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錢榆子

番外:錢榆子

鼻腔湧進的信息素多得膩人,滿臉不可置信的餘一舟轉身望着床榻上披着厚襖露出腦袋顯得得意的白連寒,單邊的唇角上鈎着有種說不出的傲人和自信勁兒。

明明半趴倒在床上的人也不是那麽好受,臉色染漫的米紅,身子在小幅度的顫抖,可他偏偏就那麽不服輸的昂着頭擡着下巴,嘲弄和矜傲在他身上提現的淋漓盡致。

“你吃了禁藥!”

他是沒想到白連寒為了害他報複他竟然做到至此,活生生咽下了那轉變性別的禁藥,從一個天乾轉為了地坤,而且這種禁藥一旦吃下,折壽都是小事了。

尤其是這空中不對勁的信息素,濃的吓人,估計是下了十足的量,就為了扳倒餘一舟,餘一舟早知此人心性過人,卻不知道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白連寒難道沒有想過如果他今天沒來,這藥下得又濃又烈,對方估計會活生生死在今天晚上。

做完之後,冷着臉的餘一舟直接就走了,根本沒管床榻上死來活去的人的死活,只是臨走前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對方,那眼神晦暗不明。

可到底餘一舟不是那種冷血的人,匆匆走了出去,又匆匆走了回來,臨走前還把自己的厚襖留下披蓋在昏睡的人身上。

厚襖下的人眼皮下的眼珠在略微滾動,但身子并沒有任何動作,他的耳朵靈,聽到了床前站立的人發出了一聲略微沉重的輕嘆,他知道,這次他又贏了。

這次他賭注下的大,在吃變換性別的藥前他在他身體上下了毒,就為了一舉扳倒餘一舟,擅長玩弄人心的帝王不會看不出臣子眼神裏的不明與口齒間的猶豫親昵。

只不過之前的他是惡心,現在則可以加以利用,哪怕是用身體做武器,他也要從這個敗局中撕道口子拼殺出去。

他就是白連寒,天生的帝王。

一連一個月,威懾一方的攝政王餘一舟膽小怯懦,再沒有踏足過冷宮,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難受到只能把頭埋進手掌心裏才能逃避些。

黑暗的籠罩下,讓他思緒暫離。

逃避終究不是長久的事情,剛服下禁藥變成地坤的人身體會遭受難以想象的痛苦,甚至在每次的雨露期會比其他的地坤更加難以渡過,更別提已經被标記過的白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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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餘一舟前去,

白連寒幾乎毫無辦法渡過。

知道這一切的餘一舟還是沒有前去冷宮,他恨對方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恨對方還和以前一樣,哪怕成了階下囚一個毫無實權的太上皇也一樣能輕輕松松耍他耍的團團轉,甚至不惜以自身為代價。

殺父殺兄以血鋪鑄帝位的白連寒自然不是一個輕易小看的家夥,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能忍。

雨露期是七天,但人工改造出來的身體雨露期會翻倍,前面三天,留在冷宮的太監日日來通報,彙報的內容描述的無一不是痛苦之下的白連寒。

可從第四日開始,不僅僅只有痛苦了,還有血腥,據太監所說,那瘦弱貼骨的白連寒握着刀,割着血肉渡過那難忍的雨露期。

就算聽到這裏,餘一舟也只是心一緊,面上沒有任何表示,他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對內白連寒那人的複雜感情,更不想以後徹底輸在對方身上。

面上表現雲淡風輕的餘一舟輕輕揮手讓那太監下去,假裝沒看見。

第五天,太監再來通傳,這次帶來的消息比以往都激烈,天生是瘋子的白連寒拿刀割腕,最後失血過多暈厥了過去,手腕上的口子還在汩汩留着血。

據說,命不久矣。

聽到那話的餘一舟終于坐不住了,握毛筆的手一顫,那滴墨暈染在紙上團成一圈,烏黑漆點的,不僅雜亂了整幅花鳥畫,還攪亂了執筆作畫的人的心。

他幾乎是跑着出去的,倉皇趕到冷宮,才發現一個太醫都沒有,也沒有下人上來伺候他,就只有跌落在地板上發絲散落一地,素色白衣淩亂的白連寒。

他依舊暈厥着,那張臉比以往的時候都要蒼白,唇間也沒有顏色,手腕上那道口子很深,肉都翻卷了邊,血更是不知道流了多少,急得發怒的餘一舟吼道:“喊太醫!太醫院的人都給本王滾過來!”

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去通傳。

手指都在發顫的餘一舟摟住了摔在地上的白連寒,把人輕輕擁在自己的懷中,心口處的疼痛幾乎要掐死他自己,疼得呼吸困難,那時候他才醒悟,原來自己一點兒都不想要白連寒死去。

他想讓對方活着,好好活着。

又不想要對方好好活着。

但絕非是想讓對方死去。

……他心很亂。

暈厥幾天的白連寒一睜眼,瞥見床邊神色疲态的餘一舟的時候,他笑了,唇角勾起一抹陰暗的嘲弄之意的笑,似乎在訴說着自己的勝利,眼裏是自滿。

他的唇上下輕動,一碰一合,唇形像是在說。“攝政王,不過如此。”

薄唇被抿成一條粗線的餘一舟垂着頭,不再去看白連寒的表情,也沒有想和對方說些什麽話的想法,他就垂着頭,一言不發。

見悶頭不語的餘一舟沒有任何反應,剛剛醒過來的白連寒也收了剛剛的挑釁性子,疲憊地斂了眸,有些支撐不住想要再次睡過去,就在要睡着的下一瞬。

長久不開口的餘一舟語氣鈍鈍的。

也很平淡。

“太醫說,這次你差點就死了。下次別那麽做了,又疼又不劃算,還留疤。”

說完這句話他就徹底離開了,而床鋪上躺着的白連寒微微睜開了眼,無神的眼一直盯着木頭床梁,敏銳的他發現此處不是冷宮,因為冷宮的屋子裏的床是沒有床梁的。

沒有掙紮着想要一探究竟,白連寒幾乎都能猜到這裏就是餘一舟在皇宮裏的住處,對方不可能把自己帶離皇宮,也不可能任由自己住在冷宮。

這一切,都是白連寒能夠算到的。

他在賭,賭對方的良善,賭對方的人品,也在拿以往的情誼去賭對方的動容。而代價是死亡,是爛命一條。

結果是,他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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