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嫩讨喜的小娃兒奶聲奶氣的說着不覺讓人吐血的話,讓梅花兒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小寶,不可以這樣說哦。”正當梅花兒羞惱尴尬的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走了過來,彎下身表情認真的糾正小寶的話。

梅花兒看向她,不覺一愣,她自認自己也是這默杞縣數一數二的美人,可是在這女子面前也只有低頭認輸得份,肌膚瓷白,笑容明媚,一雙秋水翦瞳清澈幹淨,連她這女子見了也忍不住想要去疼惜她。

只聽得令她無限疼惜的小美人用她那清脆嬌憨的聲音認真的對小寶說:“怎麽能說姐姐繡的是鴨子呢,明明是雞好不好?”

那明明是鴛鴦……嗚嗚嗚,爹娘,梅花兒以後再也不出門了啦。

殺雞儆猴一番,接下來的路程中倒是在沒有人随便“掉”東西了。

幾人走走停停,不覺逛了大半個默杞,丫頭和小寶人手一根糖葫蘆,吃得不亦樂乎。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聲,間或伴有女子的哭泣和男子的調笑。

容盛最看不慣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立刻不顧容慕的阻攔走上前去,撥開人群往裏瞧。

原來是項家二少項冽,要說這項冽,真是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家中已有幾房小妾,還慣愛調戲良家婦女,可是架不住人京裏有人啊,他的舅舅在京裏當着大官呢,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就連唐縣令也不得不給他三分薄面。

那這樣說豈不是任這項冽無法無天下去,當然不!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這項冽天不怕地不怕,卻獨獨他的大哥項茗治得了他。項茗是默杞有名的富商,卻是以慈善聞名,默杞縣的人很敬重他,只可惜他忙于生意,一年中有大半年不在家,無暇管教幼弟,又是個癡心人,自發妻死後便一直沒有續弦,是以項茗在家時項冽有所忌憚不敢胡作非為,但項茗出門後項冽就原形畢露了,無哥哥拘束,又沒有嫂嫂管教,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令人恨的咬牙切齒。

告狀給項茗吧,項茗揍了他一頓之後有所收斂,也很誠懇的道歉,可是項茗一不在,便會變本加厲償還過來,項茗也不能時時将他帶在身邊。是故,人們盡量躲着他,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項二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家有母親卧病在床,又有幼弟依靠我養,實在沒有辦法随你去府上啊。”長相頗為清秀的女子哭得分外可憐。

“這不正好?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岳母娘和小舅子我替你養,你還怕我項府養不起閑人麽?嗯,小娘子?”項冽說着便要去抱那女子。

容盛見狀便要去拉項冽,還沒等他伸手,只見項冽便已捂着右手殺豬般叫起來,地上躺着一顆小巧的山楂,呃……被咬了一半的。

項冽撿起那半顆山楂,瞪起眼睛掃向四周:“哪個沒長眼睛的偷襲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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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看着那顆山楂,下意識的看向丫頭,不會是她吧?

容钰一直關注着丫頭,看到她吃了一半山楂然後把另一半捏在手裏像是随手扔了出去,随後那邊便已響起了項冽的哀嚎,不覺皺起眉頭。

她的手法,像是練習暗器的起式,可是又不太像。

項冽不知道是誰砸他,不過在透過人群看到丫頭的時候眼睛一亮,分開人群快速走到丫頭面前,不禁有些驚豔,方才離得遠了看她就有些動心,走近一看,果然是個美人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傻笑道:“在下項冽,人稱項二爺,姑娘像及在下的一位故人,不知姑娘芳名,可與在下去項府一敘?”這句話是他多年臨床經驗得來的最能打消姑娘疑心、獲得姑娘好感的金句。

丫頭的表情有一瞬恍惚:“相府?”

項冽一看有戲,更高興了:“對啊,跟着我到項府,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丫頭回過神來,認真道:“我不喜歡吃辣的,丫頭喜歡吃桂花糕。”

圍觀的群衆:……姑娘,這是桂花糕的問題麽?!是麽?!

項冽一時也有些懵,這姑娘也太好騙了,不會有什麽陰謀吧?不過美色當前,項冽也想不了那麽多,抓住丫頭的手腕笑道:“不喜歡吃辣的就不吃,你想吃多少桂花糕小爺都依你。”

衆人驚了:這就要走了?說好的強搶呢?!

“放開丫頭!”容盛撥開人群努力趕來。

容慕上前一步攔住項冽,冷冷道:“項公子,我家丫頭神志不清,這并不是她的本意,還請放手。”

項冽自然也認得容慕,當即答道:“容慕,別以為你跟縣太爺有交情我就會怕你,我舅舅可是京城知府,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這丫頭我要定了,讓開!”

“呵呵呵!”容慕搖頭嘆笑,簡直要收不住了。

“你笑什麽?”項冽被他笑得發毛,怒道。

容慕斂起笑意,不屑道:“我道是多大的官,不過區區六品,便放任家眷如此耀武揚威,我看他也不過是屍位素餐罷了。”

項冽皺起眉頭:“屍什麽餐?你什麽意思?”

這下容慕的目光從不屑徹底變成憐憫了:“我的意思是,作為朝廷命官的親眷,竟絲毫不知我東晉律法麽?根據東晉民律……”

“根據東晉民律第三章第十三條,強搶良家婦女者,杖五十,罰銀百兩;實施實質性傷害者,杖一百,罰銀千兩;強買強賣者,杖斃,罰銀萬兩。身為朝廷官員、朝官親眷以及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丫頭神色冷峻,聲音低沉,周身氣質不容亵渎。

項冽心中一顫,不自覺松開了手。

周遭霎時靜默無聲,明明是那般嬌弱的女子,周身的氣場卻神聖不可侵犯。

容家的人也從未見過丫頭這個樣子,一時愣在那裏。容钰最先回神,上前一步握住丫頭的手。

丫頭回頭看他,深沉恍惚的眸瞳漸漸清澈,軟軟地叫了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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