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榆木腦袋
榆木腦袋
“機器報警不會動了。”管産能的組長喊道。
維修部門的老張正拿着手機，打着游戲，手指飛舞，恨不得再長一只手，手機屏幕上沾滿了污垢和指紋，聞言答到：“知道了，馬上。”
邊說邊走到一個正盯着電腦看的年輕人旁邊“小梁，我正在關鍵時刻，你去幫我修一下。”
瀚江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看着正打得火熱的老張無奈一笑“早知道就不跟着你學維修了，你過來幫我看着一點程序。”
老張頭也不擡，用眼睛餘光找到一個凳子，看都不看一屁股坐下去，挪到電腦前“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快去，不然待會又來催我了。”
來到壞掉機器旁，旁邊已經站了好幾個人，産能組長喊道：“新來的都過來，以後電腦上程序壞了找他，機器壞了也可以找他，你們來認一下人……”
陳曦看着在埋頭修理的男子，扯了扯站她旁邊的帶她的女師傅“他怎麽什麽都會呀！工作好多年了吧！”
女師傅看了看産能組長，沒往她們這裏看，側頭悄悄的說：“沒有沒有，才來半年的，我都來了兩年了，小夥子學東西快，他是管程序的，現在……”
話還沒說完，看到組長轉過來，就停止了閑談。
陳曦今天剛來上班，外包工，幹半年就走，旺季來，淡季走，淡季錢少就出去找其他工作，去過很多地方，從來沒在一個公司上班超過一年。
很快瀚江就修好了機器，調試完畢，看着周圍那麽多人，都是新員工，揉了揉已經發紅眼睛，他決定和這些人講一下安全知識，雖然不是他份內工作，但人命關天，機器是冰冷的，不會因為你是好人就放過你。
瀚江滔滔不絕的講，把要注意的事項講的差不多了，一個新來的員工拿着表讓他簽字。就是記錄一下他修了什麽，修理了多久，耽誤了他們多少産能。
瀚江将表拿到老張旁邊，老張又開了一次游戲。看着旁邊等着拿表的人，瀚江無奈只能把修理過程寫好，遞給老張，老張單手操作，一只手飛快的簽了名。
老張打了許久結束了，拖着凳子，唰一下滑到瀚江旁邊，看着瀚江電腦上密密麻麻代碼，越看越頭暈。“你小子要不要換個部門，來我們維修部門，清閑自在得很。我以前待過你那個部門，錯了一點東西，搞一晚上搞不好，上面的人誰管你，我查了一晚上百度才搞好，結果第二天還挨批了。”
瀚江聞言“那是我天天幫你修，你當然清閑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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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的時候，你們部門誰管你啊，大老爺我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你一個月，現在正是你小子報恩的時候嘛！”
說完老張就跑去各處轉悠去了，瀚江依舊坐在電腦前寫寫記記，确實是枯燥無味的東西，但要錢嘛，能怎麽辦！換去老張那裏錢少一半。
轉悠了半天，老張回來了，滿臉興奮“我和你說，剛剛我去轉悠的時候，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我好奇跑過去一看，好家夥，一群人圍着一個女的，那女的我匆匆瞟了一眼，真好看。”
瀚江被他打斷了思路，沒有心情繼續研究，就道：“上個月你還說隔壁那個大媽漂亮，被人家聽見了，看到你眼神都怪怪的，你眼裏全是西施。”
老張聞言，往隔壁喵了一眼“這次不一樣，我和你說，這次的絕對好看，那個産能組長，你看他平時什麽時候會來，今天一整天沒出去過。”
“真有那麽好看嗎？”
“騙你我是狗。”
瀚江和老張，兩人假裝修機器，往陳曦那裏晃晃悠悠的走過去，走到沒人的地方。
老張滿臉興奮的問：“怎麽樣，沒騙你吧！你看那組長，找個凳子坐那裏一天不走，這臭不要臉，兒子都好幾歲了，還惦記着人家小姑娘。”
瀚江道：“你不也是都有女朋友了，還來看。”
“我是幫你欣賞欣賞，觀察一下，你看你呆成那樣，再不幫一下你，你就成老孤寡了。”
“那還不幫我要個聯系方式去，我幫你修那麽多東西，到了該用你的時候了。”
瀚江高中的時候暗戀過，大學和一個女生談了一場一個晚上都不算戀愛的戀愛。一次主動，換來了一輩子內向，要不是老張，估計都抑郁了。剛來公司，只有老張這個大嘴巴喜歡和他聊天，所以老張讓他幹什麽，他也樂意幫忙。
老張聽了他的話，很快就幫他要來了電話號碼。拿着手中的號碼，老張一把拍在瀚江肩膀上“怎麽說，哥們夠意思吧，晚上的宵夜。”
“管夠。”
兩人下了班，跑去夜市一頓吃喝，回來已經很晚了，瀚江才想起來要加微信，把手機拿出來號碼輸了進去，跳出一個名叫曦曦的網名，頭像就是陳曦本人的，瀚江看着頭像，遲遲不敢點添加，號碼輸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都卡在添加頁面。
直到手機提醒電量過低，他才反應過來，這時已經深夜了，這時候添加了萬一吵到她怎麽辦。瀚江暗暗想着，不能現在添加，明晚加好了。
第二天一上班，老張就跑過來“怎麽樣，怎麽樣，聊得怎麽樣。”
瀚江一陣尴尬，臉色瞬間就紅了。
老張一看“你小子是不是聊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不好意思講啊！再不說我就去那邊問了。”
“我還沒加，不知道加了聊什麽？”
“那也得先加上嘛！你都沒加你怎麽知道沒有聊的。”老張一臉嫌棄的道。
一整天瀚江都躲陳曦那裏遠遠的，唯一一次跑旁邊輸入程序，還腦袋偏着，輸完就跑。跑到座位上又患得患失，自己真是沒用，但自己也确實害怕被拒絕。
稀裏糊塗的下了班，晚上又拿着號碼發呆，老張一臉八卦的找來宿舍。
“還沒加呢？”
“我怕她有喜歡的人了。”
“只要鋤頭揮得好，哪有牆角拗不倒。放心放心，你有個軍師我在。我哪天早問過了，沒有，不然我也不幫你要。”
“真的嗎？”
“現在進來的，沒有結婚的，誰不是和男朋友一起，你放心吧，快加，人家要不是對你有意思，我要號碼的時候也不會給我嘛！”
瀚江拿出手機，輸入號碼，點擊添加。
點完以後，他感覺心跳都快了許多，內心即期待又忐忑。
很快手機傳來叮咚一聲，猶如天籁之音。悄悄擦了一下手心的汗，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老張發來的消息。
而老張則拿着手機在旁邊哈哈哈狂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