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改造世家公子（六）
小青書手中的筆當下就凝在了空中, 墨水從筆尖滴落, 在紙上留下了一個極大的黑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将這張紙抽出丢到了一旁的紙簍當中，然後偏頭望了曲玮一眼。“姐姐是如何回複的？”
“我怎麽知道蘇姐姐是如何回複的？”曲小公子一雙眼閃爍着興奮且八卦的光，“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來尋你了！要不我倆逃了這堂課去前廳看一看？”
課堂上就這幾個孩子，少了一兩個很容易被夫子發現, 曲小公子是逃學慣了的，不過作為老夫子‘得意門生’的小青書一次也未曾缺過堂。
曲小公子撺掇過小青書很多次，原本以為小青書這次和往常一般不會理會他，原本打定了主意他自己一個人逃課, 卻沒想到小青書忽而擡起眼看了他一眼, 放下了手中的筆, 擺擺袍子站了起來，輕道了一聲, “也好！”
直到小青書跟着他一起走出課堂，曲小公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青書弟弟是真的被他撺掇成功一起逃課了？
曲小公子熟門熟路地帶着小青書鑽過兩個狗洞，之後再避開仆從繞過一條小道，很快就到了曲府宴客的廳堂背後, 兩人貓着腰藏在了一棵樹下, 透過大開的窗戶，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堂前的那個來向蘇昙提親的男人。
“哇！這人怎麽這麽醜！”曲小公子一聲驚嘆，“他是哪來的信心蘇姐姐會嫁給他？”
一旁的小青書卻是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堂中那個面容醜陋、形容猥瑣的男人，在曲小公子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垂下了眼睑，悄悄地舒了口氣。
姐姐是絕對不會嫁給這種人的！
可是以後呢？如若是另外一個俊朗高大的人來向姐姐提親呢？
……
小青書咬了下唇，想起蘇昙這幾年一直沒有變過的容貌，低垂着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執拗：仙女姐姐是他最後的親人了，他絕對不能讓姐姐嫁給別人！
而此時蘇昙也正好趕到了前廳。
她也很好奇什麽樣的男人會過來跟她提親，縱然她從未有過在這個世界結婚的打算。
看到廳堂之中那個彎腰駝背面容猥瑣、神情卻十分高傲的男人的時候，蘇昙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
而那個男人滿懷着挑剔的視線卻落在了蘇昙的身上。
“體态倒是不錯！”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蘇昙一眼，視線無比輕慢邪淫，“我是王家的庶子，未曾婚配，你若嫁給了我，便也能成為氏族夫人……”
“不過，我家有三位妾侍，都是與我情深義重的，你若是想要進門，必不能輕慢了她們，”王公子說到這裏，飲了一口茶又接着道，“而你要進我王家門，嫁妝不能少于十八擔，良田至少十頃，我現在與嫡母居住在一起，進門之後你的嫁妝自然要歸嫡母收管，平日裏晨昏定省不能少……”
“……等等，你憑什麽會以為我會嫁給你？”這位王公子還想再說什麽，蘇昙已經出聲打斷了他。
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兒還是要依附男人的，蘇昙原本以為她已經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現在看到王公子這般模樣，蘇昙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一些。
她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些事情。
“……你一個破相的女子，帶着一個拖油瓶，有誰會願意以正妻之禮待你？”王公子原本昂起腦袋想要嘲諷了一聲，可是聽到蘇昙一口清脆嬌嫩的聲音，又對上蘇昙那雙千嬌百媚的桃花眼，王公子不由得軟了聲線，“你嫁過來之後要是聽話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孩子……”
“……”
“所以，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蘇昙緩緩走近這個王公子，聲音裏逐漸帶上了幾分笑意，“你這般前來求娶我是你家嫡母的主意，說是看中了我一身本領，其實是看中了我家資豐厚，能夠掙來諸多錢財？”
如今曲家在南陽逐漸立足，在蘇昙的指點之下曲家的生意愈發興隆，南陽多的是人想跟曲家扯上關系，而曲家人也不是個見利忘義的，每每盈利都會分一份利潤給蘇昙……
縱然蘇昙說的是實話，可是被蘇昙這般直言拆穿這位王家公子仍是有些惱羞成怒，“我王家在南陽可是數代的氏族，祖上同皇族也有牽連，你能嫁給我是你幾世修得的福分……”
“……這樣呀！你可真是尊貴啊！”蘇昙輕笑了一聲，朝着‘杜浪’吐槽道，“我是不是太低調了？我身邊養着一個正兒八經的皇族子弟，卻一點也沒有膨脹！”
“——或許我該膨脹一下的！”
蘇昙看着這位王公子臉上的洋洋自得，彎了彎唇，“可是我偏偏看不上你啊……”
王家公子瞬間勃然大怒，他一向因為自己是氏族而覺得高人一等，最受不得別人的輕慢——
然而他還來不及發作，蘇昙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領就将他提了起來！
王公子想要反抗，然後驚恐地發現他的手腳像是被什麽凍住了，竟是無法動彈！
王公子此時才想起了關于這個蘇姑娘的傳聞，驚恐地瞪大了眼。
嫡母來之前原本是讓他好好求娶這位蘇姑娘的，可他想着這個姑娘不過是個平民，又破了相……
蘇昙拍了拍王公子的臉，還沒想好怎麽組織自己的措辭，便聞到了對方身上傳來一陣濃郁的尿騷味……
“窩囊廢！”
蘇昙嫌棄地将王公子丢了下來，學着王公子之前的姿态坐在了椅子上，迎着王公子驚懼的視線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本姑娘有錢又有本事，憑什麽看上你一個受困于嫡母、妾侍一堆、長得又醜的窩囊廢？”
“我要找也是會找頂天立地，本領比我強，比我有錢有權的好男兒……”蘇昙摸了摸下巴，又加了一條，“還要長得俊俏！”
“最重要的是——我夫郎以後只能有我一個妻子，不能納任何妾侍！”
“聽懂了嗎？”蘇昙似笑非笑地望了地上癱軟的王家公子一眼，“回去将我這些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的嫡母聽！”
“來，給我重複一遍……”
幾乎被蘇昙吓傻的王公子費了很大的勁才将蘇昙這番“擇偶标準”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然後幾近逃竄一般逃出了曲家。
蘇昙松了一口氣。
永遠不能小看婦人的八卦圈，王公子今天回去之後，估計過不了幾天她這番話就會流傳到整個南陽，縱然她們私下裏會饒舌說她異想天開，但是被她們說幾下又不會死，有王公子的先例在前，以後她們自然不會自取其辱地讓那些阿貓阿狗再往她跟前湊。
蘇昙喚來仆從們打掃一地狼藉，然後似笑非笑地走到窗戶面前，正好對上了曲小公子來不及收斂的興奮視線——
曲小公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蘇昙望了一眼之後就移開了視線，然後背着手離開了客廳。
直到看不見蘇昙的背影了，曲小公子才不解地拉着小青書的袖子，眸光無比疑惑。
“蘇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她究竟是看到了我們還是沒有看到？她不會告訴我爹娘吧……”
“你以為我倆逃課的事情夫子不會說出來？”小青書望了曲小公子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垂頭往學堂的方向走去。
曲小公子在原地踟躇了一會，然後咬了咬牙跟上了小青書。
他此時有滿腔的話想跟小青書分享。
“蘇姐姐真的好厲害啊！吓得那個王公子一動也不敢動——”
“哎！你說我要是拜蘇姐姐為師蘇姐姐會不會答應？”
“你能不能幫我回去問問蘇姐姐收不收徒？”
“……”
可惜，無論他怎麽說，小青書卻始終皺着小眉頭，一聲不吭。
果不其然，他們回去之後就被老夫子處罰了，因為小青書是第一次逃課，夫子唯恐他以後再犯生成習慣，對他的處罰反而比曲小公子更重一些，不僅被打了二十手板，還要被罰抄幾天書。
而這時候蘇昙也在跟‘杜浪’單方面地探讨關于小青書的教育問題。
“我知道小青書是因為關心我所以才逃課來聽牆角，可他畢竟逃了課……”
“你說他會不會自己認識到錯誤？畢竟他那麽乖——”
“他肯定自己已經認識到錯誤了，那我怎麽辦？還要不要再去教育他？”
……
‘杜浪’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反正它說的蘇昙并不會聽。
“養孩子真的好惆悵啊……”蘇昙這次真實地皺起了眉，“我晚上還是找他談一談吧！”
***
夜色降臨，小青書背着他的小書包回到了院子裏，蘇昙看着他垂着頭的樣子，猜測他應該是挨了老夫子的訓，原本打算□□小青書的心思當下就熄了一半，當小青書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蘇昙看到了他紅腫的雙手的時候，一時間便只剩下了滿腔心疼。
“疼不疼啊！”蘇昙連忙拿來藥膏給小青書上藥，看着小青書因為上藥而緊皺着的眉頭，不由得心疼地道，“夫子也真是的！居然打得這麽用力……”
小青書輕輕地搖了搖頭，“是我做錯了！我不該逃課的……”
“不過我不後悔逃了課——”小青書擡起頭認真地看着蘇昙，“我怕姐姐受了欺負！”
“姐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變得無比強大，保護好姐姐！”
……
“青書真乖！姐姐這麽厲害，沒有人可以欺負到我……”
“青書照顧好自己姐姐就放心了！”
看到小青書小小一只卻一本正經給自己許下承諾的模樣，蘇昙幾近熱淚盈眶，不由得朝着‘杜浪’感慨道，“我就知道，我兒子這麽乖巧，肯定會心疼我這個勞碌的老母親……”
“可惜他現在懂事了！嘤，不然我好想再親他幾口……”
‘杜浪’：“……呵！”
蘇昙并沒有注意到，當她這麽說過之後，小青書并沒有跟往常一般乖巧地點頭，反而垂下了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件事在蘇昙這裏便算是過去了。
只是之後不久，果然不出蘇昙所料，關于她‘眼高于頂不自量力’的傳聞傳遍了南陽，再沒人再來曲府說要娶她這一類的話。
***
小青書八歲的時候，曲府的年輕一輩都開始學習防身的武藝，小青書也參與了進去。
如今世道正亂，學會一些武藝也好保護自己。
蘇昙很是贊同小青書這個決定，特意為小青書準備了好幾套方便習武的短打，小青書如今身量比曲小公子高了一截，輪廓也開始逐漸長開，可惜最近正在換牙，小青書開始變得沉默，平時抿着唇，不怎麽開口說話。
“沒關系的！小青書是個好孩子，就算是掉了牙也一樣好看……”蘇昙一片‘慈母心腸’地安慰着成天繃着小臉的小青書，如今小包子已經長大，之前還能揪揪他的小臉蛋，現在看到小青書這般好面子，蘇昙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姐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小青書擡頭看了蘇昙一眼，看到了蘇昙滿眼的懇切。
終究不忍心讓蘇昙失望，小青書眨了眨眼，然後矜持地、慢騰騰地朝着蘇昙露出了一個笑……
蘇昙：“……噗哈哈哈！”兒子這幅豁着牙的別扭小模樣真的好可愛！
小青書看到蘇昙的樣子，瞬間繃緊了臉，望着蘇昙眼眶都快紅了！
“抱歉，小青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這模樣十分可愛……”蘇昙連忙亡羊補牢地安慰着小青書，可惜她已經在小青書心中敗光了信用值，小青書直到換完牙齒之前都沒有再朝着她笑過……
待到小青書換完了牙齒，他也到了十一歲。
小少年生得唇紅齒白，往院子裏一站宛若芝蘭玉樹，小小年紀便展露出這般風華，可以窺見他之後的傾世之姿。
“姐姐，你是一直都不會老嗎？”在小少年十一歲生辰的那天，吃着蘇昙為他做的長壽面，小少年偏頭看着蘇昙，若有所思，“這便是修仙帶來的好處麽？”
聽到晏青書提起‘修仙’，蘇昙方猛地一個機靈，從養兒的快落之中清醒了過來，顫抖着聲線問向一旁的‘杜浪’，“‘杜浪’啊！現在的任務進度是多少啊？”
“0！”‘杜浪’一臉冷酷地道。
蘇昙差點被驚得掉了筷子！“怎麽可能是0？！”
可是‘杜浪’言之鑿鑿，并不像是欺騙她。
蘇昙敏銳地察覺到，眼下便是促進任務進度的關鍵時期。
“青書，你為什麽這麽問？”蘇昙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聲線，‘慈眉善目’地問道，“你是想要修仙麽？”
小少年望了蘇昙一眼，此時在屋子裏頭蘇昙并沒有帶上幕籬，陽光正好落到她的臉上，蘇昙整個人沐浴在光線之中宛若一尊玉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仍是初見時的模樣，一張臉美得讓人心驚！
小少年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清澈的眼眸認真地看着蘇昙，“我想要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蘇昙的小心髒倏地一顫，沒想到自己竟變成了小少年想要修仙的原因！
“如若有辦法，我自然會教導你……”蘇昙努力鎮定下來，朝着晏青書笑了笑，“可我的修煉方法和旁的人不同，我是天生的修煉之體……”
“而且如今世間靈氣稀薄，一般所謂的修仙門派大多虛有其表，你萬不可沉溺其中！”
“有些人活了萬年渾渾噩噩，有些人短短幾十載卻永垂不朽，與其追求虛無缥缈的修仙，不如把握住當下的歡樂……”
……
蘇昙說了很多，也不知道哪句話引起了小少年的觸動，一旁再次傳來‘杜浪’的聲音，“任務進度20%！”
蘇昙松了口氣，擡起袖子擦了擦額上并不存在的汗。
“估計等到他認清了無法修仙的事實之後任務進度就會漲上來了……”蘇昙微微嘆了一聲，“都怪我貌美多金又年輕，引起了他一些不該有的奢望……”
聽到蘇昙這麽說，‘杜浪’皺眉看了蘇昙一眼，覺得蘇昙可能察覺到了什麽，結果下一剎蘇昙就自己‘嘿嘿’地笑了起來，“不過，天上地下這樣的大美人只有我一個，我這樣的例子豈是凡人能學的？”
“‘杜浪’！這次算你有良心，給了我這麽一具貌美又永葆年輕的身體！這真是每個女人的最終願望啊……”
‘杜浪’：“……呵！”
這些年蘇昙為了修煉，曲家分給她的錢財她都拿去了做善事，這也是南陽那些貴婦人越來越喜歡說她的閑話的原因，擁有那麽多的錢財居然去施舍給陌生人，在她們看來蘇昙這樣的行為簡直是愚蠢至極！
蘇昙并不在意這些閑話，這些年來她能感覺到身體裏那一個代表着功德的光球越來越大，與此同時她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要是在這個世界上能成仙就好了！”蘇昙美滋滋的想。
***
晏青書十二歲的時候，南陽書院終于開了山門。
這座舉世皆知的書院每隔三年開一次山門招收弟子，晏青書達到了入學弟子的最低年齡。
這些年來，曲家的老夫子無時無刻不在誇獎着晏青書，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這樣被夫子誇贊的晏青書自然不會是一個繡花枕頭，以第一的成績通過了南陽書院的入學考試！
值得一提的是，在考試之前晏青書給曲小公子曲玮劃了半個月重點，一直被老夫子批判‘朽木不可雕也’的曲玮經過這半個月的惡補竟然也通過了考試，導致曲家上下對晏青書萬分感激。
在晏青書上南陽書院的前一晚，蘇昙進了晏青書的書房，看着在桌子後方認真讀書的晏青書，蘇昙心中湧起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成就感。
她是很願意就這樣在南陽喜樂安寧地過一生的，看着晏青書健健康康地長大，娶妻生子。但是蘇昙更明白如今天下的時事：如今北方戰亂四起，曲家的本家在北方參加王位戰争失敗，除了逃往南陽的這一支，北方的曲家已經全族覆滅，而這只是當今天下混亂局勢的一個小小的縮影。
更何況，當年晏青書父親的一衆死忠如今還在尋找他。
而最主要的是：這一切，都是任務。
蘇昙閉了閉眼，看着因為她的到來不覺中微笑起來的少年，咬了咬唇，強迫自己開了口。
“青書，我有一事想要同你講……”
“你可還記得你的父母還有奶娘？”蘇昙抿了抿唇，“你父親當年的部下還在找你，北方還是戰亂滔天……”
“……姐姐，”少年放下書，在桌子後方站了起來，蘇昙才發現小少年已經長高，不知不覺中只比她矮了一頭，“天下之事而今同我又有何幹系？當年害死我父親的哀帝已經伏誅，自古征伐都是刀口舔血的勾當，他的那些舊部沒了我或許能過得更好！而我只願同姐姐平安富足地待在南陽，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衣食無憂……”
蘇昙沒想到晏青書還記得他父母的事情，而他對于以後已經有了規劃，若是沒有任務，蘇昙說不定會贊成他的想法，可是想起目前40%的任務進度，蘇昙只能再推晏青書一把……
有了奪取王位的願望之後，他必然不會再想着修仙！
“但你有你自己的使命……”
“你可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為何當時要救你出去？”蘇昙咬了咬唇，望着小少年繼續說道。
少年眼底的笑意漸漸消失，他怎麽能忘記呢？
——那個在他狼狽疲憊的時候從天而降的身影。
“青書，我當時之所以要救走你，是因為我夜觀星象，發現你是結束這個亂世的唯一希望，你是天生的帝星……”
“青書，你不應該蝸居于南陽，你的天地應該在那正在經歷着血與火洗禮的北方，而進入南陽書院，結交士子，便是你的第一步……”
“……”
“原來姐姐還會觀星象麽？”少年望着蘇昙，忽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蘇昙心中一緊，她是随口胡說的這話，少年本就聰明，難道看出了她在說謊？
蘇昙端詳着少年臉上的神色。
少年卻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只是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蘇昙。
“姐姐會陪着我的吧？如若我去征戰的話……”
蘇昙松了口氣，連忙承諾道，“你放心，我自然會陪着你，誰也無法傷害你——”
小少年望着蘇昙笑了起來，頰邊一個小小的梨渦，一如既往地乖巧。
“好啊！我會努力去當皇帝！”
“只要這是姐姐希望的……”我都會為你達成。
作者有話要說： 舍不得兒子長大。
來自後媽的鱷魚的眼淚。
我是個清醒的後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