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chapter32
chapter32
蘇顏一回眸看到了沈謙正注視着自己的眼神，只覺得有些可笑，原來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有了這麽大的改變。心間湧過一陣冷意，她竭力控制着面容上的鎮定，蘇童似乎還想說寫什麽，卻被蘇晉突然制止了， “你還要不要吃這頓飯”
畢竟是父親第一次幫自己說話，蘇顏有些失措，但又突然想到估計他是不想讓顧則知道自己的前夫正和自己的姐姐有所發展罷了，不過那又如何，反正是與她無關，人生無常，誰又能說清楚明天她在哪裏，她又還記得誰
所有我們以為會永不忘卻的回憶也最終就在這樣的念念不忘中被時光掩藏，被記憶掩埋，被塵埃覆蓋，也被人所遺忘。
餐桌上的氣氛在蘇晉發話以後終于回歸了寂靜，正像是幾年前蘇顏在家中那般，喘息之間，只聽得到碗筷碰撞時發出細小而清脆的聲音，再無其他。
飯後，蘇顏就找了個借口和顧則離去了，柳眉見她執意要離去，也覺得有些窘迫，不好挽留，如今蘇童和沈謙的發展也讓她這個作母親的無話可說，只能象征性地輕撫着蘇顏的手，對着她說: “空了就來家裏吧。”
蘇顏無意，也沒做出任何回應，她看着自己母親，目光滿含深意，如果柳眉一開始就知道蘇童和沈謙的事，那麽急着給自己相親其實也是另有隐情的吧，一想到此，蘇顏不禁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的生活都有些可悲，語氣涼薄地開口: “其實我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柳眉似乎被她這樣冷淡的話語所震驚，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拉着蘇顏的手也因此放了開來，蘇顏見母親這樣也沒上前攙扶，生疏而又禮貌地說着: “母親，我們先走了。您多保重。”
說罷，也不顧柳眉的反應，便側身朝着顧則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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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寂靜無語，等到了蘇顏住的地方，顧則才緩緩地開口: “要不要出去走一圈。”
他本是象征性地問問的，本以為沒有任何回應，卻沒想到蘇顏卻點了頭，率先走下了車。
“顧則，你說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嗯”顧則有些好奇她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今天看着我母親，覺得有些難受。”
“因為不擅長表達出自己想要說的”顧則淡淡地開口。
“不是，是我已經不想在她面前表達自己的意思了。”蘇顏頓了頓，看着漆黑的天空和這個公園裏寂靜清冷的小道，又看到江對面一片燈火輝煌，對比太過于鮮明，有些感觸，才又開口: “那個人是我的前夫，是我愛了快十年的人。”
路燈下顧則清亮的眼神從聽到這句話以後漸漸變得黯淡了起來，蘇顏看着那裏面的光亮漸漸地淡了下去，也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還是繼續說着: “我想你也知道，我這性格本來也不讨喜，蘇童和蘇晟比起我來好上太多。”蘇顏一想到蘇晟那副俏皮的表情也就松開了緊緊皺起的眉，那幾年，每次蘇晉或柳眉偶爾逮着自己錯處的時候也多虧了年幼的蘇晟出來轉移着父母的注意力。
“我小時候很羨慕蘇童，嫉妒她能得到父母的關愛，長大後嫉妒她能被沈謙愛上。”蘇顏突然說出了這句話，顧則有些明白了，但更多的疑惑也出來了。
“你和你姐姐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蘇顏看着顧則，卻沒有因為這句話産生任何怒意， “是的，我和蘇童都愛上了沈謙。”
蘇顏這一霎那間才覺得這個事實有多麽難以啓齒， “我姐和他在同一個城市念書，他們的感情發展地很順利，聽說都快要訂婚了。”
顧則沉默了下來，他知道，此時的蘇顏只不過想找個人說出心裏想說的罷了。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蘇童出了國，而我在大學畢業以後就回來了。再後來就更加簡單了，我以為我可以讓沈謙愛上我，于是我喝醉以後跟他有了性。關系，然後我嫁給了他。”
蘇顏這樣詞不達意的說出了這件本是有些複雜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她似乎都對自己當年的行為有些不解，只不過，身處在愛情之中，在這場情感糾葛裏，當時早已被迷惑了雙眼，分不清現實，更沒有想過日後會有如此重大的變化。
接下來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好一會兒，顧則才牽起了她的手，将她微涼的指尖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語帶暖意地說: “都過去了。”
只此一句罷了，蘇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得不說她是意外的，她本以為顧則在聽她說了事情的真相以後會對她失望，卻沒想過顧則對她還是這樣。
“回去吧。”
蘇顏聽到這句話以後點了點頭，跟着顧則走向了回家的路，有些事情，她現在沒辦法對顧則做出許諾，但至少，她再也不會像上次一樣了。
到樓下的時候，蘇顏輕聲地道了一句晚安，便準備走上樓去，卻沒想到顧則突然把手伸出來，似乎想握住她的手，但最終停在半空裏，猶豫了一下，才又拉着她，一使力，将蘇顏拉入了懷裏，
蘇顏在這個角度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只能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嗅着屬于這個男人的氣息。
好一會兒，顧則才放開她來，用手将她額前的劉海撥開，輕輕地吻了上去， “蘇顏，我家裏人很好相處，我父母也會對你很好的。”他說完這句話以後點了點頭，松開了她，便轉身離去了。
蘇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不可置信，剛剛她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顧則通紅的耳朵……
她又搖了搖頭，慢慢地走上了樓。
等蘇顏進了門正準備換衣服，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她本是有些意外，以為是鄰居，也就問了出聲， “誰”
“是我，沈謙。”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蘇顏有一絲茫然，想到晚上在蘇家的所見所聞，只感覺心裏閃現過一絲厭惡，便哽在了那裏，不想開門， “有事嗎”
“開門，你想鬧得人盡皆知嗎”沈謙在門外問道。
蘇顏一聽，這才覺得不太好，只能将門打開了來，門外的男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就說吧。”蘇顏站在那裏，直視着沈謙。
“你跟那個男的在一起了”沈謙問着。
“沈謙，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情已經和你沒關系了。”
“你承認你跟他在一起了”沈謙突然有些惱怒，語氣裏滿是質問。
“和你有什麽關系呢沈謙，到底有什麽事情”
蘇顏完沒有說還，就被沈謙拉進了懷裏，她自是不從的，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緊緊地禁锢着她，擁抱的力量大得讓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蘇顏有些火大，怒意湧了上來，用手努力推拒着，卻絲毫沒起到作用，鼻息之間滿是過去熟悉的味道。
這樣掙紮了一會兒，她有些精疲力竭了，也就漸漸停止手中的動作，僵在了那裏，一動不動的。
沈謙感覺到蘇顏漸漸平息下來的動作，以為她已經順服了，這才放松了下來，對着她的耳邊輕聲說着， “顏顏，不要和他在一起。”
蘇顏聽到這句話，終于忍不住了，膝蓋一彎，朝着沈謙的膝蓋處頂了過去，沈謙一個措手不及，只感覺大腿處傳來了一股疼痛的感覺，慌不疊地倒退了幾部，松開了蘇顏。
“你幹什麽”他用手按在自己的腿上，有些莫名其妙地問着。
“我才想問你幹什麽沈謙，你別讓我惡心行不”蘇顏抹了抹自己眼角由于激動流出的眼淚，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因為怒意全身忍不住的顫栗，只能顫抖着聲音，對眼前的人說着。
“你說誰惡心了”
“我說你讓我惡心了。還有，沈謙請你別搞笑了，我跟你已經沒關系了，我和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蘇顏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解着心中由于怒意産生的種種不穩定的情緒。
“我什麽地方惡心你了”
“你在我和蘇童之間這樣有意思嗎是的，你惡心到我了，今天在蘇家，你是要演給誰看先對着我姐柔情蜜意的，又轉過身來問我，你覺得不惡心你是不在意，可是我還不想成為話題裏的人物。”蘇顏的言語有些混亂。
“我惡心呵呵，蘇顏，你也差不多吧。我看你和顧則倒也是動作挺快，光天化日的，樓下那麽多人經過，你們摟摟抱抱的，你也不覺得羞恥。”
蘇顏聽完這句話之後只覺得臉頰都燙了起來，從來沒有人用如此羞辱人的詞語說過自己，她克制不住心中漸生的怒意，身體的顫栗也越來越厲害，不得不退了兩步，急促地呼吸着，也忍不住望着天花板，眼眶一陣發熱，卻怎麽也不想淚水流出來。
“也對，你肯定覺得無所謂的，那畢竟是你第一個男人嘛。”沈謙似乎也因為蘇顏的态度被氣得急失去了理智，一開口，就說出了心中最為在意的事情，也是梗在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你滾……”蘇顏伸手指向了門的方向，冷然望着沈謙的黑眸， “你給我滾出去。”
沈謙看了她一眼，卻沒行動， “怎麽，說出你心中的痛了我記得你說你提離婚和他沒關系的吧，怎麽現在這麽快就登門見父母了”
蘇顏聽到這句話，突然回想了下午的事情，也清醒了些許，恢複了神智，冷冷地笑了笑: “對啊，你也很快啊，你這不也上門了!都是蘇家的女兒，倒也方便，畢竟我爸媽應該都希望你能和蘇童在一起吧。”
“你……”沈謙正準備說什麽，蘇顏卻突然再次截斷， “反正你們這幾年也是藕斷絲連的，在一起也是應該的。”
“我跟誰藕斷絲連了你少轉移話題，我看你和顧則倒是藕斷絲連的，所以一等他回國就迫不及待地離婚了吧。”沈謙語帶譏諷地說着。
“沈謙，請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很多事我不過沒有說明罷了。”
“那你說啊!”
“我看過你和蘇顏的郵件，也知道這麽多年以來你跟我上床一直都有避孕。”
蘇顏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停了下來，她走過去把門打開，站在門口， “你可以走了吧。”她看着沈謙，眼神中再無波瀾，這輩子，最羞恥的事情終于說出來了。
其實早前那麽多事情，她都決定忍下來的，但自從她從偶然看到發票得知自己的丈夫每個月都固定會去拿避孕藥的時候才終于死了心。如果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自己懷上他的子嗣，那又能說明什麽
每次回沈家，蘇顏總要面對莫穎一臉期待的表情，她也曾經想過如果有了一個孩子，或許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改變，但卻始終沒有音信，後來她甚至偷偷跑去醫院檢查過，卻萬萬沒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不知道的地方，沈謙卻一直有服用避孕的藥物。
既然如此，這場婚姻，怎麽堅持得下去致命的傷，讓蘇顏對這場婚姻，這個男人絕望了，她不想再花多餘的時間，多餘的感情在他身上，更不想再讓自己生活在看不到希望的痛苦裏面，對不起，她累了，她堅持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再繼續了。
沈謙看到她一臉的漠然還有眼神裏的漠然，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說的那些也真的都是事實，避孕的事情，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沒想到原來她早已經知道了，看她這般冷然的表情，沈謙只感覺自己無法直視她的雙眼，只能站起來，狼狽地走了出去，經過蘇顏的身側時，語帶抱歉地說了聲: “對不起。”
回應他是的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蘇顏看到關上的門，終于失去了力氣，靠着門慢慢地蹲了下來，過去的四年，她經歷的本來以為可以掩去，不再想起，卻還是被掀起了傷口，那般致命的羞辱，像是在人群之間突然扒光了她的衣服一般，讓她赤身裸體地在人群裏奔走，身邊的人全都望着她，議論紛紛。
巨大的羞恥感就這樣襲了上來，讓她連呼吸都充滿了窒息的疼痛感。
突然之間又傳來了敲門聲，蘇顏抹了抹自己的雙眼，只以為沈謙又再次折返，心中頓生厭惡，但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地往下流着。
又過了許久，敲門聲終于停了襲來，蘇顏還是蹲在那裏，淚眼婆娑。
門卻突然被打了開來，蘇顏擡眼，淚意朦胧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已經沒有了力氣。
顧則将她抱了起來，緩緩地進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又拿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對不起，我其實早知道他在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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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了，有花有評有留言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