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榆錢子

番外:榆錢子

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進,不過一切都是餘一舟先邁開腳走動的每步,而就在餘一舟快站在白連寒面前時,蒼白的面頰有一絲不尋常紅潤的白連寒頓時暈倒,整個人摔在餘一舟的懷裏。

用手背一摸,果不其然這在雪地裏身着單薄仙氣的衣裳賣弄風雅的白連寒發燒了,而且看能臉色估計病了很多天了。

面色陰沉的餘一舟比之前還要恐怖,他摟緊了懷裏輕薄的人,現在的白連寒在冷宮裏住了那麽多天,輕到餘一舟抱着懷裏這樣一個大男人都覺得跟紙片一樣。

匆匆抱着人趕到太醫院的餘一舟一把将人都在軟踏上,語調拔高,顯得有些兇:“來人,給他治病!”

而此刻被餘一舟丢在軟榻上的白連寒紅潤的臉上浮現難受的掙态,從軟榻漸漸挪到餘一舟身旁,幾乎是蜷縮在坐在軟榻邊的餘一舟身上,痛苦之意無不明顯。

他開始難受的呢喃,一聲聲破碎的音從喉間溢出,零零散散的,頭被迫後仰着,露出的纖細脖頸那塊凸出的喉結很為明顯,脖頸白淨,線條十分流暢,就連搭在餘一舟身上的五指都白潔美玉般的過分。

可以說,陰暗殘忍的白連寒永遠這世上最為頂尖精美的皮囊,就連以貌美著稱的繁華公主也不及此刻的白連寒半分,這可惡的人确實擁有別人羨慕不已的外貌,也确實是先帝生得最為貌美的皇子。

戰戰兢兢的太醫看着蜷縮在他身邊的白連寒,又擡眼瞧了一眼伸手握着白連寒手的餘一舟,異常親密的兩人讓太醫腦內不斷猜測,他哆嗦着不敢上前。

直到脾氣暴躁的餘一舟往後瞥了一眼那步子極小着邁的太醫,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低吼道:“上前來把脈啊!”

說實話今天的他比平常都要暴躁好多倍,察覺到自己的變化的餘一舟趕緊從軟榻上直起身子站立到一旁,眼色晦暗。

待太醫把完脈正準備彙報時,剛剛還站立在牆壁處的人已經不見了,他此刻有些精神恍惚,腦子亂的厲害。

那天回去,餘一舟在禦書房批了一晚上無聊的奏折,那平常改一兩天都不一定處理的完的奏章被餘一舟一晚上審完了,還朱批給了方案,迅速很快。

最後回到偏殿的時候餘一舟躺在床榻上就睡着了,他太過于疲憊了,尤其是心髒處的勞累讓他整個人幾乎一閉眼就陷入了無盡的沉睡,睡着之後他夢到了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畫面,是他塵封的記憶。

那是他第一次見白連寒,白連寒還不是衆人眼中尊貴的九皇子,而是一個寂寂無名的九皇子,生母卑微低賤,使得他也在宮裏失了地位和名字。

夏季的雨連綿的落,落在宮裏,落在每處的青石邊,随着父親進宮觐見的餘一舟到處轉悠,他功夫好,連帶路的小太監都沒瞧見他,他就已經溜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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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大,在一處湖亭邊,遙遙的望見一個人影,那人的背影單薄樹立,一身素衣在風中輕動,微微轉身時,他眼裏的厭厭感讓身後的餘一舟不敢向前。

雨水洗刷了年幼的餘一舟一整個身子,他的衣裳幾近濕透,黏糊糊的發絲貼在臉頰邊,眼前落下的雨水形成雨簾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甚至有些睜不開眼。

湖亭裏的白衣少年仙風道骨,穿的明明那麽樸素,可偏生從裏面瞧出了幾分不染纖塵的神明之覺,微微轉身時,那張無喜無悲的臉更是讓餘一舟一驚。

那雙無神空洞的眼看不見一點兒生的欲望,只有死的沉寂,瞳孔濃黑,毫無點光,讓那清明冷月如霜般的臉都少了幾分色彩。

有些沖動的餘一舟跑進湖亭內,他不明白自己跑進去是為了什麽,可他就是想站在仙人之姿的少面前,想讓他那雙凜冬将至的眼重回暖春,黑眸回亮。

他想抓住對方。

“我叫餘一舟,你是誰?”

輕笑一聲的白連寒唇角弄着不明的意外,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拂去他耳前散碎的發絲,讓那發絲繞在耳後,“你在問我?”

“這裏還有別人嗎?”

歪着頭背着手,笑着直勾勾地注視着白連寒的餘一舟反問道,他不明白這麽好看的人怎麽感覺耳朵不太好使,不過他願意和美人說話交談,就算是閑話也願意。

“若是下次還能見着,那便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的白連寒丢下身側的油紙傘離開了,淋的透徹,不過湖亭內的餘一舟本想去追,卻見再一回神,那谪仙般的人兒便在傾盆大雨中早已消失不見,好似這場雨中偶遇只是餘一舟偶然間的一場绮夢。

他呢喃着。

“一定會再見的,一定會的。”

年少時的初見如一道劃痕在餘一舟的心裏留下了巨深巨大的痕跡,以至于多年來不曾忘記。

這幾天的餘一舟很明顯狀态不對,有時候走神的時間比批奏折的時候都多,坐在寬大的木椅子上,他揉捏着發酸的太陽穴。

“王爺,太上皇他不肯進食。”

前來通報的太監是餘一舟的親信這些年一直跟着他,這幾天被派去照顧白連寒那個太上皇,讓他有事就來禀報。

擱筆,緩緩從座椅上起身,肩頭還披着厚衣襖,衣襖沉沉的垂在身上,遮擋住一些夜半的風寒,略顯寂寥的餘一舟眺望圓月。

面上表現的再平靜,他還是匆匆趕到了冷宮處,臉色比以往都差,斷水絕食這種伎倆他沒想到對方都能做的出來。

冷宮的院門是緊閉的,顯得莫名其妙,不過站在門前的餘一舟比這個緊閉的門更為莫名其妙,他揮了幾下手,讓身後的人退下。

手指頓在木門前,心有一刻被提起,屋內的未知或許連他自己都猜不透,在下人們退避後,周圍無人,他才慢慢推開了這扇門,門內有未知的答案,他想要去探尋。

木門推開的那瞬,是個身着薄衣透衫的男子在偌大的庭院中泡澡,木桶裏還是熱騰騰的水,在空中冒着霧氣,那人用背對着大門,薄背沾了些許水粘在背部。

他略微轉頭,唇角又是那抹笑,勝券在握的高姿态,眼裏操作着流轉的撥雲,神态悠然自得,還有一絲心知肚明的撩撥之意。

立馬轉身關上木門的餘一舟有一刻的做賊心虛,他低頭握拳假咳幾下,而身前的則在水中游着翻了個面,輕笑着哼了一聲。

似乎在嘲笑對方的明知故作。

拖下自己的外袍,快步走到浴桶前,一把撈起在雪地裏泡澡的傻人,再用大厚襖将人連頭和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将人扛着進了屋子,屋內還燒着炭火,比院子外暖和多了,把門用腳帶着關了的同時,還将肩膀處抗的人丢進了床榻處。

“冰天雪地裏泡澡,真有那個心就別給太醫院添亂。”丢下這句話恐吓的話的餘一舟就想離開,就在開門的前一刻空氣裏彌漫的地坤信息素幾乎要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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