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救災
救災
背過身去的餘一舟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耳朵,那人的指腹沒有繭子很柔軟修長,被那樣的手指撫摸着耳朵,餘一舟下意識的耳朵起火,他立馬轉過身子握住對方還想繼續摸的手,見對方不再困,反而一副逗弄的起興模樣,餘一舟知道這貓主子有又來趣了。
只不過這個趣是餘一舟自己罷了。
狡黠的對方又想用手去抓他的後背。
力氣比他大的餘一舟直接握住了白連寒的手,“別鬧,”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呼吸都變得沉重,他的呼吸逐漸開始錯亂。
最後在白連寒笑眯眯的注視下。
鈍鈍的一句。
“我難受。”
……
兩人似乎保持着平和的默契。
白舟被送到超級昂貴的寄宿學校去了,白舟說他不想在家裏待着,他想和朋友們一起,那個學校很貴,也幾乎是全封閉形式的,因為不定時幾個月都外出交換旅游學習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在學校住。
此時的餘一舟和白連寒穿着睡衣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餘一舟的腿上躺着果盤,剝好了遞到白連寒的嘴巴邊,這次白連寒微皺起眉頭開始挑刺,“不幹淨。”
“洗過了祖宗。”
“要不要用洗潔精和84走一遍?”
聽了這話的白連寒一腳踹在餘一舟的腿邊,用眼刀狠狠地刮了一遍他,似乎在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別說些不該說的。
這輕飄飄的警告在餘一舟看來是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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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不吝的态度沒有随着時間改變。
嘴上抱怨吐槽着,但餘一舟還是老老實實地端着盤子又去廚房洗了一遍,白連寒的潔癖越來越嚴重,那性子也越來越挑剔。
養了個老祖宗!
剛洗完回來,就見電視機裏是電視臺的記者在采訪白連寒,還有一串奪人的标題——E省大地震xx集團捐款2000萬。
xx集團是白連寒一手的心血。
當時聽了地震消息的白連寒大手一揮捐了2000萬,采訪視頻中還記錄了白連寒套着貼身量身制作的西裝,頭發絲沒有一處的淩亂,領結打得也很優雅得體,筆挺正直的笑着,一副成功企業家的模樣,嘴裏是客套的話術。
“E市地震,今天下午我加入的那個組織問我去不去當志願者。”說到這裏餘一舟止住了話,他似是平常一般坐在白連寒身旁,又帶着手套給白連寒撿了顆最大最甜的車厘子。
小口含下,更像賞賜恩典一般吃着。
白連寒跟精貴細養的小主一樣。
餘一舟則是那個心甘情願的奴才。
“你答應了”白連寒咽下後問了這麽一句,語氣裏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高興,只是平淡的扯着一句話詢問着,看不出他的情緒。
“嗯。”
他點了點頭。
又扯了句話。
“祖宗都捐了2000萬了,咱們這個做奴才的哪敢不往前啊。”他湊到白連寒身旁,還讨好似的笑了笑,他其實有些擔心白連寒會拒絕的,因為這件事情不僅危險而且他們兩個才剛剛見面沒多久,他其實也有猶豫。
不過,他還是決定去。
果不其然生氣了,白連寒用手背拍開對方靠過來的臉,煩悶地蹙起眉頭,往身後躲,最後更是直接站起身子,陰陽怪氣,
“小時候當聖父當習慣了我不攔你,你可別把良善的帽子扣我頭上,我白連寒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做這些也只不過是相當于免費的宣傳費罷了。”
他甩完這樣一句話後就準備摔門進房間了,就在關門的下一刻,身後早已熟知他套路的餘一舟撐着沙發瞧着他背影無奈一笑。
在他眼裏,白連寒不是個壞人。
語氣真誠。
“論跡不論心。”
……論跡不論心,這句話悄然鑽入白連寒的耳朵裏,他的身體不着痕跡的微微一顫,這句話像牽絲線打繞在他的耳廓邊,缭繞盤旋,像蜘蛛精精心盤織的網線。
被狠狠擊中。
勞累一天的白連寒掐着自己的山根,頭脹痛的厲害,煩躁一天的工作終于做完,在這個偌大寂靜的辦公室裏待着,窗外的夜景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樣,早已厭煩。
這些天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餘一舟的消息了,自從餘一舟去那裏後,他由心底裏生出煩躁,他時刻不在想,為何不把對方扣住。
而他電腦手機平板上都關注着那件災情的具體情況,有時候他還能在一閃而過的角落發現虎頭土臉的餘一舟的身影,他從來都是悶着聲擡着重重的東西搬上搬下。
而每次他見到這樣的餘一舟。
撐着腦袋的白連寒罵道。
“傻子。”
而白連寒最期待的就是臨近深夜,手機上傳來的餘一舟發的信息,可能只有一兩句話,可白連寒卻能盯着那簡單的一句短信看很久,出神的盯着。
直到最近幾天徹底失聯,
他內心的想法也更濃烈,內心深處陰暗的想法将要吞噬他,他無比懊悔放那個大聖人去災區,早知道當初就自私些,惡毒些了。
可他又知道,
他留不住他。
好在——
餘一舟發來一條消息。
11.3我回來。
看到屏幕前亮着的信息後白連寒才稍稍平穩下來,他躺靠在椅子上,頭也放松的倚靠着,整個人呈輕松狀态,有種歇了一口氣的感覺,是暢快的。
日子将近,在去機場前白連寒猶豫地盯着十年前餘一舟那小子打得醜不拉幾的圍巾,材質也不算好,毛毛躁躁的,和他衣櫃裏大幾萬幾十萬的圍巾全然無法比較。
可最後,他手指還是落在了那條醜圍巾上,脖子上挂着餘一舟之前給他求的平安符,他皺着眉頭看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和平時拒人千裏之外傲氣淩人的樣子全然不同。
尤其是這條圍巾,
和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他手扶在圍巾上,最後還是沒拿下來。
……算了。
時間比金子還寶貴的白連寒特意在那一天空出來一下午的時間去接機,他白連寒這麽大,從來都是別人等他,還鮮少有人能讓他等,不過今日的他興致頗高。
外罩黑色長袖厚大衣,版型适合,撐着整個人又高又帥,裏面套着黑色高領毛衣,下褲也是黑色的闊腿褲,他身子瘦但并不柴,套着這一身只顯得世外高人般豐神俊朗。只是脖子上圈的那一圈手工不太好的圍巾顯得有幾分滑稽。他人很耀眼,是人群裏最矚目的那個。
他想,餘一舟喜歡黑色。
那他穿給他看。
他心髒中的喜悅有些抑制不住,快三十了可他還是和之前別無二樣,他喜歡這副軀殼下血液激情流動,也喜歡心髒不自覺的加緊速度,他喜歡活着的鮮活感。
可他在機場從白天站到黑頭,
心髒從不自覺快速到逐漸下沉。
似乎,對方并沒有出現。
白連寒依舊筆挺着背直直地站在接機處,他臉上的沉意越來越重,指尖發涼發白,內心生出的猜測随着時間的流逝越發讓人心生懼意,他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去的。
接下來幾天,餘一舟還是無音訊。
就在白連寒準備用低下的一些渠道撈餘一舟的消息時,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醫院說的話很短,後來他又接到一個電話是餘一舟在那個組織裏的朋友,他急急忙忙地說,一句話都颠三倒四的,語氣裏還有哭腔。
他大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