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林将行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說不清是因為被說穿了心事還是因為不願再提及往事。

喻蕭衡沒有因此就放過他:“将行,你呢,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呵。”林将行啪地一聲扣上打火機,一閃而過的火苗在他眼中跳躍,喻蕭衡那雙紅唇像是妖孽勾引着他,有力的大掌扣住喻蕭衡的手腕,将人帶進了洗手間。

喻蕭衡并不反抗,只聽一聲輕響,洗手間的門被反鎖上。

林将行脫下了厚實的外套,只穿着單薄的毛衣,兩條長腿從毛衣下擺伸出來,這一刻他身上沒了上位者的味道,學生時代的靈魂重新回到他的身軀,如遭到背叛般氣憤:“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

喻蕭衡眨了下睫毛,衛生間的窗戶沒關嚴實,有風呼嘯進來掀起他眉上的發絲,臉上有些無奈:“我又不是小孩子,看不出什麽是喜歡。”

相反,他天生敏感,一眼便清楚知道誰被他的皮囊引誘,誰對他動了心。

“所以你還喜歡我嗎,應該不喜歡了吧,明钰是你的男朋友。”

林将行咬着牙,太過用力,舌尖被咬出了血,腥味劃過咽喉:“當然。喻大少爺再如何也不過凡人一個,還做不到讓人時隔多年都念念不忘。”

“那可真是可惜。”喻蕭衡邊說邊回憶劇情,眼睛裏升上蜜意,而林将行就是那只被誘惑的螞蟻:“對不起将行,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已經太遲了,對嗎?”

林将行點燃一根煙,沒抽,只夾在手上,眼神複雜地盯着相貌出衆的男人,明钰說的話又一次得到了驗證。

林将行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中間有他不知道的緣由,也知道喻蕭衡此刻的表白是為了什麽。

幾年前,他是個窮小子,身上沒有任何一處配得上風光無限的大少爺,幾年後,他成了上市集團董事長,即便是喻家也比不上。

而他也聽聞喻家親生的孩子找回來了,那個孩子健康聰慧,喻蕭衡這個養子在幾年前就被遷出喻家的戶口,他根本沒有競争的資本。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心跳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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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踢向牆角,皮鞋的鞋尖快要被踢得變形:“這幾年你幹什麽去了,喻蕭衡,你忙着勾引其他男人去了,那人被你勾上了手,現在在發瘋,滿世界找你。”

喻蕭衡沒想到他也知道這件事,一時愣了神,被步步逼近。

“所以,你現在是要來勾引我了嗎?我拭目以待。”

喻蕭衡擡手撫上男人的臉,睫毛在掌心顫動着,那雙眼睛炙熱又冰冷,懷着濃重得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欲望,像是被傷透心卻還懷有希望的野狗。

喻蕭衡臉上适時染上怒意,聲音卻輕柔得可憐:“将行,你不該這麽說我。”

林将行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他微微泛起紅暈的臉龐,看他水潤桃花一樣的唇瓣:“那我該說些什麽?”

“幾年前的那天晚上你為什麽不告而別?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這個問題自然得不到答案,喻蕭衡掌心從他臉上滑落:“抱歉将行,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我不想再說那件事。”

燈光暧昧,印在喻蕭衡風月無邊的臉上朦胧得像是籠了層白霧,林将行嗓子幹澀,垂在腿側的拳頭緊了又緊,到底還是閉上眼放棄追問。

與此同時,被反鎖的衛生間大門被人急切敲響,時不時傳來辱罵聲聲。

喻蕭衡彎了唇:“別耽誤到別人。”

林将行開了門,急切的男人顧不上說話,看了他一眼連瞪人都不敢匆匆跑進隔間。

“董事長,家裏來電話了。”明钰立在牆角,衛生間的隔音一般,那裏聽得清所有的對話,他像是剛看見喻蕭衡一般,輕點下頭說:“喻先生準備回去嗎?也許我們可以一起。”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喻蕭衡憋得厲害,為了走劇情,連進廁所的最初目的都沒有完成。

明钰又看向林将行,因為發現所有對話被聽見的原因,他臉上表情并不好,強壓着心頭的怒火才沒有發出來。

“董事長,您先回去吧,管家說小少爺又闖了禍,要您回去看看呢。”明钰低聲道。

小少爺是林将行哥哥的孩子,若非只剩下這麽一個小孩子無人照顧,當初林将行也不會被接回林家。

林将行和他關系一般,小少爺脾氣大看不上林将行,在學校常常闖禍,每每學校都得請林将行去處理,因為其他人更管不住。

林将行朝喻蕭衡的背影看了兩眼,捏在指尖的煙頭已經燃盡,他搓了搓帶着煙味的手指。

明钰沒跟上去:“我還有事,就先不回去了。”

林将行看着他的眼神發暗:“別打他的主意,你要的東西我會給你。”

“董事長多想了,不過是些私事。”明钰溫和笑着,等人離開後,他撥弄着腕上的銅錢,徑直離開。

*

喻蕭衡解決了生理需求,渾身舒暢,熱水澆透兩只手,他洗手的動作很細致,連指縫都清洗得幹淨。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過來,慢悠悠的,穿着雙皮鞋,大衣下擺掃過喻蕭衡的腿,擡眼一看,鏡中自己身側站着位熟悉的先生。

“秦先生,好久不見。”

秦浔注視着那雙濕透的手,指骨細直,薄薄一層肉包裹住,圓潤又纖細。

喻蕭衡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一邊擦幹手,一邊笑道:“秦先生這是在看什麽看入了迷。”

秦浔收回視線:“你的手長得很好看。”

喻蕭衡噗嗤笑出了聲:“我該說什麽,謝謝你的誇獎?”

“不必,我只是說出事實。”秦浔打開水龍頭,流水染濕他那雙和喻蕭衡也不遑多讓的手:“你上次說你愛慕我。”

喻蕭衡愣了下,幾息過後想起自己的确說過這話,他沒想到秦浔還記得,這位秦先生從洗手間出來,看來是聽了他和林将行的全部對話。

他打量着秦浔那張冷淡的臉,唇抿起,眼睛一眯:“那秦先生現在是想說些什麽?”

秦浔發問:“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喻蕭衡确信這位秦先生是在認真發問,畢竟冷淡的眉眼上都帶上了疑惑,真誠而天真的讓人失笑。

喻蕭衡懶懶靠在木質屏風上,他雙手抱着臂,看着秦浔擦幹手指,秦浔沒離開,站在那裏,無機質的眼睛看過來,在等他的回答。

喻蕭衡還沒遇見過這種男人,心裏玩心大起。

腳尖擡起,突然輕輕踢了提秦浔的褲腳,黑色西裝褲被撩起一個小腳,布料在小腿上劃過,帶來生澀的癢意,秦浔皺起眉,不解為什麽這樣一個動作會讓他心裏像被螞蟻爬過,渾身發熱,唇齒發幹。

但這種感覺并不難受,反倒本就升起興趣的欲//望越發濃重,想要感受更多。

喻蕭衡背後的屏風上繡着株紅梅,有幾點雪花覆蓋在花瓣上,像極了他與雪膚映襯的紅唇:“秦先生,你是不是從來沒談過戀愛啊。”

秦浔低眉瞧着那處已經恢複原樣的褲腳,他總想彎下腰去看一看:“這中間有什麽必要的關聯嗎?”

喻蕭衡彎唇,眼波流轉,聲音壓下幾分,顯得很有誘惑力:“當然有關聯,等秦先生談了戀愛就知道了。”

秦浔沒說話,擰着眉頭仿佛還沒從喻蕭衡的話裏回過神,只那雙如野獸般不近人情的眼睛暗含興味。

有喝的大醉的男人走過來,渾身的酒氣剛一靠近喻蕭衡就被熏得直皺眉,他不動聲色轉過臉。

誰知男人醉醺醺歪着臉看他,一雙快要被肥肉蓋住的眼睛眯縫着在喻蕭衡臉上上下打量。

“長得還挺不錯。”粗壯的手指眼見着擡起直直往喻蕭衡臉上摸:“知道我是誰嗎?”

喻蕭衡屏住呼吸,偏頭躲過,眼尾眯起,冷光一閃而過。

“我姓王!知道了嗎?”中年男人高高揚起聲音。

喻蕭衡在腦海查詢着王姓的名字,無果後,他突然輕笑了一聲,他常遇見這種情況,時間久了,竟然已經習慣,垂在手背上的袖口被他細致卷起,下一秒,突然被人拉住。

“幹嘛?”喻蕭衡看向擋在身前的秦浔。

秦浔撥去了個號碼,簡單說了位置後,那人不高興地上來攔,只見他輕飄飄一轉身,連被他拉着的喻蕭衡都沒被碰到半片衣角。

很快經理帶着人迎面過來。

“秦先生,抱歉,讓您被打擾到了,是我們的疏忽。”

喻蕭衡有些失望地松下袖口,他很久沒有活動過身體了,不知道曾經的武力還留有幾分。

兩人并肩而行,一道離開。

夜色濃黑,有煙火從天際劃過,絢麗的色彩不過停留幾秒。

喻蕭衡站着看了會:“秦先生,我們下次再見。”

“再見。”秦浔回,有車開過來停下,他坐上車,看着還站在原地的喻蕭衡,罕見地提出:“我送你?”

“好啊,那就多謝秦先生了。”喻蕭衡并不客氣。

聖誕節的淮岷實在熱鬧,到處想着快活的歌,喻蕭衡已有些累了,逐漸疲倦的眼睛落在一道黑影上驟然有了精力。

“麻煩停一下可以嗎,我看見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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