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喻蕭衡唇瓣被浸濕,在昏暗的光下帶着令人沉迷的色澤,晉随喝了口酒,有些刺激的酒精在口腔裏作亂,他半眯起眼,意味不明地說:“看來我的面子沒有寶貝的大。”
一只手輕輕撫上喻蕭衡的唇,貪戀地停頓片刻,喻蕭衡眼尾勾起,似笑非笑地說:“阿随這是吃醋了?”
晉随面色凝滞一瞬,忽而彎唇:“是啊,我的寶貝和別人關系那樣好,我怎麽會不吃醋?”
喻蕭衡輕笑出聲,那種令晉随着迷的慵懶感浮在臉上,他輕輕喝了口酒,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敲擊着,咚咚幾聲輕響讓晉随的心髒也跟着同頻跳動。
真的很想很想嘗嘗眼前這個人的滋味。
晉随忍不住猛地灌下一杯酒,酒精開始發揮作用,臉上燥熱得厲害。
接着便見那片被他肖想已久的唇瓣冷冷吐出話語:“晉随,你是不是演戲演太久,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咚——咚——
晉随隐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音樂中充當背景音。
像是品嘗到一杯冰的烈酒,冷熱交織。
喻蕭衡擡了下下巴,眼裏毫無情意:“手機響了。”
晉随這才發現那音樂是他的手機鈴聲,他接起,朋友邀請他去跑車,他先是下意識否決,話剛說出一半,餘光中捕捉到秦浔的身影,他突然改了口:“寶貝,你想見的人來了,我就不陪你了。”
喻蕭衡毫不在意地點點頭,他又看了眼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他擔心做完秦浔的任務會趕不上林将行的那一段。
他重新點了酒,一聲不吭地灌下去兩口,眼尾被刺激的發紅,面容一下子多了幾分豔麗。
秦浔高大的身軀坐在身側,如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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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蕭衡直入正題,一點緩沖也沒有地靠近,炙熱的帶着清甜酒氣的呼吸落在秦浔臉上,肉眼可見中秦浔的睫毛顫了一下。
秦浔的目光在喻蕭衡臉上打着轉,鼻尖的酒味不重,這個人是在裝醉。
并在腿邊的手開始興奮,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激動,面上卻是半垂着眼,像是被調戲的紳士,禮貌而克制地說:“我來的是不是太遲了。”
“并不遲。”喻蕭衡說着往他手裏塞了杯酒。
秦浔低下頭,嗅到了和喻蕭衡身上一模一樣的酒味,指腹下酒杯的觸感突然變得不同。
“秦先生,您覺得我是有哪裏不夠好嗎,只要你想,我都可以改的。”喻蕭衡在他的耳邊輕聲說。
秦浔隐秘地彎起唇,仿佛未曾察覺到他的突兀,漠然道:“不,在我看來你并沒有什麽需要改變的。”
喻蕭衡回憶中任務劇情,他像是聽不懂別人話的瘋子,又像是醉倒後一時不清明的酒鬼,泛着水光的唇輕輕張合:“秦先生,你想過找替身嗎,就像林将行一樣,得不到的東西有個替代品難道不好嗎?”
秦浔耐心回着他的話:“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替代品。”
冷靜的沒有波瀾的眼睛在喻蕭衡面孔上掃視着,讓人的頭皮發麻,僅僅是看,就給人産生極大的壓力。
喻蕭衡眼眸一轉,那熏熏然的醉意從他身上褪去,他仰着臉,想是被人掐住了下巴只能露出脆弱的脖頸,讓秦浔想要擡手掐住那片雪白的肌膚。
秦浔想起從前家裏養的一只貓兒,那只貓渾身雪白沒有雜色,它被寵的嬌氣極了,即便在不愛它的秦浔面前也會弓下背求撫摸。
秦浔有時會掐住它的脖子,愚蠢的小貓不知道危險将近,還發出享受的呼嚕聲,在秦浔松開手時甚至還要不滿地哼叫。
喻蕭衡不像那只貓,他身上的東西比那只貓更吸引秦浔的注意。
秦浔克制住想要掐上去的想法,手指慢慢在杯沿上輕撫,如同在找寄托。
那只杯子被含住了,秦浔松下力道,看着它被喻蕭衡叼住,然後昂起頭。
酒液順着他的唇縫往下流,冰涼的液體沿着下巴路過被惦記的脖頸然後沒入衣領,喻蕭衡被冰的一顫,一時間酒香更濃,分不清究竟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酒的味道。
秦浔好似被引誘一般伸手去觸碰,他想知道喻蕭衡會不會像那只貓一樣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手指剛碰到柔軟的肌膚,喻蕭衡突然變了臉色,揮手打碎了酒杯,倒打一耙地說:“秦先生,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秦浔并不生氣,只收回手,然後眼神淡淡瞥向不遠處隐秘的角落,好奇又禮貌地請教:“是會讓他誤會嗎?”
黑暗中本該和朋友一起賽車的晉随品着酒,饒有興味地盯着緊緊靠在一起的兩人,兩人每一次的交鋒靠近都在他心尖跳動。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怒意,甚至沒有嫉妒好友能親近美人的心裏。
他只是畸形地想:原來秦浔也有這樣一面,并非是他所見到的那般無懈可擊。在某些方面,他終于勝過秦浔一城。
他撥動着打火機,跳動的火苗印在眼底像是內心的情緒在興奮跳躍。
喻蕭衡暗暗好笑,他捋了把落在眼前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精致的眉眼更加清晰:“秦先生這麽認為也沒錯,可惜我還有要緊事,沒辦法陪秦先生去驗證了。”
秦浔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語,忽而閉上眼感受着內心的奇妙,他天生情緒穩定,難以感知常人的情感,像是一湖死水,羨慕那些帶着生命力的動物,想要翻起波浪将它們溺斃。
喻蕭衡是唯一掀起漣漪的春雨,他透過他去感受未知。
喻蕭衡徑直去往包間的方向,路過晉随時,他勾開帶着濃郁酒香的半濕領口,然後朝晉随勾起唇。
晉随喉頭發緊,只以為他是要來自己這裏,喝了口酒,在擡眼時視線裏已經找不到喻蕭衡的身影。
他輕“啧”了一聲,松開發緊的衣領。
包間內,林将行正和人說着事,他不常來這種地方,今天依舊是按照明钰說的話行動。
身邊的人吵吵鬧鬧說了一堆話恭維話,他早就失去耐心,腕上的表走了一圈,喻蕭衡還沒來。
林将行捏着發脹的眉心,突然,有人進來,他猛地擡起頭,卻不是喻蕭衡。
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林董,您看這個項目……”對坐的男人試探地問。
林将行擡了擡眼,正要說話時他聽見敲門聲,很輕,帶着規律的兩聲響。
林将行自嘲地笑了下,他發現自己居然連喻蕭衡敲門的小習慣都還記得,他揮了揮手:“都出去。”
“這,林董……”
“出去!”林将行目光凝視過去,如出鞘的利劍。
其他人見狀不再多言,互相看了看,都出了房間。
林将行低頭嗅了嗅衣服,鼻子在這裏待得久了,已經聞不出身上是否沾染了喻蕭衡不喜歡的煙酒味,他索性站起身,脫下外套。
耳邊有他熟悉的腳步聲,喻蕭衡靠在門邊,白皙的臉龐帶着薄紅,一雙桃花眼含着朦胧的水光,白色衣領被淋濕了,半透明地貼在皮膚上,勾勒出鎖骨的形狀。
林将行呼吸凝滞,他連忙走上前,皺眉道:“蕭衡,你喝酒了?”
“是啊。”喻蕭衡笑,聲音被酒泡的濕軟,慵懶地像是在撒嬌。
他站不太穩,身體往側邊傾,一頭栽進了林将行的懷裏。
林将行只覺被他貼着的那片地方麻得厲害,他僵在原地,連擡手摟住喻蕭衡下滑的身體都不曾想起,呆愣的像是過去那個毛頭小子。
喻蕭衡環住他的脖子,耳朵貼在形狀分明的胸肌上,撲通撲通的心跳拍打着他的耳朵,他努力睜大了眼睛,好像這時才認出面前的人,拉長了聲音軟綿賣弄地喊:“将行——”
林将行啞着嗓子,那裏幹痛的竟然發疼:“蕭衡,你喝醉了。”
從前他們兩個在一起時,喻蕭衡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個,聚會上別人喝酒時,他也只是端着杯果汁做個樣子。
林将行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模樣,他曾想過,在惡劣的夢中幻想過,可是都不敵真實發生在眼前的景象。
“沒有啊,我沒喝醉。”喻蕭衡說着身體又搖搖晃晃欲倒。
林将行連忙将人摟住,隔着一層布料,他觸碰到喻蕭衡發燙的肌膚,燙的他掌心都要痙攣。
他垂下眼睫,平直的的唇線抿起,跳着青筋的手臂微微用力,帶着人走向沙發。
小腿剛碰到沙發,還未來得及将喻蕭衡放下,喻蕭衡突然動了,一股力道壓向他。
林将行仰躺着,喻蕭衡坐在他的腿上,手肘撐在他肩膀兩側,帶着甜蜜果香的酒味湧入林将行的鼻尖,他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眼睛卻直直盯着喻蕭衡帶着醉意的臉,目光如炬,一絲一毫都不願錯過、忘記。
“将行,我好想你啊。”喻蕭衡趴在他身上說,特殊的嗓音混合着暧昧的氣音。
林将行昏脹的大腦卻驟然間清醒,情動從他身上褪去,只剩下悵然若失的空白。
喻蕭衡在演戲。
林将行喉嚨間發出一聲苦笑,喻蕭衡從不會想他,在他們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時,他甚至從喻蕭衡的眼裏瞧見了陌生。
一個快要把他忘了的人又怎麽會想他呢。
錢財,樂趣,林将行把自己所有的想了個遍。
他按上喻蕭衡的唇瓣,指腹微微陷下,飽滿的唇肉觸感極好,他嘆聲說:“我也很想你啊。”