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他甚至還缺考了一門英語考試,你為什麽不能做到,題目難不是你拿來應付我的借口!”
許莫澤沒回話,許娜荷的聲音突然染上幾分疲憊感。
“當年我哪樣比不過池翊他媽媽,我比她聰明,比她成績好,比她漂亮,身邊的長輩,沒有一個人不誇我的,明裏暗裏的暗示他媽媽比不上我。”
“當初他爸也不過因為一時的糊塗,才選擇了他媽。所以,你将來一定要比池翊更優秀,證明他爸選錯了人,他當初選的本該是我才對!”
許莫澤輕聲說道:“知道了,我下次會努力的。”
鐘餘心小跑到一旁的樓道裏,看着許莫澤和許娜荷從辦公室相繼離開,沉默不語的走進辦公室拿了一沓試卷。
下午放學,池翊被班主任留在辦公室談論心得,鐘餘心自己回了家。
這次她沒有選擇抄近路,而是選擇了大馬路,林業良還沒來學校,鐘餘心擔心他還會找人來報複。
路上遇到騎車回家的許莫澤,許莫澤下車推着自行車來到她身邊,微微一哂,“怎麽不和小池一起回家了?”
鐘餘心腳步一頓,說:“你怎麽知道我和他一起回家?”
許莫澤笑着說:“平時出校門我看到了啊。”
他繼續說:“周六你們還一起出去玩了吧?我出門倒垃圾時看到你們了,很少能看到小池帶朋友出去玩。”
鐘餘心解釋說:“周六是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了,班上同學約好的,不只是我們倆。”
“這樣啊。對了,上次你在體育器材室遇到王路安的事情,我很抱歉,要不是我叫你過去,你也許就不會遇到危險了。”
“沒事,你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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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莫澤嘆了一口氣說:“王路安喜歡記仇,因為小池的一時頑皮,給他留下了太重的陰影,對小池深感怨恨。我們也挺擔心後面他會不會來威脅小池,一直在找解決辦法。”
“不是他做的。”我說。
許莫澤頓然片刻,說:“什麽?”
鐘餘心鄭重其事的說:“不是池翊推他下樓梯的。”
“誰跟你說的?”
“池翊親口說的。”
許莫澤停下了腳步,眼神變幻莫測,又說:“你就這麽相信他?”
“我相信他。”
“他難道沒告訴你,小池因為這件事受到刺激太大,還進精神病醫院待過?”
許莫澤垂下眼眸,眼底是無盡的悲傷。
“他推王路安下樓後,受了刺激,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不記得是自己做的,潛意識認定是別人做的。那時候他精神狀态很差,我們迫不得已将他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療。”
——
廚房裏的窗戶對着樓下的街道,人站在窗邊,樓下的風景一覽無餘。
鐘餘心邊炒着菜,邊往下看,算算這個點,池翊也應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不遠處,她看到了一身潔白校服的池翊拖着步子回家。
鐘餘心以最快的速度把菜端出去,小跑下了樓。
到一樓時,她放慢了腳步,假裝在偶遇。
“剛回來嗎?”
池翊觑了她一眼,淡聲道:“嗯。”
“班主任找你做什麽了,這麽晚才放你走?”
“沒什麽,了解我之前的學習情況而已。”
鐘餘心張了張嘴,看見他臉上的疲倦的神情後,又閉上嘴。
池翊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還是先開口說:“想和我說什麽?”
腦海裏滾播着許莫澤臨走之際,和她提過的話。
“非必要的情況下,不要和他提起小時候的經歷,也不要提起他的精神病史,小池很抵觸這些東西。”
鐘餘心生硬地換了個話題說:“月考前發的那張數學試卷,我有幾道題不會,想來請教你。”
池翊眼神落在她手上,“那你這是打算空手請教我嗎?”
“我馬上拿下來。”
鐘餘心急沖沖跑上去拿了張試卷,又小跑下了樓梯,池翊還在,才一會兒工夫,他腳下就來了一只貓。
鐘餘心下來時,池翊正蹲在路邊揉着小貓的頭,小貓看上去髒兮兮的,白色的貓毛髒的發灰,顯然很久沒有清理過來,應該是附近的流浪貓。
池翊從書包裏拿了一根火腿腸出來喂貓,她悄悄靠近時,小貓看到陌生人後後退了兩步,是在害怕。
“別怕。”池翊揉着它的頭說:“過來吃點東西。”
鐘餘心沒有靠近他們,站遠了一段距離,學着他蹲下來觀察。
“這是流浪貓吧?”
池翊說:“嗯,它有些怕生。”
“那它為什麽不怕你?”
“我之前喂過它幾次,臉熟了。”
怪不得他的書包裏會有火腿腸,原來是之前經常喂貓買來的。
她說:“你想領養它嗎?”
“不想。”
池翊拒絕的很幹脆,以至于鐘餘心反應慢了兩拍。
“你經常喂它們,為什麽不想把它帶回家,這樣更方便喂養。”
池翊沒擡頭,說:“跟着我回那個家不似家的地方,還不如在外面更自由灑脫,我只需要路過時喂它們一頓,剩下的它們去哪裏,是它們的自由,不被束縛,不比關在籠子裏更好?”
她忘記池翊家裏還有一位冷厲的父親,還有嚴厲的許娜荷,難以想象小貓要是進了家門,他們家會鬧成什麽樣子。
小白貓吃叼着火腿腸走了,池翊緩緩站起來身來,看到鐘餘心手中的試卷,又說:“去我家院子裏講題吧,這裏不方便。”
“好。”
池翊家的大院子裏有一個石桌,他讓她先在外面坐一會兒,自己進屋拿點東西。
鐘餘心擡頭望去,剛好看到客廳裏的許娜荷,她正端着一碗飯,對着進門的池翊說話。
池翊沒聊幾句就上了樓,再出來時手上拿着幾瓶牛奶。
“家裏牛奶太多了,喝不完,這些你待會兒拿回去。”
這個牌子的牛奶她認識,陳美玲以前給鐘歡樂買過一次,長身體補營養用的,後來嫌太貴,就再也沒有買過了。
鐘餘心懷疑池翊在騙她,剛想拒絕,池翊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低頭拿過她的試卷,頭也不擡的說:“你不要我扔了。”
“要的。”
池翊浏覽一遍試卷,說:“哪些不會?”
鐘餘心給他指出幾道題,數學是她的弱項,好多題目都是半知不解,最近又得罪了陳軍仁,鐘餘心就沒敢去找他解答問題了。
池翊不愧是全能科目學霸,他講的這幾道題的解題思路,是陳軍仁沒有教過的,更快更便捷的解題技巧。
鐘餘心對他的佩服又加了一層。
題目講完,鐘餘心在收試卷之際,看到了院子裏的粉色龍沙寶石月季,開得正旺盛,長勢霸道,爬着牆就要鑽出去。
她随口一問:“你家誰種的月季,長的很好看。”
“我媽種的。”
鐘餘心收試卷的手舉棋不定,無意中就牽扯上了他媽媽的話題,正尴尬的想轉換話題,池翊卻突然和她談起了他母親。
“在我的印象裏,我媽性格很溫柔,街坊鄰居也很喜歡她,經常有人上門來做客。那時候的她是位舞蹈老師,下了班後,就拉着我的手去逛菜市場,然後經過附近的公園時,再陪我在公園裏玩一會兒才回家。”
“那時候我才三歲,對很多事情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唯獨這些不起眼的日常,我記了好些年。她很喜歡養花花草草,院子裏養了很多,那棵爬藤月季,也是當時種下的,後來養花人已經不在了,整院的花現在就只剩下這棵月季能存活。”
“那段時間過得還挺開心的,爸媽疼愛,一家人和和氣氣的,表面看起還真是幸福一家人。直到我媽走後,池菖與轉頭就找了許娜荷,也是從那時候我才知道,池菖與在和我媽交往期間,就已經和許娜荷有一腿了,并有了後來的許莫澤。”
鐘餘心在旁邊安靜聽完他說的話後,低聲說了句:“所以你才會讨厭許學長嗎?”
“讨厭?”
“談不上。一開始我只是讨厭許娜荷和池菖與,我媽才沒走多久,她就帶着許莫澤找上門來,我只是替我媽感到悲哀,嫁給了這麽一個男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已叛變了她。”
鐘餘心不會安慰人,特別是面對池翊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張了幾次嘴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月晖下,池翊的臉似乎很孤獨又堅毅,說不上來的孑然感。
第二天一早,鐘餘心出門時沒看到池翊,倒是看到了許莫澤。
“早啊。”
她回應他說:“早。”
許莫澤本來是騎着自行車,看到她後下車推車走,說:“今天你也是走近道嗎?”
鐘餘心腦子有些混沌,說:“嗯?什麽?”
等她反應過來許莫澤說了什麽時,剛想回答,他卻換了一個說法。
“我說我平時走的都是清寧大道,沒有遇見過你,難道附近還有其他路可以到達學校嗎?”
鐘餘心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有一絲怪異的直覺滑過,卻抓不到頭緒。
“有,在前面左拐,進入小巷子,往那條路可以抄近道到學校。”
“怪不得我上學很少能碰到你,原來你走的是近道。”
他們說着就已經到了小巷的路口,鐘餘心的眼皮莫名在跳,在轉向小巷和大馬路兩點之間,她突然改變了方向,走向大馬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