又沒有利益糾葛，才同哈利說了些最近壓抑的心事，但是面前的少年早就是只老狐貍了，他的面具騙過了盧修斯。

哈利太清楚家人在馬爾福心中的地位，盡管以此做計卑劣，他也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因此最後的話點到為止，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阿布死去，等待接下來的安排死無對證，讓他此刻的話成為日後的佐證，然後讓懷疑與反叛沒有阻礙的在盧修斯的心裏爆發。

他會一條條卸掉伏地魔的臂膀，讓他一手建立的純血主義的城堡失去有力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