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将軍GG

将軍GG

王、王二麻子?!

夫蓮驚得一下子從車上爬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這貨不是她第一日穿過來的時候那胖女人李玉芳逼自己嫁的那個嗎!

他怎麽在這裏?

夫蓮面色陡然變黑,壞了,難不成是來堵自己的。

日頭都快落山了,寬闊的道路上空無一人,只有這一輛牛車和前方一群皮糙肉厚的混子,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想求救都沒辦法。

摸了摸身上,夫蓮暗恨自己出門沒把刀給拿着。

一夥人很快逼近,成包圍狀把牛車給圍了個密不透風。這一圈人也全是四裏八鄉那幾個不着調的,因為王二麻家裏有些錢,所以才全都跟他瞎混着。

“阿姐,怎麽不走了。”兄妹倆也醒了,夫荷揉揉眼睛,聲音還帶着一絲倦意。

夫钰已經看見牛車周遭一圈人,小臉頓時也繃緊了。

“沒事,你跟哥哥在車上不要下去,知道嗎。”

夫荷怯怯的拽住了夫蓮的袖子,“阿姐…。。”

“聽話,钰兒護好妹妹,不要下去。”

夫钰沒回答,夫蓮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美人,記得我嗎,這彩禮可是讓李玉芳都給你送家去了,今天…”王二麻在底下笑了一聲,臉上麻子都擠在了一起,“今天就跟我家去吧!”

其餘人頓時起哄的起哄,拍手的拍手,夫蓮冷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要嫁呢。

老張頭看竟是朝着夫蓮來的,也知道這王二麻不幹正事,下車勸道:“王二啊,別幹這不好的事,叫人知道了你給家中蒙羞啊。”

“死老頭,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

王二麻走過來擡腳狠狠踹了下老張頭的腿,老張頭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夫蓮看到老張頭跌坐在地,頓時怒火翻騰:“你再碰他一下試——!”

只是話未說完便被一個一只腳邁上牛車的人給拽了下去。

幾個拉扯之間不知道是哪個扯到了夫蓮的頭發,那束發的柴火棒也掉在了地上,海藻般的一頭青絲也散開了。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瑩潤如玉,眸光清亮,王二麻眼中淫邪之色更重了。

“別傷了臉!別傷了臉!”他叫着。

夫蓮頭皮被扯的生痛,抓住那個人一腳便踢在了裆處。

這一下可帶了狠勁,那人一臉痛苦的捂住了下面,其餘幾個一咽唾沫,頓時有點不敢上前了。

“快去快去!把美人請上花轎!”王二麻不耐煩的催促着,這個“請”字像是用了十分力氣,夫蓮一聽直接氣的七竅生煙。

此時身上若是有把刀,她非得把這個□□給剁了。

“你們這麽跟着他胡作非為,不怕我報官嗎!”夫蓮看他們停下了動作,趁此高聲怒喝道,“怎麽,你們衙門有人嗎!進去了能把你們撈出來嗎?!”

幾人面面相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夫蓮再加一把火,希望趕緊把他們吓退:“我可不是一般女子,逆來順受。誰要是與我為敵,不讓我好過,我就是拼死也不會讓他好過。不僅如此,他的家人,妻母,孩子,我統統都不會放過,大不了一起死。我告訴你們,倘若我今天真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你們就殺了我,否則只要我還活着,你們就趕緊回家——”

回家幹什麽?

夫蓮恰到好處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惡狠狠的說:“準備棺材吧。”

整段話一氣呵成,被夫蓮說的是字字帶煞,氣勢逼人。

她就不信了,難不成一個個的都不怕事。

“我就喜歡辣的!夠勁!美人,等咱圓了房,你再去報官也不遲,哈哈哈。”王二麻眼中邪光大盛,拍着手大笑起來。

其餘人一聽,是這個理,不就是個女人嘛,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只要生米煮成熟飯,肯定只能乖乖聽話了。

難不成還真會讓自己男人下大獄不成,本就失了身,這樣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會要她。

沒有女人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當兒戲。

王二麻眼中邪光大盛,笑得更加猥瑣,罵道:“還愣着幹嘛!別誤了吉時!”

“阿姐!”夫蓮一看,夫钰竟然爬了下來!夫荷也是怕極了,不敢一個人待在車上,也慢慢的爬了下來,朝她小跑着過來。

王二麻看見了只冷哼一聲:“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來人,給我綁上花轎!每個人多給銀子!”

話畢嫌棄的看了眼夫钰夫荷:“兩個拖油瓶不要。”

身體力氣畢竟不如男人,夫蓮眼看就要被制住,拖到那轎子中去。

“阿姐!”夫钰和夫荷跑下來,用小拳頭打着幾個人的膝蓋,然而雷聲大雨點小,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夫荷哭着叫:“阿姐——”

看到這幕的夫蓮雙目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是沒有辦法,她無父無母,無權無勢,這就是所有罪惡的根源。

突然!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快的像道寒光,把周遭空氣都劈成了兩半,只聽“ 嗖”的一下子,一箭矢斜插在了王二麻身後不足兩米之處,幾乎要平行于地面,淩厲的箭身大半都深深紮進了黃土中,箭尾的黑雕翎還有力的打着顫。

衆人一下子被這箭給擾亂了節奏,呆呆站着停下了動作,誰都沒反應過來這箭矢從哪裏射出,又是射向何人的。

所有人都害怕那箭會射到自己身上,沒人動彈,方才還混亂異常的場面,此時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滴答”

“滴答”

腿間突然傳來一股黏膩的涼意,王二麻子低頭看去,目露驚恐,他雙手護住下、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伴随着這叫聲的還有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

為首之人身材欣長,一身黑衣濃重的像是從墨色裏頭剝離出來似的,飒氣逼人。

即使是坐于馬上脊背也繃緊的十分挺直,骨節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把樣式兇悍的長弓,看來那箭正是出于此人之手。

便有個不長眼的向前走了兩步,嘴中叫嚣着:“你算老——”

“放肆!”旁邊一穿短打的随從聲如洪鐘的打斷了,原他相貌是十分憨厚的,而一橫眉豎眼,便十分迫人,眉眼生出一股子煞氣來。

那人瑟縮了身子,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馬上的男人輕笑一聲,笑聲十分好聽,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青城民風如此粗俗,看來這顧錦沉這官,當的真不怎麽樣。”

此話一出,衆人大駭。

此人是誰?竟敢直呼巡撫的名諱。

難不成是比巡撫還要大的官?

衆人打量着馬上之人,已被那一句話吓得有了退縮之意。

這年輕的男人又看了夫蓮一眼,道:“欺辱民女,應我國律例該當如何。”

随從信口拈來:“根據我大興國律例第一百零八條,凡欺辱民女者,屬風化犯罪,則笞一百,枷號一月,以儆效尤。”

男人漫不經心的摸着弓背:“倘若欺的是孤兒寡母呢。”

随從臉上痛心疾首:“禽獸不如,該罪加一等!”

夫钰夫荷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夫蓮雙手護着夫钰夫荷,微低着頭,眼角抽搐了下,原來她長的看起來像是兩個孩子的媽。

幾個混子都不敢說話了,也沒人敢維護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王二麻了,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往後退。

這幾個混子整日裏不幹正事,怎麽會知道國律到底寫了什麽,倒是被男人跟随從的氣定神閑的一番談話給鎮住了。

笞一百就要了人命,還要帶枷號示衆一個月,若是真被逮去見了官,他們這下輩子也不用要臉了。

反正四下無人,幾個混子慢慢往後退着,拉起仍舊喊叫的王二麻,塞到不遠處的花轎裏,擡起轎飛快的跑了。

夫蓮給夫荷擦幹了淚水,鄭重的直起身道了聲謝:“多謝大人。”

話雖說,但是她沒有直視對方,聽他方才的話,此人應該是認識這城裏的官,也許他自己也是個官,直視的話會顯得不尊重,所以她的目光只停留在男人一雙踩着馬镫的黑段靴上。

男人對着随從使了個眼色。

随從望天。

男人伸出了手。

随從心裏流着淚,屈服着從腰間解下了錢袋。

“砰”的一聲,一個普通的錢袋準确的扔在了夫蓮面前,濺起了一陣薄土。

這是?

夫蓮擰起了眉毛。

下一秒,男人好聽的嗓音響起:

“拿着這些錢,尋個好人改嫁吧。”

夫蓮眼皮一跳,深吸了一口氣。

一旁的夫钰看着馬上的高大男人,眼睛裏都是崇敬和向往。

旁邊的随從“咳咳”一聲,側頭小聲提醒道:“将軍,我們還要趕路。”

再晚城門就要關了,此地不同京都,乃是大興的邊境,魚龍混雜,又與北蠻接壤,先帝下過死令,青城門一關,就算是皇帝立在城門下也不能進。

男子“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随從嘆了口氣,兀自在心裏跟将軍對話。

萬一這女子又是碰瓷的呢,您忘了上次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死活跟着您,說什麽當牛做馬,半夜卻使計繞開随從兵士想要爬您的床嗎。

幸虧将軍英明,一腳将那賤婢踢出了房門,您如今怎的又幹這種事呢。

雖然他後來才知道的是:将軍一開始就知悉那女子不簡單,是故意引那女子上鈎。果然,後來一查,竟然順藤摸瓜到了青城。

可是接下去線索就斷了,那女子也撞了個頭破血流,死了。

所以他才跟着将軍日夜兼程到了這裏,哪知道這城門還未進,又遇到這一出。

随從有苦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散財童子将軍扔下了他的錢袋。

那裏面可有整整十兩銀子啊!

“請留步!”夫蓮連忙叫住他們。

這女子又有何事。

随從緊握缰繩轉過頭緊張的盯着她,生怕她下一句就是哭着說“奴願當牛做馬,服侍大人,求大人收下奴吧。”

夫蓮奇怪的看了眼旁邊的随從,怎麽從一開始就瞪銅鈴般的眼睛看着她,跟見了仇人似的。

她伸手撿起錢袋。

“還有何事。”

端坐于馬上的男人側過頭,夫蓮也瞧見了他的模樣。

面如冠玉,鼻若懸膽。

眉如墨畫,鬓若刀裁。

此時那一雙斜長的眼眸看着她,眉梢挑了挑。

夫蓮擡起頭向前走了兩步,低下頭雙手高舉着錢袋。

“謝大人救了我,不過無功不受祿,這個請您收回。”

雖然你間接說我長得老,但是我也不會占你便宜的。

随從倒是頗為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不要?

男人認真看了夫蓮一眼,才慢慢略彎下腰伸出手去拿,湊得近了,就看見女子面如傅粉,肌膚瑩白透亮。她垂着眸,綿密纖長的睫毛有些不安的抖動着。

下一秒夫蓮感覺手中一輕,有人已将那錢袋收回了。

她呼出一口氣。

面前一陣馬蹄奔騰之聲,幾秒後夫蓮擡起頭,那一行人已策馬遠去,很快看不見了。

“阿姐。”夫荷拽了拽她的袖角,指了指前面。

夫蓮擡眼看過去,只見一枚通靈剔透的玉佩靜靜躺在地上。

她走過去撿起來,這玉佩通體溫潤,周邊刻有獸面紋,兼以中間鑿空鬼斧神工的镂刻,游雲驚龍,鐵畫銀鈎。

镂刻的是一個字。

一個“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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