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心真情

真心真情

他的話像針刺一般輕輕戳着餘一舟的心髒,他從未想過天之驕子一朝分化成omega是什麽樣的心情,他沒有體驗過。

可他覺得應該是難受的,仇恨的,可白連寒卻是坦然自在地接受這一切,他比任何人都要強大,都要堅強。

可他的堅強并非是生下來就如此,他是在面臨着所有人都不愛他的情況下成長起來的,那背後的堅強含着鮮血,是軟刀子。

餘一舟很心疼對方,不論從哪方面來說。而不會說好聽話的餘一舟,只會用自己的手攥着對方,握着對方的胳膊,不停縮緊的手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靠着靠着,餘一舟發現累極了的白連寒已經睡着了,斂着眸子沉睡,很恬靜,他的手扶着對方的頭,最後手墊在他頭下,讓他能夠睡得安穩些。

在他睡着後餘一舟才敢吐露心聲。

“白連寒。”

他眷戀的輕呢着他的名字。

像愛人。

其實最近的白連寒挺反常的,他身上總是缭繞着一種哀落的情緒,似是霧氣凝重,霜落寒手,是種不被人理解認可的孤寂感。

他不知道出什麽事了,但他只能盡可能的陪着他,等他主動告訴他。

半夜肩膀處的白連寒醒了,他睡眼朦胧,眼裏還有茫然若失的無辜感,整個人像墜在雲霧裏,迷迷糊糊的。

待一會兒,他的理智回落。

“陪我去個地方。”

“好。”

Advertisement

他沒說這麽晚了明天再去吧,因為餘一舟知道,白連寒帶他去的地方,決計不是個簡單的地方,他只要順着白連寒走就行。

經過這些日子,白連寒他早已摸透。

而餘一舟自己的性子也變了許多。

坐在出租車上,窗外的景色飛速的從眼前逝去,城市的車水馬龍,人流湧動似乎都和坐在一個封閉車內的白連寒與餘一舟無關,他們與這個忙碌倉促的城市格格不入。

坐在車上後,白連寒像是不願面對些什麽,一直望着窗外,抿着唇成了一條薄薄的線,封閉着自己不說話,既不解釋去哪裏,也沒有和身側的餘一舟多說些什麽。

而身側的餘一舟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什麽,餘一舟是個聰明的人,加上他算是這個世界最了解白連寒人生軌跡的人,結合他這一系列反常的态度,他大概知道原因。

他能感受到。

白連寒漸漸把他當成很重要的人。

這次,如果他沒猜錯。

白連寒是帶他去他母親的墳墓前。

車開得很平穩,也不久。

到了。

他猜對了,他跟着身前的白連寒一路往園林的深處走,這處園林其實景色蠻好的,夜晚還亮着很明亮的路燈,是白色的燈光,照在餘一舟和白連寒兩個來人身上。

他們踏在石板臺階上,一步步往上爬,這處園林是建在山腰處的,不過他母親的墳墓在山頂,他們爬了很久,期間相顧無言,只是肩并肩地往上爬。

白連寒對這裏很熟悉。

天空即将破曉,他們在登上山頂時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不得不說這個地方是個極好的地方,面朝大海的,空氣也好,連城市裏的吵鬧在這兒都一點兒聽不見。

是個優美的勝地。

這裏是有錢人的墳墓聚集地。

其實說是聚集地也不對,因為白家太有錢了,這塊兒幾乎都是他家的,所以這個園子只為白富一個人服務的,這裏是白富為了班希梓特意建的,園子處還立着牌子。

——念希園。

仰頭掃了一眼那稱呼的白連寒輕笑出聲,連綿的嘲諷,無盡的痛苦,那三個字密密麻麻地刺痛着白連寒,似潮濕的雨落在他的骨縫裏,點點浸痛着他。

他對白富的虛僞恨到了骨子裏,他花重金打造出來的這座園子只有在白家股票波動的時候才會帶着記者來這裏僞裝一番兒。

好像這裏不是墓地,而是搖錢樹。

自私自利的白富從不做無用功的事情,悼念亡妻,疼愛兒子的好好先生人設對公司的發展有利,所以這些年炒菜都炒爛了的伎倆他還在用。

“呵,發着死人財。”

白連寒恢複了之前牙尖嘴利的樣子,嘴裏不留情面的攻擊着白富,眼裏的惡心奪眶而出,身心表現着作嘔和發指。

而身側的餘一舟只是輕輕掃過那牌子,他曾經看過報道,只覺得白富挺矛盾的一個人,他在他母親田思的嘴裏聽過對白富的評價,真心不足,面子有餘。

“你媽怎麽想白富的。”

他抱着手臂,歪着身子。

扯着單邊嘴角輕慢問道。

他挺好奇白富的白月光會怎麽想白富的,正好在他母親的墳墓前讓她聽聽她一直視作情敵的第一人到底在不在意她在乎的那坨惡心的垃圾。

“真心不足,面子有餘。”

餘一舟實話實話,田思一直都挺讨厭白富的,因為白富的那套撩人技巧對最看重真心的田思來說,簡直就是丢人現眼,她根本不喜歡,也不在乎,甚至是讨厭厭惡。

聽到這番評價的白連寒直接大笑出聲,有種莫名的癫狂感,一直笑,一直笑。不過笑到最後,他扯着左邊嘴角苦笑一聲。

咬牙切齒道。

“她還把那個人當成寶。”

“還把一個瞧不上垃圾的女人當成自己的人生勁敵,活活氣死了自己。”

“挺悲哀的。”

他的話顯得蒼涼,為了不顯露出他此刻控制不住的稠厚濃郁的悲傷,他特意往前多走幾步,讓身後的餘一舟瞧不出他不對勁的神情,他不想落了下風。

其實不知道從何時起,一直随着母親仇視餘一舟和田思的他,漸漸抹去了對餘一舟的恨意,以及順帶着連田思他都不在意了。

可能是因為,他漸漸的發現,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了曾經的班希梓的模樣,甚至越來越把自己變成班希梓,他讨厭這副模樣的自己,從前的他一直不知道一個好的人應該是什麽樣的,該怎麽正确的活着。

可如今他見到了餘一舟。

餘一舟堅定,富有同情心,有責任感,也對自己所在乎的人能夠用行動表現在乎,餘一舟是個正常的人,會表達會在意會對別人好,那都是白連寒所不具有的。

可這一切都沒有教過白連寒,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習慣惡言惡語,針鋒相對,讓他連如何對別人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一個真正有善意的人。

他就像一只野獸身上的皮肉都在潰爛,爛到他自己都嫌惡臭。

可此時,卻有另外一個人,他願意輕柔撫慰他的傷口,會在乎他疼不疼,眼裏的真誠和認真讓白連寒心都慌了,好像平生第一次有人在意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其他的東西。

他一生下來就是不被期待的,她母親班希梓讨厭他,覺得是他讓她身材走樣無法重獲父親白富的歡心,白富厭惡他覺得白連寒不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田思所生,還覺得他的出生阻擋了他重新追求田思的道路。

他沒有貼心要好的朋友,出于他是白富兒子所認識的人不少,挂着虛僞的笑用滿當當的利益之心靠近他的更加不少,只是白連寒太聰明了,他總是能一眼看穿他們的所思所想,發現他們虛僞笑容下的欲望。

之前他在聚會包間裏有幾個富家子弟堂而皇之的炫耀自己換omega的速度,一會兒說那個小花是自己的對象,一會兒又說這個男模的信息素不好聞……

惡心。

他不願意聽,卻聽到了一句他也覺得贊同的話,那人嘴裏有些嘲諷的意味。

“這些人啊,裝的一副愛意滿滿的模樣,卻沒有一個人肯付出真心,送棟別墅讓他們給我做頓菜,不是點的我吃過的外賣裝自己做的,就是随便做個最簡單的可樂雞翅。”

“關鍵那菜樣還每個人都做的是可樂雞翅,還都巨難吃,估計只知道加可樂和雞翅,不知道加鹽和加雞精。”

話一出,全場的公子哥貴小姐們紛紛爆笑,他們臉上挂着的笑,在嘲笑着那人嘴裏那些愛慕虛榮,在乎金錢的人。

而全場坐的最中間的白連寒只是淺淺勾了一下唇角,眼神裏面的冷漠讓衆人無法靠近,他也覺得好笑。

好笑的是竟然還有人在期待百分百無目的的真心,他覺得那些愛錢的人沒錯,他們給的只有錢,他們識趣,所以只愛錢。

他并不覺得只給錢的人能得到別人所有的真心和愛,人都不是傻子。

而現在,

他發現好像真的有人是傻子。

這是他第一次被另外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在乎,而不摻雜任何其他的目的。

所以他現在也在試着對餘一舟好,讓對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想法,他在試着邁出自己從不曾做到的一步,用真心換真心,用真情換真情。

察覺到白連寒有改變的餘一舟從不知道白連寒做到這些究竟做了多少的努力,他甚至在試圖抹去班希梓留在他身上的思想鋼印,捆束住他的精神枷鎖。

所以他才能如此坦然的提起關于田思的話題,雲淡風輕下是他從前的兵荒馬亂。

餘一舟不知道白連寒做了多少改變。

他,

變得勇敢,

變得自信,

變得自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