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備無患

有備無患

在金李屢番請求下，索托克醫生終于妥協，并将一份送遞零件的工作交至其手上。畢竟想要進入摩爾區的黑市聚點，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不行。

臨走前，金李還不忘借走索托克醫生的摩托車，不過嚴格意義上講，這部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零件是由金李貢獻，眼下不過挂在索托克名下而已。

摩爾區距離爵士區并不算遠，加上暗巷正處于兩個劃區交界處，故而不出一個小時，金李便已來到交貨地點。

相較于爵士區虛假的繁華，摩爾區則顯得僻靜不少，放眼望去不見林立高樓，而兩側大多是些五層以下的建築，色彩斑斓，其中不乏有怪誕塗鴉作裝飾。

深岩州摩爾區，「好喝到爆炸」冷飲店。

這是金李第一次只身到其他據點，可立足于這裝潢明亮的冷飲店跟前，着實難讓人将其與黑市聯系到一起，或許用溫馨來形容，倒是更有幾分貼近。

金李将摩托車丢在冷飲店外，匆匆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服務員從吧臺後探出腦袋，熱情地詢問道。

“大杯雪花冰，額外加兩根拇指餅幹以及一份曲奇。”金李随即道。

“先生，雪花冰已經賣完了，請問可以替您換成冰咖啡嗎？”店員略顯尴尬，連忙解釋道。

“冰咖啡，半奶半糖，額外加兩滴苦酒，謝謝。”金李應道。

“苦酒有三個品牌，如果您有時間，不妨跟我去倉庫挑選。”說着，店員麻溜地從吧臺後竄出，示意金李一同前往倉庫。

這一套點餐說辭，無非只是交貨暗語而已。

雖然腳下這個黑市據點，其規模與「瘋狂的基圍蝦」相差無幾，但因主要從事義肢及配件的交易，故而流程相對繁瑣不少。

金李緊跟服務員，利索地鑽進倉庫門，随後在盤旋樓梯下行了近半分鐘，方才進入一處狹長通道，其中暗紅燈光明滅不定，略有幾分微醺的意味。

通道兩側緊密排布着脫漆鐵門，而每個房間內都傳出不小聲響，或是女人歇斯底裏地嘶嚎，或是男人亢奮難抑地呼喊，不斷在耳畔徘徊，久久不絕。

“請進。”說罷，服務員順勢推開一道鐵門。

金李獨自走進房間，只見正中央的沙發上，坐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其手臂青筋暴起，渾身大汗，并用一條毛巾勉強擋住關鍵部位。

“烈酒還是咖啡？”男人詢問道。

“咖啡，外加兩根肉桂餅幹，謝謝。”金李連聲應道。

“東西帶來了嗎？”男人肆無忌憚地站起身，朝金李走去。

“自然，貨物在箱子裏，您可以先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和索托克是長期合作。倘若他小子敢騙我，明天就去把他那義肢診所給掀了。”

還未等金李說完，男人一把奪過其手中的箱子，随即丢到身後沙發上。

“看什麽？交了東西還不快走，難不成想要老子陪你玩玩。”見金李杵在原地，男人怒斥道。

“我…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關于兇獸火種…”縱使被吓得夠嗆，金李依舊支吾地詢問道。

“火種，這玩意兒你也感興趣？下城區那群小子，估計現在骨頭都已經燒成灰了吧。”男人轉身坐回沙發上，随即點起一支煙，不屑地說道。

“請問那火種究竟有什麽用途，為何光纜公司會如此重視？”金李追問道。

“機能改造，我只能說這麽多，畢竟老子還沒活夠，可不想招惹光纜公司那幫人。”

男人話音剛落，便聽見浴室中的水流聲驟停，金李頓時會意，連連點頭哈腰，奪門而出。

看來摩爾區這一趟也是白來了！

眼下金李所能接觸的黑市商人，大多是些底層貨色，根本不清楚兇獸火種的來龍去脈，還非得裝出一副俨乎其然的架勢，惺惺作态。

回程路上，金李不斷盤算着，待取下脈沖手環後，該如何從轉轉咖啡廳離開。興許自己應該提前去現場踩個點，熟悉逃跑線路後，方能有備無患。

“佐敦區，小巴赫街，轉轉咖啡廳。”考慮妥當後，金李随即沖着摩托中控命令道。

「行程改變，新線路已規劃，目的地佐敦區。」

相較于其他窮鄉僻壤，佐敦區算是科技公司的集合地，直白點說，應當是四大財閥旗下公司的核心據點。

無論是道路規劃，亦或基礎建設，佐敦區則更配得上一座城市的稱號。鱗次栉比的水泥叢林下，似乎連此類科技公司的底層打雜員工，其腰板都挺直了許多。

除此之外，佐敦區的治安管理水平，同樣也是有目共睹。DFS不僅将都尉辦公室落址于此，而且每隔五百米，便設置一處緊急呼救裝置。

關于此區「隔離網終端」的密度，衆人口中則流傳着這樣一段話，恐怕沒有一只「狐貍」，能夠活着走出佐敦區的隔離網系統。

「目的地佐敦區，小巴赫街，轉轉咖啡廳，已到達。此處禁停任何車輛，請前往附近指定車庫。」

“該死，這破地方怎麽如此多規矩。”金李抱怨道。

迫于無奈，金李找到附近一處立體停車區域，耗費了近二十分鐘才到一條縫隙，勉強将摩托車塞進去，随後其馬不停蹄地趕往咖啡廳，準備開展踩點計劃。

正當金李準備推門而入時，卻無意瞥見坐在角落裏的肖恩與胖子，不由得暗呼冤家路窄。

然而出于直覺，金李推斷可以從這兩個家夥口中聽到點消息，遂連忙取出□□鏡，并将衛衣帽子戴在頭上，徑直落座在兩人身後的空桌。

咖啡廳的裝潢格外古樸，像是聚能災變之前的風格，一臺鋼琴安放于大廳中心，而旁側一位小提琴手，正沉醉于自我世界。不過金李剛進門就聽出那把琴的E弦有些松，導致整體高音都低了一些。

“冰咖啡，三塊兒肉桂曲奇，謝謝。”

待點完餐後，金李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兩人的對話。

“老大，誇克究竟是何時被收買的？居然敢從實驗室裏偷那東西，真是不嫌命長。”胖子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斷在肖恩耳旁叨叨。

“估計後勤部已經讓他去見鬼了。不過第八小隊恐怕不止一個誇克，此事必須徹查。”跟前這肖恩仍然萬般謹慎，并顯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

金李自然明白胖子所謂的“那東西”，勢必代指火種餘燼。

看來光纜公司內部出了叛徒，而前些日子在摩爾區拍賣的餘燼，極有可能也是從這種渠道流傳至黑市。

“這關系到基因改造計劃，此次複蘇能否成功，全倚仗那東西。”說罷，胖子惬意地端起咖啡杯。

“複蘇？光纜公司究竟要複蘇什麽！”

聽到此處，金李隐隐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