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chapter23
chapter23
有一種急切感，就像是要揭穿這層面紗似地，也像是在層層迷霧裏摸索一般，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我早上就說過了，我想要愛情。”她的語氣十分的堅定，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我年紀也不小了，我想去愛一個人，也想被一個人愛，想要那個人的心裏，只有我一個人。”
這個女子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是得到了什麽支柱一般，眼睛裏似乎也泛着亮光，整個人都顯得有生命力了。
“你遇到那個人了嗎”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沈謙也記起來，自己早上确實問過同樣的問題，但現在他卻想再一次得到答案。
“是誰你遇見了誰”
“和你有關嗎不管是誰都無所謂，真正的問題是在我們之間，沈謙，我累了，我跟你……已經沒辦法走下去了。”
只不過這樣的一句話，在沈謙的耳中聽起來卻不那麽有底氣。
“沒辦法走下去那你沒愛上別人之前你又怎麽跟我過下來的”蘇顏這樣躲避的态度讓他的懷疑逐漸加劇，心中蓬勃的怒意也噴發而出，理智這個東西早已經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你這又是何必蘇顏，你從來都是這麽矯情，愛什麽從來不說，想要什麽也不說，當年你到A市來，告訴我你有男朋友，然後很是潇灑地離開，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意義”
言語的力量往往是比真實的刀劍更為傷人，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當年一個心之所向的舉動會讓他這樣看輕了自己。
“如果我說是因為喜歡，你相信嗎”
似乎是為了對過去的一種祭奠，蘇顏慢慢地擡起了雙眼，克制不住的緊張，慢慢地回答道。這一切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一般，在那間屋裏，在那個血紅色的向日葵畫下面，她想說出的話又回到了腦海，甚至清晰可見。
就算到了今天，那幅向日葵畫還在身邊，她和他也仍然在他的公寓裏，只不過确實此去經年，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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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蘇顏你在講笑話吧，因為喜歡，如果是因為喜歡，你又為什麽不來A市，你甚至連我給你寄過去的申請表都原封不動地給我退了回來。然後兩年以後，你是想告訴我你喜歡我”
他們都驕傲，縱然年少，縱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捅破了那層紙，但他們都曾經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刻，想念過對方的好，銘刻過對方在自己的回憶裏滑過的痕跡。
“我沒有退過你的寄的申請。”似乎不用說，她就已經猜想到了沈謙必然曾經為了她去過A大的美術系要過考試申請表，但她沒有收到，更沒有所謂的退回。
“你還記得你親口告訴我你要去S大的事情吧!”
有些事情，不過過去多久，都是一道傷，一種無法抹滅的傷，沈謙還記得他接到電話時心裏的那種失落感，他甚至還記得她說她以後會把自己當成姐夫，他也清楚地記得她曾說過讓他不要再對她好。
年少輕狂的男孩子，一帆風順的少年，甚至一路走來，因為清秀的面容，穩重的品性還有算得上優秀的成績，都沒有被女孩子這樣毫不留餘地地拒絕，讓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般，而那個當事人，卻從來沒有往心裏去。
那些過去，他也認了，只當是年少時對于感情的懵懂，他也從沒有覺得自己真的有什麽不得了，也沒有優秀到任何一個女孩子都要為他死心塌地，掏心掏肺。
他甚至想過，就這樣過去了，慢慢地也就忘記了，可是兩年後，她卻不聲不響地出現，離別之前還要問自己有沒有喜歡過她。
那個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又為什麽要向她解釋，明明她已經告訴自己她有了男朋友。可是當他告訴她自己和蘇童在一起的事情以後，她卻又露出了那般惹人心疼的表情，讓他的心裏像是被刀剮過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亂了套，在快要參加專業考試的那段日子，明明都已經累到不行，身邊還有蘇童，他卻總是忍不住失神，腦海裏想到的都是蘇顏的那雙眼睛，那雙淚意婆娑的雙眼……
“我并沒有想過那麽多，我沒有想過要和自己的姐姐搶。”去S大的事情，她似乎也一直欠了沈謙一個解釋，現在都過去那麽久了，說出口也沒有了當時的痛苦。
“我寧願你說你當時的年齡太小。”小到不懂情愛，小到沒有看出他對她的心疼和眷戀。
“我，确實，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麽樣的感情……”
“所以呢所以你就覺得我該一如既往地對你，甚至等你”
“我從沒有那麽想過，你也沒等不是嗎”
蘇顏這個人，若說是過于自卑或許也算準确的評價，但她有一點卻是極為讓人贊賞的，念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老師曾經這樣評價過她: “蘇顏這個女孩子最讓我喜歡的一點是她從不高估自己，總是把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看，她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在沈謙的問題上也是如此，即使有過種種暧昧的猜想，她也從沒有真正地篤定過自己會在沈謙的心裏植了根，更是從來也沒有希冀這個意氣風發的男子會為了自己停留。
沈謙聽到她這樣的回答被噎地有些說不出話來，雖然對方說的事實，甚至自己也不是那種從頭到尾在感情上一點變化都沒有的人，像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也只能用沉默來表達對這番話語的贊同。
有些時候，做了就是做了，他也不會隐瞞，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他也覺得沒什麽不可承認的，的确曾經有過動搖，他也确實對蘇童動心，和蘇童在一起，。他自己也清楚，外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甚至會暗暗地鄙視他，也不是沒有聽到過這些風言風語。想想也覺得很正常，蘇家的姐妹都曾經先後和自己有過一段情感糾葛，還真是複雜的關系。這樣想來，他都對自己有些不齒。
“所以呢，所以你當時也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對，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蘇顏咬了咬牙承認到，其實當年的一腔沖動被平息以後，她也曾經靜下來思考過，沈謙不是聖人，像他這樣優秀的男孩子在校園裏必然也會受到一大票女孩子的歡迎，她又憑什麽要求對方和自己一樣陷在過去， “那個時候我只不過想着要為自己的那段感情畫上一個句號罷了。”
最初的最初，誰不是這樣想的，想要從苦戀裏面解脫出來，想要忘記過去，想要一個新生的自己，可惜都失敗了，最死心的都是女人，所以她救不出自己，也沒有對其他人敞開心扉。
不是不失望的，聽到這樣的回答又怎麽可能不失望，心底裏曾經有過一點小小的希冀，也都這樣散于無形。沈謙擡起手，從她的額頭處略過，将她有些散亂的劉海撇到了一側，對着那雙清亮的眼睛說道: “對，你說得沒錯，我沒有等，我有了蘇童，你也有了那個畫裏的男人，我們都偏離了那個軌道。”
蘇顏聽到沈謙說畫裏的男人，自然就想到了顧則，只能沉默，那個青澀的戀愛，她心裏有着另外的人，卻和顧則在一起。如今，婚姻失敗，其實也是報應吧。
她曾經傷害了了一個人的真心，自然別人也有權利來傷害她，而她也不過是重複了當日裏顧則受過的傷罷了。
“我沒辦法像你母親那樣，我裝得累了，我做不到了。”蘇顏冷了心，只是淡淡地看着沈謙的方向，既然都是決定好的事情，她也不想改變了。
“有些事，你做不到也得做。”說完這句話的沈謙冷笑了一下，徑自伸出手在對方泛着玫瑰色的唇上略過，輕描着輪廓。
“你……”受不了這樣暧昧的景況，蘇顏撇了撇頭，試圖再次掙脫開來。有些慌了，她自認不是沈謙的對手，對方這些年在商場上的手段也遠勝于自己，對着那炙熱的視線，只能如逃避一般別開了目光。
對方卻猛地俯下頭，毫無預兆的堵住蘇顏的唇，攫走她尚未出口的話尾。
這樣的轉變讓她驚愕的睜大眼，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任由對方趁隙用舌頭輕易分開自己的牙齒長驅直入，不斷變換不同的角度輾轉吸吮著，席卷自己的一切，不留任何餘地。
他獨有的氣息夾雜着煙味就這樣侵入了她的口中，舌尖抵死纏綿卻又異常激烈。
盡管已經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中間也曾有過無數次的夫妻生活，可是她仍舊被蠱惑了神，好幾秒以後，蘇顏才反應過來，用盡力氣卻也推不開沈謙，只能狠下心用力地咬住了對方。
沈謙看着她那說着那樣逞強的話語，只覺得胸口突然泛起了一些不熟悉的疼痛，憑着直覺做出了最想做的事情。他不想放開這個女人，這個即使生活了四年卻還是讓他摸不透的女人。不是因為想要征服，而是從心底裏根本舍不下。
那麽多年的糾纏，年少時無法疊合的心情，結婚後同床異夢的失落，還有他對于她的種種猜測，還有多年前的事情，其實他也一直沒有忘記，還是忍不住會去在乎，忍不住想要追究。
蘇顏用手背抹着自己的嘴唇，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不可理喻，臉上也浮現出荒謬的表情， “你，你……”
“你想說什麽”
“沈謙，到今天為止，我已經不再強求什麽，我們離婚大家都自由了。”容不得被羞辱，這樣充斥着一種被看輕感覺的親吻對她而言就像是被羞辱一般，如果真的無法溝通，倒不如快些結束。
“不可能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離婚。”沈謙似乎也放松了一些，也就聳了聳肩膀，神色上已經沒有剛剛的慌亂，顯得自若多了。
“這樣下去有什麽意思你不覺得厭倦了嗎我們每天可能都說不到三句話，沒有任何交流，根本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這些話她想了很久，這樣的日子她也過了幾年，也許剛開始的時候憑着對這個男人的愛，讓自己慢慢消化掉那份被忽視後的傷痛，時間久了也就麻木了，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的生活又有什麽區別既然如此，不如分開來，或許還能成全對方的未來。
“我不覺得厭倦，如果你只是覺得我忽視了你，那我會多注意這一點的。”
“沈謙，不是忽視或者不忽視的問題，我只是覺得這樣過下去沒有意義了，還是那個問題，你這樣過下去難道不累嗎”這個男子似乎一直在和自己繞圈一般，他都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想着辦法将自己繞到他的思維裏去。
“我願意這樣下去，你難道和我在一起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嗎”
對方四兩撥千斤的态度讓她有些無奈，這個不是自己熟悉的沈謙，她在這個瞬間有一種無法抑制的失落。 “感覺那種東西早就沒有了吧。”
過去很多的事情都湧上了心頭，一次次的失望累積多了就變成了絕望，時過境遷，因而物是人非。
“那你跟我親熱的時候呢也一點感覺都沒有”沈謙望着她有些漠然的臉，心底裏想擊碎她的面具，自然也就用了較為傷人的話語。
“你……沈謙，除了性。愛，你跟我之間還剩什麽其他的嗎”禁不起他這般冷言冷語的傷害，蘇顏也毫不猶豫地将自己最想表達的東西告訴了他， “對你而言，我除了履行這方面的義務之外，還有其他的作用嗎”
她有些哽咽了，這樣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卻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當初的那場算計，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自己的真心，而現今，終于是忍不住了。
“沈謙，我聽到過你和爸的談話，我們結婚的那天，我也知道你是為了躲開和林婉芝的相親才選擇我的。”
她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輕輕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也如她所料，她看見沈謙的身體略微地搖晃了一下。
“那些都過去了。”沈謙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就算他想解釋，那些話語也不具有說服力，只會顯得蒼白還有累贅。
“我們總是錯過，不該錯過的時候錯過，該錯過的時候也錯過，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的，說不定就連那份記憶裏的美好都會全數被毀去，最後只剩下厭惡。”蘇顏看着沈謙吶吶地地低聲說着。
“沈謙，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那些過去，都會慢慢過去，慢慢地變成回憶。”蘇顏沒有再說了，她看着那個人僵硬着身子坐在了沙發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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