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鐘餘心家裏不算是貧困生,當初本是不能申請的,班主任了解她的情況後,和學校商論,破格給了她一個名額,所以她現在的生活費是不用從家裏出的。

陳美玲白了一眼,“那你這些年吃喝拉撒的不用錢啊?”

好在這件事她沒有繼續提,鐘餘心也松了一口氣。

“歡樂呢,急急忙忙躲進房間幹什麽,出來把桌上牛奶喝了,幾塊錢一瓶的牛奶,貴着呢。”

考試那天的,鐘餘心早早來了學校,争取多一點時間複習。

上午是數學考試,這次的考題很難,最後她還差點沒答完題。

試卷是由最後一個同學上來收卷的,鈴聲響起時,鐘餘心還拼命寫下解答過程,池翊卻沒着急上來收卷子。

直到老師出聲提醒,他才慢悠悠的上來,站她旁邊,鐘餘心将最後的得數寫完整後,池翊才從桌面上抽走她的試卷。

中午,鐘餘心從食堂回來,遇上了許莫澤,他手裏拿着兩個鉛球,和她打招呼。

“上午的考試還順利嗎?”

“還好。”

許莫澤說:“那就好。池翊沒和你一起去食堂嗎?”

他的潛意識裏,池翊好像會時刻和她走到一起,這種誤會關系就很微妙,強行解釋就是像是在欲蓋彌彰,不解釋又像是承認。

鐘餘心想了一下說:“他在教室,我平時也不和他去食堂。”

許莫澤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又說:“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拿這兩個鉛球到體育器材室,我去食堂幫我同學帶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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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與許莫澤告別後,鐘餘心拿着鉛球到體育器材室,這時候還是飯點,所以這裏沒有人走動,狹小的器材室就只有她一人。

鐘餘心将鉛球放上去後,身後的門突然關上了,有個她不認識的男生站在門口,擡手将門反鎖了起來。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頹然氣息,雙眼無神,甚至有些空洞,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鐘餘心謹慎的往後退兩步,說:“你是誰?”

男生沒有回答,而是說:“你認識池翊嗎?”

鐘餘心想起前兩天林業良找人堵池翊的事情,懷疑眼前的男生也是林業良找來報複池翊的人。

她謹慎回答:“不認識。”

“撒謊!你明明和他一起上學!我都看到了!”

這個人還跟蹤她!這讓鐘餘心心裏警鈴大起。

“你是林業良找來的人?”

男生不語,不知怎麽的,他呼吸突然加速,面部開始猙獰起來,一步步靠近鐘餘心,眼色陰沉。

鐘餘心随手拿上了羽毛球拍做防身,一步步往後退。

男生捂住胸口,臉色陰晴不定地說:“我和你說說池翊吧?”

“什麽?”

男生說:“池翊他媽的就是殺人犯,他以前就想殺了我,要不是我命大撿回來了一條命,我現在已經死了!”

鐘餘心腦袋嗡嗡的響起,想起許莫澤和她說的故事,原來他就是池翊那位小學同學。

他繼續說:“那次我摔下來樓梯,腿摔壞了,他毀了我,自那時候起,我就被別人嘲笑瘸腿怪物!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鐘餘心這才注意到,他走路是一瘸一瘸的,長長的褲子将他殘疾的腿掩蓋了起來。

越是驚險時刻,她冷靜的越快,為了不激怒他,鐘餘心輕聲的說:“這裏是學校,待會就有人過來了,你有什麽事情,我們出去再說。”

鐘餘心想去開門,男生忽然用力把置物架推倒了,差點砸在她身上。

“池翊就該死!所有人都該死!我做錯了什麽?你們都來罵我?我本該有美好的人生,他全給我毀了!都給我毀了!”

男生越說越激動,擡手胡亂揮舞着,邊癡癡的笑,拿起籃球往鐘餘心身上砸。

他站的位置,剛好背對着門口,鐘餘心要出去,必然要經過他,可是他現在的精神狀态明顯不正常。

鐘餘心不敢貿然沖出去,這樣只會激怒他。

門外好像有腳步聲在靠近,有人在走動,鐘餘心想也不想,大聲喊道:“救命啊!”

門被反鎖了,打不開,不一會兒她聽到了踹門的聲音,一下比一下重。

男生知道有人企圖開門,臉色愈發可怕,忽然撲了上來,掐住她的脖子,雙眼兇惡。

“去死去死去死都去死!”

鐘餘心呼吸變得沉重,胡亂摸索地上的手羽毛球拍打他,可惜對方力氣很大,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周身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鐘餘心眼睛瞬間湧上生理淚水,使勁掙脫着男生的雙手。

與此同時,門外的踹門聲越來越大,來人似乎很急,一腳比一腳的力道要大。

終于,門被踹開了,在意識逐漸茫然時刻,鐘餘心看到了池翊臉上的慌亂,他猛然拉開男生,一拳一拳的往他臉上揍,直到男生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後來這件事驚擾了老師,許娜荷趕來匆匆将男生帶走了,而她和池翊也因此錯過了下午的英語考試。

池翊坐在地上,半垂着頭說:“抱歉,他是沖我來的,沒想到卻讓你陷入了危險。”

鐘餘心已經平複了呼吸,聽到他的話時,問:“他是誰?”

“王路安,我小學同學。”

池翊似乎不想多說,沒有繼續話題,而是問她說:“有沒有受傷?”

“沒有。”鐘餘心搖搖頭,“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器材室的?”

“許莫澤說的。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不算很近,正常打招呼。”

“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人。”

鐘餘心驚疑不定看過去,卻只是看到他藏在陰影裏的側臉,那雙眼睛翻湧着不明情緒。

他們第二天就被叫到了辦公室了解情況,通過學校調查發現,王路安是偷偷潛進學校的,在此之前,他還跟蹤鐘餘心了好幾天,而她卻全然沒有發覺。

王路安一開始的目标就是鐘餘心,他知道鐘餘心和池翊走的很近後,就對她豎起起了莫名的敵意,任何靠近池翊身邊的人,他都覺得是敵人。

聽他母親說,他幾年前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了好幾年,有了治療效果,前段時間才剛出來,卻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他的精神問題再次爆發,直接沖到了學校來。

王路安的母親拉着鐘餘心的手,她精致的長手指甲将她手臂掐的生疼。

女人半哽咽說道:“孩子,你也別怪路安,他就是小時候受了刺激,現在才變得這樣的,阿姨跟你道歉,這事就這麽過了好不好?”

她的意思是,讓鐘餘心別報警,這樣王路安就不會被認定精神狀态不穩定,不用再次送往精神病院治療。

池翊替她拒絕了,他冷聲道:“那下次他還來呢?你能保證下次他不傷害她嗎?”

那個眼角挂着淚水的女人回頭盯着池翊,似乎才認出他來。

“你是池翊吧?我家孩子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害的嗎?你憑什麽在這裏說風涼話?”

“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了,不是我推的他,我沒有害他。”

“胡說!明明就是你推的!你賠我兒子!”

女人說到一半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池翊一巴掌,池翊明明可以躲過去的,可他并沒有躲,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鐘餘心看到他半邊臉瞬間紅了起來,他卻只是盯着女人精致妝容的臉,忽然笑了:“賠你兒子?是想讓我再拿一筆錢送你吧?”

“當年你一口咬定是我推的他,一直鬧到我家裏去,我爸拿着醫藥費送過來時,你轉身就拿着錢出去賭博,放任你兒子不管,他的腿本來是可以治好的,你卻拿着他的救命錢揮霍,現在是沒錢了,又想從我身上撈上一筆,是嗎?”

女人臉上滑過一瞬的不自然,很快被她掩蓋掉,也許知道自己處于弱勢,撈不到好處,她啐了池翊一口,馬上轉身走人。

經過雙方調解下,鐘餘心也沒有報警,他被後來趕上的池翊揍的不輕,直接住了院,想起那個男生瘸腿的模樣,她決定放他一回。

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後來鐘餘心再也沒有見過王路安。

考完試後就是周末,同學們在抱怨考題的難度,鐘餘心也收拾着書包準備回家。

林業良幾天沒來學校,周淩峰便跑過來和池翊打探敵情。

“池翊,聽說前兩天,林業良找人堵你,然後又被你帶人給打回去了?”

池翊應了一聲:“嗯。”

“厲害啊!下次他再來堵你,叫上我一起,我早看不順眼他了,我們揍死他!”

“打架違反校規,別亂來。”

別怪周淩峰聽了覺得不可思議,連鐘餘心都覺得震驚,他一個天天打架的人,在勸告別人不要打架。

周淩峰沒想太多,又繼續說:“那你明天有空嗎?我們班勞動委員明天生日,打算請班上同學去ktv慶祝,想邀請你來。”

勞動委員是張陽,一個能說會道的男生,在班上人緣很好。

“班上同學都去?”

“都去,已經通知了。”

“鐘餘心。”池翊突然出聲叫住往外走的她,“你明天去不去?”

殊不知,這話一出,周圍的同學各個面露異色的觀察着她,鐘餘心知道此刻自己又成了小醜,她嘆了口氣說:“不去。”

周淩峰也有些尴尬,他撓撓頭說:“我忘記通知她了,既然班長說不去,那就我不算上班長了。”

其實往常活動,他們也是下意識地将她排外,這次本來也是沒有她的份的,是池翊忽然提了她一嘴,周淩峰才想起有這號人物。

池翊拿起書包往外走,說:“那算了,我也不去。”

“別啊!”

周淩峰急了,他是真的想交池翊這個朋友,于是将祈求的目光放在鐘餘心身上,說:“班長,你也一起來吧,全班人都來了,你不去就是見外了。”

還是第一次有人求着鐘餘心加入他們,按平時怕是連她名額都沒有。

鐘餘心本想拒絕,擡頭觸碰到了池翊的視線,他的眼神在示意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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