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炸雞腿W

炸雞腿W

“娘!你快過來。”

“怎麽了,”王嬸聽到女兒的叫聲從廚房走過來,看到桌子上的東西頓時也怔了下子。

“這是……。?”

只見那桌上摞了滿滿一盤子外皮炸至金黃的雞腿,好像還有翅,雞皮上有形狀完美的改刀,邊緣翻起了誘人又酥脆的弧度,外表還灑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調料,色香味俱全,在這小小的屋子裏散發着致命的香氣。

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母女倆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沒錯,這就是夫蓮在小廚房裏搗鼓了半小時的成果。

其實原本是想做韓式炸雞的,但是因為時間倉促,且配料不足,不一定能做出來,所以趕時間做了個中國風炸串攤的那種風格。

什麽風格?

最主要就是受衆面比較廣,人人都愛吃,從男人到女人,從小孩到老人,路邊攤的魅力就是讓你吃了一次還想吃。

呂青想了想在夫蓮家時她忙裏忙外進進出出的樣子,暗恨自己沒看仔細。

普通人家就算家裏有些錢,也不能頓頓吃肉,因為那樣太奢侈了,一般都是隔幾天才會買點炒菜吃,為的就是有個肉香,下飯。

這可是整整一盤子,雖然雞肉比豬肉便宜,但是這一盤子下來錢也不能少花。

“這是…。。?”

“是…。。夫蓮給的。”

眼看着娘親對自己投來不贊許的目光,呂青只好把來龍去脈全說了一遍。

王嬸聽完才知道錯怪女兒了,“哎”了一聲:“這孩子!”說完又抹起了眼淚:“我就知道,夫蓮跟她娘一樣,心都是好的。”

連呂青也因着先前自己心裏那些揣測感到羞愧了。

“青她娘做了什麽好吃的,怎麽這麽香!”一道漢子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來。

呂青朝着門外叫了一聲:“爹。”

呂大放下扛在肩上的農具,洗了把臉走進屋裏,使勁嗅了嗅。

方才在院子裏他就聞見了一股子肉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進屋一瞧果然是,滿滿一盤子雞腿,就是這模樣沒見過,還怪有食欲的。

在地裏幹了一天活本就十分乏累,難不成這是他媳婦專門買來犒勞自己的?

雖然他也不像那其他人家藏着摳着的,偶爾吃點好的無所謂,不過這也太奢侈了點。

“今天是個什麽好日子?怎麽做個——這叫啥啊?”呂大伸出手,就要拿起一個塞嘴裏。

王嬸連忙拍了下他的手:“看你那猴急的樣,還有小客沒上桌呢,這不是咱做的,是小蓮做了給咱拿來的。”

話罷叫呂青去裏屋叫夫钰夫荷出來吃飯。

“閨女,給爹打碗酒來!”呂大忙不疊的道,今天不喝點實在是對不住這道硬菜。

*

初秋的晚上,夜涼如水,村裏大部分人家已經熄了燈,只有一戶人家還燈火通明,屋裏院子裏都擺滿了油燈和白蠟燭。

正對着門口的堂屋裏擺着一口空的黑棺材,材質不算很好,在這一片靜谧中散發着微微的詭意。

側屋裏傳來幾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聲。

“這小賤蹄子,就這麽死了,才來了一個月餘不到,沒給咱家留下個一兒半女的,是哪個殺千刀的幹的啊,老娘的二兩銀啊!”

哭罵的這個女人正是李玉芳,昨日裏那王二麻愣是派了幾個小混子來要回那彩禮錢,她大概也猜到肯定是夫蓮不從,但是她自然是不給,這進了嘴的東西怎麽可能再吐出來。

然而她就算是再橫,也扭不過幾個混子,最後不僅家裏被翻得一團亂,連她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錢都被人給搜了去,本以為這夠要人命的了,沒想到今日一早,雲嬌她、她居然死了!

最要命的是,方才官府裏打發了人來,說是仵作在剖屍的時候,發現雲嬌肚子裏已懷了胎了!

雖然一個月看不出男女,只是個未成形的胎,李玉芳卻認定了那是個男胎。

想到此她又哭喊起來:“是哪個殺千刀的喲!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我的孫子啊,就這麽沒了!”

李玉芳的兒子也随她一個尿性,被她哭的煩了,此時便一拍桌子怒道:“你閉嘴吧!若不是你那日罵她,她怎麽會大晚上跑出去,又怎會被人殺害!都怪你!”

她男人在一旁瑟縮着也不說話。

李玉芳這下子是真哭了,連兒子也恨上了自己。

這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頭來啥都沒落下。

*

村子的另一邊。

王二麻靜靜躺在床上,稀疏的眉毛不安的抖動着,嘴裏還呓語着。

“來人!來人!來人啊!”

他突然睜開被汗水迷失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外面馬上進來了一個婦人,長的很一般,甚至有些醜,身材十分瘦小。

然而身上穿着豔俗的綢子衣裳,枯草般的發髻上還帶着兩個金子的釵環。

此人正是王二麻的娘,馬氏。

她一進來就直奔床前,雙眼含淚道:“兒啊,你可好些了嗎。”

王二麻意識還停留在方才夢境中那一箭,如雷霆萬鈞之勢,直直沖他下面而來。

馬氏的聲音使得他微微回神,他死死拽住馬氏的袖子,牙齒緊緊咬着,眼珠似要凸出來似的:“娘,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誰!”

“兒啊,”馬氏絕望的哭出了聲,“娘差人去問了,人家說,說…。。”

“說啊!什麽!”王二麻咬牙切齒,上半身都支棱起來了。

“人家說,昨日未時之後進城的,只有一個将軍哪!”

王二麻呆住,半晌才嘴唇瑟縮着又問了一遍。

那拿箭射他的男人,竟是個将軍?!

馬氏痛哭起來,再也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托個人問到了進出城門的登記花名冊,她訴說的時候自然是怎麽慘怎麽來,更不可能将自己兒子強娶的事抖摟出來,那人原本打了包票說一定給她兒讨個說法,不說讓那人下大獄,最不濟也得罰他個傾家蕩産,可是那人翻了花名冊後卻是大驚失色。

“你确定是未時之後?”那人眼神緊盯着她,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

“千真萬确啊,我兒就是被那歹人——”

“停!”

話未說完便被那人打斷了,“若想保住命,日後休得再提這件事!”

馬氏頓時愣住了,一滴淚珠子半晃不晃的:“大人,這是何意?就是死也得讓我兒死個明白啊!”

最後在她軟磨硬泡之下,那人才松了口,卻是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了她一頓。

“你可知那人是誰。”

“…不知。”

那人深吸一口氣:“越家你可知道?”

馬氏搖搖頭,又點點頭,一提起越這個字,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跟随先帝打下江山的大将軍越奇峰,那可是大興國的開國功臣,傳說這位将軍極是骁勇善戰,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過,這事跟越家有什麽關系。

“傷了你兒的,正是那位的二兒子,越凡越大将軍!”

什麽?!

我兒………

馬氏仍不死心:“将軍就能草菅人命了嗎?”

那人冷笑一聲:“你想死可別拉着我,且不說他越家滿門忠烈,父親兄長皆為國捐軀,再有他現在也是當今皇上的心腹,就算是殺了你全家,又能如何?”

“你以為,你那兒子算是個什麽東西。”

*

第二日。

城裏大街上依舊行人不斷,繁華喧嚣,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走街串巷的,挑擔子賣貨的絡繹不絕。

“昨兒怎麽沒來啊?”丁一利落的包起個脂粉盒遞給客人,轉頭問道。

夫蓮放下背簍笑道:“家裏孩子病了,昨天就沒來。”

丁一點點頭,怪不得沒看到那兩個小孩子呢,長的還怪可愛的,也挺乖巧,他還蠻喜歡的。

沒有多話,很快便有人上前來詢問價錢,正當夫蓮收了今日第一筆錢剛将其塞到錢袋裏,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了過來,一腳踢翻了她面前的背簍:

“就是你占了俺的攤子?!”

一旁的八字眉李三撇過頭,嘴角咧起一道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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