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月桃花開。

容慕夫婦住的睦園裏有兩棵桃樹,陽春三月,緋紅的桃花開滿枝頭,微風拂過,陣陣桃花香。

“小寶,丫頭,洗洗手,來吃桃花糕喽。”蘇汐端着一盤糕點走進睦園,招呼着在桃花樹下玩得正瘋的兩人。

“小寶要吃糕糕。”小寶連忙站起來跑向蘇汐。

丫頭,也就是容家所救的那個受傷的姑娘,見此立刻抓住了小寶的後領:“小寶,汐姐姐說了,要先洗手,丫頭來給你洗手。”說着不顧小寶的掙紮要拉小寶到水盆邊。

丫頭雖與小寶一般智商,但力氣可比小寶大多了,小寶掙不過她,被拉到水邊,丫頭擰着帕子要幫小寶擦手時,小寶烏溜的眼珠一轉,小手捧起水來鬧她,丫頭不防被潑了一臉的水,纖長的羽睫上也沾着水珠,顯得墨玉一般的眼眸格外烏黑澄澈,可愛又狼狽。

“汐姐姐,你看小寶他欺負我。”丫頭一邊說一邊也捧水灑向小寶。兩人頓時忘了要吃桃花糕的事了,玩起打水仗來。

蘇汐把盤子放到房間的桌子上,出來時不防看到兩個“落湯雞”,想要訓斥他們吧,卻是一個比一個可憐巴巴的望着你,不禁好氣又好笑:“真是敗給你們了!”

雖是三月,兩人滿身是水被風一吹還是有點冷,蘇汐只得給他們換上幹衣服,又去廚房給他們煮姜湯,免得凍着。

自知犯錯的兩只乖乖地窩在睡榻上暖身子,“咕嚕嚕——”丫頭摸了摸肚子,看向小寶:“丫頭好餓。”小寶舔了舔唇:“小寶也餓。”于是兩只不約而同看向桌子上的桃花糕。

蘇汐熬好姜湯快步走向房間,剛走到房門就聽見房裏傳來兩聲童稚的對話:

“丫頭,小寶想吃。”

“丫頭也想吃。”

“要不,我們就吃一個。”

“不行,汐姐姐會看出來的。”

“小寶餓。”

Advertisement

“丫頭也餓。”

聽到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應該是他們下了床向桌子走去,蘇汐好笑的推開門,果然看見兩人偷偷摸摸的要去拿那盤糕點。

“咳——”蘇汐虎着臉假裝咳嗽一聲,兩人立刻轉過身來排排站好,一副低頭認錯的樣子。

“咕嚕嚕——”不知是誰的肚子又叫起來,蘇汐頓時心軟了,可也得讓他們記住教訓,便故意冷着臉說道:“知道自己錯了嗎?”

兩人齊刷刷地點頭。

“錯哪兒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臉懵懂,便齊齊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蘇汐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又想到這是在教育孩子,終于明白夫君面對堂上的孩子犯錯時的無奈了,他們的樣子實在讓人心軟,狠了狠心又繃住臉:“現在天還這麽冷,你們弄濕了衣服,得了風寒,會難受的不能吃飯,知道了嗎?”

兩人一臉害怕:“丫頭(小寶)不要得風寒。”

蘇汐很滿意地又問:“那以後還要這樣麽?”

兩人又齊刷刷地搖頭。

蘇汐微微一笑,把姜湯給他們:“快喝了吧,喝完就可以吃桃花糕了。”

兩人歡呼一聲,終于放心地喝藥吃糕去了。

蘇汐看着他們歡脫的樣子,心底軟軟的,孩子是最為純淨、最為可愛的,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多好!

自從丫頭好了之後,不但小寶有了玩伴,而且容家明顯的更熱鬧了,雖然丫頭外表看起來是十七八歲,但她性子歡脫,模樣又格外讨喜,容家人只把她像小寶一般疼愛,并不讓她怎麽做下人的活。

是以,她從不知道青豆除了被阿盛各種欺負之外還有一項工作——每日午時便端着飯菜去東北角最偏僻的一個院子。丫頭曾經很好奇地問青豆那裏有什麽,青豆便逗她說那裏有鬼,丫頭信以為真,從此再不敢靠近筱園。

然而,有些相遇,命中注定。

這天,小寶和丫頭玩躲貓貓,該丫頭蒙着蒙睛布抓小寶了,丫頭蒙好布,便聽到小寶的聲音在睦園門口:“丫頭!”

丫頭用手摸索着剛走到門口,小寶的聲音又遠了幾步:“丫頭,小寶在這兒!”

丫頭聽清他的位置,猛地一把抓上去,卻真的抓到了一個人,咦,這個人好像有點高啊?

丫頭一把扯開蒙睛布,呃,這個人不是有點高,是比她還高了半頭,丫頭氣惱的放開他:“阿盛好壞,都不出聲!害丫頭抓錯了人。”

容盛好笑地給了她一個爆栗:“抓錯人是因為你笨!才不是因為我,”說着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丫頭,今天打獵,去不去?”

一開始因為丫頭的外表太水靈,小身板瘦伶伶地實在惹人疼,容盛怕萬一傷着碰着她她就哭鼻子,并不願和她玩兒,後來無意間他發現丫頭居然偷他的彈弓玩兒——這實在和丫頭的外表不符。

最讓他吃驚的是丫頭用彈弓打鳥居然彈彈必中,再想自己的技術雖也是數一數二,但也不敢把握每次都中啊,于是所謂惺惺相惜,容盛對丫頭就有了親近之意,每次出去打獵就會叫上她。

“不去!丫頭要和小寶玩兒。”說着丫頭又蒙上帶子追小寶去了。

容盛很憂傷,學着二哥一臉痛心疾首時的樣子,手負在身後,悠悠嘆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看丫頭仍不為所動,跺了跺腳,卻也沒有辦法,這丫頭要倔起來他可沒有辦法收場,如此看來——

在廚房打掃的青豆忽然打了一個冷戰,青豆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呃,似乎有不好的預感啊。

“青豆!死哪去了,還不給本少爺我死出來!”

此時,丫頭正追着小寶的聲音不知不覺走向了東北角的筱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