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市
黑市
深岩州爵士區,「瘋狂的基圍蝦」酒吧。
周圍的聲響略顯吵鬧,聽說虛拟偶像「落山」最近發行新專輯,眼下已席卷深岩州各大酒吧的背景音樂列表,看來瘋狂的基圍蝦也未能幸免。
眼下正是金李替黑市供貨的日子,其手上的重力球,不僅質量與光纜公司出品不分伯仲,就連價格也比其他商人手中低上整整五成,故而一度成為熱銷爆款。
可就算賣了成堆的重力球,金李依舊僅是個窮少年,其背負着家人曾欠下的巨額債款。
五年前,深岩州發生過一場超自然事件,疾馳中的空軌列車驀然消失,現場沒有任何遭到襲擊的跡象,但五百多名乘客自此杳無音信,而金李的父母,正在這班列車上。
自父母失蹤之後,金李便被房東掃地出門,流落至暗巷。
而“好心”的義肢醫生索托克暫時收留了金李,畢竟他與這小家夥,長期保持着密切合作關系。
由于光纜公司的壟斷,市面上的義肢配件價格成倍上漲,而正是金李的出現,才讓索托克的診所擺脫了閉店風險。
金李穿着寬松的黑色衛衣,帽子嚴實地蓋在頭上,後背熒光塗鴉尤為矚目,而一副巨大的□□鏡遮住其稚嫩臉龐,放眼望去,與這酒吧中的衆人尤為融洽。
“覆盆子甜酒,請用。”
“獵蜂,回去之後幫我替索托克醫生帶句話,感謝他那幅義眼,否則我的工作可就丢了。”說着,吧臺內酒保将一杯殷紅的雞尾酒,推至金李跟前。
行走于黑市中,金李搖身一變,成了機械師獵蜂。
而對于這個稱呼,金李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蜜蜂是群居動物,擁有不亞于高等生物的紀律性,若想獵殺蜜蜂,就如同撼動一家秩序井然的公司,那可不是一般的酷。
“夥計,我想向你打聽個東西,你知道兇獸火種是什麽嗎?”金李壓低聲音,詢問道。
“這玩意兒,你最好不要過問。”酒保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随即應道。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好像惹上了麻煩,就跟蒼蠅一樣,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個不停。”金李猛地灌了一口酒,繼續追問道。
“光纜公司的東西,你知道的!旁人最好不要染指。”說罷,酒保徑直朝一邊走去,不再搭理金李。
往往在黑市人面前提到光纜公司,好似老鼠遇到見貓,避之不及。
眼下深岩州轄區內,黑市并不特指某一個地方,只要販賣DFS禁止的貨物,均可被稱作「黑市」。
随着禁止列表上的家夥愈來愈多,黑市的生意範圍也日漸變大,如今已滲透至九大劃區的各個地下市場。而爵士區這家酒吧,充其量算是個便利店級別,根本沒有摸到黑市門檻。
不過既然稱之為黑市,那自然是刀口喋血的買賣。
光纜公司為遏制産品及技術洩露,曾對九大劃區的黑市進行過清理,手段極其殘忍。但對于黑市這群亡命之徒而言,只要有利益謀取,那便有市場可論,卷土重來,指日可待。
“落日餘晖,謝謝。”
一個身着褐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利索地在金李旁側坐下,待其沖着酒保點單後,随即壓低聲音,朝金李嘀咕道:
“東西帶來了吧?”
“一共三組,每組八枚,不過最近原材料又漲價,所以下次我得多收兩千司。”金李低聲應道。
“無妨,咱們合作這麽久,兩千司不是問題。”男人豪爽答複道,随後将一皮箱放至金李腳下。
“老兄,你知道兇獸火種的事情嗎?”金李繼續詢問道。
“兇獸火種?你問這個幹嘛,不想活命了。”男人遲疑片刻,厲聲道。
“既然咱們合作這麽久,你也看到我的誠意。如今我非常需要兇獸火種的消息,請務必告訴我。”在□□鏡之下,金李死死盯着男人,央求道。
“好吧,火種的事情我也是略有耳聞。聽說前些日子,有人私自從光纜公司帶出兩支火種餘燼,在某個黑市上拍出兩億五千萬司的價格。”
“這則消息自然也傳到光纜公司耳中,想必那幫公司狗,此時又在四處清理黑市的地盤。”男人的聲音略顯顫抖,當其提到公司時,不禁頓了頓。
在與中年男人的談話中,金李了解到火種餘燼,僅是兇獸火種使用後伴生的殘渣,價值驟減。
可就是這種廢料,竟也能拍到兩億司,那一簇火種的價格,豈不是将以十億司甚至百億司為單位?
怪不得那日肖恩恨不得将金李碎屍萬段,原來其一口就吞下了上百億的鈔票。
“就兩管試劑大小的東西,居然能拍到上億司,真的讓人費解。對了老兄,那你知道火種的用途嗎?”金李驟然起了興致,遂繼續詢問道。
“我哪清楚呀?我就一取貨的,恰巧前兩天去摩爾區拿東西,聽那裏的混混瞎掰扯。”
“不過我可警告你,火種這類危險貨物,盡量不要過問。當然,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那玩意兒。”說着,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随即提上凳子旁的皮箱,轉身而去。
黑市的交易,從來不需要在明面上提任何字眼,大夥兒都心照不宣地将東西放在凳子一旁,盡興地喝上一杯酒後,提上彼此準備的箱子離開,就算交易完成。
相較于四大財閥旗下的拍賣行,這小酒吧之內的誠信值,貌似更高一些,畢竟大夥兒都冒着随時掉腦袋的風險。
由此看來,售買雙方也稱得上生死之交。
“摩爾區,明面上是DFS的地盤,可黎明社的産業也不少,如今距離9月21號還有些日子,或許我可以先到那裏的黑市打聽一番。”金李自言自語道。
縱使胖子曾向金李許諾,只要按時在轉轉咖啡廳與其會合,便會幫忙卸下脈沖手環。可光纜公司那幫人,向來老奸巨猾,興許這次會面,不過是其所設陷阱罷了。
淩晨已過,金李倚靠在床頭,焦急地盯着維克托的一舉一動,可這脈沖手環嚴絲合縫,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金李一氣之下,猛地将手腕砸向牆壁,強烈電流随即奔湧其周身,灌體之痛,撕心裂肺。
“該死,沒想到我這天才發明家,眼下竟被一只小小手環給困住。”
如今除了按時赴約,拜托胖子幫忙将脈沖手環摘除外,恐怕再無他法。然而轉轉咖啡廳的會面,明擺着就是請君入甕,或許金李大概率是有命進,沒命出。
“明天先去一趟摩爾區,看能否再找點火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