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鐘餘心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周淩峰的請求。
回去的路上，她問池翊說：“你為什麽想要我去參加張陽的生日會？”
“不然你要一直這麽排外嗎？”
鐘餘心頓住了，說：“什麽？”
“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麽，讓你這麽抗拒集體生活，但現在可不是逃避就能解決問題的，試試融入這個班級吧，也許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差。”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啊。
初中的時候，因為去往學校的路途遙遠，鐘餘心經常會遲到，那時候的班主任是個極其嚴厲的老頭，她遲到一次，就要在罰跑操場一圈。
久而久之，鐘餘心就成了班上同學的話題，課間同學們趴在走廊上看着操場上被罰跑的她，嘲笑聲多于同情聲，漸漸地開始被排斥，直到後來成為了班上獨來獨往的異類。
高中時，鐘餘心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別人忙着交朋友時，她就抱着書開始學習，沒有人願意交一個整天沉默寡言的人做朋友。
所以當別人已經組成一個小團體時，鐘餘心依舊是一個人。
她沒有特意要加入集體中，朋友對于現在的鐘餘心來說，可有可無，因為她知道，遲早有一天，她會離開這裏，終究是要告別的，何不如一開始就不需要。
池翊說她太排外了，這不是好事，他說應該要嘗試着接受別人的好意，也許會發現世界其實并沒有那麽糟糕。
出發去ktv那天，鐘餘心還是挺緊張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別人的生日會。
到張陽預訂的包間時，出乎意料的，大家對鐘餘心的出現沒什麽反應，估計是有人已經打過招呼了。
周淩峰上來攬住池翊肩膀，拉着他去玩游戲，鐘餘心坐在最角落的沙發上，聽着他們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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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推着蛋糕進來了，張陽作為主角，拿過話筒激情演講。
池翊不知道怎麽挪到了角落裏，他坐在沙發上低頭玩着手機，鐘餘心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并不喜歡這種活動。
于是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池翊該不會是擔心我不适應，專門陪我跑一趟？
這個想法一出，鐘餘心又覺得荒謬，他并沒有理由這樣做。
周淩峰靠近池翊，餘光瞧見了鐘餘心，猶豫了一秒，還是打了個招呼。
“班長，你要是口渴，桌上飲料随便拿。”
鐘餘心點點頭，沒有回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說點什麽，畢竟放以前，他們都不會搭上話。
“池翊，待會兒我們玩撲克牌，在我們這的規矩是，輸的人要接受一定的懲罰，贏得的人可以指定一個人答應對方的一個要求，怎麽樣，感興趣嗎？”
池翊說：“可以。”
周淩峰拉來了兩個男生過來，組團玩了起來，幾局下來，池翊就沒輸過，其他三個永遠慘敗。
輸的人無非就是做俯卧撐，或者上去跳一支舞這種無傷大雅的懲罰，笑笑就過了。
周淩峰也是好面子的，自他上去跳了三支舞後，開始哀怨了，說：“池翊，感情你是個老手啊？之前是不是經常玩？那這樣我們老虧了。”
他還是覺得不服，問向周邊看熱鬧的人說：“班上誰玩撲克牌玩得好的？過來頂頂場子，不能老讓池翊一個人贏啊。”
幾秒後，鐘餘心說：“我來。”
聽到這道的聲音，不僅周淩峰驚訝了，連池翊都在高高揚起眉頭。
“哦、哦那班長接替我的位置吧。”
鐘餘心小學時，同桌很喜歡玩撲克牌，她經常在旁邊觀察他和別人玩，覺得很有趣，于是私底下也常玩，雖然現在生疏了，不過其中的規則她還是記得的。
不過鐘餘心的運氣不太好，當她拿到牌的那刻，就知道這局不好勝。
鑒于小時候觀察的經歷，鐘餘心大概能猜測到他們每一次的出牌的情況，這對她很有利，所以最後拿着一副爛牌，成功站穩腳跟。
後來其他兩位的牌太小，沒有繼續打出，只剩下鐘餘心和池翊。
鐘餘心出了一對十，擡頭看向池翊，而池翊的目光是停留在桌面上，三秒後，他才說：“不要。”
正因為池翊這次選擇不出牌，她後面的好牌可以連續出，最後拿到了第一。
“厲害啊班長！你贏過了池翊！”周淩峰在旁邊激動的說道。
其實并不是她有多厲害，只是池翊他放水了，鐘餘心看向他手中的牌，他本可以繼續贏下第一，卻選擇了讓她贏。
看向池翊的臉，不知怎麽地，鐘餘心想起了福利院的院長媽媽，小時候因為飯量大，很容易餓，她總是偷偷在半夜去食堂偷吃的。
當時鐘餘心還很驕傲，這麽久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發現她。直到後來鐘餘心才知道，廚房門是院長媽媽故意沒鎖的，她每次值班夜裏巡邏時，總能撞見在廚房裏偷吃鐘餘心，故意當做沒看見，讓鐘餘心得了逞。
周淩峰說：“班長，按照規定，你可以随意指定輸的那個人答應你一個請求，你要選誰？”
鐘餘心垂眸思索了兩秒，說：“池翊。”
池翊視線滑過她的臉，不做表态。
“那你想讓池翊答應你做什麽？”
“暫時沒想到，那就請你每天記得按時吃飯吧。”
鐘餘心輕描淡寫的表述，随後借口上廁所的緣故，離開了現場。
她在緊張，鐘餘心擔心他會聽出來她話裏另一層情感，他也許會發現，她知道了他中午不愛吃飯的習慣，也許會知道，她很早就開始關注起了他。
自那次生日會後，鐘餘心發現，周圍同學對她态度開始有了轉變。
例如，鐘餘心收作業時，主動上交的人數多了，而不是一味的讓她去催。
周淩峰甚至還特意和她解釋說：“班長，抱歉啊，周末玩的太盡興了，作業沒寫完，給我一節課的時間，我馬上就抄......不是，馬上就寫完了。”
這讓鐘餘心感到意外，好像她突然被人重視了，這種感覺很微妙，也許池翊說的是對的，融入集體其實沒有那麽難。
下午，班主任拿着一疊試卷走進教室，站講臺上面容嚴肅。
“這次月考成績下來了。”
底下同學哀嚎一片，估計考的都不理想。
“這次，你們的物理成績平均分，下降了十分，個別同學甚至分數波動差別很大，總體來說，這次全班考試成績很不理想。”
“不過。”班主任拿出了其中一張試卷，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說：“這次我們班有人物理成績拿到了滿分，這讓我很意外，在這之前，我教的學生中，還沒人拿到過物理滿分。”
“哇！”
“是誰啊？”
“牛逼轟轟！”
班主任咳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靜，對着角落上的人說：“池翊，這次你物理考了滿分，非常棒，上來拿試卷吧。”
池翊聽到并沒有感到多大意外，淡定從容的走到講臺前接過試卷。
“謝謝老師。”
“大家要多向池翊同學學習，你們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多和他主動交流，這次除了他和班長，全班的成績集體倒退，要嚴厲批評你們。”
鐘餘心物理成績比上次月考高了幾分，她很開心，不過她是替池翊開心。
原來他學習成績那麽厲害，平時上課他就盯着黑板看，從來不動筆，她曾經一度以為池翊只是在假裝認真聽課而已。
下了課後，班主任讓鐘餘心到辦公室拿年級排名表。
拿到表一看，池翊物理滿分已經讓她很吃驚了，缺考了一門英語考試，他竟然還能排名年級第一。
鐘餘心像往常一樣将排名表貼在教室後背，回到座位時，忍不住開心和他分享說：“你這次年級第一，恭喜你。”
池翊從桌面擡頭，淡淡應了一聲：“嗯。”
鐘餘心回頭準備下一節課的預習，剛轉頭又聽到池翊說：“笑起來很好看啊，以後該多笑。”
鐘餘心一怔，回頭看向他時，池翊的視線又回到了桌上的地理雜志，眼神沉靜。
“你以後想考什麽大學？”
鐘餘心突然蹦出來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池翊想了幾秒後才回答我說：“還沒想好，反正不會是這個城市。”
“為什麽？你不喜歡這裏嗎？”
“可以這麽說。”
“那你想好了，可以告訴我嗎？”
池翊好笑的說：“怎麽，你還想和我一個大學？”
“不可以嗎？”我直接坦白。
不過太過于直接的話，讓池翊沒有及時接下我的話，而是認真盯着她看。
“萬一我想去的地方很遠呢？”
“那很好啊，能離開這裏，去哪裏都可以。”
“鐘餘心，你要有點自己的理想，去哪裏上大學，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關乎着你的未來，不要随随便便就做了決定。”
池翊一頓把她說教，随後又拿出一本書，上面是關于全國大學的學校人文文化和介紹。
“借給你了，多看看，從中挑自己喜歡的。”
鐘餘心把書接過，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如果以後我們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學，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你有時間問我這個，還不如多問我幾道數學題，陳軍仁現在天天盯着你看，成績退步了，等着挨罵吧。”
鐘餘心苦笑了一下，應道：“我知道了。”
她看出來池翊在刻意回避她的問題，也許他也沒有答案吧。
未來的事情，誰能保證，或許出了這個校門，用不了幾年，池翊就會忘了她，重歸陌生人，誰知道呢。
下午的第三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高三年級派遣下來的，臨時在高二任教一段時間，所以語文老師的辦公室還在高三的教室樓。
語文課上要講上周的月考試卷，鐘餘心需要到語文老師辦公室拿試卷。
到達辦公室時，她聽到了裏面傳來了許娜荷的聲音。
“怎麽回事？這次成績怎麽倒退了這麽多？”
接着是許莫澤的聲音：“這次月考的題目很難。”
他的聲音往常一樣溫潤，沒有什麽不同。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鐘餘心本想等上幾分鐘再敲門進去，卻又聽到許娜荷嚴厲說了一句：“那為什麽池翊就能拿到年級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